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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舞?
什么东西?
“尴尬”的尬吗?
听起来果然让人倍感尴尬。
既然有尬舞,那有没有尴舞呢?
叶彩轻蔑的表示怎么可能会有尴舞?
这么尴尬的名词,遭到了娇娇的果决摒弃,而是对“炫光音波”这一招式名称表示高度赞赏。
在叶彩的帮助下,娇娇所著的《圣女战纪》,初步拟定了实力体系。在神权统治之下,《圣女战纪》的世界主要以“骑士”、“剑斗士”、“牧师”、“法师”等职业为主,以“青铜”、“白银”、“黄金”、“钻石”等颜色金属区分及排列等级阶梯。比如“炫光音波”,就是风系钻石级法师才能掌握的秘术级大魔法。
原本乏善可陈的文章,在加入了实力体系设定之后,情节内容顿时丰满了许多,角色的行动产生了明确的指向性和目的性,可读性极大增强,看着让人很期待。
不同于大男子主义的爽文《诛仙》,娇娇的《圣女战纪》行文上追求华丽复古,喜欢堆砌辞藻,虽然功底严重不足,但是看着还是蛮有味道的,大家读了,都给出“写的真好”的评价。
娇娇嘴上没表示,但心里已经做下决定——将《圣女战纪》经营为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经典作品,把因为《诛仙》而无比神气的叶彩比下去,有必要的话,找老爸帮忙提提建议。
《圣女战纪》先后断断续续才写了两章六千余字,创作环境相对又隐秘,娇娇妈妈还不知道闺女在写小说。
关上门,妮子们都玩得疯虽然某种程度上各怀鬼胎,但对彼此的信任和亲昵都是她们目前最高规格的。
直到中午十一点半许,施施妈妈前来接施施回家,间接叫停了团队畸形的娱乐活动。
这个职场女强人这次拿出了让人难以抗拒的热情和礼貌,客套话说起来分寸拿捏得让叶彩没半点机会找茬,只能人家说一句,她按照俗世套路回一句,如对台词一般。
施施妈妈的到来,似乎携来了一股市井风尘情味,将娇娇房间里的闲适氛围搅和得荡然无存,如同给妮子们迎头泼了盆冷水。
像是憋了很久,陶桃突然跟着站起身,像施施妈妈那样微笑,说:“我也回去了。”
紧接着是胭脂,不过她貌似不太适应,只是嘿嘿的赔笑,说:“我、我也走了啊。”
施施妈妈留下一道柔和目光,关上门走了。
“路上小心。”叶彩来不及说任何挽留的话语。
房间里只剩她和娇娇,两个妮子似乎都没心情说话,还在消化施施妈妈泼进来的异常气氛。
叶彩想,这并不是在一起呆腻了,而是大家都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换个心情就好了。
来时她弟弟说过,今天家里做菜,应该回家吃饭,娇娇家吃饭吃得早,叶彩心里又想静静,便跟娇娇告了别。
“我也回去了。”
“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看情况吧。”
叶彩心想,不知道施施她们到时候会不会再过来,不过来的话,虽然都能将她们从家里很轻松的诱拐出来,但是叶彩忽然没这个心情再干这样的事儿了。
不到要命关头,她极度缺乏行动力。
娇娇没做声,只是斜了她一眼,接着翻看用以借鉴、学习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拿上本子笔,叶彩默默走了。
娇娇家在十里湾是个异类,富丽堂皇得不像话。以至于从她家出来,从陶瓷地板回到褐色土壤上,看着青山绿水、稻田池塘,让人有种从天堂坠入人间的落差感。
在柑橘林间,小凉鞋踩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微风轻轻撩拨着叶彩头顶上的那撮呆毛,小妮子耷拉着上眼皮子,心中积郁的苦闷,化作一声轻轻长叹。
路上,经过桥头商店,有农闲的大人,在棚子下面的牌桌边,跟她特别大声的打招呼,问她上哪去了,她拿出乖孩子仪态,一板一眼作答。
不知道背着她窃窃私语什么话题,大人们突然哄然大笑,纷纷赋予笑容有些生涩的叶彩一副玩味表情,她听到有人议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搞不好会遗传呢?”、“哪天受刺激了,没准儿就会……”那个大人说到这儿不断地给牌友们挤眉弄眼,很认真的表情,众人也深以为然。
叶彩拘谨笑笑,步伐平稳,默默离开他们的视线。
她知道村里人都在说小杨老师病情的闲话,她上辈子就习惯了,人都是这样的,她没什么怨念。
只是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在心里回顾着自己重生以来竭力所做的一切,到现在的发展趋势都出现了濒临失败的偏差,她感到很挫败,很沮丧,这让她倍显消沉。
呆毛都没一点精神的颓败下来。
有时候,最难受的是,在生活中努力地提炼欢乐,却在造作当中感到机械性的枯燥,有时如齿轮艰涩一般遭遇阻力,从而体验不到丁点欢乐。
她心中的自卑和消极突然爆发,这令她缺乏对生活的热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知道该怎么和身边的人相处。
回到家后,也没搞创作,而是坐在柴房,撑着腮帮子,跟看模样快睡着的爷爷,一起听收音机里放的黄梅戏。
咿咿呀呀的,跟《山村老尸》楚人美唱的那段曲子很相似,不知道是什么歌词,腔调很有味道,泛着股悲伤情味,叶彩听着听着撅起小嘴,眼睛都红了。
袖子撸到胳膊上、一副干活干得很投入的弟弟,在柴房门口喊她帮忙去处理小鱼。
小鱼是用鱼笼在池塘里抓的,都是些豌豆大小的鳑鲏,虽然也有大鱼,但都是村里乡亲集体喂养的,大家都约好了,不可以私自补抓,年关抓出来按投入比分配。叶彩家喂了十条白鲢,爷爷都有安排,到时候五条家里过年熏成鱼干吃,五条送给叶彩伯伯和叶彩姑姑当年货。平时的话,就很难吃上一会大鱼了,都是要花钱的。
鳑鲏属于野生鱼,是少有的几种可以用小鱼笼抓的鱼类,大人们都不怎么管,不过抓到大鱼鱼苗,还是要放生的。鳑鲏的口味也实在欠佳,它太小了,处理起来没必要去鱼鳃,只用掐掉肚子的,都不够塞牙缝,抓很多很多,和辣椒豆豉一起炒,才能凑成一盘菜。
叶彩家有大鱼网,专门在年关用来抓大鱼的,没那个闲钱买什么小鱼笼。小鱼笼是叶默买的,虽然小,但也得花一两块钱,叶默跟爷爷说,这是他省下来的零花钱,叶彩看这家伙没搞什么鬼板眼,便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在池塘边的柚子树下,姐弟俩将小鳑鲏的肚子都掐掉,装进菜篓子里,洗洗手,回到家里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姐弟俩对视一眼,弟弟将菜篓子交给了姐姐。
“去园子里摘两个辣椒。”
在柴房北面,黑幽幽、昏沉沉的旧厨房里,叶彩从柜子里找出了装豆豉的罐子,抓了一小把,端着碗回到柴房。撵走爷爷,生火准备做饭,弟弟从菜园子里晃悠回来,小手上拿着两个辣椒。
叶彩太阳穴处顿时有根筋想要蹦出来。
“……再去摘两个。”
“到底几个?”
“你看要几个?”
“摘个……三个嘛。”爷爷喊道。
弟弟白了叶彩一眼,转身又去摘辣椒。
家里没有准备什么见鬼的围裙,做饭的话就是撸起袖子上,反正灶台也低,叶彩操作起来没什么太大困难。
煮了饭,炒了盘菜,姐弟俩和爷爷在柴房里吃饭。
弟弟饭吃的很老实,没他闹腾搞话题出来,叶彩便也没什么心情说话,而她爷爷年岁已高,能把眼睛睁大一点都能难得。
弟弟说:“妈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家眼睛缓缓睁大了一些,似在对小叶默也管小杨老师叫“妈”而不是“妈妈”的现象感到奇怪,不过有叶彩在前边参照,老人家很快便又回归到快睡着的仪态。
叶彩说:“大概八号、九号吧……”
弟弟点点头,就没说话了。
吃饭咀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
饭煮多了,爷爷说,晚上村里老黄家有局餐宴,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家里的剩饭可以拿去喂猪。
拎着煮饭缸子,叶彩推开猪房的门,将剩饭倒进槽里,家里养的唯一一头大肥猪,领着三个猪崽子,哼唧哼唧的凑过来添饭吃。平时吃苕藤米糠等杂食的猪,难得吃上一回早稻大米饭,埋头吃得是津津有味,不过分量很少,隔着猪栏,冲叶彩哼唧哼唧的表示还想吃。
叶彩忽然想,做头猪也挺不错的,不被宰就更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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