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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咚的姿势下,宋清柔感觉到了强烈的男性气息。
没有刺鼻的汗臭和闷骚的香水味,连男人们惯抽的烟草味,也是极淡,四周更多的笼罩着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很清新,像润物无声的细雨。
谈不上吸引,却也不讨厌。
她微怔下,他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随着脸颊在靠近。
靠近的意图,宋清柔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先捂住那双眼,然后再迅速阻挡云少宁的下步动作。
“你想做什么?”1.63的她,微微有些不悦,站在他1.83的怀里,想对视就必须得仰头,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在宋清柔脸上找不到半分羞涩。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他,明明很出色,却没半点吸引力。
下一句,她说得更直接,“怎么,电视剧看多了?壁咚完了,再想强吻?”
云少宁脸上略有些尴尬,眼睛又被捂着,看不见宋清柔此时的样子,倒是听她毫不客气的说,“姓云的,别跟我玩霸道总裁的这套,我不是呆萌的小白兔,更不是花痴犯二的妇女,就你,以你的样子,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也就这样。
何况还只是一张臭嘴,你以为啃一啃,我就会臣服?
呵。要是不想以后朋友都没得做,那就收一收你的生-理欲-望,别搞得看似人模狗样,实际却像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只知道交-配!
还有,就算是交-配,那现在也是秋天,还不到春天发-情期,所以你呀,还是省省吧!”
无疑,宋清柔的这通话,太直白也太露骨。
云少宁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他刚刚的确有吻她的想法,来之前沈衍衡也有提醒过他,不要再事事顺着,该亲的亲,该生米煮成熟饭就……
现在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倒成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发情的种马!
一时间,云少宁心揪的,只能扶额狂汗。
而一旁的吴大尉,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躲避这一刻的尴尬。
这这这……
这哪里还像个女人啊!
嘴太毒,太狠了!
原本男女间这种甜蜜、神圣的事,经过她一说,倒成了最肮脏的了!
——-唉,看来这位云先生的追求之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片刻沉默,老吴笑呵呵的圆场,“那什么,小宋啊,你和云先生认识?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带云先生去休息,正好他对基地不熟,辛苦你了。”
老吴说完,甩门就走,快得宋清柔想拒绝,都来不及。
其实云少宁知道她不情愿,咳嗽了声,“要不你告诉我,该怎么走吧。”
呵,宋清柔翻着白眼,“云先生不远处万里,只身前来给基地送援助物资,作为维和军人,听从命令是应该的,云先生请、吧!”
九分陌生,半分客套,还有半分是讽刺。
云少宁跟在后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想拿下这个丫头,不是件易事,好在他还有后半生来耗。
“这儿!”七转八拐的,很快来到宿舍,宋清柔指着门口,丢了这两字,转身就走。
“等等!”云少宁忙拉住她,没敢碰手,只是隔着衣袖握住胳膊,“等一下,我有话,告诉你。”
“呵,我们很熟?”宋清柔刺刺儿的。
“再说,就算我们熟,是不是你要说,我就得听?”挣脱了胳膊,宋清柔指着黑夜,“云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不睡,就要拉着别人,也不能睡?”
一种他很自私的口吻。
云少宁无奈的捏了捏眉头,“清柔,理性一点,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多少年以来,这是他一直奢望的事。
他想知道,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因为这双眼,那么只要她介意,他立马去摘除!
“如果你——”云少宁尾音还没说完,宋清柔赫然转身,“好啊!”
她说着,一身服帖的军装下,双手抄兜的走向他,然后一脚踹开了门板,强势的扯过两把椅子。
她南他北,对视而坐。
她说,“聊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云少宁眼里有幸喜一闪而过。
却是下句,让他苦涩不已。
宋清柔说,“聊点什么呢?维和站的建设,你懂吗?”很鄙夷的口吻。
没等他开口,她又有了下文,“还是聊这里的风土人情?穿着怪异的妇女?好吧,看上了哪个,我去给你牵线,尽快让你打发,这个无聊的夜晚。”
也就是帮他找女人发-泄的意思。
“你,我看上了你。”如果不是被逼到这种程度,云少宁真的不想,把‘宋清柔和发-泄’这两个话题混为一谈,在他心里,认为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好哇,一车物资,一个晚上,我们并不亏!”她起身,那毫不迟疑的动作,深深刺痛他的心。
“能不能,别这样?”他拧眉,眼底有隐隐的伤痛,“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低低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悲伤,宋清柔不是不懂他的意图,只是她不爱,她心里没他,特别是面对这一双熟悉的眼睛。
就像当着少尉的面,和另一个男人偷情。
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转过身,宋清柔无法再直视这双眼。
她说,“云少宁,就像你说的谈谈,那谈的基础也要有共同的话题,你不懂军营的一切,就像我不懂你们从商的狡诈。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片土地温饱都是问题,而你所生存的国度,享乐再自不然不过。
事业上,你我融入不了,同样性格上,我们也不般配。
沈队和宋夏呢,他是冷冷的,但待宋夏不同。还有沈舒航和陆蔓,他们前一对是命定,后一对是相互吸相,有共的爱好和事业,性格都是互补型。
你弱我强!
云少宁,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你根本压不住我!
这样在事业和性格都无法互补的前提下,我们不配,家世不配,人不配,不管哪一项都不配。
不过,你能有心过来送物资,这一点作为军人,我是感谢你的,为了感谢你这一路的辛苦,我明天再派车将你送往机场!”
命令式的撵人,在他什么行动都没开始的提前,她就这样拒之于千里。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毫不迟疑的戳着他的心窝:唉,这个女人啊,还像从前一样,每次见面不欺负他是不算完。
“清柔,我并不这么认为,男女在一起,不应该是谁压谁的道理,古往今来,太多的你强我弱的组合,不是一样都和和睦睦的么?黄蓉很聪明,郭靖就傻傻的,他们不是一样很恩爱,再说配与不配,合适与不合适,那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呀。”
他语气轻轻,带着急切,完全看不出心底还有伤。
让宋清柔更狠绝,“可前提是喜欢,是他们相互喜欢,而我们的前提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话,她一下子脱口而出,宋清柔为自己的直接也怔了下。
不过狠一点才能赶走他!
于是,她转身,看着他,也看着这双揪心的眼眸,“呆子,回去吧,回到适合你的地方,晚安。”
“清柔——”
“谢谢你的喜欢!”
她没回头,脚未停,掷地有声地说,“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黑夜,被清脆的女声划破。
宛若世上最锋利的匕首,又划破了谁的心,谁又不在意。在这一刻,特别的分明。
云少宁木头般的站在门口。
宋清柔潇洒般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很快回宿舍。
经过一天的忙碌,她以为能睡得很安稳,毕竟身体早已经超负荷运作,可眼睛一闭,那浮现在脑袋的全部都是一双深潭似的眼眸。
少尉的眸球,漆黑也闪烁,像润物无声的春雨,温和又阳光。
即便他的眼角膜转移到他人身上,眼眸也应该像他,是他原来的样子,但是宋清柔弄不清,为什么浮现在脑海里的,和看到的不对。
这双深潭一样的眸子,究竟是少尉,还是属于云少宁。
她弄不清,也无力弄清。
浑浑噩噩的梦里,她好像回到刚入学的那一年——
15岁,作为最小年龄的军防生,她功课上无疑是优异的,但体能却跟不上。
一个轻易的卧倒动作,在其他同学身上,显得很轻松。对她来说,却是胳膊疼、肚子疼,然后膝盖也疼,还不能做到一气呵成。
为此,作为负责军训他们的主教官——少尉,别提有多么头疼。
其他教官在知道她年龄小,很多的时候都会照顾一些,唯独少尉不行。
总是黑着脸,在科目上各种加惩。
这样两个月下来,宋清柔实在受不了,可怜巴巴的找到了教务主任——是叔叔宋一海的好友。
得到教务主任的保证,她美滋滋的回寝室。结果第二天,刚开始训练,少尉就以她体能太差,需要加强训练为由,先蛙跳一圈!
苍天呐,两个1500米的操场,蛙跳一圈,是什么概念?
她哭,私下来找少尉求情,又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和教务主任的关系,本以为他会放过她,然而等待她的下场却是蛙跳一圈变两圈。
——-不行就退学!
这是少尉留下的命令。
也是天公不作美,宋清柔刚跳了几步,哗哗的大雨落下。
刚开始,她还期盼着,少尉能不能看在下雨的份上,通情达理一些吧,却是一米,两米……,一直到她蛙跳了五百米,依旧没人。
等到一千米,少尉再派人来,告诉她下雨了,让她暂时回去的时候,宋清柔不干了!
施舍呢?!
头发没湿,衣服没淋透之前,不让她回去,现在头发湿了,衣服也透了,倒想着让她回去?
早干嘛了?
不就是两圈蛙跳么,谁怕谁啊!
于是倔强起来的她,不管谁劝也不听,就是和少尉杠上了。
这样风雨无阻的哇跳,所导致的后果就是高烧不退,严重肺炎。
当时在医院里,同学们说她固执的像木头。宋清柔翻着白眼,“不跳就要退学啊!”说这句时,她瞧见少尉就在病房门口。
哼!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赶走看她的同学,宋清柔拉被就睡:生气了生气了,她是真的生少尉的气。
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少尉怎么着也得进来意思意思吧,可宋清柔又一次猜错了!!
少尉不但没进来,反而勒令她马上出院。
有了这个开端以后,再上所有关于少尉的课,宋清柔都变得特别卖力,不是怕,而是证明自己。
他不是瞧不起她么,那她就证明给他看!
事实上,这样超强的训练,男同学都吃不消,但宋清柔挺了下来。
这一年,她16岁。
去年秋天,作为新生入学的时候,她还是孩子,不知道姨妈对女人意味着什么,那时总是好奇,为什么有的同学每月都会肚子疼,还不用去医院。
直到她晕倒在操场上,被少尉背到校外的医务室,宋清柔才真正的体会。
初-潮,对所有女孩来说,都是难忘。
她亦是同样,整个人懒懒的,特别的轿弱,想喝婶婶煮的冰糖雪梨。
等到医生问她,姨妈巾又是什么经-期状况,以及特别的小内内,一旁还站着她最讨厌的少尉时,宋清柔的脸红了,火辣辣的烧。
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感,忍不住红了眼框。
等到输完液,学校已经关门,她只能选择跟少尉走。
当少尉带她来到24小时营业超市,站在花花绿绿的姨妈巾面前,向来不知道腼腆为何物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囧色,特别的想找个地方消失。
手忙脚乱的选好,回到少尉寝室,她又犯难了。
第一次,不会用啊!
大晚上的,又不好打电话问其他人。
就这样,她差不多在洗手间躲了20分钟,还是少尉伸手过来,要了她用东西,然后贴好,又递过来。
那个晚上,宋清柔的脸,火辣辣的,热度好像一直没退。
第二天再回学校,同学们问她怎么回事。
她结结巴巴的,脑袋里想的全是:少尉动过她的私人用品。
以至于,再见少尉都不敢抬头。
那一节课,是她第一次乖巧,也是少尉第一次照顾。
世事就是这样,有一就有二。
等到下个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少尉那边,仿佛透过一层层衣物看到她姨妈来了一样,很照顾的减轻了集训任务。
两个人感情上,真正有所突破的,还是因为大姨妈。
痛-经,是大多数女孩都会经历的,可该死的她,俨然忘记了这事,又正好是夏天,冷饮吃多了,晚上疼得直接大哭起来了。
刚好少尉有事经过,再一次带她去医务室。
是天意,医务室没人,然后又下起了大雨,没有办法,少尉寝室近嘛,只能先回寝室。
打算医生过来,再下去输液。
然而,那晚医生一直没来,宋清柔喝了红糖水,暂时睡着,下半夜又疼起来了。
折腾了半夜,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住院手续办好,输液的护士当时说,“男友可以帮女朋友揉揉嘛!”
一句话,两个人都错愕了。
护士解释道,“暂时没热水袋,天亮后,男友再帮忙买个,现在用掌温缓解缓解。”
当时宋清柔感觉:护士一定是故意的。
还没解释她和少尉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护士就走了。
一下子,寂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少尉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的,杀了宋清柔都不敢相信,一直沉默的少尉,忽然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帮她揉。
他的手掌,干燥也炙热。
虽然隔着T恤,但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底一圈圈的递增。
那个时候,宋清柔忽然发现,少尉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冷,而且和同学们私下里议论的也差不多,近距离看的确是属于耐看型。
唇与唇之间,究竟是怎么碰上的。
半迷糊的宋清柔不清楚,揉小腹的少尉也不清楚,倒是久久的难以分离。
可能是部队这个比较隔离的生活圈,让他们的感情很纯粹,即使明义上少尉是她的教官,相等于老师的角色,不但没有什么闲言碎语,还得到了许多祝福。
这其中,就有叔叔宋一海。
谈恋爱可以,但军校毕业就要结婚。
这是宋一海当时唯一的要求。
如果一开始的少尉是冷冷的,经过这次住院后的少尉就是细心体贴的。此后的几年,他不止每月都会记得她的姨妈,还会煲汤,细细的调理她畏寒的体质。
尽管两人恋情发展迅速,初-夜他坚持留到结婚。
这一点上,是宋清柔这这一生的痛,如果早知道回海城探亲的这次,会天人永隔,不管怎么坚持,她都会把自己给他。
更会在他落水救人的一瞬,替他而去。
直到现在,宋清柔对于那天的记忆,还是深刻彻骨的。
那一条贯穿海城的海河啊,每逢暴雨季节,河水总会特别的汹涌,那天也怪她,非拉着他步行,说什么好好参观参观海城。
如果打车一直到市政府,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从他落水的那一刻起,此后她的生命力,就只剩下灰色,再没有五彩斑斓的世界。
自始至终,她没刻意寻找被少尉救起来的女孩,却是她胳膊上的蝴蝶胎记,一直一直深嵌在脑海。
多年以后,她万万没想到,在她痛失爱人,辗转各个营地,再遇见死而复生的沈衍衡和宋夏时,意外遇到了那个女孩。
不错,就在五海四海山庄。
当时,她站在湖边,楞了很久。
如果少尉拿命换回来的女孩,仅仅是宋夏的闺蜜,看在多次执行任何,沈衍衡救过她的份上,她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陆蔓。
可是后来呢?
曾经死于车祸的父亲,没死。
不但没死,还抛弃了她,这些年反而去在意,他和另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天逸。
而陆蔓,偏偏又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所保护的女孩。
呵呵,他们各有各的责任和情感归属,从来没想过,她这个在五岁就丧失了父母的女孩,是如何以要强的姿态,生活在孤儿院、收容所。
原来原来,父亲从来没爱过母亲。
就算母亲为他付出了短暂的一生,她在他生命里,依旧只是过客。
就像叔叔和婶婶的婚姻一样,两个不相爱的人,就算再磨合,再伪装,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分手的结局,同样想幸福更难……
有泪滑过眼角,宋清柔感觉自己这个梦,做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似乎不回忆完,梦就不会醒。
瞧,回忆到这里,就听到耳畔有人喊,“宋姐,你终于醒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好像我睡死、再不能醒来了一样。”宋清柔撑着胳膊,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全身软软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一旁有战友说,“赶紧的,快躺下,你呀,整整烧了三天。”
“三天?”宋清柔拍着脑门,“真够悲催的,那这三天工作怎么办?”
“工作你就不用担心了。”战友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好像是不烧了,给你准备了热水,现在洗还是吃点东西再洗?”
“洗什么洗啊,擦一擦就好!”
基地缺水,这一点,宋清柔很清楚。
几名战友也不客气,帮她湿了毛巾,很快擦了一擦。
去掉一身的粘腻,宋清柔长长呼了口气,感谢生病的三天,战友们对她的照顾。
“什么啊,根本就不是我们,好不好!”另一名齐耳发的战友说,“你工作被我们几个分了,哪里还有时间照顾你,是云先生!”
宋清柔,“……”怎么是他?
“就是送物资过来的云先生呀!”战友说,“没想到他要找的未婚妻就是宋姐你呀,宋姐你好幸福哦,云先生温柔又体贴,关键是还长情!”
宋清柔,“……”他长情,她就得接受?
瞧着宋清柔沉默的样子,战友只以为她在害羞,提醒道,“不过宋姐,你可是有点不地道啊!”
“我怎么了我!”宋清柔疑惑的说。
“你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未婚妻,竟然……竟然……”战友一副无法直视的架势,告诉她说,“人家云先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你倒好!”
“我倒底怎么了?”宋清柔错愕了,难不成把他给上了?
“你叫一个男人的名字,好像是什么伟?少伟?”战友想了想,“是少尉!”
“……”宋清柔说,“那又怎么了?”
因为深爱,才会思念。日思夜想,梦里又全部都是他,不叫他能叫谁?
却在也这时,门板叩叩几声。
一战友说,“一定是云先生!”说着,叮嘱宋清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三天的光景,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其他还好,但是云少宁就不同了,蜡黄的脸,熊猫眼外加眼肿,还有微微冒头的胡渣。
四目相对的一瞬,宋清柔从他眼里的惊慌,猜到了他肯定以为自己没醒,然后又因为紧张她,所以才会顾不得收拾自己,就急忙赶过来。
这样的深情,让她负担好重好重。
垂眸,她说,“云少宁,谢谢你。”
这样叫全名字的客气,冻得云少宁进门的动作,怔了怔,“不用谢!”他声音略哑,强逼自己不去看,刚换上睡衣的她。
“饿了吧!”他说,“把粥喝了!”
赶在她拒绝前,云少宁补充,“真空袋包装的,是你叔叔宋一海亲手粥的,我热了热。”
听他这样说,宋清柔不再拒绝,端起来喝了两口,“味道不太对呀。”
“可能不鲜,影响了味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云少宁说得自然,一双看似平淡的眸,在转身的一瞬,闪过稍稍的忐忑:
---她嘴叼,应该不会吃出来,是他做的吧。
好一会,宋清柔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粥喝完,然后勺子刚放下,那边云少宁就接了过去。
碗和勺子放下,他顺手又递来了湿毛巾,湿着她的手背,“刚醒不能吃太多,再躺下睡一睡,醒来再给你拿好吃的。”
擦完手,他又拿了漱口水给她。
那一系列的动作,完然把她当女儿宠了,好像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做得那么自然和熟练。
宋清柔忍不住,伸了伸腿,还没说腿酸呢,那边云少宁又开始忙碌了。
边按着,边叮咛她,不要因为爱美而少穿衣服,保暖、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她膝盖骨受过伤,就算恢复了,也要多注意。
细心体贴的,任谁听了都会感动。
可爱情,并不是感动就可以,她不想步母亲和父亲的后尘,更不想走叔叔和婶婶的老路!
“云少宁!”她又这样叫全名字,云少宁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嗯,“你说。”
“别费心了!”她说,“捂不热的。”
云少宁的心在滴血,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继续说。”
瞧着他低头的样子,宋清柔不禁骂道,“你这个呆瓜,难道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接受你!”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感化她?
云少宁一改之前的沉闷,他说,“这双眼睛,孤单了太久,它不远万里而来,只想见想见的人,想看看想见的人,是不是真幸福。”
宋清柔一怔,听他又说,“你会给这双眼机会,让它一直看着,幸福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