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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眼镜的话令我不禁侧目相待,虽然我从小不在这儿长大,但这位村里唯一的医生我是听说过的。旧时代他祖上就是在乡间来回走动的赤脚医生,专给穷苦人家看病。到了他这一代,村子里的劳动力也都外出做事了,给人看病还需要考取证书,像吴眼镜这样正值壮年,既有执照又有丰富经验却仍然坚持留在乡野里的能人着实不多了。
虽然吴眼镜话里话外似乎并不乐意龙伯家人知道留山娃儿的病因是丢了魂,甚至为此宁可自己承担一旦招魂失败可能引发的后果,可若是真要给留山娃儿做招魂法事,我根本没法做到掩人耳目,至少瞒不过这家人。
吴眼镜久久地皱着眉头,说乡里人本就迷信,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开明了,要是因为这事又一头扎进去搞些个人崇拜,尤其是乱七八糟瞎搞的教派一类,在这偏安一隅的地方又特别容易滋长,万一闹出事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俩商议良久,堂哥和龙伯家人好几次想要上前问话,都被吴眼镜摆手止住了。最终我还是坚持应该把真实的情况告知留山娃儿的监护人,吴眼镜勉强同意了我的想法,于是让我回去先准备要用的东西,他会代我转告早就按耐不住的一屋子人,咨询众人意见。
回到家中,九爷正躲房间角落里午睡,大伯他们也都在午休了,我这才想起午饭还没吃,走到厨房一看,橱子里还有特意给我留着的饭菜。
匆匆吃了饭,我叫醒九爷将留山娃儿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九爷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说这事很麻烦的,责备我怎么老是找这种成功了没收益、失败了还得惹上官司的事。
我抱起九爷一个劲儿地恭维他,没多会儿估计是起床气下去了,九爷伸了下懒腰,说这件事不是这么个办法,那小娃娃想来是被鬼物抱走了,所以边上定会有东西在看着,你要是真个开坛招魂,喊哑了嗓子也回不来。
我一听心里暗自紧张了下,还好有九爷跟着我从旁指导,不然这回我和那位吴眼镜可真要惹上麻烦了,想到这我赶紧追问九爷,如果招魂不管用,又该如何找回留山娃儿的魂。
九爷说如果真是我所说的肖老太所为,只要找到这老人家再把娃儿引回来就行。不过我们早上转悠这么久也没见着她,现在她又抱了娃儿去,怕是了了心愿打道回府咯。
“了了心愿?”我回想起二伯曾经告诉过我关于肖老太生前的那些经历,看来她在这里盘桓数十年时间不仅仅是因为留恋阳世啊。肖老太青壮年时虽然能活得豁达,但战乱结束后周围人都渐渐过上了好日子,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早已儿女成群,甚至有的老人膝下已是子孙满堂,肖老太却始终孓然一身,老了只能逗逗他人的子孙为乐,说不落寞不孤寂是不可能的。
我脑中顿时空白了一下,低头看九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珠子却时不时偷偷瞅我,于是蹲下身来问他:“你是不是有办法故意不想说啊?”
九爷一听倏地往后跳了几步,那副做贼心虚的神色不要太明显啊喂!
我逮住九爷翅膀就这么盯着他看,盯到最后九爷一脸生无可恋地半抬着头,说你不是鬼门吗,自个儿掉个方向到那儿找人吧,我可不管。
这老鸟果然是心里早有了主意却瞒着我,也不管他咕咕咕咕的瞎叫唤骂脏句,我左手将他拎得老高,右手在他身上乱挠,威胁他说,若是不把这件事解决以后我天天都把他这身鸟毛弄得乱七八糟。
九爷在给自己顺毛这方面的固执已经彻底到了强迫症的地步,被这一番威胁立即就败下阵来,一张臭脸更加生无可恋了。
这时堂哥找来敲了敲房门,我开门问堂哥什么事,堂哥看了下左右,问我吴眼镜说的是不是真事,有没有他可以帮忙的地方。我点了下头,说这事不需要帮忙,我这边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说完我又嘱咐堂哥,等会儿我会锁上门在房间里呆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更长时间,让他帮我看着点外边。
堂哥下意识探了下头,倒也没再多问,郑重地说保证不会让人打扰我。得了这话我迅速关门锁好,认真地看着九爷,说开始吧。
抓着九爷的翅膀,一人一鸟坐在床上沉下心神观想起鬼门。这事对于九爷来说可能是轻车熟路了,但我却从未自主操纵过鬼门方位,包括之前与阴阳通贩旺财商定他的出入时间,也都是有九爷测定好每次的方位然后告知旺财,我只要在九爷说的时辰现出鬼门让旺财能看见就行。
根据九爷的说法,鬼门想要出现在阴间的话,在不熟悉另一头的情况下,出现方位需要经过事先精准的测算,绝不能让另一头虎视眈眈、心有歹意的家伙有可趁之机。而一旦熟练了出入阴阳的方法,就可以仅仅凭着观想记忆自由出现在想要现身的地方。
我虽然曾被迫短暂进入过阴间,但那是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至今我也没想明白当时是如何在两界穿行,更不懂如何测算,幸而有九爷这个大腿可以抱住,他让我只需要专注于观想鬼门,其他就任由他引导即可。
闭上双眼,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脑海里,忽地一下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变轻,失去了某些生理上的感觉,眼睛没有睁开,却还是像被太阳耀花了眼似的斑斓一片,同时周身空气突然一滞,整个人被挤入一片虚无空间,瞬间又被挤了出来,这个过程不过弹指一挥,我感觉到四周空气变得有些阴冷便睁开了眼睛。
呃…;…;我和九爷此时正站在村口处,这里除了头顶上是墨蓝色的夜空,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九爷见我没啥反应,就说:“你走两步,走两步试试。”我不自觉向前迈出几步,马上又停了下来,这才感觉到周围景物与阳间的不同来。
原来只要是处在静止的状态下,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就都很正常,可只要身子稍稍有所动作,视野里的东西就会小弧度地摇晃扭曲,时间久了我觉得自己的头也随之晕眩起来,九爷却说习惯就好。
我忍着强烈的不适感随九爷往前走,不时抬眼看着周遭建筑,这些房子构造甚至周围草木长势都跟阳间几乎一样,只是每家每户都紧闭大门没有灯光。放眼望去,远处的建筑物看起来好像纸糊的一样,墙体很薄没有水泥沙土应有的粗糙感,随着我的步伐晃动着显得更加脆弱。然而当我走进细看,伸出手去摩挲墙体时,却仍是普通的红砖铁门。
这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空中的圆月,虽然只有这一个发光体,但天上没有任何云朵漂浮遮挡,月光清冷而又明亮地照射下来,倒是让人能将前路看个清清楚楚。
九爷为了让我有时间缓冲一下适应这种感觉,有意收起翅膀陪我慢慢前行。往村里方向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我才感觉脑袋没那么晕晕沉沉,眼睛也清明了不少。忽然前面传来吱呀一声,好似老旧的木梯被人踩踏发出的声响,我心中不由得一颤,九爷先一步飞了过去,我定了定神也加快步伐赶了上去。
只见村里小卖部门口一个藤椅在前后摇晃着,藤椅上却并没有人。我和九爷不约而同看向小卖部,卖东西的窗口早已是关上的,进出的木门也紧紧闭着。九爷示意我前去敲门,我走到门边尽量控制力道轻轻叩响,但在这寂静的一方空间里却依旧是显得格外清脆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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