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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系统的声音罗彦不知道有多高兴,尤其是看到任务内容之后。
显然这是红果果地送分啊,《嘉祐集》在手,就算是考试之前有人走过关系,也掩盖不了那些文章的光芒,甲等?那还不是囊中之物。
但是罗彦很快就陷入了迷茫。
是的,《嘉祐集》他本人背诵地无疑是滚瓜烂熟。但是真正临考的时候,到底要选择哪五篇,这是个问题。
凭罗彦现在的能力,文集中涉及到宋朝形式的文字他是没有本事去修改的。那么剩下可以选择的也就不多了。《权书》与《衡书》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但是真要全部都放上去,罗彦是舍不得的。
仅仅是一场进士科,就要把这最精华的部分送上去,考卷是给吏部的那些大人们看的,最多就是加几个国子监教授进来,自己能够得到的最大利益也不过就是得到进士科甲等。
《几策》不能取,《权书》《衡书》又舍不得。那么剩下的就是《六经论》《洪范论》《太玄论》和《史论》了。
选择呀,无疑开始了最痛苦的时候。
思来想去,罗彦最终决定选择《六经论》作为他人生的敲门砖。
此时官方划定的九经里边还没有《乐经》的份,刨除《乐论》之后《六经论》正好五篇。
《六经论》篇幅是不很长,但是那也是几千字的东西,饶是罗彦不用再打什么腹稿,直接就在行卷上书写,仅仅是写到一半,时间也过了午时。
早上仅仅匆忙吃了一点东西,此时此刻罗彦的肚子也开始闹腾。不得已停下笔,罗彦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枯坐了两个时辰。
初时还不曾觉得,随着手腕越来越酸痛,罗彦眉头也皱了起来。啥时候一口气写过这么多字呀,而且还是拿着毛笔。这么疯的后果显然就是自己也受不了,还好日落时分才交卷,这真要像后世两个小时考一场,罗彦不用人赶,自己提前就出去,直接不用考了。
甩甩手,拿起早就买好的胡饼狼吞虎咽起来。吃着这寡淡无味的食物,不禁就想起原本那个年代的各类食物,想到这里罗彦的口水就直流,倒是省了喝水的时间。
要说这个时候有没有好吃的食物,其实也是有的。然而对于现在的罗彦,那也基本上是等于没有。想吃好吃的?行呀,长安城最好的酒楼——天香楼就在永安坊。但是想要在天香楼吃一顿,没有个几贯钱是不用想的。罗彦摸摸快要干瘪的钱袋,不禁为往后的日子发愁。
不过撑到进士科发榜就行了,也就是七八天的事情,大不了厚着脸皮蹭吃蹭喝好了。
罗彦继续思考怎么才能吃好一点的途径。有钱,这无疑是最快捷的办法。到时候不论是上酒楼还是专门请个名厨给自己做菜,无疑都很方便。剩下的无非就是自己成为厨师,或者蹭吃了。
胡思乱想的罗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吃完了手上的胡饼。正好,罗彦也对将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有了长足的打算。
想着早早出场,眼见手腕已经不再酸痛,罗彦继续他的抄袭大业。
虽然手腕酸痛好了不少,但是再次运笔的时候,书写的速度还是比先前要慢了一筹。
好在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已经足够自己把需要写的东西写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光线逐渐暗淡的时候,罗彦也终于写完了五道时务策。剩下的就是加试的诗赋。
对于这个罗彦还是比较开心的,首先自己曾经也是背诵过唐诗宋词的,其次刚开始的进士科考试仅仅是规定了主题,并没有限定必须要使用几韵几律。
之前主考已经公布了此次加试主题就是雪。罗彦最先想到的就是祖咏的那首《终南望余雪》,这首出现在开元年间的应试诗,虽然最终因为没有符合应试的韵律而没能帮助祖咏中第,但是流传千年的诗词,又能差到哪里去?想也不想,直接誊抄上去。
罗彦终于轻松地甩甩手腕,暗自感慨一声不容易。
虽然有系统帮忙,加上自己也算努力,********是不用自己发愁的,但是提笔写字的时候,罗彦还是压力挺大的。
自打有科举以来,考生的字也是重点考察的一部分。这个坏习惯延伸到现代,已然没有被杜绝。后世网络上盛传的某些重点高中学生字迹如同印刷的一样,辛辛苦苦搞这个,还不是为了作文能因为字迹让阅卷老师多给几分。
要说起罗彦的字迹,也不能说差,用惯了中性笔办公的罗彦,其实根本不知道字迹毛笔字写出来怎么样。
之所以今天能够撇开书写的包袱,主要还是这具身体有个良好的底子。之前也是个发奋读书刻苦努力的主,根据这些天来罗彦搜集的信息,这是一个贫苦家庭出生的孤儿,能够安然在州学读书,全靠他一位义兄的资助。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说的就是这身体的前主人这类人。他这位义兄家境也不算殷实,能够资助他读书已经是极限了,吃饭问题还是要他自己来解决。所以日常帮官府誊抄文书之类的营生,前身也是干的不少。天长日久,这具身体的肉体记忆算是保留的很深。
罗彦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接手多少记忆,但是原本肉体能保留下来的东西,罗彦也毫不迟疑全盘接收。
书写的事情就是在罗彦练字的时候发现的。虽然没有完全把书写的能力继承下来,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罗彦算是勉强能够把字写得好看。
所以,这场进士科考试罗彦能磨蹭到现在,也不是非要怨抄的东西字太多。为了尽可能写得好看,罗彦的一半精力都是在跟笔杆子较劲。
虽然文抄公做的很爽,但是并不是当了文抄公就各种碾压世界了。比如,交卷的时间。
由于罗彦的磨蹭,他交卷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离开了考场所以想象中博个头彩让主考官赏识的套路是行不通了。既然行不通,那就乖乖交卷走人。
罗彦显然就做了那个乖孩子。
走出考舍的大门,罗彦就看到早早交卷的那些人大部分尚未离开,反而是三五成群站在街上聊天。看到这一幕罗彦露出笑颜,考试结束对答案,千古不易的事情啊,居然又让自己给赶上了。
考舍外的整条大街似乎都是这些进试士子的天下,各个地方的口音夹杂在一起,就有一种菜市场的感觉。这也算是一种盛况了吧,毕竟就算是东市和西市,汇聚的大都是天下州县的物品,而非人才,罗彦暗自想道。有时候,死物给人的感觉远远是没有活人来的震撼。这种天下英才汇聚一地的感觉,怎么就让人血脉喷张呢。
“罗兄,这里。”
一声熟悉的庐州口音打断了罗彦的沉思,毫无疑问,已经交卷的庐州士子们在叫他。循着声音找过去,罗彦发现庐州州学来的包括自己八个人都在这里了。
定了定神,罗彦开始一一打招呼:“诸位兄台原来都在这里。”
简短地礼让之后,话题立马回到考试上面。
“罗兄,此次应试,不知你可有把握。”问话的就是刚才叫他的人,这位士子叫周晋,字进之,倒是与韩愈的那个退之相得益彰。周晋出生行伍世家,其父现任庐州游骑将军,从五品上的武散官,但是在庐州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官职了。
周晋家世虽然挺好,但是却没有那些官二代的架子,加上家庭氛围的熏陶,原本该是一个文弱的士子,硬生生在身上显露出一种关东大汉的豪迈。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性格,让他在州学中相当吃得开。
刚才的发问对于其他人来讲,可能会让人觉得冒昧,毕竟刚出考场,非要问人家考的怎么样,这无疑是非常讨人嫌的。但是周晋不一样,虽然问话的语气有些急切,但是却没有让人觉得有丝毫恶感。
旁边几个士子也是巴巴地挺着耳朵等候罗彦的答案。
仔细斟酌了一下,罗彦还是没有信心满满回答说什么甲等乙等之类,只是谨慎地说:“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未到最后一刻,哪有什么把握。”
听到罗彦的回答,几个士子都是一阵怅然。是啊,进士科是新科,未有前例,便无因可循,这各种关节,还真是一团迷雾。到时候花落谁家,谁也说不好啊。
或许是罗彦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旁边还是有人听到了他的那句“尽人事听天命”,很快就有人凑过来攀谈——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来,这个人又会普通到哪里去,早早结交,说不好就会留下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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