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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从何奶奶手上将饭盒拿过,却没成功:“我来就好。”何奶奶笑呵呵的将饭盒子摆在床头柜上,然后一碗一碗的把饭菜拿出来,瞬间,病房里充满一阵清香。
默苏以前就听念琛说过,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做的菜,长大之后知道心疼奶奶,每次她做饭他都会发脾气,后来奶奶为了不让他生气就很少下厨了。
看来这一次,老人家也是真的内疚了。但见她亲自将拿出来的菜端到床上的小桌子上,一副伺候人的样子,仿佛躺在床上的不是她的孙媳妇而是她的妈。默苏怎么好意思坐在床上这么等着伺候,忙说:“您不用这么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老人家憨憨的笑着,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迫切的想要被原谅的巴结。老人家小时候没读过书,自然是跟年轻人有些代沟的,她也不知道老人和年轻人之间讲究辈分关系,哪有老人讨好孙媳妇的道理?况且在这样的豪门,那个做奶奶的不是趾高气昂的?就算是自己的错也能理所当然的怪在别人身上。
李瑶不知道何奶奶以前的事情,反正就是从一开始看她就不顺眼,尤其是看见她现在那副巴结的嘴脸,心里就无名的讨厌。
她撑在床尾的栏杆上凉凉道:“您就别忙碌了,我们家默苏刚喝完一碗汤呢,现在要吃什么多,又不是真的是母猪?何况我们家默苏肚子里已经没宝宝了,你也不用这么用心的送营养了。”在她眼底,老太太就是把默苏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檬。
何奶奶听了她的话,面上有些谄谄的,“刚才已经喝了汤吗?那待会儿再吃,待会儿再吃。”说着就要把饭菜收回去。
“没关系的。”默苏瞪了李瑶一眼,给了她一个不许说话的眼神,笑着对老人家道:“刚刚喝完汤也没多少,现在一闻见香味,肚子就饿了。奶奶,你放着吧,我现在就吃。”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挑了盘子里的红萝卜放进了口中。
“很好吃呢……但是……”默苏犹豫了一下,才说:“奶奶,你是不是放了盐啊?”
“是啊。”
“可是护士刚才跟我说,坐月子期间不能吃盐的……”
“啊?”何奶奶一愣。
何嫂亦是一愣,但听她道:“以前书上是有说过最好不要吃盐,对消除水肿好,但是不是说不能吃。你放心吧,奶奶放的很少量,只是在菜里面,汤里是没放的,原滋原味呢!”
她刚说完,就听见李瑶问:“默默……你早上喝的汤不会是何念琛熬的吧?”
“嗯?”
“早上我起来熬汤的时候,叶凡跟谁打电话来着,忽然跑进来问我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忌口什么……我那时候一门心思在熬汤上,盐用光了,到处找盐呢,就顺口说,盐啊盐呢?不会是……”
所以早上的那个汤是念琛熬的?
可是在这之前,默苏一直都没有看见他出去过啊……而且就算真的是他分身熬的,那汤不放盐都那么美味……默苏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回忆,犹记得前段时间,念琛收集的美食书籍里,好像专门有几页是说怎么熬汤的。
难道之前自己问那护士为什么汤是没味道的,她先说了一个“何”字……然后又改口说医生,恐怕是念琛教她这么说的吧。
如果说在她醒了之后,念琛一直没有时间熬汤,那么就是在她还睡着的时候,他半夜自己去熬的?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一晚,他究竟花了多少时间给自己休息……总是这样,对工作是,对宋允儿是……现在对她……
耳边传来何嫂羡慕和称赞的声音:“奶奶,您看孙少爷真的是长大了,都懂得关心人了。您记得吗?他以前可是很讨厌下厨的,说厨房里都是油渍,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不过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练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夫人真幸福呢!”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是有点小感动,但是这样的感动并不足以打动她。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他知道的是,她要的那些好都过去了,他们之间的隔膜不是一些细微的小感动就能改变的,他们真的不合适
李瑶也因为刚才自己好奇的话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大少爷居然会这么花心思,但是震惊归震惊,很快就被他之前对默苏做的一切伤害事磨灭的一干二净,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问:“默默,刚才何大少爷出去,该不会是又去看宋允儿去了吧?”.
“呃……”一室人静默,李瑶但觉越想越不对劲,他早上那么大清早的熬汤,看起来好像是因为默苏而好心,说不定其实是熬给其他人喝的,而默苏也不过是顺带的那个?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的,电视里她都看的多了。
就在她怀疑这怀疑那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但见念琛和叶凡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高级护理似地女人,手上分别抱着一个婴儿。默苏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那是宝宝吗?是她的宝贝吗?
她咬着唇,第一次感觉到当妈妈的激动,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我可以抱抱吗?”她有些激动的没了脑袋,明明就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能抱的啊累。
“当然可以了。”那护士微笑,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宝宝递到她的怀里,还有一个走上前,微微的蹲着一点身子,让她看着自己怀里的另一个小宝贝。
默苏看着自己怀里睡觉的那个,还有一个在护士怀里睁着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她这个……好开心的感觉洋溢在心中,“宝宝那个是大的那个是小的啊?”
“哎!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李瑶连忙扒开身边的人跑了过来,将另一个护士手上的宝贝抱了过来:“默苏,我告诉你哦,我手上这个睁着大眼睛的这只……哦,不对,是这个是妹妹,你看你看,她都没有小鸟啦……你手上抱的那个,一天从早上睡到晚上的是哥哥,医生说哥哥对妹妹很好,在娘胎里的时候把营养都给了妹妹,所以妹妹才长得这么肉墩墩的。可是我觉得,明明是哥哥太贪睡,妹妹太活泼,每天在肚子里面没事就努力吸收营养……你那个时候不是总说肚子会被踢吗?肯定是这个肉墩墩的默默!”
说完,她还忍不住用手去捏捏怀里胖胖的那只粉嫩嫩的脸,谁知道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就见她原本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乌溜溜的更加的晶莹剔透了,下一秒——“哇”洪亮的哭声毫不客气的传了出来。
李瑶吓了一大跳,忙学着电视里的妈妈一样拍着孩子的背,谁知道越拍哭的越惨。
不会抱就别逞强,动作还那么粗鲁,姿势也不正确,小白痴脸哭的都要皱了檬。
“给我。”念琛走上去,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
因为太突然,李瑶傻愣愣的看着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奇怪的是,她干女儿到了亲爹手上还真不哭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她亲爹,表情别提有多委屈了。
“这么熟练的姿势,在外面有偷生过哦?”她的嘴巴又忍不住醋意。
可是当时人依旧面无表情,这几天被她说多了,以及加上念琛一向是那种自动把不重要人的语言当成空气的那种,所以这个冷笑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李瑶撇撇嘴巴,自讨没趣。
默苏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照顾宝宝了,只是……偏头瞧着他抱着孩子的画面,竟让她觉得好温暖,其实……就算两个人没在一起,只要他这么爱宝宝,也就够了。
“咦,哥哥醒了!”李瑶眼尖的看见默苏怀里的孩子懒懒的睁开了眼,“肯定是被刚才妹妹的哭声吵醒的,你看他的小眉头皱的,啧啧……怎么看,怎么觉得长大会是个小帅哥呢!”
她口中的“小帅哥”听不懂,咧着嘴打了个大呵欠,流淌着口水,瞬间形象全无。
念琛看着,嘴角不自觉勾起浅浅笑意。
默苏抬头刚要说话,就看见他嘴角柔柔的笑,心底像是什么弦被触动了一般,她慌忙的低下了头。
她竟然在这一刻会有一种舍不得的情愫……看着满室的人宠着宝宝,连念琛都那么宠着……如果她真的要离婚……以后宝宝活在单亲的家庭里,会多么不快乐?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好自私,如果真的离婚了,宝宝们长大了会不会怪她?她开始有了一些不确定了,也开始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顺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可是……
她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宝宝,宝宝也睁着一双懒懒的眼睛看着她,不哭不闹,只是一个劲的打呵欠,打完呵欠又会一瞬不瞬的瞅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根本就不懂她亲娘心里的矛盾和纠结。
默苏轻轻的用指尖碰碰他的小脸,哥哥很安静,不会像妹妹那样碰了一下就哭的很惨,就是这样的安静,让默苏心里更难受了……她真的不忍心孩子受任何苦,那些苦不仅仅是表面的,还有心里的,她也一点都不想孩子长大了会被同龄人欺负,说他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她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念琛的身世摆在眼前,就是因为小时候他的生活环境才导致他现在的薄情……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重复走这样的路,那样,她会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