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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对了,汝阳和含山的亲事都定下来了,你知道了吧?”
“诶?”对朱元璋突然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徐钦实在有些意外。
“混账小子!自己的婚事都忘记了么?!”
经他这一斥责,徐钦这才想起,当时朱元璋赐婚的时候就说了。自己与江都郡主的婚事,要和汝阳、含山两位公主的婚事一起办。
“陛下恕罪,臣这些日子确实忙于政务,非是有心怠慢。”
“哼,朕知道你忙于政务,可婚姻大事亦非同小可,你要更上心一些才是。”
“是是是,臣定然不负陛下隆恩。”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徐钦真的很想说,什么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们不都直接包办了么?有我毛事啊?但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保准真要挨打。
朱元璋这意思,其实徐钦很清楚。他这是在替江都郡主敲打自己来着,生怕自己的宝贝孙女吃了亏、受了冷落。可这皇家规矩甚大,江都郡主又是直接居住于东宫的,连朱元璋亲自安排他们约个会都要放在御前殿试出题会议上面,他能咋样重视?直接溜宫墙根儿?虽说他作为锦衣卫首领有这个条件,但被抓住了也非得被凌迟不可!
更何况,这段时间他确实很忙。就连徐妙锦那边的现代科学课程几乎都完全中断了,哪有时间参与这件包办婚姻?而且这些工作,不都是您朱大老板栽到我头上的么?
然而哪怕是满腹委屈、满腔牢骚,他还是不得不小心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大概就是家庭背景女强男弱的“凤凰男”的悲哀了。关键是他这还是被强买强卖,连讨价还价和撂挑子的机会都没有的那种。
在宫里受了一顿窝囊气,回到锦衣卫衙门时间还早。今天这一堂会审要下午未时之后才开始,主要是针对昨日没有定下来的几条轻罪再进行举证和辩论,昨天下来之后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曹铭的准备更为充分,各种新的人证物证层出不穷,看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打算退缩。
只是徐钦有点儿奇怪,难道这位右都御史大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朱元璋在这件事里面的态度么?和希文、唐盛这两位都是纯粹的文官,就算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他们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划水,摆明了就是在忌惮那位皇帝陛下的态度。曹铭知道的肯定不比他们少,为何却偏要一意孤行?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徐钦去追根究底了。在大量的证人、证据面前,要想深陷囵圄的蒋瓛独力对抗身后站着整个都察院的曹铭,显然是不现实的。尤其是今天审理的一桩有关蒋瓛的田地买卖案,尤为麻烦。
本身这种案子就有点儿类似于后世那种,短时间内因为各种原因所导致的房屋买卖未过户争端。由于是现金交易,这个交易本身就很难说得清楚,又再加上是官民纷争,无理也能三分搅。
最重要的是,这事还真可大可小,若是蒋瓛说不清楚这事儿,完全可以定性为强抢民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有鉴于此,徐钦也不得不撸起袖子,亲自下场了。
“曹右都,据锦衣卫的调查,应天府的良田大致分为三等,这些年二等良田的田价都是在三十多石一亩,极少有超过四十的,两年前出价三十五石一亩,虽算不得贵,但也绝不是低价贱买!刘樑!你可要想好了!你们当时卖给蒋家的田地,真的是一等的好田?!蒋瓛真的未曾付款?!本官提醒你一句,诬告朝廷命官,弄不好杀头事小!”徐钦也学着曹铭那一套,将惊堂木在桌案上拍得震天响,吓得那个都察院找来的小地主全身都直哆嗦。
对于这件事,徐钦当然是早有准备的。蒋瓛作为罗织罪名的行家里手,在之前拿到那份曹铭弹劾他诸条罪状的奏疏之后,便意识到了这件事绝对是个关键点。
正所谓:小人喻于利,又有:小鬼难缠,这些俗语其实都非常有道理,而说的其实也基本是一件事。往往在某些时刻,平日里连给这些高官提鞋都没资格的小人物,却是最难打发的。他们虽然平时看起来完全不敢和官家作对,甚至用尽浑身解数来巴结任何官员,但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又再给他们一点儿蝇头小利,那这些人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最疯的狗。
包括在蓝玉案、胡惟庸案之中,很多旁证都是这种小人物做出来的,只要方法得当,当权者让他怎么说、他便怎么说,让他怎么咬,他便会怎么咬,反倒是比当权者更肆无忌惮,你辩也辩不过,说也说不清,只能是黄泥巴掉裤裆的结局。
这占田案,显然就是典型的这种情况。
况且蒋瓛也承认,当初他买田的时候,也确实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市价三十多石一亩的田地,他其实当时只付了一半的价钱,便买了两百亩。
这其实也算是正常情况,一百亩的田用来送锦衣卫指挥使的礼,也不算是有多阔绰。而刘家本就算是应天城外的富户,不但名下有两千多亩田地,还有其他各色产业若干,若是能和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搭上线,一百亩地买个平安顺畅也绝对值得。
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情况就很微妙了,是他主动送的,还是蒋瓛强逼的,不过就是嘴皮一张的事,而且他真要咬定是蒋瓛抢的,蒋瓛还真说不清楚。
好在蒋瓛做事一向老道稳妥,当时田契交割的时候,契文上写明的是七千石买两百亩,非但有刘樑亲自签字画押的文书,在江宁县也有交易案卷存档。
早得到消息的徐钦,自然是从蒋家拿到了契文原档,还抢先一步从江宁县衙调来了备案存档,甚至还派人走访了事发的秣陵镇相关地点附近的村民,找到了部分相关人证。这
“刘樑!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真要状告前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强抢你的田产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徐钦再度猛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
他也是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弄成个不是你死就是他亡的局面。相信都察院给刘樑许下的承诺,多半就是无偿收回这两百亩田,其他最多就是有点儿空头支票,否则若是他们真敢明目张胆地买通证人,锦衣卫绝对有把握查出来,顺带把曹铭也给报销了。
这点儿小利,若是不让刘樑承担风险,他多半是乐得顺水推舟的,可真要豁出性命去干,那他多半要怂!
“大,大老爷!草民没说是蒋大人强抢,只,只是说,蒋大人当初买田的钱款,并未足额…”果然,被徐钦这么一恐吓,刘樑马上就改口了。
而徐钦不等他说完,马上又是猛地一拍惊堂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大胆狂徒!公堂之上,岂容尔颠三倒四?!如今田地买卖的契文、存档俱在,若是当初蒋瓛并未足额支付钱款,那你为何要签字画押?!若是商议的借欠,那你可有借据文凭?!”
面对徐钦的不断恐吓,刘樑更是全身抖得跟筛糠一般,尤其是他哪拿得出什么字据文书,于是连话都没法说了。
“曹右都,您看,这无知小民,言语颠倒、思绪混乱,无凭无据、空口白话。这就是典型的诬告、错案,您说是吧?”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这个小地主,徐钦带着诡异的微笑扭头对曹铭说道。
曹铭此时也是浑身发抖,只不过他是被气的。
原本这种局面下,蒋瓛是必死之局,没有了高官的威势,变成了阶下囚,对付这种无赖小民,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可谁曾想,徐钦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是一副死保蒋瓛的模样。像刘樑这种野狗,他敢去咬已经变成阶下囚的蒋瓛,却绝对不敢跟徐钦正面唱对台戏的。
见徐钦得意洋洋地反过来质问自己,曹铭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回到。
“徐同知此言也过于武断了!尔不过升斗小民,岂敢平白诬告朝廷重臣?蒋瓛彼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生杀予夺尽在一手。即使强行威逼,刘樑又岂敢不从?故而即使有田契文书,蒋瓛也绝难洗脱嫌疑!”
“那曹右都的意思是,给他来个莫须有?”
“你!…哼!我们都察院可不像你们锦衣卫,都是先抓人,再拿证据!本官有当时江宁县负责见证田地买卖的户科主簿、文书,及刘府账房、帮佣一干人等的证词…”曹铭也是科举进士出身,又长年在刑律口任职,虽然被徐钦几句话气得不轻,但水平还是有的,一边反唇相讥,一边也正面驳斥了徐钦的说法。
“哦,原来是这些人指证蒋瓛强抢民田的么?那倒要传上堂来,好好当面对质一番了!”徐钦也不理会他言语之中的讥讽,反而很是认真地半自言自语道。
“哼!这一干人等的证言,均指向蒋瓛并未足额支付买卖钱款!”见徐钦又想直接扣大帽子,曹铭顿时有些急了,只得赶快补救道。
这要真是把这些书吏、平民唤上堂来,再一番恐吓,若是前言不搭后语,必然又被其抓住把柄,那整件事就全黄了。于是曹铭也干脆直接先撂了真话,免得被徐钦彻底翻盘,完全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