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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宵练也知道弘始帝肯定是对他有所不满的,已经做好了回话的准备,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弘始帝居然也找了凤比翼:“这件事,按理来说怎么也安排不到你头上来,你说父皇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凤比翼耸肩,确实这事情看起来是与她无关,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些天弘始帝碰见的麻烦,哪一件是跟她有关的?最后还不是都落到她手里来了?
两人原本还留在沐家善后,接到了圣旨便和沐家家主沐长恩一起进了宫,他们进入太和殿的时候,太子、怀王和京兆尹已经在此等候了。见卫宵练进殿,太子卫承影微微眯起眼睛来:“三弟啊,你搜捕西凉刺客中的漏网之鱼已经一个月了,还能让他们在京中如此兴风作浪,不是皇兄与你为难,但当初杀无赦在父皇手中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如
此办事不利!”
卫宵练还未曾答话,凤比翼便甩了个眼刀过去:“提到西凉刺客之事,豫王殿下尚且发话,太子殿下倒是胸有成竹了?难道对于这些漏网之鱼,您比豫王殿下还熟悉?”
卫承影脸色微僵:“青莲郡主,即便你在此事上救人有功,像这种政事,也不是你这女流之辈可以插嘴的吧!”“比翼从来不想插嘴什么政事,只不过比翼是一个大夫,大夫就喜欢用大夫的眼光看问题,譬如说今日这件事,且不说西凉刺客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在杀无赦的追杀下,还策划这种规模的刺杀,单单只说
他们下毒的方式好了。”凤比翼说到此处,扫了一眼卫承影:“太子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些西凉刺客本就欲将京中世家子置之死地而后快,而他们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桂花酒中下毒,那么如果我是西凉刺客,我一定在酒里下砒霜
,吃一个死一个,吃两个死一双,慢说是我这个青莲医仙了,就是神农祖师爷再世,也是束手无策!”“可是现在呢?据卢御医说,他们给酒里下了一种叫做千日醉的毒,这种毒药喝过之后,中毒人会呼吸困难,浑身僵硬,最后陷入昏睡,在睡梦中停止呼吸,这个过程大概要持续七到八个时辰,虽然这毒药
也能使人毙命,但对于西凉刺客而言,是不是有点太繁琐了?明明能够让所有人直接毒发身亡,为什么选择这种千日醉,让自己不得不到现场来亲自杀人不可?”
卫承影迟疑道:“或许是因为砒霜的毒性太烈,见血封喉?因为如果第一个人喝下去,立刻就毒发身亡,那其他人发现一定不会再喝了!”“为了防止毒发太快打草惊蛇,确保所有人都能够喝下毒酒,所以西凉刺客舍弃了见血封喉的砒霜,选择了七八个时辰之后才能要人命的千日醉?太子殿下您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西凉连阎王叫这种更诡异
的毒药都能发明出来,找不出一种喝下去一个时辰左右毒发不治的毒药?”凤比翼说完,嗤笑一声:“太子殿下若是这么缺乏想象力,我给您举几个毒药的例子好不?别说是西凉了,就是咱们大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毒药!西凉刺客至少在大越京城潜伏几年了,总不会连咱们大越
的毒药都不了解吧?那他们这些人在大越潜伏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吃斋念佛吗?”
卫承影算是彻底败下阵来,冷笑着不再言语了,在一旁听到现在的弘始帝眯起眼睛来:“郡主的意思,莫非想说,这一次的事件,不是西凉刺客所为?”
“就像太子殿下说的,比翼不通政事,但比翼也没蠢到连常理都不明白,如果陛下您是西凉刺客,您会放弃在短时间内发作,且无药可救的毒药,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选择需要自己前来杀人的千日醉?”
凤比翼说完,又补了一句:“况且,千日醉这种毒药,大越是有解药的,像沐家这种家族,给他们七八个时辰去搜集解药,那这毒不等于是白下的吗?”
沐长恩见凤比翼提到了自己,连忙出来应承:“回陛下,臣也是这么觉得,莫说是七八个时辰了,沐家自毒发到所有人服下解药,也还不到两个时辰啊。”
弘始帝点了点头:“有道理,即便要确保所有人服下毒药,也不必选择七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的千日醉,可是除了西凉刺客,还有什么人会对京中世家子弟下手呢?”卫宵练拱手道:“儿臣在来的路上同沐侯和青莲郡主商量过了,我们一致认为有以下几种可能:第一种,是凶手同某个官员子弟有仇,所以给所有人都下了千日醉,但却只想亲手杀某个或者某几个人;第二
种,是凶手跟沐家有私仇,欲通过行刺一事让沐家惹上大麻烦,但又怕真的死了人,使自己成为全京城显贵的眼中钉肉中刺;第三种,也是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说到此处,卫宵练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扫了卫承影和卫龙渊一眼:“千日醉此毒,除了要经过七八个时辰才会毒发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就是即使服下了解药,也会间歇性地头昏眼花,如同醉酒一般
,想要完全恢复清醒,起码需要两到三天!”
“对于普通人来说,两到三天的头昏眼花并不影响什么,但问题是,明天就是秋闱第一场了,对于一个想要金榜题名的世家子而言,这两到三天不定时的头昏眼花意味着什么?”因为没有参与到此事中而如同看客一般的卫龙渊这时来了精神:“京中科举,说是卧虎藏龙绝不为过,秋闱第一场若是昏头涨脑,能不能撑到进考场都未必,即便能撑着进考场,考成什么样也就可知了,秋
闱一共三场,这第一场如同弃考,后面的两场即便考得再好,也比不过三场正常发挥的人啊!”凤比翼在一旁似笑非笑:“比翼以为,凶手选择千日醉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根本不想,或者是不敢把所有人都杀掉,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今日来沐家赴宴的所有人,在这场秋闱中,都只能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