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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康熙帝一次废储,虽然在的偏僻,但庄户中的猎户,甚至于他们的婆姨都知道了远在木兰围场的巨变。
史记:康熙四十七年(1708),康熙帝在木兰围场的行宫召集诸皇子和文武百官,勒令皇太子胤礽跪下,宣布以“不法祖德,不遵朕训,肆恶虐众,暴戾**,赋性奢侈,语言颠倒”等罪名废黜太子。并说:“朕包容了二十年,但胤礽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这样的人怎能承担祖宗的基业?”
从此九龙夺嫡的历史大戏由暗转明,而拉开这一序幕的正是康熙这位伟大的帝王!
清月靠在树上,不远处两个仆妇嘀嘀咕咕,清月不听也知道,是说废储之事,她不意外,因为早已知道结果。云淡风轻,秋日正是北京黄金的季节,她无比享受这安静、美好的时刻,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要回来了。
“在看什么?”
胤禛?没想到是他先来。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清月转过身施礼。
“跟我来。”胤禛进了清月的房间。
清月不语的跟在后面,生活还要继续。
“你跟我回府。”胤禛淡淡的说。
“是。”清月回答后,抬头看胤禛,三个月不见,他又清瘦了不少,显得更加冷峻,脸上还添了几丝疲惫,甚至有些颓废。
马车叽叽呀呀的响着,清月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亲自来接自己回去。清月挑帘,马背上的人显得很孤单。
“停车!”清月突然大喊。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喊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胤禛问。
“他呢?”清月才发现胤禛为什么如此孤单。
“你说的是谁?”胤禛讥笑的问。
“您知道。”清月有些苍白。
“八爷好好的在他的郡王府。”胤禛黑色的双眸发着寒光。
“您故意的,您知道我说的是十三爷。”清月的声音有些抖。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祸害!”胤禛一把掐住了清月的脖子。
“他不会真的被圈禁了吧?历史上没有,是杜撰的,只是……”只是二月河的杜撰,阎崇年老师说过,清月看过那些网络小说后,曾经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很难得的翻看了些相关的历史小说,并听完了阎老师在《百家讲堂》讲的正说清十二帝,其中对十三的评述是:胤祥,康熙皇帝第十三子,母敬敏皇贵妃,需要说明的是,胤祥其人从历史记载中,善诗词文章,并没有好兵善武的记载,也没有被圈禁十年的记录,其母的皇贵妃封号,是雍正登上大宝后为了笼络胤祥而封赏的,一废太子时“帐殿夜警”有告密嫌疑,后失宠于康熙皇帝,……。清月相信自己的记忆,所以她相信十三会平安的回来,唯一的不同就是失宠于康熙,对于胤祥来说,这是件好事,正是因为一时的失宠,才能有后面的得宠,若他得宠于康熙,皇权的诱惑一定会让胤禛和他生分的。正因为如此,她没有对十三提半个字。
“你们都下去。”胤禛吩咐。
立刻,周围伺候的人都不见了。
胤禛把清月推倒在地,用手中的马鞭开始鞭打清月,每抽一下他都加到了最大力道,只要一落下,清月不但衣服破裂,而且绝对的皮开肉绽。可地上的清月虽然疼痛难当,依然不声不响的忍着,任由他发泄。
“你知道吗?老八为了你,居然挖了个坑给十三跳!”胤禛终于停止了鞭打。
“不会的,我不信。”清月哭了,刚才的鞭打没能让她哭泣求饶,而胤禛的这句话,重重的打在了清月的心上,她被这一鞭彻底的打哭了。
“要我告诉你经过吗?”胤禛上前钳住了清月的肩膀。
“不会的,您骗我,不会的,和我没有关系!”清月冲胤禛喊。
“和你没关系,你推得真干净。”胤禛顺手又给了清月一个嘴巴,清月的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
“老八居然造出假象,让十三相信太子调兵要对皇阿玛不利,十三冲动之下造假编造了太子帐殿夜警的谎话,来以此提醒皇阿玛太子威胁帝位,皇阿玛勃然大怒,立刻调查,当即就发现十三说了假话,要构陷太子。”胤禛目光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
“十三说了假话,那太子为何会被废?”清月不懂。
“这是你的好八爷下的连环套,你知道太子当夜正在干什么?”胤禛问。
“不会是秽乱宫闱吧?”清月想到了那个叫郑春华的女人。
“呵呵,看来你们的耳报神蛮快的。”胤禛发誓,一定要揪出清月后面的人。
历史记载不可信,但也不可不全信,清月双手撰得紧紧的,青筋都出来了。
“您没证据,没证据这些都和八爷有关,更不可能和我有关。不是还有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六阿哥……”
“七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等等,除了你的好八爷?”胤禛阴森森的问。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了你,你知道吗?胤祥被圈禁在马圈中,他身边不可以留任何人,你的八爷可是内务府的总管事,他要把你调开,只用一句话的事,谁能阻拦得了,而且还合情合理!”
清月知道说什么也是苍白无力的,也太晚了,那天晚上她真的让八爷误会了!
“所以,我不能让他如愿,他让我们流血,我要让他割肉!”胤禛恶狠狠的说。
清月看着如眼镜蛇般直立起的胤禛,就等着他致命的一击,杀死自己。
“你已经是四爷府的人了,十三爷在三个月前已经把你送给了我。”胤禛冷冷的吩咐。
“十三爷他还好吗?”清月轻声的问。
“好,与良驹作伴,总好过于与蛇妇为伴。”胤禛嘲笑着,随即转回了常态。
清月知道,终是负了两人。
雍郡王府里,胤禛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手背,这是清月的泪烫到的地方。此时,他从心底彻底的醒悟,老八设这个局,不单单是为了清月,更重要的是为了朝堂上那把龙椅。清月只是他计划中顺便搂的一把草,没有这个女子,老八还是会对太子动手的,今天是十三,明天就是自己,十三和自己也是他们计划中剪除的一部分,谁让自己和十三是忠心耿耿的**呢?太子失势,早在索额图拥立他逼康熙禅位之时,计划败露失败,为掩宫廷丑闻,皇阿玛表面和太子亲和,可已经与太子貌离神合了,正因为如此,大阿哥,三阿哥,老八他们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以前是自己太傻了,才把十三带进了一条死胡同,其他阿哥早已对太子离心离德,并且都在不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而自己死守着君臣道德,才会折损了老十三这个好兄弟,现在,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自己,孤立无援四个字划过了胤禛的脑海,恐怕自己已经深陷险境了。清月的泪是真挚的,她关心老十三,也关心老八,她的泪烫醒了自己,就如她说的,不关她的事!下一步,他该怎么办?胤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清月躺在床上,脑子空白,眼神游离,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一天一夜后,清月突然坐起来,跪到了胤禛的书房前。
胤禛出了书房,假装没有看到清月,上朝去了,下来时,他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大阿哥胤褆被三阿哥胤祉揭发,查出用巫蛊之术谋害太子,皇阿玛震怒,已经削了他的王爵,判为终身圈禁府邸,这个大哥可是两次随皇阿玛出征葛尔丹,立下赫赫战功的皇长子!胤禛更加感觉天威的不测,为十三弟的命运而担心。
夜幕降临,清月还跪在那里。
“方斋,让清月进来。”胤禛皱着眉道。
“是,主子。”方斋出去唤清月进来。
清月艰难的站了起来,差点倒地,方斋扶着清月,慢慢进了屋。
进到屋里,清月仍然艰难的给胤禛跪下。
胤禛朝方斋摆了摆手,方斋躬身退下,并掩蔽了书房的房门。
“你有什么话,说吧!”胤禛坐在椅子中,看着伤心而憔悴的清月。
“四爷求您救救十三爷。”清月给胤禛叩头。
“构陷太子,你让我如何去救,大阿哥如此身份尊贵的人都落了个削王削爵,终身监禁的下场,你让我如何去做?”胤禛愤怒的问清月。
“不,他不同,他不是为了构陷太子,他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才欺君的,正因为如此,皇上没有严惩他,甚至也没有下任何明旨处罚他,这一切都说明皇上并没有要处置他的意思。”
胤禛不语,清月说的对,到现在为止皇阿玛对十三的态度都还不明朗。
“皇上现在不能贸然把十三爷放出来,事关太子,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可皇上是一代明君,他智除鳌拜,平定三藩,收复台湾,文治武功无一不精,这样一个人,怎能不会洞察事情的真相。现在的皇上要一个台阶,只要您给皇上一个台阶就能救出十三爷,您救出十三爷,就能在兄弟裂变的惨变中给皇上予与最大的安慰,这会在皇上的心里种下一棵种子,您的护弟之心,兄弟之情,正是现在皇上所需要看到的。”清月满面的泪痕。
胤禛听得心中乱跳,好个清月,身为一个女儿身真是亏待她了,她的机谋不在任何男子之下。胤禛一阵后怕,假如清月真的跟了老八,又情系老八,老八岂不是如虎添翼?幸好她被老八送给了十三,看目前的状况,清月恐怕是对老十三生了情。也是,十三不顾性命的跳下河去,只为救清月,任何人都会感动的,况且是清月这个奇女子。
“我会看着办的,你回房休息吧。”胤禛闭上了眼,他真的惧怕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太诡异了。
清月慢慢爬了起来,走的门口,咕咚倒下了。
胤禛大惊,慌忙查看,清月的额头滚烫,胤禛忙抱起她,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高声叫方斋,让管家刘全去请大夫。
那天,他得知老八潜入庄子去见清月,而十三那天也宿在了庄子里,他心里一阵慌乱,连忙拍马赶赴庄子,但愿别出什么事,胤禛默默祈祷。
路上,他看见十三和清月乘马而去,连他这么大个人在旁边都不知道,他一阵苦笑。
他和格多一路尾随,十三居然给清月唱歌,他不禁莞尔。
突然,清月掉到了河里,格多要上前救援,胤禛制止了格多,让清月这样死了,不是更好吗?
他没有预料到,不会水的十三居然也跳了下去。他连忙示意格多把十三救上来,格多刚把鞋脱了,他又制止了他,清月会水,她向十三游去,并把他救了起来,想起清月会武功,胤禛倒要看看,她又想耍什么手段。胤禛和格多两人顺着芦苇荡一直监视着他们,清月渐渐体力不支了,可她依然拽着十三,格多用石块打了河边愣着的马,那马的悟性还不错,最终两人上来了,看来十三的状况不好,清月一脸慌张,胤禛把自己的手捏得发白,清月用奇怪的方法在按压十三的胸口,最后还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不一会儿,十三醒了,清月如释重负,一下倒在了十三的怀里,十三不放心的摸了摸她,而后两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爷,您看?”格多问。
“他们没危险了,我们先回庄子。”他不想落个偷窥的名声,沉着脸回了庄子。
清月很奇怪,她是细作,既和老八牵扯不清,又和十三暧昧不断,可她并不想让两人因她而反目为仇,反倒希望由于自己的关系,让越走越远的两人和睦相处,重续兄弟之情,并且还聪明而适时的点破了其中的奥妙,她到底想干什么?胤禛百思不得其解,她背后的人更让自己混乱,他想知道,他要知道,他更要揭露她和她背后那个人的阴谋!
胤禛用手抚摸着清月的脸庞,面对昏睡的清月,他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感觉了,清月,你是哪里来的孽缘?你是我哪辈子欠下的孽债?你是我什么时候种下的恶果?胤禛带着无限的眷恋轻轻的吻了清月的唇,此时,他才清楚,自己真正惧怕清月的原因,不是她的智慧敏锐,不是她的一语道破,更不是她周密的心思机谋,而是害怕卷入对清月的爱恋中,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中,现在又加上了自己,胤禛痛恨自己:兄弟之妻不可戏!可他对清月的红唇是如此的迷恋,他是有妻妾的人,他已经过了少年轻狂的年龄,男女的情事他已经能做到人淡如菊,没想过了而立之龄的他,好似一个少年般痴狂一个不该痴狂的女子。他要在理智和情感中选择,这种选择让他绝望。
大夫看过后,对他回禀:“四爷,姑娘身上有外伤,恐怕是伤口感染造成的,要把脓血放出来,再涂抹药膏,中药调理。”
“我让嬷嬷来做,你把药准备好。”胤禛苦笑,又是自己让她受伤了,上次掰断了她的手,这次鞭打了她,似乎自己要用这种恶劣的做法斩断对她的心动,斩断对她的情感,斩断对她的迷恋,因为他的耳边还回荡着身陷囹圄的十三弟的恳求:四哥,不要怪清月,为她,我从不后悔,求您,帮我照顾她,我这辈子报答不了您,下辈子报答您……珍贵的会面机会十三甚至没求自己救他,唯一关心的就是清月,这让他面对清月时无所适从,十三对清月是如此的倾心,他不应该让感情控制了理智,这不是他一贯的表现!他决定了,今夜就让自己放纵一回,清月不知,十三不知,明天清月依旧是十三的人,十三依旧是他的好弟弟。
大夫拿过药来,似乎欲言又止,胤禛冷冷的问:“还有什么事?”
“回禀四爷,这姑娘身体里还有一股极寒的邪气,此番生病,恐已破坏了身体元气,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活不过三年五载。”
“什么?”胤禛大惊,随即阴森森的问:“可有办法?”
大夫打了个寒颤,皇家的饭碗难抬呀!
“回禀四爷,若好生将养一年,恐怕有望多活个三到五载。”大夫小心的看着胤禛,期望这个阎王能放过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不是判官,不能改变人之生死。
胤禛认真的威胁着大夫,看他豆大的汗粒,知道他没敢欺骗自己,失望的说:“你先下去。”
这不是很好吗?他想要清月死,清月真的会死,而且死的顺理成章,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下的毒手。
胤禛让嬷嬷替清月上好药后,在他的卧房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晚,恐怕是太疼了吧,昏迷中的清月居然用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把这只手放在额头,而心却在滴血,他甚至能听见血滴嗒滴嗒滴在地上的声音。
第二天,御花园中。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胤禛跪在地上。
“起来吧,老四,有什么事吗?”康熙因太子之事,伤心至极,在承德时中风倒下,虽经御医调理,终是留下了左手不便的顽疾。
“儿臣呈上活络丹,还望父皇笑纳。”胤禛依旧跪着。
“李德全,收下吧。”康熙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康熙睁开了眼睛,见胤禛还跪着。
“不是让你起来了吗?”康熙目光清燿,他的儿子们,个个不凡,让他骄傲,可又让他操心,有时连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驯服这群才智超凡的良驹。
“儿臣斗胆为二哥求个情!”胤禛叩头。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错了!”康熙把几上的茶碗掀翻。
看着碎片,胤禛更加坚定了,清月说的没错。
“皇阿玛没错,是二哥他错了,也是我们错了。”胤禛道。
“你倒说说看,你们有什么错?”康熙知道那只是一个瘾头,后面才是老四要说的重点。
“回禀皇阿玛,二哥是太子,就是半个君王,他操行有失,做臣子的理应受罚,这才是君臣之道。”
“你倒是全了你的半臣之礼,那对朕呢?”
“儿臣也正是为了皇阿玛。”
“为了我,天子之言,有朝令夕改的吗?”
“皇阿玛,太子和我们,除了是您的臣,也是您的骨肉,骨肉巨变,最伤心的还不是您吗?您可否宽容一下自己,自私一回?”胤禛满脸的疼惜之色。
康熙不动声色,这几天他的伤心绝望是任何一个时期都没有的,除鳌拜时没有,平三藩时没有,收台湾时没有。
胤礽,是他的至爱,是他对大清的希望,可他却失德了,让他刻骨铭心的痛。
“况且二哥此次失德,并不是出自本意。”
“你先下去,今天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康熙累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是,皇阿玛请保重龙体,不要太伤心,古语说:血浓于水,是错不了的。”胤禛说完,叩头走了。
费色曜的人传来的消息,当晚,除了太子失德以外,兵营却有异动,至于是谁做的,还没查出来,他让费色曜仔细的查,太子绝不会在幽会时还密谋谋反,可是是谁把这一切联系起来的?借自己的手一举清理**的?他必须知道,康熙的眼睛看着秋日的萧索,心中一阵阵的悲凉,皇权让他和儿子们越来越远,曾经的舔犊之情,在什么时候化为乌有的?
“李德全,去把你十三爷放出来。”康熙明白,胤禛只是借太子之事,说血缘亲情,阐君臣之道,十三全的是君臣之道,弃的是半臣之义,他们的小九九呀!这点事都不敢明说,康熙真的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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