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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蜜儿一直跑到手术室门口。可那里的灯熄灭了,手术已经结束了。
“请问,”米蜜儿连忙拉住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问,“刚刚是不是有个出车祸的男人在这里做手术?”
“叫什么名字?”
“杰森。”
“是的,他的手术刚刚结束。”
“患者怎么样?他严重吗?”
护士看了看米蜜儿,问,“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米蜜儿顿了一秒,说,“我是他朋友。”
护士又看了看她,说,“患者已经送去病房了。具体情况你可以去问他的主治医生。”
说完,护士离开了。
米蜜儿没有停顿,连忙又往住院部的病房跑去。
跑到沈文杰所住的病房门口,一个本地医生正站在那,对几个护士吩咐着什么。
“请问,你是杰森的主治医生吗?”米蜜儿看了看医生大褂上别着的名牌,和挂在病房门口上的牌子写着同一个医生。
“嗯,我是。”医生点头,看着米蜜儿。
“杰森的情况怎么样?伤得严重吗?”米蜜儿焦急地问着,视线也往病房里看了看。
不过此时,病房门紧闭着,里面的窗帘也拉上了,看不到房内的情景。
医生问的话和护士一样,“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朋友。”
医生顿了一下,神色略微凝重地说,“患者的车闯了红灯,跟别的车辆在路口撞上了。患者紧急避让及时,所以对方车上的人员没有受伤,但他自己的车撞上了旁边的绿化带,受了伤。即便有安全气囊,但他的头撞在一侧的玻璃上,还是伤得不轻。”
“伤到了头……”米蜜儿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了。
“先不要太过担心。目前来说,手术还算成功,止住血了,也没有出现其他突发症状。具体情况也还要等病人醒来后,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
“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可以。不过等他醒来后,千万不要刺激他的情绪。”医生蹙眉,严肃地说,“头部受伤的事情马虎不得,一不小心就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又听医生交待了几句,米蜜儿转过身,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沈文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他的脸色也同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打了麻醉剂,他还在昏睡中,呼吸很清浅,说明他此时身体的虚弱。
他是在离开公寓后出的车祸。
闯红灯……
一向小心谨慎的沈文杰,一次违章都没有过,怎么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只能是因为他分心了,在想别的事情,想得太分神……
想到他离开时的仓皇,米蜜儿颤了颤,握紧了掌心。
她走了过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这张苍白的脸,米蜜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文杰出了车祸,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受到刺激,她不能在这时候对他说出分手的话……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唯有希望沈文杰快点好起来……
没过多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文杰!”米蜜儿凑过去身体,担心地低唤他。
沈文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米蜜儿。
“蜜儿……”他声音虚弱地唤她,又看了看陌生的四周,“这是哪儿?”
“这是医院。”米蜜儿不由地哽咽了,“你出车祸了。”
沈文杰怔了怔,然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紧张地问道,“那辆车上的人没事吧?”
“他们还好,你放心。”
“那就好!是我大意了,竟然闯了红灯。”沈文杰低声,愧疚地说道。
“不是你的错,是……”米蜜儿说着又停顿下来。有些事情不能在这时候说穿,她只能暂时回避开。
沈文杰看着她,忽然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你别动,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拿。”米蜜儿以为他是想喝水了,连忙扶着他。
沈文杰却借此握住了她的手,牢牢握在了掌心,坚定地看着米蜜儿,“蜜儿,我们结婚吧!”
什么!!
米蜜儿震惊得说不出话,睁大眼睛看着沈文杰。
他说什么,他要和她结婚?!
沈文杰继续说,深深地看着米蜜儿,“蜜儿,刚才,在汽车撞上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还没有向你求爱,没有向你求婚。我好后悔!”
“经过这些年,我们还能在异国他乡相遇,又走到了一起,这是多么大的缘分,如果不能一直走下去又该有多遗憾。我很懊恼,为什么不早点向你求婚,早点跟你建立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和你一起照顾小凝和小轩。那一刻,我真怕自己就这么死掉,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幸好,上天眷顾我,也看到我对你的真心,他没有拿走我的生命,他还能让我好端端地再看见你,对你说出这番话。”
“蜜儿,嫁给我好吗?我们结婚吧,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沈文杰喘息着,却不停歇地说完这些话,一直紧紧地握着米蜜儿的手,也一直是深情地看着她,双眸盛满渴求和期待。
米蜜儿怔怔地看着沈文杰。
她知道沈文杰喜欢自己,可她没想到沈文杰对自己的感情会这么深。她以为他对自己的不过是当年的一些好感,加上在异乡的相互温暖。结果……
她以为在他康复后,能够平静地接受分手。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也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
“文杰,我……”
“蜜儿!”在米蜜儿开口之前,沈文杰又急促地开口,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可我不介意。”
“我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这几年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快乐,我知道你也在努力……”
“没关系,就算你还没有完全爱上我也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我也愿意一直等着你,陪着你。而且,米婶如果在天之灵,知道我们能够结婚生活在一起,也一定会安心的。”
妈妈……
被沈文杰戳中了心底最柔软最疼痛的一处,米蜜儿的睫毛颤了颤,掌心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