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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尤之之其实早在入职实习记者前,就已经是医院的护工。
做那种最苦最累,还是住院的24小时‘保姆’,应聘成为记者后,她在医院这边已经辞职。
是半月前的肠炎,让她对夏天逸这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所以在沈老夫人私下找到她,希望她可以兼职照顾夏清时,即便她不知道夏清和夏天逸是什么关系,也应下了。
报社和医院两头跑,的确累。
不过老夫人还有另外请的护工,她只需要闲暇时间过来就好。
其实就是变相的促进她和夏天逸的关系。
眼下她之所以在上班时间过来,完全是因为护工临时有事,护士站那边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意外遇见了夏天逸。
和上午的巧遇不同,他已经把之前的脏衣服换下。
挺拔的身影,上身是简单的咖啡色衬衣,下身是黑色西裤。
单手抄兜,另一只手还扶在门把上,脸色明显不好,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明显的揶揄。
“那什么,我想我必要解释下。”该解释什么呢?解释在相亲的最初,她对他只有报复,没有仰慕和敬佩之情?
看着夏天逸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尤之之想了想,“算了,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她刚睡,我走了。”
看得出,他讨厌她。
所以尤之之很乖,拎包就走。
“让一下,可以吗!”以为他会让出通道,没想到还站在门口,尤之之表示,“我没有恶意,我有护工证,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求证!”
夏天逸看着跟前这个娇小的女人,蓝白红相间的针织衫,下配白色铅笔裤,蓝色板鞋,双肩包。
青春气息十足。最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头和宋夏一样柔亮的黑发,长度刚及肩,甚至在走近时,他都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味。
清香、略甜,像柠檬,也像菠萝。
“等我一下。”夏天逸侧身,松开门把,来到姑姑床前。
有那一刻,他不敢相信这皮包骨的女人,会是他记忆里的姑姑。
片刻沉默后,他眉头紧拧,走出门。
尤之之还站在门口,快夏天逸一步的开口,“有事?”
“你刚才,要解释什么?”夏天逸说得一针见血,强大的气场,让尤之之为之脸红。
她结结巴巴了好一会,感觉越解释越黑,根本无法说清。
其实尤之之都说了些什么,夏天逸一句也没听清,反而越过她肩膀,透过窗台一直关注着姑姑,脑海里也闪烁着老夫人的话。
忽然,他说,“和我结婚!”
“啊?”尤之之一怔。
“假的。”夏天逸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尤之之脸上,补充道,“假结婚。”
见她一脸困惑,他继续解释,“里头的病人,是我姑姑,是我在世的唯一的亲人,你既然是护工,应该清楚肿瘤转移到肺,情况会有多严重,再有你也和我相亲过,难道不是吗?放心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怎样?”
尤之之,“……”
临抓,根本没有合适的,夏天逸只能加价,“一百五万!”
尤之之更楞了,婚姻怎么可以拿来叫码?
她的皱眉,让夏天逸只当是价格不适合,继续加价,“两百万,半年后,每过一个月,五十万,如果价格你不满意,还可以再加,我保证不会动你。”
这一句,说得有多痛,只能他自己知道。
是刚才的肿瘤医生说:像病人这种已经转移到肺里,依她目前的身体状态,最多半年。
——-半年,半年,六个月,不到两百天……
夏天逸眼里的痛色,让尤之之情不自禁的点头,“好,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恐怕两个、十个,他都不会拒绝。
只要她帮,只要他有。
条件随便开,为了姑姑就算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你刚才说假结婚,恐怕结婚证也会是假的吧!”说这句话时,尤之之更多的是猜测。
毕竟以夏天逸的为人,这样是对双方伤害最小,又能让夏清放心的办法,却在看见夏天逸当真点头的时候,她心里怪怪的。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慢慢地蔓延。
吸了口气,尤之之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真的去登记。”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有纠缠的纽带!
怎么会冒出这样大胆的想法,尤之之是真的真的解释不清。
早在方家别墅门前,遇见云少宁,她就私下里特别的关注,越关注越发觉云少宁简直帅得不要不要。
可这一会,为什么感觉眼前的男人,更血性、更魅力?
赶在夏天逸拒绝前,她又道,“我刚好有带户口薄,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到底谁比谁更主动,好像已经牵扯不清。
可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登记对她来说,特别的神圣,完全没想到,现实却是:一张彩照,两本结婚证的手工费,外加填表,就搞定了。
站在民政局大厅,尤之之还有些蒙圈:就登记了?就成了夏天逸的妻子?
OMG,前后只是半小时,她就成了人妇,天天天!
尤之之捂着脑袋,对夏天逸说,“那什么,我还要回报社,你快回医院吧!”
娇羞在她脸上,胡乱的飞舞,好在夏天逸只嗯了声,转身走了。
尤之之捂着脸,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打开结婚证瞧了瞧:持证人,尤之之。
那夏天逸那本,就是他的名字。
两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就因为这么个本本,然后牵扯在一起不说,主人也会慢慢慢地相熟!
扶额,狂汗中。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云总……
云少宁?
尤之之猛地抬头,发现是大厅的液晶电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切换到了善款捐现现场。
彼时正好是同行的记者,在采访云少宁,“云总,请问你对苏丹是不是有特殊的感情,不然怎么会捐现这么多,还是意中人正是苏丹美女呢?”
“…谢谢。”此时的云少宁,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耀眼,不紧不慢的离开。
再多的疑问,也从来只谢不提及其他,至于为什么会选苏丹——苏丹,苏丹,你还好吗?
翌日,云少宁在得知夏天逸的近况后,和沈衍衡过去探望,因为三胞胎还小,刚四个多月,也就没告诉宋夏,带了补品赶往医院。
病房门推开,夏清依旧昏迷。
已经守了两天的夏天逸,有点儿憔悴。
碍于病情,他们没多待,夏天逸也随后趴在病床前,睡着。
就这样,病床上夏清在昏迷,作为唯一的侄儿,夏天逸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
夏清再醒过来,已经是四月最后一天。
晚霞透过窗台,洒在病房,也打在夏天逸的背上。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夏天逸就像来自天际的使者,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也因此看不清容颜。
夏清一时失神,“张唯……”
虚弱的声音一出,夏天逸立马醒。
开始第一遍,他没听清姑姑叫的是谁,直到第二次开口,他才听清。
如果不是和沈衍衡认识,恐怕他都不会记得张唯是谁——原来原来,姑姑虽出家青灯为伴,心里自始至总都忘不了那个男人。
好一会,夏天逸都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待着:如果姑姑认错,那么就让她多认错一会吧。
难得糊涂,说得就是这样。
然而,片刻沉默后,夏清摸了摸夏天逸的脸颊,“真好,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我知道啊,夏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出色,对不对,小逸……”
“姑姑……”夏天逸哽咽。
夏清嗯了声,“小逸,你怎么会过来,那么忙,就不用管我啊,这是下班了吗?不要为了我,把手术给耽误了,医生啊,救死扶伤是己任。”
“不耽误,刚过来呢。”夏天逸轻声的回,在想要不要重新做回医生。
“那就是手术刚结束,快去休息呀!”夏清用力地推,但力度打在夏天逸身上,软如棉花。
“歇班呢。”夏天逸反握姑姑的手,轻轻的抚摸,糙了好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早发现,早治疗,绝对不是这个结局,我很生气,姑姑,你知道吗?你说尼姑庵不适合男人常往,不让我牵挂,可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
“小逸,他来接我了。”夏清说,“开着我们决定离开时的那辆车,刹车线是好的,好好的,不会再出任何…故障的…那种……”
夏天逸听着,一直仔细的听着,好一会没有了下文,才发现姑姑又睡了。
这样醒醒睡睡,很快又是一周过去。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他请教过吉安副院长,也请教过所有认识的名医,以及飞往国外,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案,但所有得到的答案,是该死的一致!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误诊的发生啊!
5.12号这天,沉睡了好久的夏清,再一次醒来,“小逸……”
她朝站在窗台前的那抹挺拔身影,轻轻的喊。
其实早在上午检查的时候,夏天逸就知道姑姑下午会醒,只是不确定是什么时间,这会是刚挂了和尤之之的电话,就听到姑姑的声音。
他转身,欣喜地说,“姑姑,你醒了。”
是回光返照么。
此时的夏清,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小逸,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像是交待后事般,夏天逸握拳,“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是不是,只要不接受,姑姑就不会离开?
“傻孩子,不是给你的,是给张唯弟弟的。”这个称呼,夏清说得很自然,仿佛在她的生命里,张唯以及张唯弟弟是多么亲切。
夏天逸鼻腔酸涩的走过去,从夏清手指的方向,取出一封信。
好多年没收挂号信,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挂号信?给……张唯弟弟的?”
“是的,大信封里取出来的,内容都在里头。”仿佛完全了什么挂心之事,夏清在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张唯,我又少了一件。”
——-又少一件挂心事,很快就可以跟你走了。
这样的呢喃,让夏天逸拆信封的动作,顿了顿,一张纸条也随之露出:请转交沈衍衡。
这个字体,他熟悉,是桑桑的字迹。
通篇看下来,桑桑的大意是说:方方的女儿蓝蓝,是夏明月通过沈佳华的保姆,用可可换过来的,一直以来很多人只以为,她和可可的血型是巧合。
其实非然,只因为可可实际是她的女儿。
那一年,在她们还是大三,在夏明月刚刚意识到张聿对她的想法不正,有意接近张聿的儿子沈衍衡时,她也是偷偷喜欢的。
作为投资人,能在校方挑员工,而她和夏明月又被同时选中,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桑桑以为喜欢沈衍衡,是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有一天,秘密被夏明月发现,借着第一次拿工资,她请她到酒吧。
其实去之前,桑桑就猜到了什么,所以直接表明:不会和她抢。
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喝多了,就算她们很安份,但太过青春的身段还是吸引了有些人的视线,有专门找茬的人,逼她们喝两瓶白酒,才能走。
当时是夏明月站出来,保护了她——说是感谢她,不抢沈衍衡。
打车回去小区,楼下她俩双双吐了,是怎么睡在小区的花园里,完全没有多少印象,一直到了凌晨下雨,她们才被淋湿。
清醒的同时,才意识到,在昏睡的时间里,她们被侵-犯了。
具体被谁侵-犯的,因为是监控死角,根本就查不到,报警意味着名誉受损,最后两人搬离了小区,换到距离公司更近的地方。
好景不长,一个月后,两人同时怀孕,同时沈衍衡也接受夏明月。
自始至终,在桑桑的心里,总认为是她害了夏明月,如果那晚夏明月没有保护她,或许不会失身。
所以在后来,在沈衍衡和夏明月即将订婚的后来,发生那起绑架事件后,关于夏明月流产的事,只有医生和她知道。
生下可可后,夏明月就利用那次救命之恩,用可可换了蓝蓝。
那个时候,以为蓝蓝是沈衍衡的女儿,直到后来才知道,蓝蓝实际是方方的女儿。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一千多个日夜里,她不敢让人知道,她暗恋沈衍衡,更不敢亲近女儿可可,只是以阿姨的身份,默默的关爱。
她知道,自己爱慕的男人有多聪明,一旦挑破爱意,结局必是离开。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义无返顾的答应和沈舒杭订婚,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沈衍衡相信,她对他没有一点爱意,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后来发现沈衍衡因夏明月中毒,她天天生活在煎熬里。
特别在可可被绑架后,她私下里曾经找过夏明月,奈何此时的夏明月,早已经不复当初,陌生的让她根本不认识。
有几次也想过坦白,但每每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直到沈衍衡真正出事,蓝蓝和可可同时出现,她几近崩溃了,以至于生平做了最大胆的事,就是刺激警犬,让它们发狂,去吞噬夏明月的尸体。
即使是那样,还是不能解除她心底的恨意。
后来的后来,沈衍衡真的不存在了,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沈衍衡这个人。
她最后一次祭拜他的墓碑,是宋夏发生意外后,从那之后,她就带走了可可,这个强-奸犯的后代,是不配有很好的未来。
所以,她把她卖了。
具体去了哪,又将卖去哪里,这将是她一生的罪孽,所以她出家,青灯为伴。
然而老天爷连她最后一丝的容身之处,都要毁掉,是方力荣前来,只要把股权交赠给他,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替她摆平。
想着股权的主人,早已经不存在,后人也没留下,她做了主。
谁又料到,在两年后,曾经被法医确认的男人不但回来,还带回妻儿,更加隔断了她还俗的念想。
这一生,她在佛前祈求也祝福。
求佛来生赐予她相伴的机会——-缘尽于……
夏天逸仔细回想了最后的日期,正是沈衍衡‘下葬’的时间。
没多想,他直接把信纸三下五除二的,撕个粉粹,“这种东西,不适合再给他。”
对此,夏清并不怪罪,只说,“小逸,你——”话音未落,这时门板‘哐’的一声打开,是接了夏天逸电话的尤之之赶来。
“小尤,你又过来了?”夏清苍白着脸,招呼她,也介绍两人认识。
“姑姑,她是夏家合法的媳妇儿!”夏天逸笑,把怀里的结婚证拿给夏清看。
一张大红的结婚证,曾经是她和张唯,最为想念却再没有机会拿到的,所以夏清手抖了,“婚礼举行了吗?你们……我一个尼姑,又怎么配?”
夏天逸,“姑姑!”
尤之之,“…姑姑!”
夏清一阵咳嗽,隐隐的又有血咳出来,她吃力的抬手,牵起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好好,真好,这样啊,我总算对哥嫂有交待了。”
赶在两人开口前,夏清又道,“有了吗?”
尤之之收到夏天逸的暗示,心里拼命的安慰自己自然自然,可还是忍不住脸红,“快,快了。”
“那好,小逸,我要出院!”一旦决定了,夏清立马付诸行动,可是把夏天逸给吓坏了。
他是医生,他太清楚,这样出院,只剩下等死的路。
奈何夏清双眼含泪,几乎是哀求,“小逸,于你们活着的人来说,好死不如懒活,可对我来说,能死是一件多么令人庆幸的事,要不是张唯死前,要我发誓好好的活着,我又怎么会苟且到现在?就让我完完整整的走,好不好?”
“……”
“这样也算没违背当初的誓言,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姑姑。”夏天逸泣不成声,这样的念头,曾经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也看到。
那时的宋夏一心求死,只想着带腹中的婴儿,和沈衍衡一起去。
一起去那个地方团聚,而今天听姑姑再说‘活着真的好辛苦好累!’时,他疼了,心狠狠的抽疼。
距离菠萝馆不远,他所购买的房子。
原本是130平三室两厅,因为夏日婚庆,特意改了一间暗房。
现下接夏清过来,再加上名义上的妻子,正好两居室。
当晚他就和尤之之讲清,他打地铺,希望看在姑姑时日不多的份上,请她委屈委屈。
其实这一切,尤之之都自愿,特别在夏清知道两人关系后,经常和她说夏天逸以前的事,对这个男人不止敬佩,更多的是喜欢。
那种不知不觉的喜欢,具体是喜欢哪一点,尤之之说不清。
可能是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又或是他洗碗的动作、替夏清按摩和洗脚、无意中流路出来的悲伤气息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在深深的吸引着她。
自从出院,夏清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进入六月的海城,燥热非常,天气清凉的时候,她也会下楼转转。
经常是尤之之推着她,去河边、小堤或公园散步,而夏天逸则是留在家里做饭,每顿必煲汤。
尽管汤汁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夏清依旧胃口很好。
有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只要空了就准备婚礼所用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尤之之和夏天逸的戒心放轻松。
有两次差点穿帮,两人是这样认为。
然而算是过来人的夏清,又怎么瞧不出来,特别是和沈老夫人见面后,她更清楚了。
也瞧出尤之之是真心喜欢夏天逸,奈何夏天逸仿佛缺点激-情,于是这天周末,夏清让尤之之早早的下班,按她的步骤煲汤。
等到夏天逸抓中药回来,餐厅上的两女人,就等他开饭。
这样温馨的一幕,吃得他眼框红红,洗了碗再回卧室,习惯性的打地铺时,是夏清忽然敲门。
彼时尤之之刚刚躺下来,来不及起身,夏清已经推门进来。
仓皇之际,夏天逸只能快速卷了铺盖,往沙发后面一塞,然后佯装才起床的样子,“姑——”
“躺回去,快点!”夏清摇着轮椅进来,因为不方便用碗,她用杯子盛了特意熬制的汤药,慢慢的靠近并示意夏天逸上-床。
唉哟,正当尤之之犹豫着,该不该起的时候,夏天逸忽然躺下。
六月中旬的天,她再保守能有多保守,双颊腾的红了!
与此同时,夏天逸更煎熬,只因为夏清把杯子递给他,然后说,“趁热喝了。”
杯里的汤药,他具体分辨不出,都有哪些中药,但绝对有一种,那就是类似于伟-哥的。
在姑姑开心和自己受煎熬的两者间,夏天逸选择了,让姑姑开心。
看着夏天逸一口气喝下去,尤之之莫名的心跳加速,慌神中,都不知道夏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听夏天逸说门被锁了。
她红着脸,“那怎么办?”
“你睡你的!”卧室有独立的浴室,夏天逸想着多冲几次冷水,熬一熬就过去了,然而哪里会想,浴室竟然没水了!!
磨牙,姑姑这是把他往火坑里跳啊!
又是小高层,跳楼都没地,嗷嗷,他想抽烟!!
拿烟来控制心底越来越明显的燥热,却是尤之之更快一步,赤脚下床,然后晃着一双美腿,在卧室里上上下下的寻找。
“天逸哥,只剩烟盒了。”她站在明媚的灯光里,身上的睡衣越看越透。
以往的每一夜,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严守三八线,一直配合的很好,今晚这是怎么了?
夏天逸痛难的闭了闭眼,忽的鼻腔一热,听到尤之之说,“天逸哥,你流鼻血了!”
然后她抓了纸,就晃着扎眼的美腿走过来,一阵馨香后,身为医生的夏天逸,竟然傻楞傻楞的听了她的话,仰头让鼻血倒流回去!!
等到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常识,想要和尤之之说清时,下一刻,视线直对的竟然是粉嫩粉嫩的蕾-丝领口。
那里头的一切,正随着尤之之手上的动作,轻晃、轻颤。
一时间,原本已经有所止住的鼻血,再一次加重,一滴两滴的洒在奶白色的地毯上,吓得尤之之当当即白了脸,“天逸哥,怎么,你怎么了?”
此时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只是怕极了那鲜红的血。
夏天逸呢?
四肢好像木了一样,小腹那里有一团团的火焰,脑袋里,明明知道该收回视线,不要再看那里,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了。
越是这样控制不了,血越多,然后尤之之越怕。
在拍了夏天逸脸颊两下,得不到回应时,她惊慌失措的抱住夏天逸就哭,“天逸哥,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你说句——啊!”
一声惊呼,双脚顷刻间离地,等到尤之之反应过来,已经被夏天逸压在床边。
他鼻腔的血,因为刚才的拥抱,更多的染在了她胸前,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正透着直白的火热,烧得她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
尤之之咽了咽口水,“天,天逸哥,你……”
她所有的疑问和担心,在夏天逸轻轻地吻下,嘴角碰触到她的唇-瓣,然后止住的时候,全部化为灰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怔怔的看着。
忽然,在夏天逸准备在吻下来的时候,腰际一下被盘住。
太过透明的睡衣,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柔-软,也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坚-硬,喘着气,尤之之说得不顾一切,“天逸哥,要了我吧!”
这样一句的邀请,让原本已经无法再把持的夏天逸,瞬间处于崩溃的边缘,呼吸越来越重,额头隐隐有越来越多的汗意。
视线远远近近,入眼的全是一片白。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忍耐再忍耐,奈何瞪着大眼的尤之之,明明看上去就像什么都不懂一样,却是动作相当的大胆。
隔着衣物呢,就噌他。
夏天逸感觉,32年以来,老二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当即解开了束缚,不顾一生的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