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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惊艳的目光落在君莫离的眼底，他缓缓勾起唇角，“好看吗？”
“嗯！”
慕晴染怔怔点头，换来他唇角更深的梨涡与自言自语地点头。
“好看就好…”
一点点错开身子，他静看了慕晴染一瞬，转身推开房门。
屋外，将夜色照亮如白昼的烛火映洒进来，照耀在他身上的大红格外夺目刺眼，慕晴染凝视着他的背影，心砰然一颤，有种突如其来的惆然若失。
夜魅与萧炎等人都身着暗红色衣衫，见君莫离一身大红金纹蜀绣的婚衣如期出来，好似松了一口气，却又微微暗淡的眸色。
君莫离挥挥手，启身离开。
屋内，慕晴染静怔了一会儿，就转转脑袋挥开心底杂念。
自己难过个屁啊，总不能真心希望他孤独一生吧？
“小，小姐…”忽然，屋內传来惊谎的声音，显然是没有想到慕晴染竟然会出现在君莫离的榻上。
慕晴染寻声望去，两个正值妙龄的丫鬟拿着红绸，她们是准备装饰这王府最后一处地方吗？
“你们要妆点这里吗？”慕晴染忍不住启声问道。
结果毫无悬念，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回答了一声，“是！”
慕晴染心头一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颤了颤嘴唇吐出了一个“噢”字，起身下榻，径直走出苑落…
慕晴染转到哪里，哪里都是触目所及的红。
走进今天用来迎客的大前厅内，看到不少皇亲贵胄都已经到达，还有很多她没见过的人影。
看惯了现代的婚纱教堂，却从来没有想到古代的婚礼竟然也能热闹到这种的程度。
跟着宽阔的门庭朝外看去，百匹骏马，八人大轿，看不到头的聘礼全部都是由金箔雕花的梨木大箱装载，少则几百多则成千！
唢呐，锣鼓，喜娘，上千人的迎亲队伍也已经就绪。
云烟城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将外面围得的人山人海，王府里，几十名丫鬟举着花篮在派发喜糖。
热闹，震憾！
红艳艳的一片，似乎天地之间除了红色的喜庆与代表着皇家的金色奢华，什么都不剩下。
这样的排场，只是娶一个侧妃吗？
她怔了怔，感觉心像被什么触动，不由在心底发问。
直到身边出现一个身影，她仰头侧目望去。
一身藏青苏绣衣衫，宛如清风朗月的祁言淡笑看着她，“好看吗？”
对于祁言的出现，慕晴染并不感觉到惊诧，她笑着点了点头，凝向那八人大轿，“好看，就是那轿子寒黪了一点。”
撇了撇嘴，她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等到我长大成婚，若不是十六人的大轿来接我，我是绝对不会上轿的。”
祁言怔了怔，知道她在开玩笑，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是认真无比的说道，“待你成婚，誓会是十六人的大轿来接你。”
两人谈笑间，便看到身边走过去一大群人，慕晴染抬眸望去，只见君莫离利落的翻身上马离开，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回头看了眼还没有点炮同样怔愣原地的小厮，诧异道，“好像，还没有到发亲的时辰吧？”
“看，宸王都等不急要去接新娘子了…”
嘈杂的周围，也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清晰入耳，慕晴染心头一颤，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微微暗淡一瞬眸光。
这心情，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跟着迎亲队伍离去，还没有来得及寒喧上两句的祁言也自是跟了上去，剩下的人也各司其职，三三两两散开。
卸去喧嚣，宸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只是，短暂的安静在接亲队伍回来时便被打破，又是一系列的热闹暄嚣。
踢轿门，射轿顶，跨火盆…
最终，当一身红袍的君莫离重新出现在慕晴染的视线里时，他手中红绸的另一端已经握在凤冠霞帔的楚瑶华手里。
瑞景帝已经携同众宫妃到场，与皇太后二人同坐高堂。
太后更是喜极而泣，不停用绸娟拭泪，脸上却尽是欣慰。
慕晴染不禁在想，只是一个侧妃入门就能让皇帝和太后亲临，这排场会不会太隆重了？
满场一片暄哗，君莫离眼內的余光扫到站在角落一侧的慕晴染，唇角苦涩的勾了勾，缓缓垂眸，安静伫立。
吉时到的时候，缓缓跪拜天地，跪拜高堂，当司仪高喊第三遍夫妻对拜的时候，全场从喧闹转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迟迟不动的君莫离，不解其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晴染才明白，说什么侧妃过门，可无论是迎亲的规格和现在的叩拜都无一不在说明，这是正元妃之礼啊。
他们，他们都骗了自己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慕晴染顿时有种日了穿山甲的感觉，整个胸腔憋闷到不行，她缓缓抬眸，静静的看向厅堂中最为夺目的男人。
怔愣中的君莫离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侧眸，对上了她说不出是水雾还是浅笑光泽的眼眸。
这一瞬，他的心微微颤了颤。
眸光在空中交汇了三秒，慕晴染对着君莫离笑了笑后，她收回眸光转身往外走去，徒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长袍宽阔的袖口中，君莫离的手紧攥成拳，骨节泛白。
“离儿。”在太后娘娘的一声轻唤下，君莫离的神识被拉回，礼仪也得已继续进行，在司仪又一声高喊后，君莫离干脆利落的与楚瑶华进行夫妻对拜。
听到司礼那一声“礼成”之时，走出屋外的慕晴染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去，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却又能清晰能看见那两团红色的影子互相搀扶站立的画面。
画面太美，让她不忍再视，旋身，再无一步停顿…
一刻钟后，她躺上了自己的香榻，凝着粉色的罗帐一眨不眨，瞳孔上倒映着的却是君莫离与楚瑶华叩首拜天地的画面，良久…
她长呼了一口气。
“奶奶个鸡，这些都关她屁事啊，我干嘛要在意，能吃饱穿暖不就好了，管他特么的娶谁谁！”
自言自语了一番，她直接缩进了被窝，蒙头大睡起来。
等一觉醒来，已经月上初梢，欢快的丝竹管弦声响却仍不觉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