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近科学

Cicinha-小尾巴要变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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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发湿了水坠得我脖子发酸,擦了好半天才不滴水。

    我换上干净衣裳,被青萼拉到暖香海小院一角的小室,坐在镜子前抹头油。

    铜镜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不算很美但也不丑。我像一个浮在半空的幽灵一样默默窥视着她,直到对上她的眼睛,在她漆黑的瞳仁里我看到了自己,肖葱,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十一岁单身女青年。

    我眨眼,她也眨眼,我拧眉毛,她也拧眉毛,我呲牙,她也呲牙,我吐舌头,她也吐舌头。

    青萼扯我头发的手稍微加了点力:“干什么呢。这是什么脸。给妈妈看到了仔细挨揍。”

    我赶紧收起舌头:“这镜子照得真清楚!”

    她嗤笑一声,慢悠悠道:“你家是哪儿的我不知道,不过在咱们洛州,女孩子最金贵的就是头发,比命还金贵,一定不能怠慢。”说着她拿起镜子前的一个精致的磁罐子打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随之弥漫开来,“桂花油,抹过吗?”

    “没有。”资生堂的山茶花油倒是抹过,桂花油真没有。

    “你长得不难看,可在咱们百花阁也是排不上号的,幸好头发还能看一看,所以头油一定得好好抹。知道了吗?”

    “知道了!”

    “看好了,今儿个我给弄你看着,打明儿开始可得自己弄了。”

    我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叫苦不迭。我从小到大都是短发,本来还想着将来能不能找个借口把头发剪短一点,听她这么一说是不用想了。这一头及腰长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的利器,今后怕是八点出门四点就得起的节奏了。

    她帮我抹好头油,用一条丝带把我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说干了再挽髻,然后牵着我的手出了暖香海。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很敞亮的大厅,门廊上题“噙艳呷芳”四个大字。我大致感受到这里的风格了,简约大气的建筑配上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什么“欢喜堂”啊“暖香海”啊吃个饭也要“噙艳呷芳”的,要的就是这种一脸正气凛然的良家妇女在桌子下面悄悄掐人大腿的挑逗劲儿。

    也不知道是谁的美学。总之此人必是色狼中的灰太……噢不对是大灰狼。

    等待我的是一大碗清汤面,正中央窝着一个莹白的荷包蛋,托盘里放着一双筷子一个汤匙。饿了吃什么都香,我右手筷子左手汤匙,含着热泪把碗吃了个底儿朝天。一边吃一边想,要是有老干妈就更好了。

    吃完饭和青萼坐着聊了一会儿,她问我爱吃什么,我把几乎脱口而出的“火锅,生煎,拉面,寿司”咽了回去,换了两个我在这里吃过的东西。

    “馒头?鸡蛋?”她抬眼看我。

    我点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说妈妈午睡已经醒了,叫我们过去。

    来到欢喜堂,于妈妈正斜靠在塌上,由红蕊伺候着喝茶。身上已经换了松绿色纱衣,看着就清凉松快。

    看见我,她放下茶盏,招手叫我过去。

    我走到她身边,学着青萼半蹲行了个礼,她拉起我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捏捏我的脸蛋。

    “我入主百花阁十二年,这里的姑娘大半都是经我手进来的。却还没有遇见过你这么省力的。你这孩子,着实有趣的很。”

    ……您这是夸我心眼儿活呢还是骂我没节操呢……

    我正想词儿呢,于妈妈又接着说:“你看这小手,洗干净了倒是白白嫩嫩的,这口子,是竹箅子划的?疼吗?”她轻轻一捏。

    手上的小口子经水泡过格外敏感,我嘶一声抽了口气,老老实实喊疼。

    她把我的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清汤面好吃么?”

    “好吃。”

    “以前吃过么?”

    “不……不记得了。”

    “是么……丫头,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虽然完全不懂于妈妈在说什么,但是当我看到她眯起的眼睛和嘴角扯起的冷笑,我的小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

    她在怀疑我。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浑身都是破绽,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也想充分做好准备再上场,可是没有人给个机会我啊!而且我哪儿知道于妈妈居然多疑到连九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的地步啊。

    下一刻,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环住了我的脖子。

    “话都说不囫囵的傻丫头一夜之间变得口齿伶俐,非要跟我回来;穷得要卖女儿的家里出来的,小手却这么嫩,身上也白白净净不见一点儿伤;穷得头油也没抹过,青丝却养得这样黑亮;在冯麻子那儿没吃过饱饭吧,吃面的时候还知道拿着汤匙安安静静地吃。老尼姑在梦里敲你的头是吧,好孩子……”她的手忽然缓缓发力,“你是什么人。是不是贺萍儿派你来的?说实话,不说我就把送回去给白公子。”

    她的甜美轻柔得声音像轻纱,悄然落在我头顶然后慢悠悠地收紧,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妓院老鸨是好糊弄的吗?!

    贺萍儿是谁?她的仇人?竞争对手?我这是被她当成间谍了?谁家间谍槽点这么多啊。找我这么一个间谍那这位贺萍儿同学得瞎成什么样儿啊!

    “痴呆失语女童为何一夜之间能说会道判若两人?!又为何不顾至亲劝告执意跳进火坑?!”“买不起桂花油的贫穷少女如何能拥有柔嫩双手净白皮肤与傲人青丝?!”“饥寒交迫的九岁女孩为何能在一碗清汤鸡蛋面前保持淡定?!”答案只有一个。

    我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字来:“……我不知道。”

    她忽然松开我的脖子,气道瞬间畅通,我瘫在地上一边咳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什么贺萍儿,我不知道啊!我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啊!老尼姑骗我,她说她敲了我就是给我装上好多智慧,我有智慧了就会听会看会说,会听会看会说了就会遇上好事,根本就是骗人!根本没有好事!都是骗我,以前也骗我,现在也骗我,你们都骗我!你那么漂亮,你也骗我。什么破智慧!现在好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姐姐也说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七了,漂亮大姐姐也不喜欢我,什么劳什子智慧,憋得人头好疼,弄得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老尼姑骗人!”

    起初只是为了圆谎,说这说着我却越来越觉得我编出来的这个“老尼姑”就是那个闲着没事儿折腾我的穿越之神,把我弄成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害得我有家不知道怎么回,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接二连三遇到变态不说,投靠到青楼来都被人怀疑。

    喊得都有点晕了的时候,猛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托了起来,吓得我以为于妈妈烦了,要把我扔出去,急忙回头,鼻子却撞在一堵结实的肉墙上,疼得我抬头要抗议,恰迎上两道平静的目光。

    屋子里的女孩子齐齐下拜,整个欢喜堂里回荡着甜甜的声音。

    见过世子。

    这个被称为世子的男人,双手揽在我的腋下,面无表情地举着我,对着满屋子的人点了点头。

    而我就这么被他举着,双脚在离地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免礼。”

    “阿修,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于妈妈惊喜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她们说你在训新挑的孩子,我就过来看看。”

    言罢他低头看我,我也看他。这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一点,头发盘得干净利索,抹出齐整的发际线,大概就是所谓的鬓如刀裁。脸瘦长,剑眉,单眼皮下有鼓得恰到好处的卧蚕,人中有点深,所以虽然他抿者嘴,上唇那里还是有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个柿子还有点小帅呢。

    被我肆无忌惮地看了一会儿,柿子同学忽然勾起嘴唇笑了:“贺萍儿怎么降得住她。雪姨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