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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团子摇了摇头,顾漫漫一件温柔的揉了揉他们的头,然后一头钻进厨房。
皎皎月光铺了满地,院里的花木投下斑驳碎影,凉风拂过,带来清朗的香气。
顾漫漫在灶台前忙活着,一盘盘精致的家常小菜出锅,光闻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魏修也在一旁帮忙,将菜一一端上小桌。
屋内是一片岁月静好,如果忽略那个不速之客的话。
“顾姑娘。”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顾漫漫根本不用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苏新见顾漫漫没有答话,也不管她是否同意,自顾自地进了门。
顾漫漫微微一挑眉,只觉得一晚上的好心情被毁了个干净。她本就不喜欢苏新,这会儿也没准备和苏新搭话,自然无视苏新的到来,一转身又回到灶台前,低头假装收拾东西,并不搭话。
“我有事要说。”苏新叫住她,生怕她不信,又补充道,“你会想知道的。”
魏修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极自然地走向顾漫漫身边站定,又向苏新打个招呼。
苏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一暗,但面上神情仍旧得体。
“苏姑娘深夜来访,必有要事。”魏修客气回应,眼神却落在顾漫漫身上,明显是安抚她的意思。
苏新点点头,两道细眉微蹙。
“今天……有人来向我打听魏大…,魏公子的消息了。”她一顿,毫不意外地看到顾漫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京城的人,或许……是有人还有些不放心罢。”
魏修叹了口气,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了然。对他仍然心存怀疑的,除了太子之外,还能有谁呢?
“他们问了什么?”顾漫漫话里明显多了几分急切。即便她对苏新无甚好感,事关魏修,却也不得不多问几句。
苏新攥了攥袖口,不冷不热地瞥了顾漫漫一眼。
“放心罢,我不会害了魏公子的。”
顾漫漫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抱歉地回以一笑。
苏新倒没有深究,只是一五一十地将之前与晴朗一行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着苏新的话,魏修紧拧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苏姑娘,多谢。”魏修向她微微颔首,诚心实意地道谢。苏新特意到访,将这一番话告知魏修和顾漫漫,未必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可不论如何,终归是帮了魏修一个大忙。如此一来,太子总可以打消疑虑了。
顾漫漫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即便对苏新没什么好印象,看在她帮了魏修的份上,顾漫漫也少不了要表示感谢。
“苏姑娘还没吃饭罢?留下来一起用饭罢。”顾漫漫一面说着,一面又在桌上多添了一副碗筷。
“这……”苏新有些犹疑的模样,又扭头望向魏修。
“一顿便饭罢了,无需这样客气。”魏修微笑,伸手示意她落座,“正好,尝尝漫漫的手艺。”
见状,苏新不再推辞。顾漫漫折回里屋叫上两个孩子一道用饭。
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察言观色,看得出顾漫漫今日对苏新态度格外友善,便也乖乖巧巧地配合。
几人和和睦睦用了一顿饭,看着天色不早,苏新起身告辞。魏修和顾漫漫对视一眼,没有挽留,又将两个孩子赶回里屋去玩。待到房里只有两人在场,魏修率先开口。
“太子的疑心比我想象中还要深重。”魏修想起之前苏新的话,忍不住皱眉,“幸而他的人今日遇到苏新,若换做旁人……”
“是啊,要不然……”顾漫漫想起这事也是一阵后怕,“好在事情已经遮掩过去,至少近期太子不会再将太多注意放在你身上了。”
顾漫漫上前两步,抬臂,微凉的指腹搭上魏修眉心,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魏修握住她的手,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那往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魏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漫漫,若我说想走仕途,你会不会怪我?”
顾漫漫抿嘴笑了:“你有这样的志气,我该替你高兴才对,为什么要怪你?”
顾漫漫很清楚魏修心里在想什么。若是魏修走上仕途,以他的才能,自然会崭露锋芒,不能不引人注意,他的身份自然也会暴露出来。到那时,太子心中本已消弭的疑虑又会死灰复燃,如今的平静生活也会一去不复返。
但经过今日的事,魏修和顾漫漫都很清楚,太子是何其心机深重的人,对魏修放下怀疑也许不过是暂时的,难保他日不会又起杀机。如果没有一点倚仗,他们一家人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她顾漫漫不甘心,魏修也一样不会甘心。
“天生我材必有用,走仕途,为国效力,才不负你这一身才学。”想到这,顾漫漫又添了一句,“而且……有了身份、地位、权势,才能为魏老将军和夫人报仇,才能保全你自己,还有我和两个孩子。”
听到顾漫漫这样说,魏修眼里的光芒更灼热了几分。果然,顾漫漫是最明白自己心思的。他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样想,如今这般躲躲藏藏终归不是办法。”只有得到权势地位,才有可能在太子面前掌握主动权。
“只是……”魏修话语一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双灿烂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
“怎么了?”顾漫漫自然注意到他的变化,赶紧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父亲。”魏修没有细说,但话里的意味不言自明。父亲
当年是声名远扬的定远将军,忠心赤胆,一心报国,可伴君如伴虎,赫赫战功终归抵不过皇帝的猜忌之心。魏修如今不止孤身一人,更有妻儿陪伴,有父亲的前车之鉴,自然难免生出几分动摇。
如果重蹈覆辙,不止他自己,连顾漫漫和孩子也……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老将军在天有灵,也一定很希望你能用这一身才能报效国家。”顾漫漫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温声安抚。“别担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