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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似来自地狱的撒旦般冰冷,唐宁仰着身子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知他不会真的对他怎样,还是忍不住紧张的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她吞咽口唾沫,刚欲开口回答,突然想到一般卡都会关联手机。
“你不是都知道吗?干嘛还要跟审问犯人样来逼问我?”
靠,这是嫌她花钱花多了?小气鬼!嫌肉疼就不要充胖子,给她塞卡!
唐宁心里不忿,从包中拿出卡,塞在顾云琛的衬衫前,“今天的消费,回到陶城后,我会还给你。”
“那我的钱给你的姘头买东西?唐宁你的胆子是不是肥的流油了?”
“顾云琛你是不是成天想让我给你戴绿帽子想疯了,我不过就是出去买了趟东西,哪里又整出个姘头来了?”
唐宁要被顾云琛给弄疯了,明明就是他留着一个跟他有不清不白关系的秘书在身边,怎么就成了她红杏出墙了?有时候,她真想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姘头,那西装……”
“西装确实是给我的姘头买的,行了吧!”闻言,唐宁炸毛了,用力推开顾云琛,跑到卧室,从衣橱中拿出购物袋,扔在顾云琛的怀中,“白卓比你矮,穿八零的刚好,你自己的号,应该知道吧。”
唐宁许多天没有化妆,为了掩盖住脸上和脖子裸露在外的痕迹,妆容浓重,她脸上紧绷的难受,心里委屈,站在洗手台前准备卸妆。
“酒会照常。”衣领上的标志显眼-185,他穿的号。
顾云琛伸手抓住唐宁的胳膊,声音略有些僵硬,“先上车等我。”
“酒会我……”
不想去了,唐宁的话刚说一半,被顾云琛灼热的视线惊了一跳。
“刚好我也不想去了,长夜漫漫不如……”
“我去!”
昨天痛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唐宁像被蝎子蛰了下,面色一白,慌忙甩开顾云琛的手,向后急退两步。
暗忖,还说女人心海底针,顾云琛简直就是变脸比翻书还快,都不带提前预告的。
捕捉到顾云琛唇边那抹邪肆不怀好意的笑,唐宁怕他会兽/性大发,不敢跟他共处一室,小跑出房间。
浴室中,顾云琛从袋子中拿出西装,虽没有他平常穿的衣服高档,但质感极好,款式简单大方,重要的是,深蓝色的西装和淡蓝色领结,刚好搭她身上的裙子。
顾云琛换上后,站在镜前左右看了下,满意的笑了笑。出门前,想起唐宁是只穿/着礼服出去的,他在门前踟蹰下回身,给她拿了件风衣。
码头,临时停车场里豪车云集,唐宁一行人来的有些晚,在侍者的引导下上了轮船。
顾氏在罗马的生意不多,酒会上认识顾云琛的人寥寥无几,他拥着唐宁跟酒会的主办方和其他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后,带着她在昏暗的角落中待着。
按理说,像顾云琛这种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在这种酒会上,应该是四处撩妹才对,难道因为她在,影响他的发挥了?
不过这正合她的意,唐宁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晶莹剔透的杯子,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亮。
水光轻荡,艳红的液体,泛着诱人的光泽。勾起唐宁肚子里的馋虫,不一会儿,她面不改色的干掉三杯红酒。
“红酒后劲足,小心喝多了在酒会上出丑,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解围。”
没想到她还是个小酒鬼,顾云琛胃不好,压制住跟她拼酒的念想,又不想看她一个人喝的欢快,出声提醒。
“只要你不喝到胃疼需要人照顾,我这边不用你担心。”
唐宁清楚自己的酒量,轮船上微风习习,有些冷,几杯酒下肚,感觉浑身舒畅。没吃晚饭,有些饿,唐宁目光在场内逡巡一圈,目光在船头停下。
侧头看了顾云琛一眼,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你的小情人,好像遇到麻烦了。”
今晚,刘芸、田拓、郝翌阳都来了,一身白色摸胸礼服的刘芸,长相身材出挑,身边围着两个搭讪的外国帅哥,刘芸正面露不耐的应付着。
“唐宁你嘴下留点德,她只是秘书,你不要污了人家的清白。”
顾云琛肃着一张脸,言语间散发出几分冷意,袒护之情明显。
昨天就差捉奸在床了,还说清白,骗鬼,鬼都不信!
在唐宁腹诽间,那两个外国帅哥的动作愈发放肆,顾云琛起身朝着刘芸的方向走去。
唐宁撇撇嘴,转身去了取食区。她季节性过敏,在春季饮食方面需要特别注意,不敢出碰海鲜一类的,她吃了点青菜和烤肉。
“请问你是唐宁唐小姐吗?”
“嗯,我是请问有事吗?”
在轮船上能叫出她名字的人不多,唐宁吞咽完口中的食物,侧头看向站在她旁边,长着一副东方面孔的女服务生。
“那边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服务生从手中的托盘上拿出张纸片,递给唐宁。
「到甲板上来。」
纸条上的几个字遒劲有力,字迹唐宁认得,是顾云琛的。不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倒学起古人鸿雁传书了。
唐宁抬头看了下船头的方向,没见到顾云琛,询问服务生具体的位置,手拎着裙摆,去了甲板。
甲板风大,没什么人。海风夹杂着寒意,撩着她散乱下来的碎发,不断拍在她的脸上,冷风灌进胸前,她瑟缩下脖子,四处环视下。
靠近船舱的阴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没进黑暗中,看体型应该是顾云琛那厮。
“那么冷,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阿宁?”
熟悉带着点错愕的声音不期传进耳中,正对着手呵气取暖的唐宁,胸口好似被人揍了一记闷拳,手脚僵硬,微微有些喘不上气。
“阿宁,很冷?”
“刚才的纸条是你给我的?”
唐宁后退一步,躲开白卓的触碰,见白卓摇头,唐宁面色微变,快速转身欲走。
“阿宁,你在躲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白卓的声音有哀怨,还有浓得化不开的伤心,闪身挡在唐宁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盛耀跟桐光有业务上的往来,接到邀请时,白卓身体刚好,正忙着准备竞标高架桥的项目,没打算亲自过来。
打她电话她一直不接,打探到她跟顾云琛在罗马,两人在记者会上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整天在脑中盘旋。心知她跟顾云琛两人,做戏应付记者的成分居多,但白卓依旧坐立难安,临时起意上了飞机。
“不是,准确的说是避嫌。”
本来打算见白卓一面,把话说开,断了两人之间的念想。但眼下明显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担心顾云琛就在不远处,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唐宁心里焦灼,急于脱身。
“阿宁,五年了,你还是那样,知道什么话最能伤人。”
一如分手那天,她的每句话都像尖刀样,狠狠划在他的心上,留下道道伤痕。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谢谢你那天救我,但我们的缘分在五年前就断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地过日子,不想再横生枝节,劳烦你不要再对我纠缠不休。好了,我的丈夫在等我,我得走了。”
“阿宁,你在自欺欺人。”白卓没有让开的打算,低头凝视着唐宁,温润的声音裹挟着淡淡的心疼,“你们的事情,我在国外知道的一清二楚,顾云琛他根本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难道你就能给我吗?别傻了,你只是白三爷不受宠的儿子,你今天的财势、地位都是他给你的。没了这些,你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跟你不是同一路人。”
就像顾云琛说的,白家家大业大,不会接纳她带着孩子的弃妇,白卓好不容易才摘掉了私生子的帽子,她不能自私的再把他拖进地狱。
“你等我,我有信心……”
“白卓,到底要我怎样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我现在只想跟顾云琛在一起,抚养我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卓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你的怀抱。那时,不仅会毁了我们两个,还会让乐晨受伤。
“乐晨真的是顾云琛的孩子吗?”被唐宁的话伤的整个心口都疼,白卓眼里漫上层血红,“我听说顾家,除了顾家老爷子,没有一个人承认乐晨是顾家的孩子。”
“他们不承认,却改变不了事实。”唐宁低头看着胳膊上纤长完美的手指,压下握住它的冲动,狠下心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乐晨不是顾云琛的孩子,也不会是你的孩子。”
“就算他不是,我也会治好他,把他当成我的孩子。”
治好乐晨的诱惑力太大,唐宁眼里满是挣扎,心里做着天人交战。良久双唇嗫嚅几下,刚欲开口,船身突然猛烈的摇晃几下,唐宁穿着高跟鞋,脚下不稳。
白卓急忙把踉跄着的唐宁拉进怀中。
刺啦……
闻声,唐宁身上的礼服一松,她的脸瞬间僵硬。
原来刚才白卓怕唐宁摔倒,扯着唐宁袖子的力道过大,扯坏了她身后的拉链。
正在唐宁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行人急促的脚步声而至,看清最前面的人,唐宁本能的想推开白卓,但礼服已坏,她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袒胸露背。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落下,咬着唇,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