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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受宠的生活,连梦都是美的。
从怀孕七个月起,我已经不能平躺,只能靠左右倒换,有时沈衍衡怕我难受,会按摩着直到我睡。
听陆蔓说,后期抽筋很疼,我可能天生不缺钙,怀小菠萝的时候没抽,这一次也同样,只是水肿的厉害,害得我睡前,都不敢喝东西。
甜蜜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陆蔓家的大公子沈国庆百天这天,原本我想过去的,奈何三胞胎的肚皮,实在实在太大了。
只能送祝福过去。
晚上给小菠萝讲完故事,我也迷迷糊糊的想睡,小家伙忽然勾着我脖子,来了句,“麻麻,我会做好大哥的榜样,和弟弟们一起照顾妹妹的。”
“呃?”我一怔,“儿子,你怎么确定有妹妹还有弟弟?”
“很简单啊!”小不丁打着哈欠,丢了‘直觉’两字,然后窝在我怀里呼呼大睡。
我却清醒了,真的好想好想,有个宝贝女儿,千万不要三个全是儿子。
难道想象,四个捣蛋鬼的未来。
和小菠萝房间相连的隔壁两个空房,已经打通,弄成了婴儿房,居然三张床全是粉色的,敢情某人奢望三个小情人?
花心大萝卜!!
这样骂着,回卧室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书房打电话。
这么小声,带着谨慎和认真的口吻,走近后,听了一会才明白,他来他在了解生产的事,甚至不惜找吉安聘请最顶的妇科医生。
至少这么小心吗?
生小菠萝的时候,人家还没进医生呢!
之后的几天,沈衍衡除了继续守着我,再就是弹琴,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弹琴的样子。
依旧黑西裤,白衬衣,有力的胳膊和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流转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静止了。
“老公,你弹得太棒了!”我花痴的起身,还妄想像从前那样一下子盘踞到他腰上,这才意识到庞大的肚皮早已经不允许了。
即使是拥抱,中间也隔着大大的足球。
还是沈衍衡从后面拥住我,吻着耳珠说,“只要你想听,天天弹都可以。”
人啊,就是不能惯,进入待产期后,可能是钢琴听多了,等沈衍衡再跳的时候,肚皮里的三个小鬼也跟着手舞足蹈。
他们是欢快了,可我呢?
薄薄的一层肚皮,一会这里鼓,一会那里鼓的,我苦笑不得,沈衍衡却震撼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那震撼的眼神,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之物一样,痴痴的看了好久。
最后虔诚的半跪在我面前,一脸严肃的凶道,“不准再乱动,不然出来,看来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声满是慈爱却佯装凶巴巴的吼,惊得肚皮瞬间静了。
“看吧!”沈衍衡得意洋洋的勾唇,这时左边的位置,又鼓了下,他瞪眼,又发出‘嗯?’的威严声,以为会害怕,但左边的位置,又鼓了两次。
不错,刚才是一次,现在是两次,赤果果的挑衅。
“好哇,以为我打不到,对不对?”沈衍衡大手刚扣上去,“哎呀,这个臭小子,敢踢我啊!”
“谁说臭小子了,那是我妹妹!”适时,小菠萝插了这么一句,顺着沈衍衡的裤腿往上爬,黑葡萄般的大眼镜一眨眨的,带着混世魔王头的错觉。
沈衍衡扶额,怎么有种将要受虐的感觉?
转眼圣诞节一过,马上迎来元旦。
算是一家齐聚的新年,碍于我的问题,还是约在了菠萝馆。
满打满算,差不多近20张嘴,熙熙攘攘的,特别热闹,惹得我肚皮里的三位也兴奋。
不过只待了一个小时,沈衍衡就催我上楼休息,即便这一刻,偏厅里依旧灯光通明,亲朋好友玩得正嗨,我却不行。
“好了,不要再撅嘴了,老公都在这里陪你,还不行?”沈衍衡半躺在床边,顺手拿起一旁的故事书,声音低沉也磁性的讲着。
有风吹进来,我迷糊着往他怀里钻,沈衍衡顺势吻了吻我额头,“不怕,有我在呢~!”
“手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半步的。”片刻,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那一双倒映着我睡意懵懂样子的眼眸,有浓浓的忐忑。
猜到他在担心刨腹产的事,我白了一眼,“我巴不得早点卸货,不再这么累,所以不但不会害怕,反而期待,倒是你啊!”
我脸上有些鄙视他这样的优柔寡断,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因为在意,所以才小心,如果几天后,手术的人换成他,那么他一定是坦然的,但换成了我,他却是各种的不安了。
这样的紧张,越到预产期,越明显。
偏偏我还没有生的迹象,更让沈衍衡忐忑。
要知道,大多数双胞胎都是预产期前生产,更不用说我这样的三胞胎,早于预产期再正常不过,可是延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夏天逸被留在菠萝馆,沈衍衡也是紧张的不行。
虽然当着我的时候,他表现得很自然,可那种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又化了的小心,还是暴露了什么,其实说不怕是假的。
只是不想让他太自责,我才会表现得淡然。
很快元旦过完,又到了一月中旬,介于我羊水和其他方面一切都正常,和其他时间一样,还是继续待在菠萝馆,即便医院那边病床已经准备好了。
感觉上,沈衍衡最近又瘦了,早上我不醒就已经在厨房忙碌,晚上直到我睡着以后,还要加班。
就像现在,已经深夜一点,他还准备起来冲咖啡。
隔着玻璃窗,意外瞧见楼下的长廊那里,还端坐着谁,沈衍衡放下咖啡杯,搭了件外套下楼,和往常一样,临出门肯定再看看某个女人。
走近后,沈衍衡认出竟是夏天逸,“还没睡?”
“你不是一样?”皓月当空,星辰夺目,一杯葡萄酒,一盒香烟,成了打发时间的必备品。
待沈衍衡坐下后,夏天逸把事前准备好的另个杯子拿过来,倒上酒,推送过去,“睡了?”指的是某个待产的小女人。
“睡了。”转着酒杯,沈衍衡叹了口气,“有点急。”
“三胞胎,过了半月,不急那是假的。”不管以朋友还是以医生的角度,这种情况是真的真的少见。
“再也不会了。”之前借着宋一海的病情,他想她怀的念头,可以说理直气壮,甚至有些刻意,其实自私一点来说,不就是想满足自己再一次做父亲的私欲吗?
现在看心爱的女人,这样的辛苦,他心里特别特别的后悔。
沈衍衡这一刻的想法,夏天逸除了感同身受,也只剩下苦笑,想一想也真真太残忍了,守着心爱的女人,看着另个男人每天的宠。
说一句祝福,他是真的不诚心。
片刻沉默,夏天逸说,“为什么非要留下我?”还是三胞胎确定的时候,有一天沈衍衡找到他,恳求他留在菠萝馆,至少等到她生。
其实这样的念头,正是他心底的奢想。
只是夏天逸有些不懂,“你就不怕,宋夏会发现我的好,然后带球跟我跑咯?”
沈衍衡臭美的不行,“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呸!”恶心死夏天逸了,葡萄酒连着给沈衍衡倒了三次,“臭不要脸的,全喝了!”他白眼,在心底还有一个秘密要说。
沈衍衡倒是很听话,统统喝光,“说吧!”他说。
“说什么?”夏天逸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难道他知道铜锣山的事?
沈衍衡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
目光灼灼,烧得夏天逸有那么一刻,都有认为谁取向不正,赶紧的交待,“就是夏日别墅爆炸后,我和宋夏曾到那躲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过程比较艰难,她怕你听了心疼,才一直不让我说,你知道吗?她真的很坚强!”
是酒意,让夏天逸不禁回忆起那段清苦的过往: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爆炸后,他们醒在小诊的第九天,虽然不知道地名,但那不是一家有善举的诊所,之所以意外救下他们,完全是因为宋夏要生。
一方面,他们倒卖儿童,特别像出意外或事故的孕妇。
另方面,也是无意知道了他会医术,他们缺医,就算不缺医生也缺器官,全身各部位,除了心脏不敢随意摘取之外,他们都卖。
也有一个专门用来囚禁妇女的地下室,对她们进行非人的利用。
那些被骗来的妇女生完,婴儿会很快倒卖,然后妇女再怀再生,就这样一直延续,直到不能生为止。
之后不能生育的妇女,剩下的路,恐怕除了弄残乞讨再就是摘除器官倒卖了。
总之就是一直没有人性的丧心病狂的恶魔。
可能是他和宋夏被烧伤的原因,在接受治疗的期间,并没和那些妇女关在一起,发现他们给的药片实际是导致精神涣散的,是一个偶然。
那天正好他肠胃不好,吃过以后就吐了。
想着吃药才能好得更快,好照顾宋夏,所以当夏天逸捡起吐出来的药片,二次吞服时,发现糖衣里头竟然还包裹着药片。
从医多年,各种药片以及药水外加胶囊之类的,他见过太多太多。
像这样糖衣裹着药片,然后两者中间还有粗糙的存在着缝隙,还真是第一次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意外听见他们的秘密。
带宋夏逃的那晚,正逢秋末的最后一次场雨,雷声大,闪电格外的亮,带伤的他带着已经三个多月的她,逃在山路上,极其的狼狈。
何况后面还有带狗追来的不法份子,手里虽然没有枪,但个个带了刀。
那种很锋利的手术刀,凶神恶煞的不停的追。
可能他们太依赖晚饭后的那半粒安眠药,所以才没及时的发现他和宋夏的不见,正是这样,才给了他们更多逃命的机会。
也巧,追逐逃跑之际,竟来到了铜锣山。
隔着急流不停的海水,以为绝路在即,是宋夏忽然发现有溜索。
溜索这玩意,他这一生都没碰过,想着宋夏应该也不会,哪里会想她倒摆弄的有摸有样,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被绑架。
那个地方叫铜锣山,是天亮以后,才知道原来现在所逃的地方,就是铜锣山。
就是她之后被绑架的地方。
太过惊喜的巧合,让他们欣喜若狂,当地的村民也听闻他们的遭遇后,砍断了溜索。
溜索断在惊涛骇浪的洪水时,对岸的不法份子刚好准备过江,然而溜索一断,所有的愤怒和杀气,只能隔着宽阔的峡谷大吼……
回忆到这里,夏天逸叹了口气,“当时要不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感染也发烧了,我们恐怕还会在那里多待一阵子,后来没办法,村民才弄了竹筏把我们送出去,你都不知道,乍回海城的时候,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郊外安顿下来,那边的涉黑窝点听说也被端了,都不敢想,那晚要不是宋夏发生溜索,我们及时逃过峡谷,后来会怎样。”
音落,夏天逸仰头喝酒。
这样一段被尘封起来的经历,沈衍衡是真的不知道。
“天逸……”他声音哽咽,正要开口,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啊’的一声。
瞬间,两男人四目相对,同时惊叫道,“是宋夏!”跟着,两人匆匆往三楼卧室跑,入眼看到的一幕,差点把沈衍衡给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