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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辟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犹如暴风雨的前夕,乌云密布。似乎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捅,天立刻就会塌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冲出了凤羽宫,直接往水月宫奔去。
看着他那匆匆的背影,钟无艳的嘴角,泛起了一缕得意的笑容。
“姑娘。”金钗看着钟无艳,小心翼翼地说,“大王好像生气了。”
钟无艳并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田辟疆生气了。一顶绿灿灿的帽子,正在他的头上闪闪发光,他有理由不生气吗?
“不会的,不会的!”田辟疆一边走,心中一边暗暗地想,“肯定只不过是个误会,迎春又怎么会背叛孤呢?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可能背叛孤,唯独迎春不会的!孤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又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他不相信,打死他也无法相信,那个被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夏迎春,居然会红杏出墙!难道,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除了王后的宝座,能给她的,他不是都给了她吗?后宫所有嫔妃中,不就她承欢次数最多吗?为了博她一笑,他甚至不惜伤害钟无艳,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心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似乎能将整个王宫化为灰烬。此时若谁敢拦他,想必田辟疆丝毫不会犹豫,肯定会活活的将那人给掐死!
他一脚踹开了那雕花的红木门,只见屋外一片狼籍,仿佛被土匪洗劫过一般。
自从夏迎春的手失去知觉后,虽然每天都有太医来请脉送药,可是却丝毫没有起色。这下子,若就苦了水月宫这些宫人们了。他们天天打扫,可是这里还是一片狼籍,最为令他们无奈的是,夏迎春现在干脆就不允许他们打扫。看着那一地碎片,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心中的那股气,似乎就平复了一些。
“大王!”那些宫女太监们一看,吓的连忙跪在地上。
寝室内,不时传来东西打砸的声音。想必又到了夏迎春发泄的时间了,又不知道那些东西要遭殃了。还好,水月宫的东西很多,够她砸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她最近糟蹋的东西有些太多,那些东西足够让一个庄子的人吃穿一年且衣食无忧了。
“滚,都给孤滚出去!”田辟疆恶狠狠地骂道,他直接往寝室走去。
可是,刚撩开那大红的珊瑚珠帘,只见一面铜镜迎面飞来。
田辟疆见状,迅速一闪。那面铜镜便紧紧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夏迎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疯狂吼道,“你们都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对不对?本宫失宠了,你们得意了?告诉你们这些贱人,本宫的日子不好过,你们也甭想好过!钟无艳,你这个贱人,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本宫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田辟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爹的话,你又怎么会有今天!如果不是我爹的话,你还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了呢!”
自从夏夫人离开后,她越发的不注意仪容了。她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换,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所有人。她并不知道,此时田辟疆,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将所有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其实有一点夏迎春并没有说错,那就是夏太师一手将田辟疆推上了大王的宝座。为了让他得到这个位子,夏太师除掉了先王的好几位王子。如果不是夏太师替他扫清了登基所有的障碍的话,那么今天坐在大王宝座上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只不过,田辟疆从未因此而感激过夏太师,因为自己只不过是充当了他的傀儡罢了。所以,他无需任何感激。
“那么照你的意思,孤应该发配到哪里去呢?”田辟疆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
“爱发配到哪里就发配到哪里去!”夏迎春还没回过神来,疯狂地吼道,“反正只要本宫看不到他就行了!”
此时她的心中,对田辟疆充满了强烈的怨恨。她恨他,恨他是那么的绝情!自己的右手完全失去了知觉,可他还整日在那凤羽宫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
“果真如此?”田辟疆听了,鼻翼微微动了动,嘴角泛起了一缕冰冷的笑容,“把孤发配到边疆,从此这大齐江山可就是你们父女的天下了?”
他一把撩开那大红的珊瑚珠帘,缓缓走了进去。
寝室内,更是乱成一团。大红的被衾被胡乱扔在了地上,胭脂水粉也散落了一地,墙上的画也歪在那里,案上的那架照纱屏也被扔在地上,那可是她刚从凤羽宫抢回来的战利品。
“大王!”夏迎春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不过,她随即一昂头,不悦地说,“大王还来这里干什么?臣妾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手也不能动了,何必再来水月宫呢?以后,大王还是住在凤羽宫算了,不必再来这里了。”
她觉得,不管自己说了什么,他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你的手果真不能动了?”田辟疆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冷笑道,“看看这一地东西,这像是个手不能动的人砸的吗?”
夏迎春听了,看着那一地东西,生气地转过身去,并不再说话。
田辟疆缓缓走上前,迷人的眸子里,散发着骇人的寒光。
“孤问你,南郭雄是怎么一回事?”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勉强问,“当初你为什么要让他当乐师?”
他勉强没有发作,他不想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吼大叫。他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他的夏迎春,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在这个世界上,田辟疆大概只会对夏迎春有着如此耐心了,就算换成了钟无艳,他也定然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的。
“南郭雄?”一听这个名字,夏迎春脸色陡然一变,吱吱唔唔地说,“他只不过是臣妾的远房表哥,说自己会吹竽,想做乐师,所以本宫就卖了他个顺水人情,反正宫里也需要乐师的。”
她有些心虚,可是由于她背对着田辟疆,所以他并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那么你可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吹竽呢?”田辟疆的目光无比凌厉,他双拳紧握,恨不能一拳砸到那具漂亮的身体上,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这……”夏迎春听了,连忙摇头,“不可能,他怎么能不会吹竽呢?再说了,即使他果真不会吹竽,臣妾又怎么能知道呢?三百人一起吹,一个半个不吹的,臣妾哪里能够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