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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高跟鞋，她愣了好久，好像不会思考一样，旋即才缓慢的反应着抬起头。
看到来人，她一手捂住眼睛，开口道，“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白冰难过的别过头，狠狠地抹了抹眼角的泪光，弯腰扶起她，“我们回家。”
原地，秦北浔蓦地踩下油门，天色黑沉，远处，似乎和路连接到一起看不到尽头。
白冰没有立刻带顾南初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家疗养院门口停车。
顾南初呆呆的坐在后座，仿佛也不知道已经停车了，还是白冰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才猛然回神。
白冰试探着问她，“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妮妮？”
好久以后，顾南初才反应过来白冰口中的妮妮就是褚思妮。
而且，看白冰眉目的郁卒，可以肯定褚思妮的情况一定不怎么好。
她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跟在白冰身后，僵硬的迈着步子进去。
疗养院规模很大，装修豪华，若不是门口牌匾，说是大酒店都不过分。
来到八楼，一间房间门口，白冰轻轻敲门。
不一会儿，门上的感应玻璃自动褪色，变成透明，与此同时，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
“呀！白妈妈您来啦！”褚思妮的状况很好，好的让人怀疑。
“东寒哥哥不在吗？”白冰没想到出现的会是妮妮，温柔的问。
“东寒哥哥被朋友叫走了，妮妮乖乖等，白妈妈你要不要进来，我给他们打电话。”褚思妮眨了眨眼睛，有些期盼。
白冰不忍心让她的期盼落空，便点了点头。
褚思妮立刻高兴的小跑着，去打电话。
白冰扭头看着旁边的女儿，“自杀未遂，救回来就这样了，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没有那么痛苦了。”
顾南初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当初，秦北浔和褚思妮，没有任何意外的完成了订婚宴，兴许现在她们所要面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很快，穿白大褂的护士跑过来，手里拿着钥匙，有些责备的看着白冰说道，“她今天已经见了褚处长和季先生，消耗太多精力了。”
白冰忙道歉，“抱歉，东寒今天走得早，我想陪她聊聊天。”
打开房门，褚思妮捏着裙角站在那里，俏生生的小脸蛋，“白妈妈。”
白冰把她抱进怀里，“妮妮今天吃了什么？”
褚思妮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白粥，小笼包，牛肉拉面，巧克力还有果冻饼干。”
说完，就一脸“宝宝今天好乖，快夸夸宝宝”的表情，双眸亮晶晶的。
冷不丁的，她发现了侵入自己领土的陌生人，立刻钻进白冰怀里，白皙的小手指着顾南初，“她……是谁？”
白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抚慰她，“这是南初姐姐，是白妈妈的女儿。”
褚思妮小脑袋里绕了好大一圈，才怯生生的说道，“东寒哥哥也是白妈妈的孩子，她也是白妈妈的孩子，东寒哥哥就是她的哥哥吗？”
白冰点点头，“对啊。”
她们的妮妮一点儿都不笨。
褚思妮信任白冰和季东寒，所以也努力尝试接受他们的亲人。
她依偎在白冰怀里，颤巍巍的伸出纤细的小手，“你……你好。”
顾南初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好。”
褚思妮看了看白冰，又看了看顾南初，忽然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拉着顾南初，来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顾南初看到被子下面躺了一排布偶，整整齐齐。
她眼眶忽然有点热。
说不出的难过。
她忍住鼻酸，摸了摸褚思妮的头发，褚思妮立刻像是小狗一样，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手心，“南初姐姐，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
其实，很多时候，她一个人守着白墙白房顶，等啊等的，好孤独。
但是她不敢说。
她怕爸爸，怕东寒哥哥，怕白妈妈伤心。
于是，她就装作一点儿都不讨厌这样的样子。
他们是异性，是长辈，而南初姐姐，和她一样。
她渴望她的再次到来。
顾南初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褚思妮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脸上的单纯小丫头。
回去的路上，顾南初淡淡问，“那个人是季东寒对不对？”
白冰握紧方向盘，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顾南初忽然冷笑，“懦夫，就这样把一个小女孩锁在暗无天日的疗养院？”
白冰嘴唇抖动一下，终于是没有说话。
*
秦家别墅
厉巧珊听下人汇报说，二少爷开车在别墅大门口横冲乱撞，她立刻惊慌失措的跑出去。
车头已经变形，车门也有松动的痕迹。
可他还是不要命一样，猛踩油门，直撞。
砰地一声，挡风玻璃碎裂，玻璃渣溅到他的额头上，沁出血。
秦北浔这才满足，用尽全力，才把变形的车门拉开，车门就斜着藕断丝连一般悬挂着。
他高大的身影沾染了夜色的悲怆，踉踉跄跄走到厉巧珊身边，红着眼眶，“妈，初初走了。”
一声久违的妈，让厉巧珊怔忡，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以母亲代替了妈。
可后面那句话打醒了她，她艰难的问道，“她知道了？”
秦北浔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初初怀孕了。”
震惊，不亚于五雷轰顶。
厉巧珊向后踉跄几下，堪堪稳住身子，低低呢喃，“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吧……”
他们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秦北浔骗自己，她还在。
他站到梳妆台前，微微弯腰，仿佛抵上她的肩窝。
他来到起居室，打开衣橱，一整排的，都是她的衣服。
他来到浴室，偌大的浴缸放满水，他仰躺在里面，打开她的沐浴露，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初初就在身边。
他在浴缸里面睡着，醒来的时候，水凉透，他起身，随口喊道，“初初，给我找衣服。”
话音未落，他忽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初初和宝宝都睡了，不要打扰他们。”
秦北浔似乎是病了，治不好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