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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川,都上午九点多了你怎么外门还关着?你佟叔叔和佟桐,董事局的叔伯们,还有我和你大妈都来了,快出来开门。”谭以曾心里焦急,这都九点多了怎么还关着外门呢?该不是今天外出了吧?
韶川要是外出了的话,那他今天真的要跟老妻说的那般,事情办砸了!
这样想着,他压根就没听到,电话的其实是个女声。
蓝忆荞却吓的脸都变色了。
她忘了将电话递给谭韶川便愣住了。
谭韶川看着她蔫了的小样儿,心中好笑,不慌不忙的从她手中接过电话:“爸,一大早的来这里您有什么事?”
“你佟叔叔,佟桐,董事局的叔伯们,还有你大妈和我,都在门外呢,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出来开门?”谭以曾斥责的语气。
谭韶川:“……”愣住的表情。
隔了几秒他才重复问道:“您说什么?佟叔父,佟桐,董事局的董事们,还有您和大妈,都来了?”
“快出来开门你个混账!”再不出来,他真的要在叔伯们面前丢人了。
“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干什么呢?”谭韶川疑惑的问道。
“韶川啊,佟叔叔早就想来你这里坐一坐了,顺便看看那条锦鲤在你这里适不适应。”佟博翰从谭以曾手中接过电话说道。
这是他来之前想好的说辞。
他不可能全听谭以曾的,谭以曾说让儿子向佟桐求婚,儿子就听老子的?在佟博翰的观察下,谭韶川不是那么好服从的人。
但他也已经再也等不及了,需要谭韶川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联姻,还是不联。
如果不联,锦鲤自当退还。
当然了,佟博翰不希望锦鲤被退还而已。
电话这一端,谭韶川一听到‘锦鲤’两个字,立马失声笑了。
“等我片刻,马上去开门。”语毕,他挂断电话。
锦鲤。
他看着面前吓傻了的,双手抱住自己手臂,跪坐在自己跟前的悍匪。
伸手撸了一下她乱的鸟窝似的头发。
“你爸妈,还有昨天那个……那个,佟桐,还有谭氏集团的董……董事们,都来了?”她结结巴巴的重复着,刚才睡眼惺忪的样子已经全部吓醒了。
心里有一种东西极为沉重。
她昨天那样捉弄佟桐是否真的玩大了?
自从苏瑾延告诉她有关佟氏金融以及佟桐之后,她自己也在网上查过,佟氏金融在整个东南亚都是首屈一指,而佟桐这次来华是和谭韶川联姻的她也知道。
佟氏家族和楚家不一样。
佟氏家族要是和她一个女囚较真起来,那估计她分分钟就会灰飞烟灭吧?
其实监狱里被折磨成那样,她早已对死活看的很淡。
她只是不甘心还没找到母亲和姐姐。
以及她深深的内疚连累了他。
还有更多的是她不想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遭受一次被人当‘小三’喊打的受辱经历。
最早的一次她被人当‘小三’喊打是因为楚心蔷的丈夫,那时候她还不满二十岁,懵懵懂懂战战兢兢中,便被亲生母亲洪宝玲连续打了好几个巴掌。
打的她不敢哭。
第二次被人捉奸现场不仅自己被当‘小三’打,还被人当成‘卖肉’的,那种被光天化日之下当场被捉,还是被捉进大牢的经历,让她恍然间觉得就像是在昨天。
心惊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不知道这次,她会经历多么让她痛苦难堪的场景。
面上闪过一丝苦笑。
她就是不能做坏事,一点坏事都不能做。
昨天刚从佟桐手里把他抢过来,刚生出那样醉生梦死和他过一个今朝有床今朝打炮的念头,自己今天的报应就来了。
不是吗?
或许真的吧。
她就是他们口中的‘三儿’。
人人喊打。
该遭报应。
他会护着她吗?
他会像苏瑾延那样置她与不顾吗?
她将头颅低下: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他不是苏瑾延,他从来没有承诺过自己什么,他很对得起自己,依照他的家世他的身份地位,他势必是要和佟氏联姻的。
这样跪坐着,一丝不挂,一张小脸惨白的垂着,他已经自行穿好了衣服。
看着她蔫头耷脑跪坐在床上的样子,哪里还有一星半点悍匪的气势?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害怕?”
她乖乖的承认:“嗯。”
“瞧你这点出息!”男人轻笑。
她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看她这般模样,他心里揪痛。
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知道她害怕什么。
一个弯身,他将光裸的她横拖抱起。
“你干嘛去?”不会将一丝不挂的她推给那些人吧?
她这样问着,他已经抱她来到了她的卧室。
拉开衣柜,他向外拿着她的衣物。
衣柜里大都是她自己的廉价衣服,他给她买的那些品牌时装她一直舍不得穿,想要永远的留着,留作纪念。
他这是第一次来到她的衣柜前,看到衣柜里稀稀拉拉总共没几件,却还都是化纤低品质的衣服时,他一一拿出来毫不犹豫的赛到垃圾桶里去了。
她双手捂着胸坐在床沿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恍间,他已经搭配好了她的一身穿戴。
拿起来正想给她穿上,又发现她脖颈下大片被他侵袭的淤痕,随手又换了一款领口高一点的。
“以为你多大能耐呢!”男人一边轻叱,一边掐住她腋窝将她抱起来站好:“就这么几个人来家里,就把你吓的六神无主了!”
将她固定好,一伸胳膊,从床边拿出文胸。
文胸也是他前两天给她挑选的,无钢骨,纯棉而且定型非常好的款式。他站到她背后,轻缓的为她套上,然后轻压她头颅让她弯腰,他十分精准的帮她穿好,固定好,扣上后背的扣子。
她惊吓之余,惊讶与他的细心和周到。
他又开始为她穿外衣,一款白色高领合体针织衫,以及浅绿色亚麻阔腿裤,这一搭配宽松闲适又极为简单,十分适合居家穿搭,却又透着一种低奢的高贵。
他真的很会为她选款。
一身衣服帮她穿好之后,她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双手扯着他的袖口,心慌的厉害。
他抬起手臂,轻笑着戳她的额头:“就知道跟自己老公在床上窝里横!一有外敌来的时候,你就怂成这样!”
“噗……”她抬眸,甜甜的笑了。
突然想到他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不要跟冤大头深交。”
从没有这一刻,觉得他真是个冤大头。
还不让和冤大头深交,她坏笑着咕哝着:“这世上,只有你对我交的最深。”
他莫名其妙:“小流氓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一头扎入她怀中,双臂合拢抱紧他:“是我勾引了你,我因为色诱而入狱,我是人人喊打的坏女人,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我自己下去和他们解释,我会保护你的周全。”
他:“……”
她说的很轻很淡,很从容。
语调里没有女孩子在这个时候一般该有的哭腔。
而他却听的心酸难耐。
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
她,竟然想着要保护他?
心中暖暖的笑了。
小丫头!
将她扶开,看着她:“想和我一起下去接待他们吗?”
她惊恐的摇头,又点头。
“害怕就别下去了,在卧房里等我,过会儿我端早饭上来给你吃,”他又温缓的说道,然后在她额头深深一吻。
转身下楼。
她:“……”
顿了一下,她立即跑了出来,趴在扶栏上向下看,他已经快走到楼下了。
她随即蹬蹬蹬跟下楼去,抢在他的前面来到门边,按了指纹,‘刷’的打开了外门。
乍一看,她惊呆了。
门外站立了不下十个人,个个都是衣着光鲜,威严无比,尊贵无比。
就连最年轻的佟桐,今天的穿着也比昨天晚上得体多了。
他们都是一副十分庄重的表情。
“小保姆啊,你家主人呢?”谭以曾最先问道。
“在。”她一欠身子,谭韶川就站在她身后。
面上没有一丝惊慌和波动,只淡淡低沉的语气:“各位叔伯,怎么总是不打招呼就来韶川家里呢?”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他依然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叔伯们以及佟博翰父女,以及父亲和大妈一起进了室内。
人都来了,不可能赶走。
而且,看这阵仗,今天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谭韶川在这些人身后不动声色的想。
他并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来逼婚的。
“我……我去泡茶。”蓝忆荞在谭韶川身后说道。
她是害怕,是心惊胆战。
可她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面对,终究她还是这个家的保姆,就应该做保姆该做的事情。
她进入了餐厅去准备茶水。
他进客厅招待客人。
“各位叔伯,佟叔父,大妈?怎么今天这么好的兴致,突然想到韶川家里来做客了?就为了那条鱼?”他看着在场所有人,问道。
鱼?
餐厅里准备茶水的她,手上一抖。
他们今天来此是跟‘鱼’有关。
而不是来捉她这个‘小三’的?
突然一下子笑了。
是她紧张过度了。
端了茶水和杯子轻松的向外走。
“韶川啊,伯父送给你那条鱼到现在,细细算了也有二十天了吧?”佟博翰开门见山的问道。
“差不多了。”谭韶川不动声色的回答。
“那……”佟博翰正想说什么,被女儿佟桐打断了:“爸爸,我先打断您,您等一下。”
佟博翰费解的看着女儿:“……”
佟桐笑看着端着茶水向他们走来的小保姆,她媚眼里含着大方得体的笑:“嗨,小保姆,我们又见面了哦。”
小保姆腼腆一笑:“佟桐姐,来啦?”
“我今天有个礼物要送你。”佟桐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将昨天那款她穿过的,被撑的有些变形的礼服拿了出来。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款礼服,昨天我真的不应该横刀夺爱,不过现在我知道错了,现在送给你你要接受哦,以后在这个家里,我还需要你多照顾我呢。”
佟桐这番话说的,既是处理了她不要的一款礼服,又在蓝忆荞这里彰显了优越性。
最重要的,她隐约透露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她以后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啊?”蓝忆荞果然一愣,以后在这个家,多照顾她?
什么意思?
不过她的惊讶佟桐没看见。
佟桐只看谭韶川的反应呢。
谭韶川淡定自若,从容极了。
佟桐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了。
然后看着蓝忆荞笑,施舍的语气尤为浓郁:“我知道你没钱买这么高级的礼服,反正我也就穿了一次,收下吧,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穿一穿呢。”
“谢谢你送我礼服,不过这款礼服被你穿了一晚上,撑过了,估计我再穿的话肯定就偏大了,再说了,我虽然是个保姆,虽然穷,可是我不捡别人用过的东西,对不起,我不能收。谢谢。”蓝忆荞不卑不亢的拒绝了佟桐的施舍。
佟桐:“……”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拿眼偷偷的瞄着谭韶川,谭韶川看都不看她。
昨天晚上刚被谭韶川在晚餐上毫不留情面的奚落了一顿,她心里其实怵的,只是今天父亲和谭叔叔约好的要一起来这里,亲自见证谭韶川向她求婚。
她又舍不得不来。
反正有两边的长辈压着他,想他谭韶川也不敢乱来。
在她看来,无论谭韶川是自愿的还是违心的,只要谭韶川愿意和她结婚,愿意娶她,她以后就能有大把的时间和谭韶川培养感情。
“佟桐!”佟博翰低低的喊了佟桐一声,不好意思在众多人面前呵斥女儿,却也语气不好听:“别人不想要,不要勉强送给人家。你今天来干什么的!”
“知道了,爸爸。”佟桐立即回做到沙发上,和姚淑佩坐在了一起。
“韶川,爸知道你平时话少,做什么事情都不主动,什么事情都是爸替你操心,爸今天带你的叔伯和你佟叔叔来家里目的就是为了……”
“以曾兄。”谭以曾的话没说完,被佟博翰打断了:“我有话要问韶川。”
他不想这么单刀直入。
“博翰兄你请。”谭以曾客气的说道。
“韶川,你……知不知道伯父送给你那条鱼是什么用意?”佟博翰和颜悦色的看着谭韶川。
“佟叔父的意思是……”谭韶川看着佟博翰,将话说了一半。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佟博翰到底想干嘛?
把鱼要回去吗?
那是不可能了!
如果要钱,他可以给他。
“伯父先给你说说那条鱼的来历吧,那是一套游历在东南亚海域里活的年龄最长的一条鲤鱼。”佟博翰这边介绍着。
蓝忆荞也在挨个奉茶。
一边奉茶一边不经意的听着。
鲤鱼?
年龄大?
这些都印象好熟悉哎。
“起初它也只是一条普通的鲤鱼,可是随着每一次的大风大浪它都历练过之后,又随着它的年龄慢慢增长,它身上的鱼鳞也发生了变化,虽然白天和普通鲤鱼没什么区别,可是夜间,这条历经了六十年风浪的鲤鱼就会变得通体金色,闪闪发光,乘风破浪在海中的时候,犹如一条遨龙!这条遨龙自伯父送给你那天到现在,也足足有二十天了,伯父想看一看,那条鱼在你这里适应了环境没有?”
“那条‘锦鲤’呢?在哪里啊韶川?那可是你佟伯父花了一千八百万拍下来的呢,沙叔叔我还想再看看,你是不是藏起来了?”跟着一起来的沙董客厅里四下看看。
没找到鱼缸。
“什……什……您说什么?”蓝忆荞抱着个装满了开水的瓷壶,哆哆嗦嗦的问沙董:“您说那条鱼一千八百万?就那条鲤鱼?”
“那是锦鲤!你个保姆懂什么!那是我爸花一千八百万拍回来的!”坐在蓝忆荞旁边的佟桐炫耀的对蓝忆荞说道。
“砰!”蓝忆荞手上捧着的水壶掉落在地,掉在了佟桐的脚上。
“嗷……”佟桐猛一声哀嚎。
“那条鱼,被……被我杀吃了。”蓝忆荞笑比哭还难看的看着在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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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自己宰了一条多贵的鱼,保姆这辈子别想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