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偷袭

宅不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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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萱见小姐竟然拨断了琴弦,划破了指尖,心中不由惭愧,一稽道:“搅扰小姐雅兴,是我失礼了!”

    谁知,那小姐竟然并不答话,而是急匆匆找出笔墨绢砚,颤声道:“公子可否将全诗赐予紫鹃,紫鹃从未听过如此朗朗上口之绝句,还请公子成全。  ”

    这时,伺候酒水的小丫头反倒惊讶万分了,方才这个独孤族长私生子不过随便说了两句而已,怎么就让一向淡然的小姐如此失态?

    子萱见紫鹃手指犹自流血不止,惭愧道:“小姐见谅,子萱只是听小姐琴声,一时有感而,随口胡诌而已!未曾想,竟惹得小姐受伤,惭愧惭愧!”

    紫鹃却并不答言,犹自恳求,“还请公子恩赏!”

    子萱无奈,只得将这现代家喻户晓的静夜思告诉了紫鹃,紫鹃写完,忍不住反复诵读,只觉词句虽然简单,但其中情境,却恰如自己每每思念故土时的心情。

    不由得伸出手指想要轻触绢上诗句,却将一点殷红落到了绢上。

    “公子大才,紫鹃望尘莫及,还请公子赏脸,喝杯淡酒坐下细谈!”

    如风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不晓得紫鹃是何许人也,但琅都却倾慕紫鹃已久,耳闻目见,却是十分熟悉紫鹃的个性。

    此时见平日清高傲娇的伏月楼头牌,竟然为几句诗词便如此失态,而且待初见的子萱敬如上宾,早就诧异的目瞪口呆。

    紫鹃风月场中打滚,练就八面玲珑的心窍,当然不忘招呼二人坐下,却将一对明眸,定定地看在子萱身上。

    这副容貌她是十分熟悉的,眼前之人她也早有耳闻,未曾想这个传闻中的小小汉奴,竟然骨子里藏着如此才高八斗的灵魂。

    子萱被紫鹃盯得久了,微微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未知小姐今日邀我到此,所谓何事?”

    紫鹃犹在呆,让子萱有些愣怔,她此时眼神清澈明净,其间却隐隐有些难以潜怀的愁绪,看她容貌也不似北地之人,倒有些南方的水灵气。

    “嗯,紫鹃姑娘,子萱兄弟问你话呢!”

    琅都看两人对视良久,均不言语,且目光之中,竟然含有淡淡情谊,让他心中微微酸,一时不耐,只好提醒紫鹃。

    紫鹃听了,这才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仍沉浸在公子诗意之中,一时失态,望诸位贵人见谅。”

    说完,紫鹃就将那日如愿高欢筹谋之事,讲给三人听,三人听了,怒火顿生,原来他们除了想通吃赌资,还想借此流言,惹宇文泰下重手,以谋害子萱性命。

    用心可谓歹毒,幸而被那真相破坏计划,但不知究竟是谁有如此本领兼具胆量走漏了消息,想着就问到紫鹃。

    紫鹃只把美目瞥了眼伺候酒水的小丫头,便不再说话,三人这才顿悟。

    子萱奇怪道:“未知小姐,何以如此相助子萱,让子萱真是受宠若惊!”

    紫鹃却微微颔,笑道:“当日他们张口闭口都是汉奴汉奴,我不过心中不忿罢了,今日看来,幸好当日作此决定,不然就要与公子缘悭一面了!”

    子萱听了紫鹃的话,忽然心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惊异道:“紫鹃小姐莫非是汉人?”

    紫鹃听子萱如此问道,心中不由犹疑,说道:“听闻公子已入得独孤部族族籍,是否登上高枝,便看不起我们这些汉人了?”

    子萱见紫鹃误会自己,不知为何,就是有种冲动想要解释,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小姐误会了,于我看来,汉人鲜卑匈奴高车柔然等等,皆是一般,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这番言论当真惊世骇俗,龙生龙凤生凤,人生下来便有三六九等,此是古法,谁曾质疑,谁敢质疑?

    可子萱偏说出这番话来,让在座之人,皆面露疑惑,紫鹃更是惊奇,这真是个汉奴吗?为何觉得他比那独孤如愿还要像个真正的公子呢?

    “那依公子之见,岂不是我等风月之人,也与鲜卑贵族一般无二了?”

    子萱微微一笑,道:“正是,每个人都有父母,为何偏就贵族高人一等?只不过是铜臭之物略多而已,种族或可不同,但人格并无高低!”

    话音刚落,就见紫鹃忽然站起身来,双肩微微颤抖,粉拳紧握,颤声道:“公子高论,紫鹃闻所未闻,但只觉公子所言才是正理,若公子不嫌弃,可否容紫鹃叫声先生?”

    刚喝下一杯酒的如风听到这话,差点儿呛了,琅都更是惊讶,以致一口酒水喷了出来,紫鹃姑娘为何如此重待子萱,真是让人难解!

    子萱听紫鹃的话,却并不答应,只笑笑道:“若妹妹不嫌弃,叫我一声哥哥吧!”

    紫鹃满脸惊讶,好似得了天大的恩赏般,盈盈一福,脆声叫到:“子萱哥哥!”

    子萱紫鹃相视一笑,如风琅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这才刚见面没多久,竟然从公子就变了哥哥了?

    可他们却没时间惊讶了,因为紫鹃坐下便问道:“未知子萱哥哥得知如愿公子与高公子所谋,当如何处之?”

    子萱满饮一杯道:“独孤府于我有恩,如愿公子是独孤府上长子,我自不愿理会,由得他吧,但是高欢我却饶他不得,用心险恶,实在可恶!”

    子萱见如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沉声道:“如风,你可知会黑獭,千万注意饮食,不可贪杯,若他有疑惑,只将今日所闻,坦诚相告。”

    如风当然应了,虽然如愿是他大哥,但是今日如愿与高欢所谋,实在卑鄙,令他颇为不满。

    可究竟要如何不饶高欢,他却不甚明白,刚要问,却听紫鹃疑惑道:“子萱哥哥,为何要知会黑獭?难道你不怕他?”

    子萱此时将杯中酒饮尽,拍在桌上,长身而立,身上散出一股浩然正气,朗声道:“胜故我所求,但若依靠卑劣手段,不如让我死在黑獭掌下!”

    紫鹃一听这话,不禁愣了,如果说子萱两句诗,让她见识了这汉奴大才,生相惜之心。

    那人无贵贱之分的论调,便让她见识了子萱的高论,已可称仰慕之意。

    如今再看子萱人品,竟然如此霁月光风,那紫鹃当真已算崇拜子萱至极了!

    如此有才有德有独到见识之人,若只是个汉奴,那普天下的王公贵胄,怕是连奴隶也不如了!

    想到此处,听子萱所言,紫鹃不由将一双眸子,看得秋水生波,迷蒙眼神,令琅都如痴如醉,却又醋意大。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子萱只一面,就将自己倾慕已久的紫鹃姑娘,折服至此,直到回去路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而子萱,此时却眼光坚定,越坚定了取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