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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在嘈杂,徐姑娘铺好了床铺,幻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婚礼虽然幸福快乐,但却也是折腾人的事情。徐姑娘原本想着等周老板回来,再好好照顾他,毕竟他真的喝了不少酒,但始终还是抵挡不住疲乏困意。她原本还端端正正坐着,但慢慢就支撑不足了,一躺了下去,觉得睡意袭来,又有点冷,拉过被子一盖,眼皮就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她努力睁开眼睛,但眼皮实在太厚重了,她一撑开,又重重地合上。
徐姑娘眼看就要睡着了,紧紧关闭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动。徐姑娘迷迷糊糊感觉到,风不止吹动了窗户,还来到了她床头,幻化成一个人的形象。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这个梦太真实,她害怕,觉得站在她床头的人,要对她做坏事。她想要立刻醒来,但她睁不开眼睛,身体也不能动弹。
徐姑娘觉得,那个人将冰冷锋利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想要躲开,但做不到,她想要大叫,突然嘴巴就被人捂住了。她闭着眼睛,希望这真的是个梦,希望这个梦赶紧离开。可是噩梦没有如她所愿地离开,而是朝着更恐怖的剧情发展,她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剧痛,感觉到鲜血从她的脖子上喷出。然后,她就睡着了。
可惜的是,这不是梦。第二天,悲痛欲绝的两个男人,前一晚都喝得醉醺醺,谁也责怪不了谁。
官府的人查了一个多月,花了周老板和徐老板不少钱,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他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追查不到。
伤心过度的周老板,关闭了民家客栈,和徐老板两个人,天天饮酒度日。反正他们家财万贯,他们只想不间断地喝,喝到死为止。因为同一个女人的死,两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眼看就要这样毁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民家客栈又开起了门,还正常营业了起来。当然,这不是周老板突然振作了起来,周老板和陈老板还泡在酒缸子里。周老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民家客栈重新营业后的第三天。他带着火种,带着煤油,拉着徐老板,两个醉汉,想要把各自的店,一把火烧了。
“除了酒,其他的都是没用的东西。”周老板说。
“还要有钱,有钱才能买酒,有钱才能买下酒的菜。”徐老板说。
“对,我们有酒,有钱,其他的通通不要,一把火烧了。”周老板说。
两个喝醉了的大亨,一拍即合,踉踉跄跄,就来到了民家客栈。
“这是你的店?”
“这是我的店。”
“你的店还开着?”
“这不是我的店,我的店早关门了。”
“可是上面写着民家客栈。”
“是写着民家客栈。”
“民家客栈是你的店。”
“是我的店。”
“你店开着门?”
“我店早关了,钥匙,你看,钥匙还在我这。”
“开着!”
“是开着。”
……
两个人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在民家客栈门口,你一句我一句扯不清。客栈的人看到,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怕他们站在门口,影响店里生意,便出了门轰他们。
两个老板,到哪里都是别人请了进去,从来没有遭遇这样的待遇,又喝多了酒,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不知道,连日来他们只知道痛饮,连澡都没洗过,更别说整理头发还有刮胡子。他们根本就没有了老板的形象,怎么看都是两个疯子。以他们现在的形态,恐怕生养他们的父母(如果都还健在的话),都认不出他们来,更别说店里的伙计,更何况这个伙计是新来的,以前完全没有见过周老板。
人靠衣装,如果他们跟以前一样,一身华服,下巴剃得光亮,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就算他们吵得天翻地覆,客栈的伙计出来也只会好言相劝他们离开。但他们如今这幅尊容,也难怪伙计们直接动手推搡。
喝醉了的人力气大,两个醉汉一下子把出来赶人的伙计推了回去。但是再出来的却是身为客栈打手的小二哥。
“没错,这真的是我的民家客栈。”周老板认出小二哥,对着徐老板说。
可惜周老板认出小二哥,小二哥却没有认出周老板,他没给周老板说话的机会,一脚就踹了出去。小二哥知道对付一个疯子,怎么劝说都不会有用,除了让他痛得害怕,没有别的法子,所以他踹出的这一脚,用上了全力。他知道说不定会把人踹死,但他并不担心,在这样的年代,踹死一两个流浪汉,没有人会在意,官府也不会追究。
眼看周老板就要受到生命危险,但没想到的是,小二哥一脚踹出,飞出去的却是他自己。
“没长眼睛的家伙,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的人你也敢打?”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氏。
周老板一看到冯氏,酒也醒了,一切也都明白了,他黯然神伤,转身猛地撞向墙壁。
可惜,没有功夫的他,连死都做不到。他撞上的,不是墙壁,而是冯氏的胸膛。
周老板下定了决心去死,他就不会放弃。可惜冯氏也是下定了决心,不让他死。所以无论周老板怎么努力,他都只能撞到冯氏怀里。
周老板精疲力尽的时候,冯氏紧紧地抱住了他。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你还有我。”冯氏说。
其实,她内心知道,周老板之所以要自杀,正是因为他还有她。
徐老板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他醉倒在了地上。
冯氏背起周老板,同时把徐老板拖着,回到了家里。
等徐老板醒来的时候,周老板已经被冯氏打理得干干净净。他也不再寻死了,他只有配合冯氏,因为他不配合的话,他所关心的人,以前的陈家,还有现在他更关心的徐家,特别是和他同样怀念着徐妹妹的徐老板,他们通通都得死。
冯氏让周老板活下去,让他关心的人也活下去,但她已经用事实让他明白,他所爱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都得死。陈妹妹和徐妹妹的死,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要让周老板和冯氏一起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活下去,不止周老板做不到,连冯氏也做不到。冯氏只能给周老板一定的自由,他可以有他的生活,有他的事业,唯独不能有其他的女人。有一个,杀一个,冯氏对周老板说得很清楚。
冯氏失去周老板的爱后,魔性大发,胡乱杀人的秉性,又开始萌发。但她还是深爱着周老板,他知道周老板除了民家客栈——他的事业——之外一无所有了,她不能再害他连这个都失去,真这样的话,他真的会完全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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