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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嘴角微弯，勾出一抹勾魂摄魄的媚笑。
她将烟蒂掷在地上，“苏副官，时候不早了，我跟龙少说来黑市买东西，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会担心的。”
苏绍凛退后半步，让开一条路给她。
擦肩而过之际，露娜轻声开口，“权叔，可不是乖乖当替罪羊的人。”
“你说什么？”苏绍凛皱眉，下意识拉住露娜的胳膊，“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苏副官，”露娜的目光落在苏绍凛的手上，“我说过，我有我自己的生存法则，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苏绍凛犹豫了下，缓缓地松开了手，就在他以为露娜不会再说什么时，她却忽然开口。
“苏副官，有些事我劝你适可而止，查到些什么能够交差就好，因为……”
“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说完，露娜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苏绍凛目送她远去，眉头却愈发紧锁，不管露娜知道多少，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换句话说，就算自己真的能追查到权叔头上，排除他不是始作俑者不说，他很可能也不会告诉自己幕后主谋是谁。
想到这儿，苏绍凛的拳不由得握得紧了紧……
席影从权叔家出来已经将近十点多了，他谢绝了权叔让小蟑螂送的建议，自己一人循着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走。
刚走到市中心，席影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苏绍凛和阿虎。
“怎么样？”阿虎忍不住开口，“有什么线索吗？”
席影摇了摇头，“权叔口风很紧，每次我问到派粮那件事或者薛大猛的其他事，他都会找话题岔开，不过显然是有所隐瞒。”
阿虎看了眼苏绍凛，“那怎么办？木墩子在市政府撑不了多久……”
“明天，我把薛大猛交给将军。”苏绍凛淡淡地开口。
“什么？”席影微微一愣，“你明知道……”
“就像阿虎说的，木墩子撑不住的，而且薛大猛招与不招是他的事儿，只要把他交给将军，我们就可以换出木墩子。”苏绍凛打定了主意。
席影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阿虎自然是乐得同意。
打发了阿虎先回去后，苏绍凛在市中心的古钟旁坐下，从兜里摸出半包烟，递给席影一支。
两人点燃后，都没说话，只是坐在那儿。
良久，苏绍凛垂眸，轻声开口，“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太卑鄙吗？”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的确闹事的是薛大猛，所以还好。”席影抽了一口烟，歪头看他，“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改了主意。”
“你觉得如果真的是龙少背后指使权叔，他会说吗？”苏绍凛反问。
“嗬，”席影摇头苦笑，“权叔在城东也是有地位的，就算他真的收了龙少的钱，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事儿，毕竟传出去对他的声明不好。”
“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完结。”苏绍凛看了眼他，“这样，你也不用再去找权叔。”
“我想，怕是来不及了。”席影无奈地耸肩。
“怎么了？”苏绍凛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我已经答应权叔，帮他打几场拳赛，”席影捻灭了烟蒂，“之后我还会帮他训练保镖和打手。”
苏绍凛闻言，不由得蹙眉，“不行，权叔这人生性狡猾，你如果……”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是我自愿的。”席影站起身，拍了拍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眼下如果不用再调查，权叔就不会怀疑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绍凛忍不住反问。
“谋个生计，”席影顿了顿，“反正我教顺风耳他们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在权叔那能多弄些配给卡，也未必是件坏事。”
“如果你需要配给卡……”
“我孤家寡人一个，当然不需要太多，”席影一摆手，“但你们需要，反正那种黑圈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多谢。”苏绍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毕竟阿虎他们虽然是自己的人，但始终能力有限。
“跟我就别客气了。”席影冲他笑了笑，“走吧，回去睡觉了。”
……
翌日。
苏绍凛一大早就带着薛大猛去了市政府，因为他的腰伤迟迟未愈，所以苏绍凛弄了辆平板车，找人一路上推着他。
来到市政府外，守卫虽然狐疑还是走上前帮忙，“苏副官，这是谁啊？”
“把他关到会议室去，我稍后就来。”苏绍凛丢下一句话，径自上楼。
斩烈风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站在门口能听到屋内的说话声。
叶安然的声音传来，“如果要教的话，最好能比较系统，光是教他们认字怕是不够。”
“也好，我派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教明天算术、自然科学之类的，还可以把方教授抓来教，”斩烈风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负责教他们认字和画画。”
“将军。”苏绍凛敲了敲门。
“进来。”斩烈风抬头看向苏绍凛，叶安然则搬着凳子坐在他身侧。
见到苏绍凛进来，叶安然并没有抬头，只是拿笔在纸上继续写着什么。
“什么事？”斩烈风疑惑地看着他，这么早来找自己，不像是苏绍凛的作风。
“将军，已经查到那日分派物资时，带头闹事的人了。”苏绍凛敬了个礼。
“哦？”斩烈风挑眉，“可问出了幕后主使？”
“没有，他嘴很硬。”苏绍凛摇头，“但人我已经抓来了。”
叶安然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苏绍凛，心中揣测着他是从哪儿找来了个替罪羊。
苏绍凛没有错过她审慎的目光，心内有些五味杂陈，因为叶安然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怀疑和警惕。
显然，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甚至很可能觉得自己是故意随便抓了个人，以便换回木墩子。
“我跟你去看看。”斩烈风站起身，“安然，你一会先吃早饭，晚点我们一起去训练基地。”
“好。”叶安然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写东西。
直到苏绍凛和斩烈风离开，她的目光这才移向门口，心内愈发狐疑，难道这次苏绍凛真的随便抓人顶包不成？
想到这儿，她放下笔，径自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是谁？”斩烈风睨了眼躺在会议室地上呻吟的薛大猛。
“禀将军，有人认出他就是那日带头闹事的人之一，”苏绍凛面不改色，“他来自城东，是个打手，名字叫做薛大猛。”
“薛大猛？”斩烈风盯着他痛楚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眼苏绍凛，“他的伤……是你打的？”
“不是，”斩烈风摇头，“他在城东跟人打黑拳，从拳台上摔了下去。”
斩烈风这才迈步上前，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冷淡地睨了眼薛大猛，“说吧，谁指使你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将军，将军，”薛大猛挣扎着翻过身，拽着斩烈风的裤腿，“真的不是我啊，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你要相信我啊。”
“绍凛从不撒谎，而且又有人指证你，”斩烈风挑眉，“你若是招了，惩罚自然会轻点，如果不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薛大猛混迹于城东，怎么会没听说过斩烈风的事，更何况眼下自己基本上是个废人，绝对经不起严刑拷打。
可是，如果招了，那意味着他在城东将彻底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到时候也未必比现在好得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薛大猛把心一横，梗着脖子看他，“将军，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信不信随你！”
“薛大猛，你最好老实点，”苏绍凛声音都沉了几分，“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是你所为吗？”
薛大猛缩了缩脖子，没有吭气儿。
“还有，你被我抓来，失踪后不也没有人找你？”苏绍凛蹲下身揪住他的衣领，“你替他们卖命，他们却未必会惦记着你。”
“苏……苏副官，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认啊，我没做过啊。”薛大猛惨兮兮地看着他。
斩烈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苏绍凛，这才开口，“我给你点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
说完他带着苏绍凛转身出去，命令守卫关上了门。
“绍凛，你确定是他？”斩烈风忍不住蹙眉问他。
“将军，千真万确。”苏绍凛依旧面不改色。
“你所说的证人……能不能带来跟他对峙？”
苏绍凛闻言心中一紧，他总不能把木墩子拎出来对峙，可如果短时间捏造一个人更容易露出马脚。
见他犹豫，斩烈风摆了摆手，“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我相信你。”
苏绍凛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将军，如果他不肯招供怎么办？”
斩烈风思索了下，毕竟派物资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抓凶倒不是很紧急，“派人把他关去监狱，关他几天再说。”
“是，将军。”苏绍凛点头，“那个木墩子……”
“一并关去监狱。”斩烈风说完转身上楼离开。
苏绍凛站在原地，神色复杂，他原以为可以用薛大猛换出木墩子，可如果没办法证明薛大猛就是闹事的人，怕是木墩子也难辞其咎。
苏绍凛只顾着担忧，却并没有注意到厨房过道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