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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处营帐以坐满大小将领,北泠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起身。
坐在上位,面对无数双求告知的眼,隐去找黑晶石的最大目的,清清冷冷不疾不徐地从入青月国开始说起。
包括青月国与伽斑部落的结盟,颇像未来城的海岛,一件件杀伤力大的武器,跟峰达想一统天下,引起世界战火的野心,事无巨细地诉说一遍。
不出意料,清冷话音落,底下死一般的沉寂。
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一双双眼窒息到瞳孔涣散,等憋到脸通红才想起去呼吸。
虽无人说话,但每个人脑袋齐齐炸了个火树银花,止不住嗡鸣,外头的纷杂脚步声逐渐远去,全然沉浸在自己可怖的战火幻想里。
张询率先回神,沉沉道:“那狗娘养的造神计划,何时能成功?”
从北泠他们返回来,后面并无追兵来推测,峰达是想继续原计划,待药物一成功,再受人瞩目的现世。
而那时大皇子已发现白欢,凭机甲战衣,峰达必已推测出几人是凤鸣人。
解下这么一桩子仇恨,彼时,凤鸣国会成为狗娘养的第一攻击目标!
“无法断定。”
金子仪第二个回神:“提取器何时能做好?”
北泠想了想:“我们四人不出十天便能完工。”
秦平则在担忧另一件事:“听王妃说,那什么黑洞不止一个国家?帅,你们能否准确找到未来?”
“且不知。”
再一次死寂,只凭五万没被改造成功的人,五十万人白龙军便无力招架。
若四万多能听令行事的铜身铁体,再加上那一击能摧毁小半个城池的可怖铁球……即使上千万人迎战,也将如蝼蚁般渺小,被单方面屠杀。
唯一的希冀,全部寄托在王妃未来国家上,若找不到,这个世界可真就要彻彻底底地颠覆了。
光想想彼时的生灵涂炭,人间炼狱,刘威便火冒三丈的连连骂娘:“他娘的,狗屎畜牲!”
张询沉默了会,提议道:“主动出击如何?趁那药物没成功前,先发制人杀进去。”
金子仪摇摇头:“不可,帅他们之所以能逃脱,全靠王妃的机甲做推力,且那些船只是最低等威力,若去无疑平白送死。”
一顿,揉着疼到炸裂的脑袋:“还有,万托能妥协杀峰达军队,可无法看着我们杀其他族人。”
张询直叹气,苦笑一声:“当是穷途末路,不日便要日薄西山。”
北泠开口道:“无法确定峰达是否会攻来,即日起严加操练,时刻进入作战状态。”
小红不能离开边关,飞鸽传书有时会丢战报,“张询,稍后将所有事派斥候传给北容,让他命兵部加急做一些厚盾送来。”
一顿,“便不要引起恐慌了,告诉他瞒着。”
张询点头:“可要与其他强国透露一二?”
“不必。”北泠起身,人对敌人,与未亲眼看见之事,一向不会全然相信,只怕是会回信一封,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离开的北泠也没说知否要告知凤鸣大军,张询脑袋乱成一锅浆糊,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可要散发出消息?”
金子仪揉着眉心:“且先瞒着,加紧操练,待事发的前几天,再告知也不迟。”
张询苦笑道:“那怪物船军说来便来,何有时间给我们消化?”
“便瞒着吧。”
天色以黑,点着透明灯罩的飞船亮如白昼。
吃完李鑫拿来的晚膳的万托,手臂已卡着机关器,用铁块开始做提取器做需要的齿轮与链条。
北泠坐在白欢身边:“有什么需要帮忙?”
白欢把一叠纸递给他:“万托把图纸改了一下,辅佐零件全部用齿轮与链条代替,他说提取器交给他,刘集给他打下手,宝贝儿我们去做能量管。”
“好。”
这二十多天,刘集照着图纸,与白欢用完没丢的空管,做出了两个用作能量枪的管子。
本坚固的透明玻璃用铁代替,两个厚铁片包着上下的管子头,再是两根圆铁柱卡在管子身上。
这个倒不难,精细的是一头不同形状卡槽,一头灌输能量液的小洞口。
刘集用打铁的笨办法,敲敲打打几天才弄出几个,而有万托可熔铁捏形状的机器可就利索多了。
一晚上,白欢与北泠便就着能量枪,跟小红所需的管子,做出百八十件来。
一一试过,卡不进去报废的有一半多,剩余完美匹配上。
一晚上没睡的二人,白天又马不停蹄地制作水缸大小的能量管。
光那十二边形的卡槽就捏了一上午,花有一天才做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用的。
有做出一个的经验在前,晚上便顺利许多,到十九号天黑,六个飞船能量管整齐排列。
随着提取器的零件越做越多,船上已放不下了,万托犹豫再三,一咬牙一跺脚,将一干设备搬到地方大的营帐里。
晚上七八点,葛覃圆圆端着饭菜提着药箱上来。
“北爷,吃完饭便要压毒。”
白欢一拍脑袋,玛德,做管子做的昏天暗地,要不是圆圆过来,都忘记这一茬了!
火速进船舱将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来,收拾出几张椅子,夺过老北鼻手中的铁柱放下,拉着他往里走:“先压毒再说。”
北泠褪去里衣,三十一个洞口,除了腹部那块,都已愈合好透。
看着绷着脸望蛇毒线的猫,轻声道:“宝宝,要么你去外面等一会?”
“很疼吗?”
“有点。”
北玄玉连腰上破个洞都说是小伤,每每换药都没眨一下眼,白欢何其了解他,能听他说一句有点,就说明说明非常非常剧痛。
深呼一口气,自己虐自己:“我陪着你。”
没一会,布满伤疤的绿色上身,就被扎成一个刺猬。
圆圆拉拉葛覃,示意她们出去。
白欢绷着脸看着北泠脸色一点点煞白,才到这,就有些受不住。
到满头大汗,他虽没吭一声,但额头青筋暴起,一向清冷的眸子开始涣散,胃里也开始一阵翻江倒海。
忍了十分钟,捂着嘴巴跑到船栏前吐的撕心裂肺。
然后就滑到船板上抱着膝盖,与里面的人受着差不离多少的痛苦煎熬。
到将近十点,圆圆才取下满身银针,一言不发地带着葛覃离开。
白欢猛吸一口气,扯着僵硬的笑,走进去抱着北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就都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