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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子哥!”招弟憔悴不堪,快步上前:“爸不见了!”
陈磊当时心里一更,第一次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哭的眼眶浮肿,这一刻,陈磊的耳朵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他的喉结无意间蠕动一下,都感觉一阵干涸的拉疼。
“招弟别哭!”他多少次都希望能成为这只窜天猴的依靠,可她坚强的却像是一根竹子,不管风雨多大,即便折煞了腰肢,可还是不会折断。
她曾经坚强的叫人心疼,坚强的叫人无懈可击,甚至没有一丝缝隙,能容许他陈磊踏足丫头世界的角落。
而眼下,这丫头不正是给了他一丝缝隙吗?当下陈磊一把将马招弟拽起来,拥入怀中。
用她单薄的身子,抚慰陈磊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满足。
“乖,不哭了。”
陈磊将那单薄的身子裹在臂弯中,感受着她那好像随时都会被揉碎的身子骨,陈磊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抱着她,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踏实,特别踏实,就好像掌握住了自己后半生的命运一样。
他有一瞬间的念想,想告诉老爷子,他陈磊已经找到了下半生最重要的女人。
……
开明市,突然一天之间,民警辅警出动的频率有反常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捕捉什么重刑犯。
可打听一下就知道,原来是为了找人。
找的还是一位四十五岁左右的老头儿,寻人启事,贴的满大街都是,直到第三天,招弟也灭了希望。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父亲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跑了,可他终究会回来,可是,满大街贴的都是寻人启事,他不会看不见。
可见,他是故意跑的,一个再有心的人,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跑呢?
万一在哪个没人的巷子里犯病了,被人当成疯子给打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招弟后背一阵冷汗。
想到这里,招弟加快了脚步,一门心思的大街小巷的找,拿着寻人启示,到处问。
有好几次,招弟都迷茫的要流泪,可她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她必须要坚强起来。
招弟一门心思的找着,人多的地方肯定都知道公家在找人,招弟专挑无人问津的巷子找。
巷子里头,堆了不少垃圾,可招弟发现没有人迹,就会找其他地方。
就在招弟刚进入另一个巷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疼,当下脑子酥麻了瞬间,招弟潜意识已经感觉被袭击了。
当下条件反射的回头,却刚看清这人的脸,一块湿布就蒙上了招弟的脸,鼻腔里窜进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再然后,招弟便再无知觉。
“快!”
声音在招弟耳畔回档,可那刺鼻的味道,却在招弟的身体里蔓延,直到连手指头都麻麻的,招弟就知道,这气体麻醉药效已经蔓延了全身。
紧跟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招弟的脑海中顿时有一圈圈无止境的漩涡在潜意识的脑海中循环着。
“敢偷俺家的东西,看俺不打死你!”
一杆粗棍从空中挥舞而下,过着寒冬腊月的酷寒严风,离面前瘦弱的姑娘越来越近。
啪的一声脆响,一手心稳稳地接住了那落下来的棍子,厚实的掌心舒尔顺着掌心里的棍头儿那么一旋转,往前看似轻柔一推。
叫那扬棒的人,给推出去好几步。
那人墩柱脚步后,后怕的上下打量这老头儿,却不敢上前。
老头儿,垂暮看了一眼这被打的姑娘,那脸上有明显的砍伤,而且印子很深,导致半边的鼻梁骨以及面部都扭曲了些。
可那双眼神,却叫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切和绝望,看来这丫头度过了非人所能及的经历。
当那双厚实却充满老茧的手把她拽起来的时候,马招弟突然清醒了。
可她发现睁着眼跟闭着眼没什么区别,因为空间很黑暗。
房间里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香味,很是不舒服,就好像有各种香味拼凑在一起冲进鼻腔的那种感觉,叫人只想做呕。
耳畔隐隐约约或真或假的飘荡着狂欢舞曲的调调。
招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给绑上了。
招弟靠在类似于软垫的墙根处,使劲的在地上蹭,终于把鞋子脱了下来,好不容易把脚给松了绑,招弟正打算想办法解开手上的绳子。
却不料,门开了:
“那个死丫头在里面。”
“玉玉,你可不要进去,这丫头会两下子,红妈交代了,等她从派出所回来再说。”
“切,那是你们太笨,她一个卖菜的能会啥?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会啥不会啥我会不知道?”
当下,马玉华就进门,顺手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招弟这才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原来是一个类似于ktv的包房,只是明显废弃了,所以里面堆了很多杂货,和不用的破沙发烂茶具。
还有几瓶空气清新剂散乱的丢在墙角。
马玉华一看眼前的招弟,她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顺手关上门扬了扬下巴走到近前蹲下身子:
“马招弟,这回看你还横不横?”
马玉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露出穷残,直勾勾的盯着马招弟的脸。
这丫头有一张普通的脸蛋儿,却生的比她好看上百倍,再想想自己脸,想想当时在太子山上,那一下下抽在自己脸上的藤条,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把马招弟的脸给刮烂。
“马玉华,你这么厉害大伯和大娘知道吗?”
招弟声音平静,被绑在背后的双手一直都没闲着。
她本以为拖延一下时间,先解放了双手再说,可没想到,马玉华竟然如此狠毒,和她娘没什么区别。
竟转身从废品里抓了个破了口儿的酒杯,咬牙切齿的往自己的脸上划了过来。
“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要脸干什么!”
招弟猛然瞳孔一阵收缩,一侧头,那酒杯口儿过着一丝凉气从招弟的耳边划过,一下子落在了一旁的破沙发上。
将那原本就破旧的沙发给划出了条口子,里头黄色的烂海绵翻了出来。
可见她有多恨马招弟,力气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