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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听丈夫用如此沉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林雅的心咯噔了一下。
丈夫不会真的有外遇了吧！
林雅没发问，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等着他“坦白”。
“小雅，你慢慢听我说。”蓝明哲深吸一口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妻子迟早会知道的。蓝明哲决定告诉林雅实情。等以后找到女儿，把女儿带到林雅面前时，她也不会太过震惊了。
蓝明哲缓缓开口道，“小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骗了你很久，是关于妮妮的。”
“妮妮？”林雅没想到丈夫要“坦白”的心事是关于女儿的，很是意外，讶异地看着蓝明哲，“她怎么了？”
“其实妮妮她……不是我们的亲身女儿。”
林雅一僵，又一怔，呆呆地看着丈夫，好像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过了一会，她笑了起来，不相信地摇摇头，说，“明哲，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妮妮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女儿呢。当年可是你亲自把她抱回家的。”
对当年的事情，林雅记得很清楚。虽然那时病了，可关系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印象深刻。
女儿生出来就因为肺部感染送进了新生婴儿房。她因为压力大，也得了产后抑郁症，没办法照顾女儿，都是蓝明哲在打理。也是蓝明哲先把病愈的女儿带回家后，再把生病的自己接回家。之后，怕周围的环境再刺激到林雅，蓝明哲带着她们母女俩去了美国，一直到现在。
二十年都快过去了，现在丈夫却突然对自己说妮妮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岂不是玩笑！
“妮妮确实是我亲手抱回家的，”蓝明哲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神颤抖地看着妻子，“她是我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什么？！”林雅一下子站起来，睁大眼睛，脸色也苍白极了，僵立在那无法动弹，只能低声重复道，“怎么会是你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呢……”
蓝明哲还在想该从哪里说起，回过神来的林雅又一下子坐下来，紧紧拉着他的手，用力地低喊，“那我的女儿呢？我们的女儿呢？如果妮妮是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那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呢！她在哪里！”
林雅已经顾不上去想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天大的谎言，这一刻，她只想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小雅，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蓝明哲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说，“你知道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后身体不好，住在新生儿保温箱里。那时候你病了，我也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女儿的状况很不好。直到后来有一天医生告诉我说，女儿……夭折了。”
夭折！！
林雅剧烈一颤，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尽可能按压住悲痛的情绪，要让自己听丈夫说完。
蓝明哲用眼神鼓励着妻子，继续说下去，“当时你还在生病，我怕这个消息会更加刺激你，所以才会想到领养一个女孩来代替我们的女儿。”
“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怀疑，不让你发觉，那时我才匆忙带着你们去了美国。原本我是想等你康复后就把实情告诉你的，可看着妮妮一天天长大，你那么疼爱她，我也已经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都有了感情。”
“后来我想，她是不是我们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就够了。所以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也打算一直守下去。直到……”
“小雅，”蓝明哲又一次紧握住妻子的手，在给她力量，也给自己力量，“也许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还活着！”沉默许久的林雅终于有了反应，死灰的眼眸也有了光彩，灼灼地看着蓝明哲，“在哪！我们的女儿在哪！”
“我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的。当年是有人把我们的女儿调包了，把死婴留下，却抱走了我们的女儿，让人误以为我们的女儿死了。虽然还不清楚对方在哪，也还不知道女儿的下落，但是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一，最近我一直在查……是我的错，都是我太不仔细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的意外。小雅，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
“找！一定要找！不管天涯海角，也要把女儿找回来！”林雅喊着，也站了起来，要往门外冲，“我也要去找！要把女儿找回来！”
林雅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一直以为女儿就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变故！妮妮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说，竟连女儿的下落、女儿的生死都不知道！
在她以为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可怜的女儿却不知在哪里受着苦……
她没资格当妈妈啊！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小雅，你不要激动，我已经知道那个人的地址了，打算明天就去找她，你……小雅！”
蓝明哲刚拉住妻子的手，林雅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这段时间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一时扛不住，晕过去了。
“小雅！小雅！”蓝明哲连唤了好几声，林燕都没有反应。
他赶紧把妻子抱到床上，又拿起手机拨打医生的电话。
又着急又担心，蓝明哲丝毫没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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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蓝妮跌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耳边不停回响着蓝明哲刚才对林雅说的话。
她想去找林雅撒娇，再多在南城一阵子，不想就这么被带回美国，却在林雅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他们夫妇的对话。
她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她竟然只是蓝明哲从孤儿院里抱回来领养的孩子！
难怪从小到大，蓝明哲不如林雅那么疼她，宠她，那是因为蓝明哲知道她只是领养的，而林雅不知道。
……
怔怔地呆坐了许久许久，蓝妮渐渐回过神来，也渐渐清楚了自己的方向。
她不是傻瓜！与其坐在这里震惊自己的身世，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
林雅也已经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了，而且他们夫妻俩势必要找回他们的女儿。等蓝家真正的女儿回归，这个家哪里还会有她蓝妮的位置了！
她以前所拥有的一切也要拱手相让了！
不行，她要想办法！她不能让自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