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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进入咸安宫,清月小心的向正殿溜去,下午费色曜告诉她,太子被废储后三天内没离开中殿一步。
清月探头朝正殿里张望,胤礽一个人背身坐在垫子上,披头散发。清月轻手轻脚靠近胤礽,低声叫了声:“太子爷。”
胤礽看了清月一眼,问:“你来做什么?”
“我有事找您,想请您帮忙。”
“我一个废太子,有什么能帮你的。”
“您恨我骗了您?”
“无所谓。”
“太子爷,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含冰在哪?”
“我不知道。”
“您还愿意跟奴婢说话,就说明您已经原谅了奴婢,含冰是我的姐妹,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那你告诉我,你是老八的人还是老十三的人?”
“都不是。”
“老三?老四?还是老十四?”
“太子爷,您知道了这些有用吗?”
“我想知道,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真相会让您更受伤。”
“我情愿受伤。”
“我和含冰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
“你跟我说了真话,你不怕吗?”
清月摇头。
“谢谢你,清月。你是独一无二的,认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你还愿意当我妹妹吗?”没等清月回答,胤礽又说:“算了,我是个死囚,不能连累你和老十三。”
“您不用太伤心了,在这里没有争斗、没有背叛、更没有欺骗,宁静的过完一生不是很好吗?”
“皇阿玛可能会饶了我,可下任皇帝一定不会。”
“您为什么不在山谷中布置弓箭手呢?”
“我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杀我的父皇。”
“那您也要相信您的父亲。”
胤礽的目光像要把清月看透。
“您能告诉我含冰的下落吗?”
“她被我埋在了山庄后面。”
清月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费色曜知道,胤礽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您还告诉过谁?”
“除了跟我埋她的人,只告诉过你。”
“您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还有吃住行都要万分小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维护您的。”
“我已经被废了,只要皇阿玛不想要我的命,谁还敢要我的命。”
“含冰的父亲。”
“她还有父亲?”
“她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敢违背皇命?”
“暗箭难防,万事小心。”
“好,我会小心的。”
“埋含冰的地方,有什么标志吗?”
“有棵元梅。”
零落成泥辗作尘,含冰和梅花,简直就像宿命一般,清月不想再问太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
含冰,又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别人要求她做的。太子泄愤的对象不该是她,可胤礽现在的惨状,让清月找不出任何语言来指责他。况且含冰的暴露和死亡,和她有着很大的关系,胤礽杀人,她也在杀人,甚至是她引诱着胤礽一步一步的去做的。胤礽的恶是看得见的,她的恶是看不见的,如果正的到了清算那一天,恐怕只能在地狱中。
清月刚要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清月内力一提,翻上了梁柱。
门开了,是太子妃。
“您的宵夜。”
“放下吧,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皇上让妾身进来,就是让妾身伺候您的。”
“梦欣,让你受苦了。”
“妾身担待不起。”
“等一会儿,你看看谁来了。”
清月叹了口气,从梁上跳了下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不敢当,清月姑姑有礼了。”太子妃用了平礼。清月甚感惊讶,再怎么,胤礽也是康熙的嫡长子。
“您做什么,折煞奴婢了!”清月赶快闪开,躲开了太子妃的行礼。
“清月姑姑此时还能来看我们,我们当然要感激你了!”石氏的眼光里带了轻蔑。
太子妃这个态度,是清月没料到的。胤礽也没料到石梦欣会如此对待清月,怀疑的看着石梦欣。太子妃生气的样子不像装模作样,看来,自己和她还有许多曲折与误会,但清月自问无愧于她。倒是自己手中掌握了她陷害自己和胤祥的真相。
“太子爷,你们早点休息,奴婢走了。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你不用来了!我们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石梦欣愤怒的问。
清月不想和她再争什么,说了声保重,又翻了出去。
“跪下!”刚一落地,李德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清月不用看也知道,康熙在前面,顺势结结实实的跪好。
“清月,你是听朕的,还是听费色曜的?”
“奴婢是皇上的人。”
“那你还抗旨不尊,擅入咸安宫。”
“奴婢无话可说。”
“什么也不解释。”
“错了就是错了。再多借口,也是错了。”
“赏二十板子。“
“谢皇上。”
“哼!下次没朕的旨意擅自行动,就没那么简单了。”
清月有些后悔,毕竟是康熙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拔老虎胡须,很不明智。幸好康熙待胤礽是不同的,否则小命就玩完了。
清月被带了下去,康熙问暗处的人:“姐姐,你说清月对胤礽是真有情义,还是另有图谋,朕看不懂她,是留她还是不留她,朕现在是举棋不定。”
“清月在情况允许下,从不乱杀生,能保全就会保全。即使没有您的旨意,她今天也会为了含冰去见太子的。”
“那她对太子呢?”
“奴婢以为她也会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她和老十三的事你怎么看。”
“她会不顾一切的救十三爷,即使谋反都会救十三爷。”
“那朕是不是应该给她这个恩典。”
暗处的人不语。
康熙吩咐:“到地牢中去。”
地牢里,幽暗的灯光,让人感觉不真实,地狱和人间就一线之隔。
费色曜进来时就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让清月私见太子最多会被姑姑责罚,但下毒害太子,想借康熙手杀清月,康熙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铁链咚咚乱响,像断命的序曲。死亡来临了,费色曜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当姑姑把英嬷嬷的遗书甩在他头上时,费色曜胆寒到战栗,那是他半辈子人生中从没有过的失态。
为了剪除后顾之忧,在确认英嬷嬷给太子下毒后,他亲自动手把英嬷嬷沉了河,没曾想,英嬷嬷临死前还留了一手,把遗书缝在了那个下了毒的手套中,并留下了她特有的标记。姑姑检查时就发现了蹊跷,可她并不做声,看着自己表演,看着自己暗自得意,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设计的死亡。跟了姑姑那么多年,今天,费色曜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这个女人:她的可怕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会如何下这盘棋,防不胜防,如果皇上是心思缜密的话,姑姑心思就是深不可测。现在看来,难怪他们要让自己把手中掌控的人和地盘逐一的交给清月,原来他们都在玩自己……
进来的人是康熙,费色曜把头深深的贴在了地上。
“告诉朕,到底是为什么?”
“奴才只是想除了清月。”
“她碍你什么事了?”
“奴才很后悔调教了她。”
“说!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奴才掌控不了她,自从她来了后,奴才办差一直不顺。”
“仅仅是这个理由?”
“……奴才害怕她。她太不同了,什么事到了她的身上,都有变数。”
“那你就敢对朕的儿子下手?”
“奴才罪不可恕。”
“小曜子,朕待你不薄!”
“奴才知道,皇上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就是来世当牛做马,也不能报主上恩德的万分之一。”
“毒杀胤礽,就是你的报恩?”
“奴才不敢毒杀储君,所以所用之药非烈药,剂量也是控制好的。”
“知道吗?朕什么都能包容,可有两样朕是包容不了的!一是大清的江山,二是朕的骨肉!”
“奴才自知犯了大错,唯有一死,以谢皇上。”
“朕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也解不了朕的心头之恨。”
费色曜原以为跟了康熙那么久,和姑姑的情分也匪浅,再怎么也会来个痛快的了断,可现在听康熙话里话外的意思,绝不会让自己好死的。
“皇上,求您看在奴才尽心尽力那么多年的份上,赐死奴才——”费色曜开始讨饶。
“朕说过,朕包容不了你!”
康熙拂袖而去。
四个健壮的侍卫进来,费色曜看清他们手上拿的东西,绝望的冲康熙的背影叫:皇上,奴才错了,您就饶了奴才吧!姑姑,救救我,皇上,姑姑……
康熙没有回头。
四个侍卫也没有停手,把瓶子里的“十冰蛊”全倒进了费色曜嘴里。
清月趴了七天,才能下床。
“清月,皇上命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德全苦着脸说。
清月第一次看到李德全宠辱不惊的脸上有这种表情,暗自思量,是不是宫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在李德全的带领下,清月到了地牢,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只是温度低了些,让她想起了夏天去的滑冰场。
“到了,清月姑娘,你进去吧。”
清月狐疑的朝李德全指的方向走去,最里面是间小牢房,她推开了牢房的铁门,只看了一眼,仅此一眼,清月就跑了出来,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了,吐到肠胃都有些绞痛,还没止住。
“来擦擦。”李德全看清月吐得差不多了,递上了自己的丝帕。
“谢谢。”清月按着肚子,把头抬了起来,问:“那是谁?”
“费色曜。”
清月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上下旨,让您给他收尸。”
“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清月坐在地上问。
“他想杀你,所以给太子下了五毒散。”
清月呆呆的坐在地上,很明显,康熙是杀鸡给猴看,告诫自己:背叛者就是这个下场。这一刻,她甚至开始后悔和胤禛联手,也害怕和胤禩串联,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下场可能是这样,清月骨头都在发麻。
“我看过了,你让人来收尸吧。”
“皇上让你亲自收尸。不仅仅是让你看看。”李德全面色死灰死灰的。
清月知绕不过,腿软着接过小太监送来的裹尸布,依靠着墙,几乎是踉跄着再次进到里面。艰难的把费色曜的尸身收进了裹尸布里,忍着把胆汁吐出来的欲望,把断掉的手指骨和肉也收了进去。
“好了,我收好了。”清月在里面呻吟着招呼外面的人。
进来两个老太监,迅速的把费色曜的尸身抬了出去。
清月在干枯后的血迹上再也站不起来,李德全伸了个头后,吩咐小太监,把清月架出了地牢。
此后的三天里,清月都不敢睡觉,一不小心睡着了,费色曜在地牢的惨状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上仿佛里全是他尸体的气味,吃任何东西都会吐出来。
“清月,皇上命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德全再次出现时,又说了这句话。
清月哭了,用力的擦干眼泪,人不人鬼不鬼的跟李德全走。
是月华宫,清月的心一紧,胤祥被囚后,自己还未见过他,他还好吗?
黄色的宫灯把月华宫渲染出了几分暖意,让人暂时忘却了它是冷宫的事实。
康熙坐在榻上,身影消瘦,面色蜡黄,仿佛大病了一场。
“奴婢参见皇上。”清月给康熙请安。
“起吧。”
“谢皇上。”
“把胤祥带上来。”康熙吩咐。
清月这几日的恐惧在听见胤祥两个字后,散了,内心只剩下对他的担忧。
“罪臣胤祥参见皇阿玛。”胤祥一进来就看到了清月,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憔悴了许多,忍住内心的肆意,胤祥把目光收了回来,可心疼却久久的萦绕在心头。
“起来吧。”
“谢皇阿玛。”胤祥垂首低立。
“胤祥,朕问你,太子图谋不轨,你和他是否有所勾连?”
“启禀皇阿玛,儿臣内心是坦荡的。”胤祥再次跪了下去。
“朕问的是你有没有和太子勾连,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儿臣没有。”
“撒谎!你敢欺君!”
“儿臣不敢欺君。”
“那你告诉朕,你为什么去西山大营见凌普?”
“儿臣去提醒凌普还款之事,却发现了西山大营的异动,以为凌普私自做主,要陷二哥于不忠不孝,才对他们出手的。”
“照你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这个‘功臣’了?”
“儿臣不敢。”
“不敢,你已经敢了!你们的小算盘打的可真精,朕和胤礽你们都不得罪,无论哪边获胜,你们都是大大的功臣,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你们置朕和胤礽于何地?”
清月偷眼望去,康熙的胡须随嘴上下抖动,每一下开合都是激愤,清月的担忧化作了气愤,原来康熙连一条后路也不想留给胤祥,他明明知道胤祥先后两次都是冒险前去救他,可他把胤祥的爱意看做为取得荣华富贵的手段,把他的拳拳之心当做野心,这种父亲,没有也罢。
“儿臣的心天地可鉴。”
“朕最讨厌的就是耍心眼,你和你额娘一样!”
“额娘一定不会负皇阿玛的,儿臣也一样。”胤祥睁大了眼睛,在他眼里,额娘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胤祥听旨。”
“儿臣接旨。”胤祥颓废的趴在了地上。
“废黜胤祥多罗贝子爵位,关押于养蜂夹道中,无朕旨意,不得释放。”
“臣谢恩。”
“胤祥,即使你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你还会这样做吗?”
“儿臣问心无愧。”
“把胤祥带到偏殿去。”
胤祥抬头的一瞬间,看见清月嘴动了动,胤祥向她摇头,转身离去。
“清月,你劝胤礽相信朕,你相信朕吗?”
“我不知道。”
“我?胤祥像他母亲,或许朕错怪了章佳氏。”
“那您饶了胤——十三爷,奴婢求您了。”
“为了胤祥,你什么都愿做?”
“是。”
“你说的对,朕不是圣人,朕会错,可朕是帝王,一言九鼎,圣旨一出,绝无更改!”
“即使您知道胤祥是冤枉的。”
“冤不冤胤祥心里最清楚,朕此时不下杀手,朕还要失去更多的儿子。胤祥如此,胤褆如此,胤礽亦如此,还有胤禩。”
“奴婢懂了。您不必再说了。”
“你懂了?”
“您为了江山,什么都能割舍。”
康熙一巴掌打在清月头上,问:“你就这样看朕?”
“太子是真正的主谋,您还想在百年后保住他,胤祥呢?”
“朕对胤祥越狠,指使胤祥做这件事的人以后就会对他越好。”
……
“朕再给胤祥一个恩典。”
清月头晕脑胀的看着康熙,他是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呢?还是不知道。
康熙什么时候离开的,清月都不知道。
“清月,跟我来。”
“苏嬷嬷?”
清月扶着苏嬷嬷的手,任由她摆布,沐浴梳妆后,苏嬷嬷把她带进了偏殿。
胤祥听到开门声,从床上跃了起来。
“十三爷,皇上口谕。”见苏嬷嬷带着清月进来,胤祥有些诧异。
“儿臣接旨。”
“封章佳氏清月,为十三皇子的侧福晋。”不等愣在原地的胤祥谢恩,苏嬷嬷替两人掩了门便离去了。
清月和胤祥一个跪,一个站,彼此古怪的望着对方。
“清月,你也跪下来,好吗?”
清月不假思索的跪下了。
“我们拜天地,好不好?”
“好。”
“你要想清楚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而且以后都会在养蜂夹道里圈禁,能不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清月不客气的按着胤祥的头,和他拜了天地。
“能和你做夫妻真好!”胤祥感叹道。
“傻瓜,值吗?”
“值,我这辈子最值的事就是讨了你。”
“一辈子太酸了。”
胤祥站起来,把清月一个横抱,抱上了床。
清月落在床上的瞬间,感觉突然身上着了火,紧紧的拉住了胤祥的衣襟。
“不怕,我们慢慢的来。”胤祥感觉到了清月的紧张,柔情蜜意的吻,轻柔的落在清月的脸上,唇上,颈上。
“我不怕,我能做点什么。”清月问。
胤祥痴痴的笑了,把清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当下身的疼痛清晰的传来时,清月忍不住的哭了,胤祥则不停的安慰她。
晨曦如梦幻般闯了进来,胤祥替清月拉了拉被角,把随身的玉佩留给清月后,跟随门外等待的人去了养蜂夹道。
每当清月回忆起自己的新婚夜时,总觉得有些怪异,自己是康熙打包送给胤祥的一件礼物,为了这件礼物,胤祥要过十年和自己相思不能相见的日子。
此后,康熙给了清月很大的自由和权力,替代了费色曜在整个组织中的位置,
胤禛坐在轿子上,养蜂夹道恶劣的条件让他心痛,胤祥是为他进去的,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如果做了,他无疑是幕后最大的指使者,那胤祥的牺牲都会白白耗尽的。到时,既保不了胤祥,更把自己赔了进去。他想起了决定和清月联手的那个晚上,他手中的那杯茶,沸水中上下翻腾的茶叶,香气沁人的茶香……想起了太子举兵的那天。
“爷,您不能去。”头陀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让十三爷去吧,既能保证皇上的安全,又能保证您的绝对安全。”
“不可能!”
“您冒了头,万一和八爷一个下场,那百姓就没有盼头了。”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要去。”
“那我去准备一下。”头陀咬牙说到。
“尽快。”
梅双进来了,手里抬着粳米粥。
“爷,您一天没用东西了。”
“放着吧!”
“我在里面放了枸杞,消火明目的。”
“里面放了什么?”
“没,没有……”
“梅双,你知道吗?你从来都不善于撒谎!”
“主子,您不能去。让十三爷替您去吧。”梅双不顾自己身子沉重,跪在地上叩头求自己。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您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去,好吗?”
“放心,我做得天衣无缝!”
“八爷也算计的天衣无缝,他不是……”
“住口!他是他,我是我。”
管家敲门,梅双躲到了屏风后。
“什么事?”
“启禀主子,太子爷找您。”
“我就来。”
胤禛没想到,到了太子府,二哥旁击侧敲的要拉自己入伙,胤禛只好与之周旋,一道银光闪过,雕漆木盒被震碎,里面露出了皇阿玛的玉玺,还有兵部的兵符也掉落在他的眼前。而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暗中帮胤礽拿到的,为的就是让他起兵逼宫。
胤禛和胤礽都是一愣。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选二哥,还是——”
“我不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会好好待皇上的。”
“二哥,放弃吧!”
“我已经走到这步了,你跪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否则别怪二哥狠心。”
胤礽吩咐近侍把门锁了,好生看管住他,便再没回来和他纠缠。
胤禛给头陀发求救消息,头陀却一直没有来,只留他在屋里焦急的乱转。他不明白好好的雕漆盒子为什么突然破碎了,踱到木盒前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异常,气得他把已经坏了的漆盒摔了个粉碎。
等他被放出来后,胤祥已经被抓,康熙坐在龙**宣布胤礽被废。他被囚的事,康熙一个字也没提。
回到府中,他让头陀跪下。
头陀承认是自己用铁针打破了雕漆木盒,让十三去的西山大营。头陀在雨水里跪了一天,胤禛摆摆手让他起来,他想通了,木已成舟,他只能走下去。
十三目前的状况,让他内心最深处有了一丝庆幸:去西山大营的人不是他。也让他看明白了一件事:权力永远是你死我活的东西。
“爷,清月要见你。”梅双说。
“在哪里?”
“保定。”
“她消息倒是快,知道我要去保定。”胤禛恨恨的说。
“你让头陀去见童凌一趟,把我要去保定和清月见面的消息告诉他。”
“是。”
“你准备一下,你也一起去。”
“是。”
“好好准备,你是有身子的人,他是我的骨肉。”胤禛看着梅双挺起的肚子。
“奴婢会小心的,爷请放心。”
梅双有自己的骨肉,虽说是个意外,可他还是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童凌远远的跟着清月,两天两夜的跟踪,确定了她身后没有人监视,才把她带到了胤禛面前。
四周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田地,胤禛孤寂的站在田埂上。
“怎么在这见面?”
“放心,这次没有人监视你。再空旷些也不怕。”
“我想让你把所有政治才能都隐藏起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亲信能用之人统统调到外地,悄悄让他们掌握地方的实权,十年生息,以备大事。”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不要忘了,你要扳倒太子,我帮你做到了!”
“是,那也是老八的愿望。你太有想法了,居然让我和老八联手扳倒太子。连皇阿玛都不能做到让我们彼此心甘情愿的联手。”
“不是我让你们联手的,是你们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让你们联手的。”
……
“为什么选我?而不是老八。与我相比较,他和你更亲近。”
因为你是历史上的胜利者,可惜跟你解释不清楚。
“我和胤祥已经是夫妻了,我帮的不是你,而是他。”
胤禛的心一脚踩空。
“不可能,他在养蜂夹道,皇阿玛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他下旨封我做胤祥的侧福晋了。”
“皇阿玛不生胤祥的气了?那我去求他释放胤祥。”
“他很生气,非常的生气,更恨胤祥拼死保护的那个人。”
“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胤禛的脸色苍白。
“我和你,还有八爷联手废了胤礽,皇上恨我们,却不能处分我们,只因为他要以大局为重。”
“皇阿玛都知道了?”
“全知道了,你和我不可能在这里谈话,我也不可能得到最终的信任。你和八爷做的都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也许只是凭多年的宫斗经历,朦胧的感觉到一些,但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作为八爷政敌的你,会里应外合八爷,把太子扳倒在地。”
“你是称赞我呢?还是称赞自己?”
“顺便说一下,费色曜死的很惨,只因为他为了除去我,给太子下过剂量不大的五石散。”
“那件事是他做的。”
“是,皇上很爱胤礽。正因为爱,所以才恨。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废胤礽不仅仅是我们三个人作的局,还有皇上,你以为他对胤礽的异动没感觉,那段时间,我们的人每隔三个时辰就向承德报告一次胤礽的动向。只有他真的想废黜胤礽,我们才有机会。”
胤禛第一次觉得不公平,对于大清来说,他勤勤恳恳,废寝忘食,而胤礽呢?两次谋反不说,平日里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好色昏庸,连三哥都比他强些。
“胤礽被废,皇上心里有恨,有气,有怨,他不可能再动胤礽了,只会向我们发泄,所以,我们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你要做好你的儿子和臣子,我要做好我的奴婢。若被皇上抓到任何把柄,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会告诉老八吗?”
“会。”
“不懂。”
“我帮你夺帝位,是为了胤祥,只有你能救他,换了其他人,他们对胤祥不会有半点怜惜。我帮他,是为了他能平安的度过一生。”
“你想万全,世上没有万全的事。”
……
脚下,还未长大的谷子被突然来到的秋雨曝淋,全都伏倒在地,许多烂在了地里。明年春粮的收获会有很大的问题,胤禛下来补发粮种,期望还能补救,能收获少量的谷子,确保当地百姓能渡过明年的粮荒。
“四哥,为了胤祥,我什么都敢做。皇上命我亲自收敛了费色曜的尸体,我把他撕裂的肌肉和骨骼一条一条的收了起来。即使看过最恐怖的下场,我仍会和你联手。”
“我信你。”
“我们的人找的差不多了吗?我要陆续把他们安插进来,掌握宫廷,会对将来有帮助的。”
“让童凌先进去,以后他做我们的联络人。”清月望向不远处的童凌,点了点头。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任务,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原来的一个组织成员落草为寇,我奉命来处置他,暂时不需要四哥插手。
四哥,一个很不舒服的称谓,可又不能不接受,胤禛眼睛望着无际的田野,脑子里全是清月的面孔。他很无奈,早就决定放开了,心却如此容易的再次纠结。
“我把梅双也带来了。”
“她有孕在身,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我府里没有人知道梅双怀孕了,你劝劝她,让她到承德——我的庄子里生孩子。麻烦你再透露假消息给皇阿玛,说是你派她监视我的。”
清月明白了胤禛的用意,梅双身份敏感,是绝对不能有胤禛的孩子,就像在八爷府,费色曜亲自给自己送来了药,万一工作需要,不小心有了身孕,康熙一定会派人把这个孩子做掉的,以现在自己的身份来说,或许最有可能执行这件事的人就是自己,清月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无论如何,她都会帮胤禛的。
“好,我去和她谈。”
去见梅双的路上,胤禛和清月都没说话,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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