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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儿以后，女孩儿每天都会在凌晨时刻来到研磨时光咖啡馆，小何也会每天等到她来后才打烊。
女孩儿每次来都嚷着肚子饿，他就端出咖啡和糕点招待她。即使那天咖啡馆生意好，他也会提前给她预留一些糕点。女孩儿吃着东西，而小何就在她身旁陪着她，但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和具体的工作是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女孩儿突然拉住小何的手说自己的名字叫白雪，她说小何如此照顾她便想当他的女朋友。
小何倒是求之不得，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已喜欢上这个女孩儿。
每天凌晨白雪都会到咖啡馆里和小何约会，等咖啡馆打烊后再一起走上一段路。
“等等，走上一段路。难道就从来没有送过她回家，你不会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吧？”
“我送了，可是…;…;”
原来白雪从来不让小何送她回家，每次只让小何送她到路口小巷。小何也担心过半夜三更一个女孩子走路不安全，但是白雪坚持自己家就在不远的地方，一会儿就到，而且家里人管得严不允许她交男朋友。
“管得严，怎么会放心她半夜在外面上班。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个白雪的解释漏洞百出，明眼人一听就有问题。
“我怀疑过。所以有一次我送她到路口并没有回去而是跟在她身后，我跟着她转过那条小巷，可是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哪里是否有其他的岔路口？”
“没有。最奇怪的就是在这里。那条小巷我白天去过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岔路，而且尽头就是府河。”
小何接着说，更奇怪的是白雪从来不在白天和他见面，有一次有人送了小何两张游乐场的门票，他约白雪去玩但是无论他如何劝说白雪都不去，最后白雪急了生了几天气不愿理他。
因此为了和白雪多待一会儿，研磨时光咖啡馆几乎成了24小时营业。
小何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白雪的身份，直到在他们认识不久的一天晚上，白雪突然带了一群朋友来到店里介绍给他认识，这群朋友里面没有一个男的。听白雪说她们都是刚刚才下班。小何看着她们的衣着对她们的工作有些怀疑起来。
这些女人有些穿着和白雪一样的服饰，有些却穿着各种制服，比如说护士、空姐，还有些穿着就比较暴露。这帮女人嘻嘻哈哈，在那讨论着谁的打赏比较多，谁的礼物又有多贵重。
小何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地谈话似乎明白了她们的工作是什么。
这群女人的工作是网络主播，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在摄像头前搔首弄姿，为了得到那些电脑前饥渴的男人更多的打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而她们上班的地方应该是在这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
小何似乎找到了白雪种种奇怪举动的原因。他以为白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才不愿告诉她的真实情况。所以等到那些人走后，小何拉着白雪的手告诉她自己并不介意她的工作，他愿意养她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白雪听后很受感动，那天她陪着小何一直待到天亮。
可是第二天的凌晨她没有再出现，第三天、第四天…;…;白雪再也没有出现在研磨时光咖啡馆。
她凭空消失了，和陈致行一样。
“也许她只是因为曾经的过去不愿拖累你。”我安慰小何，这样的故事我听过太多，那女孩儿并不是凭空消失，她只是离开了。
“我报警了，给他们提供了线索，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就在那儿。”小何指着玻璃窗外不远处的一栋大楼。
“全是被隔断成一间间的小房间，直播的电脑那些全部都在，可是人却不见了，而且电脑里面没有留存任何影像。”
“或许是人跑了呢？这毕竟是犯法的东西。”
“不，那些邻居说自他们搬到这个小区这间房就是一间空房，开放商没有卖出去就一直闲置在这里。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有人出入。小区的物管也这么说，连监控都没有拍到过一个人影。不止是白雪失踪了，还有那些人也一样。也许她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照小何所说，和白雪在一起的人有很多。那么多的人出入小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过，连监控都没有拍到过。而且她们穿着那些表演的衣服那么打眼。
“你说她们来咖啡馆也是穿的那些衣服？”
“是。从我认识白雪开始她就穿着那身衣服从来没有换过。”
这就奇怪了，如果她们真的是网络主播，在不工作的时候不应该穿上自己的衣服吗？
凌晨才来，白天不出门，难道她们是鬼？可是白雪并没有伤害小何，而且照小何所说她们能喝咖啡能吃东西，那么她们不可能是鬼，那她们是什么东西呢？能凭空出现又能凭空消失。
“青小姐，我给你说这个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你的朋友回来了吗？如果你的朋友回来了，白雪有一天也能回来吧。”小何伤心地说。
可是面对他的伤心，我却无能为力。我等的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告别小何，我还是径直来到他说的那个小区。
那间房的房门上被贴着封条，许是小何报案后警察查封了这里。
我靠着门缝闻了闻，差点被呛了一个踉跄！
臭，无以伦比的臭，就这点缝隙传出来的臭味都如此强烈，里面可想而知。但是这个臭并不是恶臭，而是腥臭。这种腥臭对于经常进出菜市场的人会非常熟悉。
这是鱼的腥气！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鲍鱼之肆”了。为了不被腥臭熏倒跌倒，我下意识的扶着房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小心翼翼撕开门口的封条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小何说的那些用于直播的电脑应该已经被作为证据搬走了。偌大的房间果然被木板隔断成一个个小房间。我一间间查看着这些房间，所有的房间都小的可怜，一眼就能看了个遍。这些房间里勉强能放下一张桌子和椅子，而桌子背后的木板上贴着各种房间的实景图片，图片上有床，有衣柜，有沙发。我知道贴上这些图片的目的是让电脑那头的人以为这些主播真的是在一个大房间里。
突然，我感觉脚下有些硌脚像是踩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
我抬起脚竟然发现一片闪着火红色光芒的东西。
我捡起那片东西仔细地看了看，形状和质感都像是鱼的鳞片，但是鱼的鳞片为何会如此坚硬。虽然我并不胖但也有九十几斤，踩在这上面鳞片竟然没有碎裂反而坚硬的咯疼我的脚。而且如果这片鳞片是真的，那么生长着这片鳞片的鱼几乎有人的大小，因为这鳞片实在太大了，几乎有我的拳头大小。
可是为什么进出这里的人没有发现呢？也许他们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装饰品吧。鳞片这时闪烁的光泽确实有些像女孩子喜欢的装饰品。
我将鳞片小心地收进包里连忙赶回掩骨路13号。
“贞姨，你看这是什么？”我将包里的鳞片递给了席婆婆。
虽然她趁我喉咙受伤的时候怼我，但是这段时间全靠她照顾，不仅带我看医生还找来偏方把我颈上的疤痕给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说这些费用都不用在我的工资里扣。我嘴上说着明明是工伤，但心里还是挺感激她的，所以我也学着沈图的样子叫她贞姨，她也没有拒绝。
她接过我手里的鳞片观察了一番，我又将小何的遭遇给她说了一遍。她听了我说的肯定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见她有了眉目的样子，我缠着她问东问西：“贞姨，这鳞片不会就是白雪她们身上掉下来的吧？”
席婆婆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他们就不是鬼了。难道是美人鱼？可是她们有腿啊，还有为什么只会出现在晚上？”
席婆婆白了我一眼：“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看你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那你说她们是什么东西？”
席婆婆摩挲着这片鳞片悠悠地说：“横公鱼。”
“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席婆婆踱到沙发上坐下，给我讲解起这横公鱼的故事来。
原来这是《山海经》里面的一种怪物，长得像鲤鱼但是通体火红，白天生活在水中，晚上便化作人型。
“你还笑话我呢，《山海经》还不就是中国人的童话。”我反驳道。
可是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那白雪为什么会找上小何？”
“你说的那个小何第一次遇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她是在找东西吃？”
“是啊。看起来饿了几天。”我点点头。
“他还说那东西走到府河就不见了。”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她就是来找到东西吃的。你也不看看现在那府河被污染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找得到什么东西吃。”
“那她们为什么会当网络主播？”
“错，不仅是网络主播还有夜场服务员、夜班出租车司机都有可能是他们变得。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学着人类的方式赚钱养活自己，但是只有夜晚才能化身为人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工作。”
“那她们为何会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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