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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扎小人!一直被禁用的巫术,先不管它的作用是否真假,就连皇室也是将其归为做忌讳的东西,而如今更是出现在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身上,可想而知制作布偶的人是多么的恶毒至极。
云溪捏着小布偶的手一直在抖,她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心狠!小丫鬟怕布偶上面的针扎到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从云溪手里抽出那只布偶,轻声安慰道:“夫人勿恼,您可还记得这屋里的前一位主子,或许是有人故意给她的也说不一定。”
“不,此人针对的就是我,你看那布偶的面料还是崭新的,一点灰尘也没有,怕是前不久刚放到我床底下的。”云溪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听夫人这般说来,也确实是有道理,可是梅园平日里有数人严加看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又如何能将这布偶放在您的床底下呢?”小丫鬟疑惑地挠头,眼前这位云夫人待她还不错,所以发生了这种事,连她也直呼可恶。
“外人进不来,也不代表自己人进不来。”
小丫鬟恍然大悟,“噢,夫人您是说我们身边出了内鬼?”
“只是猜测罢了,一切还未确定,对了,前几日伺候我的丫鬟在哪里?找她过来一趟。”云溪吩咐道,随后闭上眼,缓缓平复着复杂无比的心情。
没过一会儿,小丫鬟将另一名丫鬟领了上来,那名丫鬟叫小呤,正是前几日带云溪去赏红莲的人,自从云溪摔了之后就躲了起来,生怕被人怪罪到她的身上。
云溪听见动静,依旧闭着眼睛,淡然问道:“上次你与王爷说,是有人告诉你我喜欢红莲,那个人是谁?”
“是,是云府的少夫人。”小呤唯唯诺诺回复道。
采香?云溪一时间有些昏头了,岸边时常有积水,天气寒冷最易结冰,采香不可能明知道她怀着身孕还叫丫鬟带她往危险地方去,还有,越儿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且无人伴随。
想到这里,云溪的心情更加彷徨茫然了,她烦躁地挥挥手,示意道:“去云府,请她过来一趟。”小丫鬟当然知道云溪说的是谁,不敢逗留,连忙转身往府外走。
剩下还跪在地上的小呤,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云溪偏头看向她,微微挑眉,道:“从前可没觉得你这么胆小,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怯怯生生的可不好,最容易受别人欺负了。”
“奴婢谢夫人教导……”小呤恭敬地拜了拜,云溪看不惯她畏手畏脚的模样,赶紧说道:“行了行了,起来吧。”她是最不喜欢你拜我,我拜你的戏码了,她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小呤颤颤巍巍起身,见夫人也没说让自己离去,只得知趣地站在一旁,静候着接下来的结果。不到片刻,先前离去的小丫鬟重新返回,她的身后跟着脚步匆匆的采香。
“姐姐,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要紧的?”采香一直都不知道云溪摔倒的事,所以在云府听了丫鬟的通报,急得二话不说便往这边赶了过来。
云溪一直注意着采香的神色,见她满眼担忧,刚走上前便朝自己扑了过来,只差没将她身上看穿两个窟窿眼儿,焦急的神色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见此,云溪有些懊恼刚才居然会怀疑采香,这个丫头可是跟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完全没有理由会背叛她。
她拉过采香的手,温声笑道:“没事,就是找你过来唠叨唠叨,爹娘的身子可还好。”
采香见云溪真的没有什么事,缓缓舒了一口气,扬起嘴角道:“嗯,二老的身子还算不错,就是惦记你的慌,不如抽空回云府看一遭吧。”
“自然是要回的,不过眼下还有些事要处理,况且现在我反应较大,等适应些了再回去。”
“知道知道,姐姐这是有身孕的人了,可娇贵着呢。”采香忍不住打趣道,云溪捏了捏她的鼻子,嗔了她一眼,接着漫不经心道:““对了,我听丫鬟说你上次有跟她说过我喜欢红莲,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再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亲自来陪我多好。”
闻言,采香下意识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小呤,后者怯怯地退了一步,令她有些惊讶,不过她并没在意,“嗯,我是说给这丫鬟听过,不过是小事一桩,总不能还来向姐姐邀功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心了,姐姐我欢喜的很。”看采香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此事,云溪放下心来,天知道她此生最厌恨的就是背叛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采香是无辜的,事情也就该这么结束了,可是云溪总觉得很奇怪,想了半天,突然意识到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应该说她早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过碍于采香在这里,她并不想把她卷进来,所以只是笑笑,压根不提刚才之事,很快便将话头转到了云府上面去。
“你可知道,在我摔倒那日,小王爷是和谁在一起的。”送走采香,云溪这才抽空开始询问小呤,小呤一直站在角落里,见还是逃不过主子的审问,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奴婢不知。”
“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有些事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想要让人说实话可以有千百种方法,所以在我还没有失去耐心前,你最好说实话。”云溪有意无意瞟了小呤一眼,直盯着后者打了一个冷颤。
“奴婢真不知,奴婢那日一直候在夫人身侧,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旁人,所以更加不可能知道其它的事了。”小呤哆哆嗦嗦跪了下去,咬牙固执道。
“是么?听闻你家中二老年纪也高了……”
“啊,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就只是,只是听从别人的话将您带到莲塘而已。”听到关于爹娘的字眼,小呤立刻急了。
果然,只要拿出一点点的威胁,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想不到有一日她也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云溪不禁有些唾弃自己,其实她也只是无心一问,学着林月如她们一等人的那套看看是否有效,没想到……
“听谁说的?”不给小呤喘气的机会,云溪立马追问道。
既然木已成舟,事情也无法再掩藏,于是小呤将前前后后的事都给坦白了出来,“是李夫人身边的丫鬟,秀儿。”原来小呤是托秀儿的嘱咐,要求她将云溪扶到池岸边,接下来只需让她看见越哥儿的身影就行了,不过再后来的事她便也不怎么清楚了。
“照你这么说,我摔倒之事实则在你的意料之外了?”看来使唤小呤的人也只当她是个小小的配角,其余一些事并不放心说给她听。
“是是是,这点奴婢敢对天起誓,绝无半句虚言。”小呤还真的就两指并拢放于身前,说着就要起誓。
云溪赶忙阻止了她,“行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相信你。不过活罪难逃,不管别人是好心坏心便出卖了自己的主子,我也不敢留你在身边,稍后便去管事那里说一声,怎么个分配就是管事的事了,你我主仆情义到此结束,下去吧。”
“夫人……”一听自家主子要撵自己走,小呤嘴巴一呡,哭了起来,是,她有错,是她的错,夫人这样处置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她不能再奢求其它的了,“愿夫人往后能够平安无忧,奴婢告退。”
云溪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面,对于旁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感到些许厌烦,难道被人欺骗了还要笑着对她说没关系吗?抱歉,她不再原来的那个云溪了。
待小呤掩面哭着离去,云溪故作坚强的一面才终于松懈了下来,其实她真的很累,有一种感觉,像是在这段短短的日子里已经把这辈子的事都给经历完了一样,静静待了一会儿后,失魂落魄地唤来丫鬟,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去把李夫人请来,立刻。”
小丫鬟一哆嗦,连忙跑去将李媚请了过来,一路上,李媚都还在不停地唠叨,无非是关乎扰了她好梦的碎言碎语,到了梅园,自然就更不客气了,连个好脸也懒得给云溪,自顾自地坐下,不耐烦道:“真是稀奇事啊,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主动请我过来,怎么,是想特地向我炫耀你肚子里的种吗?”
“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在王府你好歹也是个嫔妾,可一旦出了这个王府,你便什么也不是。”云溪冷冷看了李媚一眼,见她趾气高扬的样子愈加地不悦。
“哼,就算出了王府,我也还是相府里的千金,不劳你费心。”
“你我都知道不是真的,你又何必拿出来显摆,自打脸呢。”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云溪也是服了。
“你!”李媚怒气冲冲地指向她,突地就没了声,她可不想让外面的丫鬟知道,其实她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姐,只是这个云溪,一看就是在明摆着嘲笑自己,着实可恶!“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事我便先回房了,省得看见倒胃的面孔,心塞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