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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在白色光幕中显得如此鲜艳夺目。
“我方晏纵横神魔两界这么多年，没想到最终却死在师傅您手中，如果您真的认为我错了，那就动手吧，能死在您手里，我死而无憾。”
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看似愤怒，却和蔼无比的脸，方晏突然笑了。
笑容很真诚，没有丝毫勉强的成分。
能从神州大陆一路走到今天这种高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如果真的非死不可，能死在菩提祖师手里，总比死在如来手中好得太多。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犯下诸多罪行，必须要还三界一个公道，给天地苍生一个公平的审判。”
说罢，菩提祖师道袍一挥，那片白色光幕迅速变幻起了形状，片刻后，就变成了一个如同房屋一样大的牢笼，将方晏整个人困在其中。
见菩提祖师没有第一时间灭杀方晏，如来皱了皱眉，“菩提，难道你还想养虎为患吗？”
他可是亲自领教过方晏的修炼天赋与战力有多逆天，如此不亲自将他灭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真能与他战个不相上下。
“方晏罪孽滔天，因为他被祸害的苍生太多，如果就这样悄无声息把他杀了未免太轻率，等你们三大势力聚集，再给他一个公平的审判，到时候要杀要刮，我菩提也无话可说。”
没等如来再说什么，菩提袖袍一挥，整个牢笼瞬间飞向远方群山，准确的坠入其中一个深渊之中。
清风急了，对着天空中的菩提祖师喊道：“师傅，您不能这样对待小师弟……”
“该怎么做为师自有定夺，勿须多言。”
说到这里，菩提祖师又转身望向脸色难看的如来，笑吟吟地说道：“来者是客，如来，不如上我那破茅屋喝杯茶如何？”
如此眉头皱得更紧了，“菩提祖师客气了，以防万一，还是把方晏交给我吧。”
虽然他相信菩提不会放了方晏，不过始终师徒一场，不亲自灭动手，他始终害怕意外再次发生。
菩提祖师摆了摆手，“放心，既然方晏已经被我囚禁，他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可是……”
如果还想说什么，菩提祖师已经抢先道：“我前段时间路过虚空渊，正好采集到几叶混沌茶，正想找个人分享一番呢。”
“什么？混沌茶？”
这一下，连如来都不禁低呼了一声。
所谓混沌茶，是三界之中不存在的品种，只有在虚空渊之外才会偶然见到，这种茶，品上一品，可悟大道三千，令身体强度更上一层楼。
以至于这种混沌茶几乎可遇而不可求，哪怕是如来这种至于无上的主宰，也是趋之若鹜。
混沌茶之所以不属于三界之物，是因为虚空渊一直是个千古不解之谜，里面一片混沌，时空错乱，各种超越三界的强横力量在其中呼啸不绝，哪怕是当年三皇五帝，也不敢深入其中查探。
“如此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到混沌茶的来历和功效，如来再也顾不得方晏，立刻跟着菩提祖师向远方群洞府飞去。
毕竟这种混沌茶万年难得一见，哪怕是主宰级强者，品上一杯也是大有益处，这对于千万年都没有做出新突破的主宰强者来说，无益于在黑暗里看到了一片曙光。
山涧清幽，水滴自上方的岩石边缘滴落，“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在这片安静的山涧内显得格外清晰。
方晏被困在光幕凝聚而成的牢笼内，身躯依旧无法动弹。
不过听着那些水滴坠落在石头上的声音，他絮乱的心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如滴水穿石的耐心。
“心若清明，又何须指引？”
某一刻，他突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声若游丝，连滴水的声音都没有打断，就像只是在心里默念。
尽管全身都不能动弹，他的思维却在这一刻达到了一种空前清明的状态。
滴水声还在继续，不用看，他都知道水滴坠入石块中时，会溅起多高，会分裂成多少个更加细小的水粒，又会溅往何处。
某一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恍惚的神色瞬间恢复明亮。
“对了，应该是这样。”
嘴上这么说着，他立刻分出一缕神念探入体内。
结果这一查看之下，突然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奇无比的事情。
刚才原本已经被菩提祖师打得快要移位的五脏六腑，此刻非但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而更加有活力，似乎一切杂质，都随着他那口鲜血喷出体外了一般。
“师傅，原来您并没有放弃我。”
想到某种可能，方晏那张俊秀的脸庞上顿时升起了激动无比的神色。
刚才在天空中时，菩提祖师看似将他打得吐血，实则是在助他清理体内杂质。
继续观察之下，他更是发现体内又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由混沌之力凝聚而成的符纹，其上笔迹潦草无比，仅仅只是简单的几笔，却始终让他无法看得清楚。
“我体内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张符纹了？”
方晏一时间诧异无比，对于自己的身体，他一向了如指掌，在这之前，绝对没有这张符纹的存在。
仔细想了片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疑道：“难道是师傅？”
将之前菩提祖师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晏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菩提祖师一掌打向他的胸口时，除了五脏六腑难受至极之外，一丝异样感也迅速没入自己体内，只是那时候他心如死灰，几乎什么都不在意，才会忽略了一点，此刻仔细想来，那丝异样感应该就是这张符纹了。
只是菩提祖师将这张符纹打入自己体内做什么？
正当方晏疑惑不已时，那张符纹突然“嗡”的发出一声颤鸣，紧接着，符纹上竟然泛起了一缕淡淡的光芒。
随着光芒越来越明亮，他体内被封禁的混沌之力与神力，就像游鱼得水，瞬间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冲破体内所有封禁的力量，光芒气势不减，继续透体而出，几乎将整个山涧彻底照亮。
“砰……”
光芒过处，那座困住他的白色牢笼，瞬间碎裂开来，转瞬间湮灭在虚空之中。
而一直无法动弹的方晏，也在此刻恢复了自由。
“师傅，原来这一切都是师傅安排好的。”
直到此刻，方晏终于明白了菩提的良苦用心。
菩提祖师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自己的罪行，无非是在敷衍如来罢了，毕竟如来可是神界一方霸主，如果菩提祖师公然站在自己这一点，也就意味着要跟整个神界为敌，他道行再高深，也不可能与三大势力抗衡。
“喂，小师弟，你在下面吗？”
便在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突然自山涧上方传来。
“清风师兄？”
只听声音，方晏便认了出来。这位曾经与自己一起闯入神魔大森林内的师兄，他算是比较熟悉的。
果然，声音刚刚传出不久，一道白色人影突然缓缓自山涧顶端爬了下来。
正是清风。
“清风师兄，你怎么来了？”
刚刚爬到一半的清风一喜，急忙安慰道：“小师弟放心，你再耐心等等，我这就下来帮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打破师傅的牢笼。”
方晏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几乎跟等死没什么区别，他却不顾这些过来看自己，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师兄，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
“你出来了？”
清风低头一看，果然见到一道细小的人影自山涧底下升起，当升得足够高时，他终于看清了，来人一身黑衣，一脸俊秀，不是方晏又是谁？
“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真正看清方晏，清风脸上瞬间布满诧异。
方晏也没有隐瞒，立刻将菩提祖师如何瞒过如来法眼，暗中相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的天，原来我也误会师傅了，真是该死。”
听完方晏的叙述，清风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感慨，他刚才也跟其他人一样，以为这次他狠下心肠灭杀方晏，没想到其中竟然暗藏乾坤。
“师兄不用自责，师傅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如来不会轻易罢手。”
方晏都这么说了，清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又在这个山涧内跟清风聊了许久，从个人经历聊到师门，再聊到神魔混战。
当然，聊这些的过程中，清风几乎很少说话，不为其它，只因为他自己的故事除了在修炼，还是修炼。
但方晏就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来，他经历的事情如果仔细说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以至于他在滔滔不绝的叙述时，清风直听得目瞪口呆，满脸动容。
“小师弟，没想到你这段时间来，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关于方晏的传闻，他也听过很多，但亲耳听到方晏这个当事人说起来，他才明白其中经历有多艰险。
其他很多生死战斗就不用说了，叛离神界这一点，就是其他人没有这种胆魄的，但，方晏却这样做了。
释放通天魔祖，这一点更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方晏还是做了。
攻打神界，这更是所有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方晏还是做了。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颠覆了清风的的认知，此刻此刻，他再望向方晏的目光，竟然变得有些羡慕。
对，就是羡慕。
如果修为达到无人能敌的境界也就罢了，方晏做这一切重大决定的时候，只是一名小小的天祖，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