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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清峰银纱的主卧室里传出祁珞哇哇大哭的声音,赵玉听见便连忙冲上来,瞧见祁珞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哭得正伤心,她立马上前心急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哭什么?”
“妈妈不见了,呜呜……她的行李箱没了,她肯定是跑了。”祁珞边哭边抹眼泪,还不时抽噎下,让人看了直觉得心疼。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看见向晴阳吃早餐,祁珞还以为她在睡觉,便想上来叫她,谁知到处都找不着人,连行李箱都没了。
赵玉眼底闪过一抹狠绝,早上就见向晴阳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正好,那小贱人看了真心烦。只是现在她得安慰祁珞,“她没走,只是去学校了,那箱子太旧了不能用,是我拿去扔了。”
祁珞半信半疑的问道,“扔去哪里了,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小姐不哭了,走,玉姨带你去吃饭。”赵玉说着,便伸手把祁珞抱在怀里。
“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晚上就会回来。”
“玉姨不要骗我。”
“玉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她边哄边抱着祁珞往楼下走。
祁珞的思维转得没有大人的快,一下子就给唬住了,也没有反抗,窝在赵玉怀里跟着她下去吃饭。
祁明熠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回来了,赵玉趁着祁珞没注意,便悄悄跟他打报告,“少爷,少奶奶走了,今天早上提着个行李箱,估计是不回来了。”
闻言,祁明熠明显一怔,随后便恢复面无表情,缄默不语的走过去吃饭。
看着祁明熠置之不理,赵玉不由得感到暗爽,哈哈,小贱人终于走了,最好是永远别回来了。
“妈妈怎么还没回来?”祁珞又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几天她学习忙,会晚点回来,小姐先吃饭。”赵玉又过去哄骗她。
“我要等她回来,把饭吃完了她没得吃,她没吃饭肚子会饿的。”
“等她回来玉姨会给她做,小姐现在先吃饭好么?你要是不吃饭,她会担心的。”
谈到向晴阳会担心,祁珞这才肯端起碗乖乖吃饭,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
晚上入睡前,祁珞还是没见到向晴阳回来,她又着急了,赵玉还是在一旁哄,祁珞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已经被骗了整整一天的她这回她不相信赵玉了,便跑去问祁明熠,“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祁明熠正半躺在床上抽烟,神色疲倦的望了祁珞一眼,随后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伸手把祁珞抱上床,示意赵玉出去,缄默不语的抱着怀里的祁珞睡觉。
“爸爸,你怎么不回答我?”祁珞更加疑惑了,撑起半个身子,一脸正经的问。
“爸爸好累。”
“……”听到自己的爸爸说累,祁珞只得闭嘴,乖乖趴在祁明熠怀里,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又传来了祁珞的哭声,祁明熠被惊醒,睁眼就看见她哭着站在自己的床前,手里还捧着一只大青蛙,只是这只大青蛙一动不动的。
“爸爸,小蝌蚪的爸爸死了!!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呜呜呜……为什么小蝌蚪的爸爸会死,妈妈会不见,祁珞好难过……”祁珞热泪潸潸,一串一串的落在青蛙的身上,只是它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青蛙生活在祁明熠让人挖好的池子里,祁珞每天都会去看,只是今天去看的时候,它却死了。祁珞不知道的是,它是变温动物,如果不冬眠,在冷水里浸泡的时间长了,体内变得太低,就会一命呜呼了。
“都一个晚上过去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爸爸,妈妈她到底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不回来了?我真的好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呜呜。”比怕爸爸不回来还要怕,因为爸爸不会丢下她的,哪怕再晚,他也会回家,可妈妈一走就有可能真的不回来了。
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起身,伸出手帮祁珞抹掉眼泪,又抓过她手里令他恶心的冰凉的尸体,递给跟进来的赵玉,赵玉忍着恶心上去接,一溜烟冲出去了,活像是会惹上瘟疫似的。
“玉姨要把小蝌蚪的爸爸拿去哪里?”
祁明熠一句话也不回答,就把祁珞抱回房,给她穿上小棉袄,带上防寒帽子,自己又回去洗漱,然后再跟她一起吃早餐。
整个过程他都缄默不语,祁珞哭他就帮她擦眼泪,看得赵玉心里阵阵绞痛,她怎么有些希望向晴阳回来了。
吃完早餐,祁明熠又把祁珞带去了云舟,路过华倾的时候,毫无波澜的眸子特意瞥了一眼,只可惜没看见向晴阳的身影。
今天开始下雪了,向晴阳就像那些融化的雪花似的消失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天黑了就要回家,不知道家里有人一直在等着她。
连着好几天,祁明熠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祁珞总是哭,有好几次咳嗽咳得厉害,祁明熠就会凶她,狠狠的凶,让她再也不敢哭,扁着嘴双眼通红的窝在他怀里,抽噎着抽噎着就累了,闭上眼沉沉睡去,在睡梦中寻找妈妈的身影。
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五天,向晴阳也已经离家出走了五天,祁明熠没有来找过她,甚至是连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向晴阳似乎感觉到了轻松,却又有些担心,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安宁过后,会是无情的摧残。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似乎预见了以后的自己,有着年轻的人皮,一颗心却早已迟暮,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全身松软无力,半个身子躺进黄土,之后再也无人问津,孤独死去。
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谁那么狠心,把她带来之后,就再也不管不顾,自生自灭,生死都与任何人无关。
是苗瑷珠。
不称责的母亲造就了她孤苦悲戚的一生,如果再没有人把她拉到光明,那她终会是万劫不复,永久沉沦在伤悲的世界里,与黑暗长眠。
咬牙忍受着刺骨的寒风打着哆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想回清峰银纱,也不敢回那里去,祁明熠会强行要她给他生孩子的,她不想生孩子,不想生带有祁明熠血液的孩子。只是一直走着,想着此刻她应该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属于她向晴阳落脚的地方,寒意如同不断滋生的藤蔓,一直冷到了向晴阳心头,让她觉得心比周围的温度还要冷。
千诱的荧光巨屏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向晴阳想进去,却进不了。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地摊货,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媲美乞丐也不为过。低俗的门卫狗眼看人低,她刚想上前,还未靠近,就被轰走。
喝不了酒,好在对面还有一个大排档,一堆酒肉汉子聚在一起猜拳,把酒畅欢,有得吃有得喝就是快乐,即使是在路边。向晴阳拖着瘦削的身子过去,要了一张桌子,肚子饿了,点了几串烧烤,也点了不少酒。
几杯酒下肚,脸色立刻涨红,几个大叔见她孤单一个人,再加上长得漂亮,立刻凑上前要与她划拳。向晴阳乐呵呵的,打了个酒嗝,满口答应。但也满盘皆输,大叔面对灌醉妹子这样的美事,哪里会留情,向晴阳没一会儿就给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腹部涨得发痛,直呼要尿尿。
大叔色咪咪的凑上前,“我带你去呀。”
“来来来,我们带你去。”
“我也带你去。”
“都一起去,哈哈。”有人猥琐的笑了两声,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向晴阳挥手推开,醉意朦胧的眸子半眯着,美态十足,小嘴呵着热气,馋得大叔们流口水,争相上去扶她,甚至是抢着帮她结账。浑浑噩噩的想要往前走,却抵不过大叔们的力气,没一会儿,就给拉到了幽暗的巷子里。
汪汪汪的有野狗在叫,天气冷得刺骨,j□j着的肩膀的肌肤冻得她打了哆嗦,终于她感觉到不对劲,开始用力的反抗,大声的喊叫,想以此求救,却被大叔们下流的笑声和哄骗盖过。
贺祺比暗夜里的王子出现得还要及时,单单是给其中一个不怕死的想上来挑衅的大叔一脚,其他的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贺祺缄默不语的脱下了温暖的外套,裹在了向晴阳瑟瑟发抖的单薄的身子上,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闻着熟悉的气味,向晴阳才稍微放了心,像只受了伤的小猫,蜷缩在既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温顺无比。
贺祺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家,穿着睡衣的高雨桢赤着脚站在主卧门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看,贺祺置之不理,抱着向晴阳进了他专属的卧室里。
“老公,”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称呼,“她喝醉了,你要带她进去做什么?”
身后传来幽怨的女声,贺祺脚步一顿,随后又听见向晴阳迷糊的喊着要尿尿,贺祺便砰的甩上门,把人抱进卫生间里,帮她脱了裤子,放在马桶上,站在一旁等着。向晴阳吵着要他出去,不出去就撞墙,贺祺交代了几声,便去门外等着。
五分钟之后,还没见到人出来,贺祺不禁急了,他试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耳朵趴在门板上听动静,哗啦啦的水流声吓得他一颤,急忙推开门进去,只见向晴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板上,任莲蓬头的冷水无情的浇在她身上。
面上划过心疼,贺祺大步走过去,把冷水关了,将浑浑噩噩的向晴阳抱出了浴室。
她紧紧闭着眼,脑中一片混沌,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掉了,又有面料顺滑的东西将自己裹住,随后耳边便是吹风机的声音。有一只大手穿过自己的发丝,温柔得如那日熏衣草田里的风,仿佛拂过了她心尖,引起人阵阵战栗。接着,她看到了一片紫,一片灿烂的紫,而她在那片神秘圣洁的紫色中,看到了一个执着的自己,只知道等待,等待……
那个看第一眼便爱上的少年出现了,他笑得暖暖的,嘴角边有两个漂亮的梨涡,向晴阳瞧见他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直至四片唇紧紧贴合。
寒意悄然退去后,温暖渐渐朝向晴阳靠拢,她开始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漫步在云端,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祁明熠正抱着刚刚睡着祁珞半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怀里可怜的孩子急促不安的呼吸声,祁珞紧紧闭着眼,明明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却睡得十分不安稳。祁明熠撇头怔怔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神智游离间,一阵手机骤然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祁明熠整个人明显颤了下,从来没觉得手机铃声如此恐怖过。他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拿起,见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有拒接,“喂。”声音显得很无力。
“你老婆现在在我老公床上。”
啪嗒——
高雨桢冷冷的声音刚落下,祁明熠浑身一震,手机瞬间就掉到地上去了,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高雨桢的话回放了又回放,越放越响,轰轰的响,天崩地裂都没有此刻的效果来得强烈。
把祁珞放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夺门而出,赤着脚冲进车库里,接着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划破了黑夜,祁明熠驾驶着帕加尼,如一道闪电般出了清峰银纱,直奔贺家的别墅。
高雨桢一直站在贺祺的卧室前,门明明没锁,她却没勇气进去,只是就那么一直看着,死死的盯着,连祁明熠气喘吁吁的冲上前时也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望着紧闭着的门,祁明熠突然就胆怯了,刚刚的那股冲劲消失得无影无踪,直直站在原地,眸光微微颤抖,眼底一片黯然。
手指发颤间,门突然被打开,贺祺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的笑,眸光冷冷,睨了祁明熠一眼,随后撞着他的肩膀过去,无视掉面色苍白的高雨桢,大步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贺祺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祁明熠能清楚闻到他身上满满的都是向晴阳的味道,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一阵剧痛,有腥甜渐渐涌了上来,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浓烈……
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只手,那只手抓着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里面,不断的翻搅再翻搅,挣破了嫩肉,千苍百孔,鲜血淋漓,痛到无法呼吸。
噗!!!
一口鲜血破喉而出,染红了光滑的地板,顺着血迹望进去,祁明熠能清楚的看到向晴阳躺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
他这只总是斗胜的公鸡,终于斗败了,耸拉着脑袋,神情像是枯萎的花朵,斗志在无限的无奈中开始萎靡不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眼眸死死的盯着床上未着寸缕的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明明痛到极点却不得不继续痛下去是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移动步伐,抓过被子将人给裹起来,十指发颤间,向晴阳已经被他抱在怀里,祁明熠不发一语的出了冷冰冰的别墅。
他很想杀了她的,可是却下不去手,既然不舍得,那总还得带回家去。
总是骂向晴阳贱,他感觉到自己也很贱。
他连车都不开了,赤着脚抱着向晴阳一步步的走着,一阵冷冽的寒风陡然间加急,呼呼怒吼着卷起无数雪花,以近乎狰狞的姿态飘洒在祁明熠身上。他有时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知道这不是真的;有时又慢过蜗牛,像是害怕验证之后得知的是残忍的真相。
他就这样时而快时而慢,神色怔怔的行走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今天的夜格外的冷,祁明熠只觉得自己走在冰上一般,一股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他却感觉不到脚心痛,因为胸腔内似乎有叮叮咚咚的声音。
听,那是他的心痛到在滴血。
天渐渐亮了,一轮嫣红的朝阳缓缓升起,即使是在雪的覆盖下,万物也充满了生命力,只是清峰银纱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沉浸在失去妈妈和小蝌蚪的爸爸的忧伤中的祁珞手抓着向晴阳之前给她新买的童话故事书站在主卧室门口,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昨晚爸爸突然不见了,她就自己起来,一直等一直等。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回来了,还把妈妈带回来了,可惜两个人都不理她。她真的好害怕他们都不要她了,连忙跑过去,抓着向晴阳的手臂可怜兮兮的喊,“妈妈,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这几天我好想你,我不跟爸爸说话,你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呜呜,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
“小蝌蚪的爸爸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它真的死了,我好难受。妈妈,你要是走了我也会哭死的,所以你不要再走了,我真的难受。”
向晴阳怔怔的,明明睁着眼睛,却毫无一点生气,眸光更是未曾在祁珞身上流连过,她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外界的动静,充耳不闻。
祁明熠坐在沙发上,眼睑下方透出淡淡的青色,神情比前几天憔悴。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光滑的地板上全是烟灰与烟头,终于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回音充斥在百来平米的大房间内,有些刺耳。
祁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向晴阳,最终还是没放开向晴阳的手跑到他那边去,大概是从小就有爸爸的原因,在她心里,妈妈是最重要的。
祁明熠也没指望祁珞那个没良心的过来,他继续抽,不断的抽,往死里抽,眼前烟雾缭绕,世界开始模糊了,胸腔也越来越疼,手指隐隐在颤抖。
带向晴阳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洗澡,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痕迹,还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他发疯一般的洗,拼命的洗,把向晴阳的皮肤都搓红了,全都替换上他的痕迹,祁明熠才肯住手。
赵玉推门进来的时候,给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到了,她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用力在眼前挥了挥,感觉好受了些,才走进去。
见满地的烟头,赵玉不由得蹙起眉头,想过去劝,却在见着祁明熠阴沉的脸色后便作罢。她现在过去,简直是作死,同时也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望了望还在哭的祁珞,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去。
祁明熠面无表情的掐灭了烟头,之后便起身去浴室里洗漱。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了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穿戴整齐精神却不是很好的祁明熠走到了祁珞旁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缄默不语的往外走。
“放开我,”祁珞不停的挣扎,“我就要妈妈一个人,爸爸,你不要抱我,我要陪着妈妈,不然她会跑掉的,呜呜,我再也不要见不到她了。”
“她不会再跑了。”
“她说过她讨厌我,也讨厌爸爸,她会跑掉的……爸爸,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祁珞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她明明那么乖,那么听话,可为什么就是不招向晴阳喜欢。有时候她都装作不知道,乖巧的讨好向晴阳,只希望她能越来越喜欢她。
“祁珞想多了,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祁明熠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在解释什么,也没有存在哄祁珞的味道,只是在陈诉事实。
“把妈妈关进笼子里锁起来好不好?关得紧紧的,这样她就跑不了了,我们再也不能让她跑掉了。”到底是姓祁,祁珞给逼到没办法了,也会选择伤害,只是她年纪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是单纯的不想让向晴阳跑掉罢了。
“小蝌蚪的爸爸死了,妈妈也不理我,她还有可能会偷偷跑掉,爸爸,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不等祁明熠回答,祁珞又呜呜哭着说,泪水不停的往下掉,却仍然能把眼眶溢满。
“傻孩子,你哪里懂心痛是什么。爸爸一个人痛就够了,祁珞不哭。”祁明熠怔怔的说完,带她到楼下简单的用过早餐,便一起去云舟。刚开始祁珞怎么也不肯去,挣扎到最后,还是给强行抱走的。
早上八点钟,赵玉端着一碗瘦肉粥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大步走到向晴阳跟前,绷着一张老脸,语气却难得好了些,“这是少爷吩咐的,你赶紧起来吃了。”
“……”
“醒着就别装死,”得不到回应,望着向晴阳像个死人一样赵玉就更来气,这一回的语气略带不耐烦,“我告诉你,这天还没塌,少他妈给我摆出这副德行,我们祁家不欠你什么,却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天天朝三暮四的,跑出去跟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赵玉忽然哽咽了,浑浊的眼眸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想着祁珞这几天都在哭,她就感到心疼,又想到了那么意气风发的祁明熠栽到了这么个该死的女人身上,给折磨到彻夜不眠,前所未有的憔悴,甚至容忍她给他戴绿帽子。从别的男人床上把她给带回来,不打也不骂,更不会像以前那样疯狂的折磨她,而是照样那么伺候着。这可是男人的尊严呀,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那么大度的,更别说祁明熠那性子,这都忍了,他对她该有多宽容。
“你自己要作死也别拖上别人,谁都不欠谁,既然选择嫁给我们家少爷,那就麻烦你守好妇道,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告诉你,向晴阳,你要是敢再让小姐哭,让少爷难受,我就在你饭菜里下毒,毒死你。农药你知道吧?那是可以致命的。”
“……”
“别怀疑我的话,大不了一死,能把你这个祸害从少爷和小姐身边永远赶走,我就是死了也值!!”赵玉说到最后连手都在颤抖,她没做过好事,但自问问心无愧,一生孤苦伶仃,祁家的人就是她的亲人,为了亲人,她什么事都敢做。
重重的将手里的碗放下,赵玉甩下一句“爱吃不吃,老娘我不伺候了”之后便黑着一张脸出了房间。
祁明熠处理完了事情便下班,一下班便直接回家,只是为了哄祁珞开心,半路带她去买吃的。可他没想到以前见到鸡柳脆骨就会扑上去大吃大喝的祁珞现在只看着它们流眼泪,祁明熠只好带她回家。
晚上的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向晴阳一直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整天都没下来。祁明熠也没让人上去叫,和祁珞勉强吃了点,便去书房。
祁珞吵着要去主卧,给祁明熠伸手捞走了。
晚上十一点,祁明熠才全都忙完,祁珞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脏兮兮的。
祁明熠关了电脑,将祁珞抱回房里,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打来热水帮她把脸擦干净后,叫来了赵玉陪着她,这才回了主卧。
洗过澡便往床上躺,没有跟向晴阳搭一句话,没有像以前那样紧紧搂着她,更没有看她一眼,祁明熠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直到天明。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吐血吐到死了算了,可惜他没死成,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能起床去上班,这个家需要他来支撑。
祁珞在第二天照样给祁明熠带去云舟,晚上一到,就带回来。
向晴阳第三天才知道要重新做人,她好饿,全身酸软无力,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她才敢下床,扶着墙壁步履蹒跚的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扶着楼梯下楼。
赵玉看到她下来的时候感到很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只是这一次骂完之后,她让人给向晴阳准备了一碗满满的粥。
她这是先投降的节奏,不为别的,就为祁明熠和祁珞,她暂时忍了这个小贱人。
见向晴阳吃饱,赵玉又给祁明熠打了电话,跟他汇报今天的情况,祁明熠淡淡应声,声音听着波澜不惊,语气却不比前几天那么僵硬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麻木的继续。
夫妻两人谁都不理睬谁,同床异梦。
云舟放假了,春节也很快就来,祁珞自己把自然卷梳得整整齐齐的,并且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这都是祁明熠给她买的,她总算是长高了些,先前向晴阳买的都不能穿了。
除夕夜本该是热闹的,清峰银纱却依旧平静,大团圆的饭桌上只有程锦慧在说话,阿静,今晚妈给你个大红包,你得给妈添一个孙子,要白白胖胖的,哈哈。
说完,她乐呵呵的在那里笑,没有人理她,她依旧开心,一个人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发癫一会儿正常。
祁明熠给程锦慧准备了许多大红包,清峰银纱里的人只要跟她说一句话“夫人比小兰漂亮”她便乐得哈哈大笑,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发,感觉自己好风光。
可是她怎么到处都没见到均圳……是在陪小兰么?
祁珞也捧着一大堆红包使劲发,见到她的人都说一句“少奶奶好喜欢小姐”她便开心得不得了,第一次靠程锦慧那么近,跟着她到处发疯。
赵玉看在眼底,疼在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觉得有无尽的凄凉在蔓延。
家里已经有一个精神不好的了,难道还不够么?
她趁着没人在的时候,给向晴阳跪下了,一向盛气凌人的她为了祁家的人终于低下了头,浑浊的泪水滑过她沧桑的面庞,两手抱着向晴阳的大腿哭着乞求,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算我求你了,你别折磨他们了,我可怜的夫人少爷小姐呀,人那么好为什么要遭这些罪?我真的求求你了,以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尽管来找我算账,杀了我也行,只求你别再折磨他们了,来吧,杀了我,让我来替他们受罪,你就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
向晴阳连看都不看她,抽开自己的腿,回到卧室里,关上门,演尸体演上瘾了。
睡醒了就吃,吃过了接着睡,对别的置之不理。
向晴阳这个月没来例假。
第二月也没来例假。
第三个月,祁明熠看见她吐了,就在饭桌上。
她的脸色很难看,下一秒,见她推开椅子,迅速冲回卧室里。祁明熠的眼神变得颤颤巍巍的,愣在原位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便大步追上去。
推门而进的时候,面色发白的向晴阳正从浴室里走出来,抬眸望了祁明熠一眼,她便收回视线,往大床那边走去。
祁明熠的手又开始发抖,神色晦暗不明,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雾,向晴阳往床上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他怔在原地许久,才知道反应过来,抬脚走到大床边,缄默不语的把向晴阳抱在怀里,出了卧室,吩咐了司机去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站在面无表情的祁明熠跟前略微错愕的问道,“祁先生,你真的确定吗?”
“嗯,打掉吧。”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虚弱飘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他日盼夜盼,总算是盼到了,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全身发冷。
“祁太太先前有过流产的经历,子宫薄弱,如果这孩子真的要打掉的话,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孕育生命了。”
“打吧。”祁明熠一直面无表情,表面平静,心跳却响如雷。
他似乎感觉到痛了,可是,不打掉的话……那有可能是贺祺的孩子,他怎么能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有祁珞也就够了,祁珞那么乖,以后可以孝顺他们一辈子。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做了太多孽,老天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他。
“好,知道了。”医生错愕过后,便恢复了毕恭毕敬,转身往手术室走。
向晴阳躺在手术台上,全身僵硬,心如死灰。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医生还为他们夫妻两感到可惜,看着人模人样的,心却这么狠。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作孽。
她又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自嘲的扯着嘴角轻笑,一滴泪缓缓从眼眶滑落,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如果说第一个没有感觉,那么这一次这一个,她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了,而很快就要消失。
心脏隐隐在作痛,呼吸也轻轻在颤抖,神色恍惚间,她仿佛见到了那个血淋淋的可怜的孩子,好像在对她说不要,不要……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比她在求祁明熠的时候还要凄厉……
那么弱小的生命,还未成长完全,现在就要流失了。
向晴阳默默流泪,一脸绝望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