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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赟扯过两个蒲团过来坐下,宗州坐在一个太师椅上看着不合的三人,吩咐道:“三日之后,我要与宋五公子成亲,你们下去布置一番。”
春雨嗤笑一声,“见过逼良为娼的,还没见过逼一男子成亲的。”
话音刚落,宗州一掌挥出直逼春雨,阿灵脚步轻移,带着春雨转动几圈,避过了掌风。
“宗先生,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见血的好。”阿灵笑嘻嘻的说着,五指紧扣着春雨的手臂,春雨垂下眼眸沉默了下来。
宗州冷笑一声,“都滚吧。”
三人都退下去了,现在只剩宋赟和殷怀山与宗州在场,两人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也怕这宗州发起疯来当真不管不顾。
宗州现在心情很好,很有闲情逸致的把玩着手指中的暗器,“宋赟,要去看你父亲吗?”
宋赟从蒲团上起身,朝殷怀山看了一眼,暗示他在此等候。“那就走吧。”
宗州在前方带路,步伐甚是悠闲,此地蜿蜒的岔道极多,若是不熟悉的人肯定会犹豫一二。但宗州对这山庄内的一步一景都显得很熟悉,不像是刚来此地的。
“十六年前,师父带我来过此地,那时候云霞山庄已经闭庄归隐了,山庄内还有一些人,你父亲收了十多个弟子活下来几个都一一遣散了,六大长老也只留了两个。”
“你来此地干什么?”宋赟秉着套话的心思,也想知道这云霞山庄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
“听闻了无禅师卦象中的凤命之子出现,自然是来见一见人了。”宗州对往昔之事已经模糊不少,只记得草鞋踩在泥地上的感觉,那一程足足走了大半年才走到中原,彼时他也才十多岁,去宋府见到了正在踉踉跄跄学走路的宋赟。
那时候宋赟还是个小胖娃,双脸粉嫩嫩,被裹得圆鼓鼓的,甚得宋府的长辈喜欢。宋平之流连烟花柳巷之地,连人烟都见不到。粉嘟嘟的宋赟一直养在宋老夫人身边,身边丫鬟婆子无数,戴着虎头帽,脖子上还套了金项圈,项圈上挂着个纯金的平安锁,不过稚龄浑身已充满贵气。
他与师父一路化缘进镐京城,浑身又臭又脏,脸也被晒得黑漆漆的,僧袍都打满了补丁,脚上穿的是草鞋,一入宋府见到那被宋老夫人抱在怀里的小奶娃自卑得头都不敢抬。师父说那是他的未婚夫,他问师父男子该与女子结合,怎么他还俗后倒要娶一男子?
师父说宋五公子身带凤命是天地命数,却也是他的劫数。他不懂,但也深深记住了只长着两个小牙的幼儿。
后来,又去拜访了明慧禅师,与之交谈后得知宋府五公子的亲生父亲是云霞山庄的庄主复伏阳,又转道来了云霞山庄,在此地住了半年才离去,学了不少云霞山庄的武功秘籍,此地的机关险隘他都清楚得很。时过经年,等他再次来云霞山庄这里已经荒废了。
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云霞山庄只是闭庄归隐,仍有复起之日,哪知复伏阳也气数将尽。
复伏阳一死,世间再无云霞山庄。
宋赟以前不求上进时还挺喜欢包办婚姻,但现在却觉得当初的自己简直有病,既得利益者才会喜欢强迫别人,成为丧失利益的一方才惊觉这简直泯灭人性。
即便他不会强迫别人,但另一方的父母不会强迫子女吗?他好歹也是别人眼中的高富帅,又是个官三代,祖父还是当朝大员,这家世不是谁都能说‘不’的。
“我从来不信占卜之言。”宋赟表明立场,其实他不信自己是凤命,凭宗政越杀伐果断的性子照样能突出重围,他也就锦上添花罢了。
“我也不信。”
“那我们可以结拜啊。”宋赟真诚的看着宗州,“你看怎样?”
宗州笑了笑,指着高处的凉亭道:“你父亲在上面。”
宋赟踮起脚尖看了看,凉亭上面有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面棋盘。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绣着金色纹样的黑袍之中,脸上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另一人穿着淡灰色的长袍,灰褐色的长发用布条缠住,身躯清瘦。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输送真元,正是丑姑和闫罗生。
“云霞山庄为何败落?”
“明月楼。”
宋赟已经听闻过很多次明月楼了,他和姜文的人头在明月楼可值四万两纹银。其实除了千童他还真没遇见过明月楼之人,这江湖上也未有明月楼的任何传说,好像刹那间兴起的,刹那间便消失了,根本无从寻起。各大门派也在追查明月楼的人,但至今消息渺茫。
“神教与明月楼有关?”
“那你可想错了,神教才出现二十多年,明月楼可是遗留上百年了,两者只存在利益交换。”
宋赟嗟叹道:“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明月楼存在上百年都未漏一丝行踪本身就很可疑了。”
宗州看了宋赟一眼,并未言语。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至少并未反驳。明月楼真的太可疑了,云霞山庄归隐了好歹有个废墟存在,这明月楼别说废墟了 ,连片属于明月楼的瓦砾都未瞧见过,也太过于缥缈了。
“你的丹炼成了吗?长公主要这么邪门的丹药做什么?”
宗州深深的看了宋赟一眼,笑道:“长公主不需要丹药,在镐京杀的那些人只是神教祭祀罢了。我也只是废物利用,丹药已成,你要吃也可送你一颗。”
活生生的几十条人命在宗州口中便成了‘废物利用’,宋赟感觉腹部都在抽搐,恶心、想吐。
“你们宗政家族的人都这般没有人性吗?还是被血脉赋予的权利迷得找不到北了?”
宗州掐住宋赟的下颌,用力之大似乎要将下颌骨给捏碎了,“那你可得好好问问宗政越,当初是怎么将帝位给抢走的,血脉相残,兄弟相杀本就是刻在宗政一族骨子里的东西,谁都当不了善人。”
“成者王侯败者寇,你输了便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宋赟也是真想恶心一把宗州,这人太自负了。
“那你就安心等着成亲吧,他输了你也是技不如人。”宗州朗声大笑,放开宋赟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江山可坐得不稳。”
宋赟揉了揉下巴,不想与这疯子争辩,盘坐在地等着凉亭中的对峙结束。
盘坐了一夜,发丝上都结了一层露水,朝阳从山间升起,几缕绚丽的阳光透过山谷照射进来。
宋赟也等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山顶的凉亭而去,走到半途才见到石阶上还坐着一个人。
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身量很高,身穿玄衣,戴着抹额,双眸紧闭,背后一把乌黑的巨弓。此弓一看便知单凭气力拉不开,得真元浑厚者才能拉开。
宋赟也走累了,坐在此人身旁,拱手道:“见过星神。”
南宫翼睁开迷蒙的双眼,神情还有些迷糊,双眸清澈,看起来不像弑杀之人,倒像是心智未全者。
“我不叫星神,我叫南宫翼。”南宫翼皱着眉头,这不满的神色更像小孩子了。
“哦,南宫翼,你在此地干什么?”宋赟问道。
“主人让我守在此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当初怎么想着杀殷怀山?”
“谁是殷怀山?”南宫翼懵懂的看着宋赟。
“去年六月在芦苇荡用通天箭射杀的那个人。”
“主人说明月楼用三支通天箭换那人一命,让我去执行。”
宋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问出了答案,但确实挺出人意料的,此事居然跟明月楼有关。
明月楼还真是江湖毒瘤,也不知残害了多少江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