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昏迷

寥若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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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亲!”楚玉凝跑过去,将苏氏搂进怀里,抬起手指颤抖着接近苏氏的鼻翼,试了许久才探得一丝微弱的气息。

    还有气!

    楚玉凝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没有死,就能救!

    “姑娘!”田妈妈弯下腰,搂着楚玉凝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柳嬷嬷掏出帕子,替苏氏擦着面上脏污的血迹。

    苏氏撞破了额头,鲜血汩汩流了满脸。

    “请大夫,速去请大夫!”楚玉凝回过神,在田妈妈怀里叫道。

    “嗯!嗯!”田妈妈忙不迭应着,心中却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府里只有几个小厮可用,他们一干妇孺,眼下府中这等乱况,大晚上再不好出门。

    “你们两个去回春堂请大夫。”楚玉凝指了指柴房中两个小厮,又指着另一个道:“你去如意酒楼,请王大管事回来主持大局。“

    犹豫了一瞬,他指着第四个小厮道:”你去楚府报信,告知我爹盗匪头子之事。“

    还剩最后一个小厮

    这盗匪头子虽被折了手脚骨,但其为人奸诈,不可小觑,少说也得两个人看着才放心。

    楚玉凝皱了皱眉,目光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兰舟正垂头坐在不远处,宛如一尊静默不语的雕像。

    “兰”

    “小的去寻个铁锁,将这盗匪头子锁住。”兰舟不等楚玉凝说话,双腿微晃从地上站起。

    “你可要紧?“楚玉凝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兰舟低头看着她,努力咧着嘴,似想对她笑一笑,忽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兰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想把这阵颤抖抑制下去。

    然他愈是咬牙压制,整个身子愈晃得厉害。

    脑中一阵眩晕,胸腔中一股热血直冲而上,已抵达喉咙,兰舟强忍着,硬是将其咽了下去。

    怕当面吐血,会吓到楚玉凝。

    她今日遭受到的惊吓已太多了。

    是他的错,疏忽大意加之轻敌,以为自己将绳子绑得足够结识,这盗匪头子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导致如今这般结果。

    “兰舟,你流血了。”楚玉凝看着他鼻孔中流出的两管鲜血,神色担忧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流流血了?”兰舟艰难地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目光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见她盯着自己的鼻子,便抬手抹了一把。

    手刚离开膝盖,整个身子便绷不住,“别”他看着她,原想安慰一句,“别害怕,没事”,那口热血却伺机而上,再压不住,直冲头顶,“噗”地一声,冲口而出。

    “兰舟!”楚玉凝从奶娘怀里直起身子,被这情形骇了一跳。

    她睁大眼眸看着他,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双膝一软,轰然倒在地上。

    “兰舟!”楚玉凝挣出奶娘的怀抱,拔腿朝他跑去。

    “兰小哥儿!”两个离地近的丫头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兰舟已双眸紧闭,昏了过去。

    “将人抬回正屋。”楚玉凝抹了把面上的泪,咬着哆嗦的唇,颤着声道。

    她吩咐最后一个留在当地的小厮找把铁链将盗匪头子锁住,又在门上加了数把锁。

    又请田妈妈、田妈妈和另两个强壮些的丫头,抬着苏氏小心翼翼往正房挪去。

    其余三个小丫头抬着兰舟,一并去了苏氏住的正院。

    苏氏被安置在卧房里,兰舟被抬到在偏房榻上。

    柳嬷嬷吩咐小丫头用凉水沾了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齐娘子、丹桂、白兰的脸,终于将她三人唤醒。

    田妈妈带着另外两个丫头去烧热水,洗了干净温热的帕子,递给柳嬷嬷,擦去苏氏面上的血污。

    楚玉凝失魂落魄地坐在苏氏床前,一边担忧着苏氏额头的伤,一边又挂记着隔间的兰舟,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或长出两双眼睛,一边盯着一双。

    将苏氏清理干净,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众人便站在屋里,沉默地等待着。

    人人面色凝重,谁也没有动唇说一句话。

    偏房里,两个小丫头将兰舟清理干净后,过来回话。

    楚玉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院外,“大夫怎生还没来?”

    “姑娘稍安勿躁。”柳嬷嬷忙出声安慰着她,“就快来了。”

    楚玉凝便抿着唇,不再说话。

    大家心中都惊惶不堪,谁也不比谁好上半分,她又何必劳费柳嬷嬷分出心神来安抚。

    半个时辰后,楚阔亲自将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莫大夫请进了内室。

    楚玉凝见到父亲到来,急急迎了上去,并未像寻常八岁的小姑娘那般拉着楚阔撒娇,只对楚阔道:”娘亲撞了额头,您一定要请大夫救醒她!“

    她听说过太多女子撞柱,殒命当场的传言。

    母亲连那最艰辛的一段日子都挺过去了,绝不能在今日死去!

    楚阔摸了摸楚玉凝的头,朝莫大夫做了个请的姿势,牵着她的手,一道走进内室。

    莫大夫先替苏氏清理了额头上的伤口,上了药,而后拨开头发,仔细查看她的额头及脑部。

    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楚玉凝都能清晰地看到,苏氏前额连着大脑肿起一大片。

    莫大夫轻轻用指腹按了按肿胀之处,而后坐了下来,细细替苏氏把脉。

    一刻钟后,莫大夫才收回手,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一片沉肃。

    “夫人脉象滞涩,伤及颅脑,导致颅内淤血凝滞,唯有慢慢调养,期待淤血渐日化散,或能得醒。”

    “那这淤血多久能散?”楚玉凝急不可待问道。

    “这”莫大夫顿了一息,“夫人因脑中之伤,后续极有可能持续发热,我先开一副退热的温补方子,待夫人发热了,再喂给她喝。先将其余病症稳住不发。”

    “为何不用活血化瘀的药?”楚玉凝见莫大夫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不由追问道。

    “夫人有孕在身,不宜用此药。”

    “这孩子我们不要!”楚玉凝想也不想便答。

    原本,苏氏与苏老太爷已商量好,择日便将这孩子流掉,只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尚未来得及喝下落胎药。

    “玉凝!”楚阔低低喝了她一声,这话绝不该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田妈妈,时候不早,带姑娘下去歇息。”楚阔转身对田妈妈道。

    近四更的天,屋外一片漆黑,星子在深蓝的夜幕中发出璀亮的光,然周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那点点星光被无尽的黑夜寸寸淹没,只在无垠的天幕上,留下一个淡淡的浅影。

    楚玉凝也知晓自己表现地过于急躁。她不声不响地由着田妈妈拉了下去,却未走远,就在正屋里,寻了把杌子坐下,抬头望着外间的天幕发呆。

    “莫大夫有话不妨直言。”见楚玉凝出去,楚阔对莫大夫拱了拱手。

    “夫人现下昏迷不醒,身子虚弱,不适宜落胎。”莫大夫叹了口气,“否则轻则日后再不能有孕,重则血流不止,直至将整个身体的精血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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