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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杭敞开门,反手指了指会客区沙发那里,“进去说!”
这样保密又谨慎的口吻,更让我忐忑,却是屁股刚沾上沙发垫,就听哒哒一阵清脆的皮鞋响,是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裙的沈恩走进来。
看见我,她脸上隐隐有些厌烦,“哥,对方公司派人过来,还在会议室啊!”
沈舒杭嗯了一声,摆手示意沈恩去忙的时候,我说,“等等!”
直觉告诉我,过来的代表,就是我经手而沈恩没交待好的公司。
看着沈舒杭,我说,“师兄,我知道自从调到总部以后,您就一直比较照顾我,可现在明明是我经手,该我去会议室才对,你怎么能让沈总监代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宋夏,你吃饭了吗?”沈舒杭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衣,头发刚理不久,看起来精神也简练,“出去吃,还是快餐?”
“呃?”话题转换得太快,我甚至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就是,您啊,现在是尊贵的贵妃,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夏日集团和张氏企业未来掌舵人的正妻,堪比——”沈恩话没说完,被沈舒杭打断,“很闲?嗯?”
“哼!”沈恩撇了我一眼,“我怎么可能闲,我又不像某个皇后,可以母凭子贵!”话落,赶在沈舒杭动怒前,她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
耳畔好像听到沈舒杭说什么,让我别介意!
有苦涩在鼻腔里蔓延开来,我笑笑,“师兄,连你也把我当外人了吗?”
“宋夏,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舒杭眉头拧得紧紧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心事?”他问我的同时,也要助理帮忙定了快餐。
因为附近都是写字楼,快餐店也深刻明白职场所追求的快节奏,快餐很快送过来。
让我意外的是,沈舒杭所点的菜品,竟然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特别是一份额外包装的荠菜馄饨,像一个青酸的柠檬,一次次让我热泪盈眶。
却是整个用餐的过程,沈舒杭就是不说什么事!
“师兄,你要是再这样,那我真生气了!”明明打电话叫我过来的时候,是一种十万火急的口气,现在又慢悠悠的陪我吃饭。
想着他既然不说,那我自己去会议室这总可以了吧!
哐啷一声,刚起身就不小心把一旁的包包带掉,又因为出门太急,拉链还是半开的,一时间里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出来。
而落在我脚边的,正是我昨天写好的离婚协议!
赶在沈舒杭发现之前,我快速捡起来,“看看,都怪你,要是把实情告诉我,不就没事了?”
捡着东西,我在怪他。
沈舒杭好像没注意,只说,“是是,怪我都怪我,那什么,宋夏,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洗手间。”
声音落下,一副唯恐我会阻拦的样子,快速夺门而出。
咔嚓,带上门的同时,沈舒杭也上了锁,前往会议室的路上,他拿手机给沈衍衡去了条短信,随后这才推门走进会议室。
彼时会议桌前,摆的不是文件和什么笔电,而是花茶和各式点心。
端坐在主座右下方的女人,虽然一身名牌,可仍是掩盖不住她发福的身材,在听到脚步声时,她噌的站起来,一看来人是沈舒杭。
“怎么是你?”她眸色暗了暗,有些失望道,“好像和我们签订协议的负责人不姓沈吧!”
“梅夫人好记性!”不错,来人正是梅森的妻子,她在上午十点,来到宜家总部指名点姓的要见一个人,只是一直耗到现在,还是没能见到。
无视她脸上的不悦,沈舒杭落座后,示意沈恩去忙,说得直白也毫不客气,“不错,之前和贵司联系的负责人的确是宋夏,只是很不巧,她早在一周前就辞职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那故意拖延的态度,差点没把梅夫人给气极,“既然她辞职了,为什么不早说?难道沈经理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就不宝贵了?”
梅夫人握了握头,要不是之前查到宋夏和沈衍衡登记,她至于这样以防万一的,通过宜家又利用合同漏洞来握住把柄。
准备来,设计去,万万没想到竟是辞职!
以梅森建筑现在的情况,对方负责人不是宋夏,就算赔偿再多又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梅夫人临走,将手里的合同摔在沈舒航跟前,“看看里头的条款,我等你们的答复!”说完,她拎包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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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写字楼不远处的轿车里。
看着坐进副驾驶的女人,梅森有些不高兴,“请个人而已,至于要这么久?”
“唉呀,别提了!”梅夫人烦躁死,把沈舒航拖延时间的事简单提了下,“现在怎么办,宋夏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别说威胁软禁了,现在就连见一面都难!”
“那就派人再继续守着!”梅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就不信,沈衍衡派去保护宋夏的那个女人,能有72变?总有下手的机会!”
说话,两人很快回公司。
却是刚进门,一身利落短发的秘书就迎上来,“梅总,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梅总我究竟是怎么不好了?”自从昨天傍晚,从查税到股市暴跌,再到偷工减料的新闻点击破亿,梅森压了满腔的怒火。
这会借着秘书的话头,噼里啪啦的一阵,把小姑娘楞是骂哭了。
一旁梅夫人瞪了两眼,劝了秘书两句之后,又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秘书哽咽着,去前台那里拿了遥控器,把公司大厅的液晶电视打开,“刚才午间新闻,有位受伤家属,自称曾是我们公司员工,说是可以证明梅森公司是真的偷工减料!”话落,也找到频道,又调到新闻上。
瞧着液晶电视里,那慷慨激昂的证词,梅森有一种想砸电视的冲动。
几乎是黑着脸,一路坐电梯回到办公室,对身后的梅夫人说,“赶紧的,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管,再去找宋夫人帮忙!”
“好!”梅夫人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很快带司机离开。
砰!梅森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跟前的咖啡杯上,点了支雪茄,刚打开电脑,正想了解股市的情况,却是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
“刘秘书!”梅森一声吼,唤来秘书,质问股市跌成这样,为什么不联系他?
“梅总……”秘书委屈啊,“从早上上班,我水都没喝一口,不是记者的电话,就是合作方,甚至还有两家提出要解约,只是还没来得及和您报告,再有之前谈好货款可到按月结的厂商,也纷纷来电话说是经济拮据,他——”
秘书话没说完,办公桌的电话又响了。
瞧着梅森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秘书忐忑的上前,刚要接听,被梅森反手抓了去,“喂~!”
电话是梅夫人打来的,她说,“是我,虽然没联系到宋夫人,但见到了宋夫人的侄女,就是督察宋清柔,她正在帮忙追查网上贴子的出处!”
“好,那我等着!”这一刻,梅森靠在旋转椅里,长长吐了口烟:总算有个消息是好的。
挂电话后,梅森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希望傍晚前,能查到结果。
却是两点一刻,楼下又聚齐了想要蹲点采访的记者,在好不容易打发后,两点半秘书又过来,说是上周新签定的开发合同取消。
三点,税务局来信,确认公司财务做假账,要带走财务主管,并要求梅森近期不能离开海城。
三点半,原本已经跌至冰点的股市,创下了历史新低,也因此在四点钟的时候,有一个两个的股东前来质问并讨要说法。
四点半,在梅森办公室,聚满了大小股东的时候,又有建筑队前来借款。
随之人心慌慌,有员工找借口辞职,还有仅剩两家的合作方,也因偷工减料的影响,纷纷致电,婉言提出想要中止合作。
就这样,电话不断,坏消息一个又一个,又碍于外人在场,梅森是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直到六点一刻,梅夫人终于带了好消息回来,“梅森梅森,我已经查到黑我们公司的人,这是宋督察帮我们追踪IP后,查到的资料。”
之所以这样当众说出来,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梅森建筑是被人陷害的,瞧瞧,海城一把都帮忙,你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
所以随着梅夫人进门,原本吵嚷不停的办公室,一下安静了。
一旁秘书也在梅夫人的授意下,当众打开了投影仪,然后将U盘里的资料点开,入眼看到的内容是各大网站对点击率的截图。
从截图上来看,有雇用的水军,还有明显陷害的。
这样的画面,让梅森和梅夫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刚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回去要好好感谢感谢宋清柔。
这时,投影仪屏幕一闪,后面所截图出来的画面,竟是一位头戴鸭舌帽,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家网吧!
她开机后,很快发表着什么。
随着电脑屏幕的拉近,在座的每一位,在认清那女人所发表的内容就是有关偷工减料的新闻时,女人的侧面照也跟着爆出!
有人惊呼一声,“这不是二小姐吗?”
可不是怎么着,无论是发行以及外头和衣服,全部都是夏明月的标志,即使看不清脸!
砰的一声,梅森也再忍不住,捡起跟前的话机,砸向投影仪,“竟然是你,夏明月,在背后害我的人,竟然是你!!”
他低吼着,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他人在场,立马联系所有的关系,誓要找到夏明月!
与此同时,宋清柔躲在车里,扣着指甲,在完成沈衍衡的指示后,乐呵呵的拨电话过去,本想找沈衍衡邀功呢,谁知道接电话的人竟是云少宁!
“姑奶奶和你没话说,告诉沈队,我欧了!”说完,她直接挂断,而电话的另端,云少宁望着只有3秒的通话时间,相当不解的问桑桑:
“我欧了,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就是ok,我完成的意思了!”桑桑翻了翻白眼,本想带动气氛,好引起沈衍衡的注意,却是他依旧立在落地窗前,凝视远方。
没有办法,桑桑只能暗示云少宁配合她调节气氛。
云少宁也是耿直,顺手就拿宋清柔刚刚完成的事,夸奖道,“咱们沈总这叫不费一兵一卒。成功的找了个女人去假扮夏明月,然后这会,相信梅森那里得恨死她了,接下来再想知道夏明月究竟藏在哪里,只是时间问题了,我说,沈总,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沈衍衡是听到了,只是没回应。
以他所站的位置,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在高耸的楼群里,隐隐找到公寓0613的所在位置。
那里,那女人睡在那儿,心里一定很难受,会哭吗?
宋夏,那晚之后的你,有没有一个人偷偷的哭?
如果没有的话,那沈舒航又怎么会发信息来说:三哥,我在宋夏的包里,看到了离婚协议。
想到这,沈衍衡感觉心脏的位置,控制不住的紧了又松,最后所导致的后果就是,一阵血腥之味再一次在喉咙里蔓延开来。
适时,桑桑递过来一杯热水,“沈总,您没事吧!”
“没……”一个单音刚发来,那陶瓷的杯内,混着透明的热水,有几娄血丝在扩散,沈衍衡没停,几乎一口气喝完,转身将杯子还给桑桑。
“谢谢,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音落,他习惯性的夹出了烟卷,脑海中好像窜出一道轻柔的嗓音:沈衍衡,抽抽,你就知道抽,难道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
——-我明白,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梅女士算账的原因!
——-当年,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沈衍衡,我们离婚吧!
“咳咳!”站在落地窗前,沈衍衡又忍不住的咳起来,那伟岸的身影,也因为脑中来回冲击的声音而狠狠的晃了两下。
透过逐散的烟雾,他好像看到了一张带泪也苍白的小脸:宋夏,宋夏,你想离了吗?
少顷,沈衍衡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刚落寞的转身,就瞧见了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云少宁,眸子一滞,“怎么不走?”
“沈总!”云少宁顿了顿,其实他很想问,之前在医院那位导师所说的‘至少’是什么意思。
“少宁!”赶在云少宁开口前,沈衍衡出声,“代我再去山城一趟吧!”说着,他下意识去摸西装口袋,这时反应过来,早已经多少年不别钢笔了。
来到办公桌前,他飞快的书写了什么,递给云少宁,“这是梅村那套房子的地址,还有之前帮忙打理人的联系方式,去查院子原主人,也就是梅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还有再去这里一趟!”
想了想,在地址后面又补了一个医院和联系方式,“务必请他回来,无论什么代价!”
“好,不过……”看着沈衍衡宁紧眉头的样子,云少宁感觉自己胸腔里,尽是酸酸的泡沫,“沈总,离开医院前,那位导师交待我说,如果你实在疼得受不了,也可以考虑打止疼针,我离开的这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的话。”
云少宁吸了口气,几乎是哽咽着,把导师的联系方式递给沈衍衡。
却是转身,刚拉开办公室门板,就听走廊尽头,好像是电梯那边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放开,你们放开我,我知道沈衍衡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