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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场景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其间除了萧帝的轻声自问,便再无它音。他因着萧生夏方才提出的问题而愁了眉头,而萧生夏这方,又何尝不是呢?
我见着自己仍然处于隐身之况,便放心的寻了个位置落坐。他们父子二人今日一定有许多贴心话想要谈,而我只是静静的旁观便已足以。
“怎么,圣上可有了评断?就依着你记忆中的那份直觉来判,我的母妃真的是那种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过街女子吗!”见着萧帝迟迟不予答复,萧生夏的情绪也忽而暴烈起来。
见着他这幅眼中充血,眉目颦蹙的模样,我险些便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立起身来。然而我不能,我应该给他们父子二人营造一个并无外人参涉其中的商谈氛围。这样想着,那双搭覆在自己腿上的手也只得更为施力了几分。
“你母妃是怎样的人,现在已经无从追究了,她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你又何苦拿着那些陈年旧事的问题将朕相逼!”萧帝的面部抖动着,情绪也好似升温了幅度。
眼见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怒火交锋熊熊燃烧,而我却只得一旁看着,这样的分明心急却又无能为助的处境,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折磨?
“我相逼于圣上?呵,谈不上罢,我想要听到的的不过是一些应当听到的话语。你究竟是怎么看母妃的?你对她的死可有过后悔?而你这些年,又是以着怎样的心情将我对待的?”
萧生夏陆续的发动着攻势,而他的这番话,也无疑是将自己心上血淋淋的伤口挖到了台面之上。“朕……朕不必同你说这些,至于对于你,朕答应会有所补偿,难道,这还不够吗?”萧帝说着,嘴角的抽动也更为醒目。
“所谓的补偿,我看可以省去了。生夏唯一所求便是查清当年的事实真相,还我母妃一个清白。她逝去后的这么多年,一直饱受宫人的流言霏霏不得洗清,难道,你都不觉得有必要为她做些什么?”萧生夏话语恳切的质问着,目光也直直的投向了萧帝。
“她清白,呵,那朕当日所见可有个合理的解释?你以为,朕会因为对你的这份愧疚而轻易的原谅了她的失贞行为?朕,朕办不到,你也别做妄想!”萧帝的话语伤人,连着我这一旁听之人都有些听不入耳。看来此刻的他,应同着萧生夏一样皆处于神绪难以自控的境地中的罢。
“你分明什么都未曾瞧清便下了定论,这事你万不要定论的过早,不然待着真相揭露的一刻苦痛也会更甚几分!”萧生夏丢下一句狠话,随后便背过了身,仰头控制起了眼中打转的泪痕。
他向来坚强应事,而今日由着侧面被我瞧见的泪痕,看来也是真的伤透了心。见着他蜷握不放的双拳,伴随着那咬的生紧的牙齿我不禁有些不舒坦。
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不是吗?他不过是想要为当年的事求一个真相,可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重重阻碍?我专注了双眸,继续的看了下去,只见着他将眼泪收藏,回首正对萧帝时已是一副佯装坚强的模样。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当年的事,同着如今正获盛宠的华裳娘娘拖不了干系。我言尽于此,真假如何且由着你自行决判。”萧生夏道完这话,便开始四处望着。他的目光急切,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我四处望了望,随后方想起自己仍处于隐身之况中。呃,是在找我的罢,我连连起身跟上脚步,便恰巧撞上了他定定送过来的目光。
诶,真有些弄不明白了,难道这父子二人皆有探寻人迹的一双慧眼,能够轻易定位出我的位置?“在这吧。”萧生夏开口问了声,目光依旧正对于我的眼帘。
“在的,何事?”我轻浅的答着他,眼神也定定的打量着他。“嗯,有事,你速速将施于他的术法解除罢。”萧生夏说着,口吻也藏着无奈的意味。“那,我这就去了,至于方才的那段记忆我等会儿回一并予以除却。”说完这话,我便打算着速速施法行事。
“等等,你是说你会将我们来时的一切记忆除却?”萧生夏明摆着是话中有话,“是啊,总不让他知道我有着这等隐身的术法修为罢。”我理所当然的说着,全然不能理解他问话的意义何在。
“那他……他还会记得我同他说的,话语彻查当年真相的事吗?”萧生夏吞吞吐吐,原来在意的却是这一回事儿。“若是那段记忆没了的话,自然他就不会记得了,但……也不是没别的办法。”我敲了敲脑门,办法也油然而生。
“你有别办法?”萧生夏问着,眼中也重新衍生出了一丝希望。“好啦,办法有是有,不过得费时麻烦些,这样你不介意吧。”我征求着他的意见,眉目也自然而然的注视于他。
“本王没意见,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哪里还会在乎朝夕之时?”萧生夏肯定的搭话犹在耳畔,而我也重整了心情继续了手头上的事。
双手微微动之,辅以口上的术诀,很快的萧帝的定身术法便予以了解除。解术后的片刻,只见着萧帝好似依旧呈现出体块僵硬的模样。他来回活动着自己的身躯,好似在操控着一个并不属于自己身体一样。
“他现在已经能动了,那份对于我们的记忆也已经例行消除了。你现在是想要他记着彻查旧事的事吗?”我向着萧生夏确认道。“要让他记着这事,最好越快行事的为好。”萧生夏答着,唇瓣也好似因着心怀的激动而咬破了几分。
“那好,等下我会施行一种名曰缚梦术的术法,到时候你尽管将想让他知道,谨记于心的事说上一说即可。”萧生夏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候起了我的举动。
“好了,你姑且说罢。”我扬手示意着他言说,而萧生夏却似乎于一时紧张了神绪。他的嘴角细微的抖动着,牙关也闭合的生紧。看来啊,即便是在藏掩在心中许久的话语,应当也轻易的吐露出口罢……
“呃,你别紧张,将想说的都说了罢。”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僵直的背脊,以作安慰道。
“好,本王说便是。”沉默了许久,耳边才总算听到了这声令我放心答复。有了这样一简单到无无以复加的话语,我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有所下沉。
就说往好点的方面想,至少能够加快此事的进程,方便回府后的打算谋划。
“你听着,我想让你擦亮了双眸,重新审视起过往的旧事。我想让你在未曾彻查出真相,还我母妃清白之前,好生的护住自己的身体。当然,我最想的,还是希望能同你一并追回那些失却的很多年的父子之情!”
萧生夏说着,字字句句都说的铿锵有力。他情感真挚,话语哽咽,就连我这铁石心肠的人听了,心头也不是滋味得紧。我呆呆的看向他,却见着他说着说着,便情绪失控的背过了身。
此等情势下,我可得表现的淡定些。我一手将这些贮藏于他心底深处的话,以着术法之妙送去了萧帝的记忆皮层。一手则是拉着他重新回到了双方皆隐的状态之下。
“好了,我们回去罢,什么事回去你在一并同我说。”我推了推萧生夏,示意着他早些同我离去。他转过了头,眼圈依旧是泛着微红。“他呢?”萧生夏独独问了我二字,而这样的范围广泛的问题,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哦~你问的他啊,他现在已经被我安抚着睡着了,忘了同你说这缚梦术实则具有入梦定神的效用。”我考虑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段话,虽然此刻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是答非所问。
“睡了?也好。”萧生夏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语中更是体察不到任何一丝温度。他的手没有觉察的握住了我,而我竟也丝毫没有动了想要挣扎的想法。
“是回府吗?”我诧异的问了声。“不,你同我去看看另外的一人。”萧生夏命令般的口气让我软了态度,而身摆更是由他领着向着未知的地处进发。
兜兜转转的走着,穿过了一片熟悉的花丛,如今眼前浮现的乃是一华丽的宫殿,而这个地方,我却并没存着什么共有的记忆。
“是这里吗?这里住着你想要让我见到的人吗?”我歪了歪脑袋,问出了心中所惑。“进去便知,虽然与她相见于你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萧生夏的话语好似在卖弄关子,而我也没有多想,只愿着顺其自然的发展罢了。
“抓紧我的手,不要在轻易暴露行迹了。“我见着萧生夏险些又拉远了与我之间的安全距离,便连忙出言提醒了一句。他退回几步,算是将我的话听进了耳边。
我们走着走着总算是入了宫殿的内廷。偌大的皇宫之中,宫殿虽是繁多,可能够达到这等富丽堂皇程度的宫殿倒也是屈指可数。难不成其内住着的是什么大人物?我边走边想着,沿路也疏忽冲撞到了左边行来的婢女。
“哎呦,刚才什么东西碰的我,好痛呃。”婢女显得有些娇生惯养,而她轻呼一声,而我心中则是泛起了各种嫌弃。丫的就冲着我方才的轻微冲撞,哪里会痛到哪里去?
“你听到了吗,我说我被什么古怪的东西碰着了。”婢女依旧娇嗔,她问着身后同行的婢女,话语中满是趾高气昂的气势嚣张。
“回禀姑姑,女婢听见了,但但奴婢实在是没有瞧见什么奇怪的物件碰撞了您啊。”身后的婢女回答的很是卑微,眼神也是涣散的,难道说同样是婢女,她们之间也是存着尊卑之分的吗?
“哼,就你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成天能瞧见什么,快些走吧,别凉了御厨特地为娘娘准备的甜点!”那名被我不小心碰着的女子面露凶色的言着,话语之间也将那名女子的尊严损了个干净。我看的有几分是失神,一时之间也忘了步伐的行驶。
”走吧,这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人,又有什么可稀奇的?“萧生夏附在我的耳畔,轻声的提醒了句。”哈?所以说,她们的主子是谁?“我一边继续走着,一边则是压低着声音不休的问着。
“你见着便知,我甚至连提及她的名字都犹敢恶心。”萧生夏说及此话,我的脑海中便即刻浮现出一个虚幻的女子形态。她貌美妖冶,甚至有着一双魅惑人心的双瞳。可她心机狡诈,甚至极善于攻于女子间的勾心斗角。
那么,容后我所需要见到的人,真的如同我心中所想,是那个女子吗?“华裳?“我道出了这个名字,双眸也痴痴的盯向了一处。那里正缓缓的走来一仪态端雅的女子,她非但不妖不媚甚至有种让人想要怜惜的感觉。难道说,现在对于人的评判,是真的不能够以第一感觉定断的?
“见到了?对,就是那个蛇蝎女子,当年的事多半就是由着她一手操办。“萧生夏眼神轻蔑的瞧向那女子,话语中也是满满的恨意。
“呃,是她吗,可是为何我觉得她她并不像一个坏人啊。”我没有多做思考的随口答着,而下一秒,浮现在我眼前的便是一张怒意中烧的容颜。
“呃呃,你先别急着动气,我只是觉得她看着不像。若是真的是她当初设下了那么大的陷阱来陷害你的母妃,那么她绝对是个坏女人。”我一边平息着萧生夏心口的怒火,一边则是重新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那个女子。
“若?呵呵,摆明是她,这点不可逆改。我母妃的离逝,最为得益便是她,而当初她负责侍候在我母妃的身旁,也应该是最应该站出来证明母妃清白的人!”萧生夏说着说着,话语的声线险些有些超乎控制。
见着不远处的女子好似有了觉察,心急之下,我干脆对着萧生夏行了禁言的术法。”呃,别怪我,你太激动了。“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随后拉着闭口不言的他,继续接近着那个女子。
有些时候远看很美的东西,近看或许就没有那么美了。或许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如此,她也许也是一外表美丽内心毒蝎的可怕妇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