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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西门轰隆隆的炮声,新鲜出炉的莫离支渊男建只觉得心浮气躁,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把城防事宜丢给了亲信僧信诚。
来啊,快活吧,反正有大把的时光……
去青楼,正经人谁去青楼?
高男福就是在青楼丧命的!
把楼子里的姑娘召进府来,开无遮大会,它不香么?
空即是色,色不亦空……
本莫离支还是很有慧根滴。
渊男建并不知道,他的亲信僧信诚,也是高藏的亲信。
这样一来,兵权实际上已经落入高藏手中。
要不是眼下形势不佳,高藏怕得顶得小箩筐跳上一曲呈才舞方能表达激动的心情。
渊男建的小脑袋瓜子绝对想不到,僧信诚能够玩得这么溜。
僧信诚大权在手,渊男建自然就无忧无虑尽情享乐了。
什么?公孙远的北方军在泊灼城下遭遇唐军攻击,一败涂地?
报喜不报忧懂不懂?
官场会不会混?
温沙门脸都快气绿了。
本将随故莫离支南征北战的时候,你僧信诚还撒尿和泥玩,凭什么就掌管高句丽兵权了?
说句不客气的,你僧信诚打过百人战役么?
甚至,为了争取西门的防御物资,温沙门还跟僧信诚打了一架。
结果有点匪夷所思,沙场老将温沙门与幸进新贵僧信诚,拳拳到肉,没有人拉偏架,居然打了个半斤八两。
“高句丽就要毁于你们这些奸臣之手!”
温沙门咆哮。
“温将军,我提醒你,高句丽是莫离支说了算,不是我在阻拦。”
但是,谁都知道,大唐入场了,高句丽剩余的时间就不多了。
奸臣不奸臣的,不过是在享受最后的狂欢罢了。
……
半个月时间,李世民连克十六城,活捉了公孙远。
高句丽北方军,彻底覆灭。
本来李世民就是马上皇帝,征战的本事不能说天下无双,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
营州府兵彪悍,火器征战犀利,渊男生……泉男生对各地的防守、漏洞又了如指掌,再打不过,可以买臭豆腐撞死了。
半月下十六城倒是有点夸张,一日一城还要有余。
就是营州府兵不太满意,净赶路了,人头呢?战功呢?田地呢?
好歹你们正正经经打一场行吧?
望风而降,几个意思?
早知道高句丽是如此不堪一击,不早就拿下了吗?
李世民当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特殊时期加特殊原因造成的。
新旧权力交接时出现问题,是最致命的,当年的渭水之盟也是这样的条件下诞生的。
李世民的权力但凡稳当点,颉利可汗就是送菜下乡。
不过,高句丽没有英明神武的李世民,扛不过这一波趁火打劫。
泉男生也是苦笑,就这点兵力能兵临平壤,太欺负人了啊!
唐字大纛往平壤北门外一插,平壤城顿时一片慌乱。
关门闭户掩柴扉,唯恐招惹无常催。谷
东门、南门的兵力全部调集过来了,乌泱泱的,足足十万之众。
只是,面对外面张狂的两万五千唐军,这十万人马如猫爪下瑟瑟发抖的小老鼠。
野战什么的死开,要多想不开才会去野战?
不说那噩梦似的火器,不谈兵甲的差异,就以单兵素质而言,此时的高句丽也要略逊一筹。
据城而守,好歹有那么一点安全感啊!
西门外头,大唐远洋水师依旧有一炮没一炮地轰着,仿佛在放大号鞭炮。
鹰扬郎将汪柏涵忍不住开口:“中郎将,陛下御驾都抵达北门了,额们是不是得加把劲打破西门了?”
冯智玳同情地拍了拍汪柏涵的肩头:“这就是额为甚是中郎将、而你一直只是个鹰扬郎将的原因。”
汪柏涵茫然抬头。
虽然汪柏涵并不傻,但军中糙汉子,不明白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也很正常。
再说,汪柏涵并不贪心,一辈子能混一个鹰扬郎将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何必费心却想那些有的没的?
抡横刀砍脑袋,不爽吗?
北门外,泉男生恭敬地向李世民请命:“陛下,泉男生愿意派人进城,策反僧信诚。”
李世民淡淡地摇头。
泉男生感觉心头发凉。
这是要过河拆桥了么?
出人意料地,重兵把守的北门慢慢打开,高句丽新宠臣僧信诚带着十几名将领,手中拎着北门守将金浩杰血淋淋的脑袋,跪请大唐天兵入城。
泉男生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为什么僧信诚竟然如此积极主动地降唐,连游说这一道程序都免了。
僧信诚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作为一个三面间谍,僧信诚的成功不可复制。
百骑校尉僧信诚,回去必然能成为百骑鹰扬郎将,光宗耀祖啊。
北门旁边的高句丽军士早已散开,地上堆积着无数的刀枪剑戟、甲胄头盔。
城门上下,全部移交给营州府兵了。
有这阵仗,几乎可以拍着胸口说,平壤是大唐的!
高句丽军士早就厌战了。
嗯,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我们是反战人士,爱好和平。
天下,相亲又相爱……
李世民乘着骏马缓缓走在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平壤街头,心情是如此豪迈。
秦皇汉武,谁曾占据了这片土地?
唯有朕!
西面,十余骑须发俱张,挥舞战刀,狂喝:“杀李世民!”
泉男生看了一眼,心情复杂地禀告:“这是高句丽大将温沙门。”
李世民微微叹息:“高句丽还是有忠臣良将的,只可惜时运不济。席君买,朕听说你总抱怨没有出战机会?看你的了。”
早就闲得发慌的席君买闻言大喜,单枪匹马迎上去,马槊一震,砸得温沙门闪开,槊尖瞬时如毒蛇出动,两骑被戳中咽喉。
回手一扫,又是两骑被他的蛮力扫下马去。
没办法,面对这一个怪力猛兽,十余骑根本不够打,就算温沙门抱着拼命的心思也没用。
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倒下,只余温沙门挥刀狂斩。
可惜,温沙门拼尽全力的一刀,席君买轻描淡写一槊便扫开,槊尖还顺带戳温沙门一个血窟窿。
无力再战的温沙门悲怆一叹,横刀自刎,身子栽于马下。
战马悲鸣,用头颅拱着温沙门的身躯,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滚落,滴到温沙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