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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启南只感觉头疼的好像被车轮碾压过一样，快要裂开了，他咝地倒吸了口气，模模糊糊的掀开眼帘，看到汤锦荣，眉心蹙起，哑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锦荣？你怎么在这？”
“你忘了？你大清早跑去喝得烂醉如泥，还一跟头从人家酒吧门口摔下来，这里是医院。”看来喝得还真是不少，居然醉成这副样子。
“什么？那你怎么找到我的。”厉启南头疼欲裂，想要坐起身，一动，脑袋就疼得不行，抬起手摁住了额头，被迫躺了回去。
“酒保给我打电话了。”汤锦荣顿了顿，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都要结婚了，居然还做这种幼稚冲动的事，大早上不去上班跑去喝酒？”
厉启南想起和厉正浩发生的争执，脸色一下变得阴沉。
看这表情，真的是发生了什么。
汤锦荣唇瓣翕动，刚想细问，厉启南忽然开口说了句，“锦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小糖觉得特亲切了。”
当时在餐厅看到方小糖的第一眼，厉启南就特喜欢这小丫头，觉得她可爱得不行，有种想要把她按进怀里揉捏宠爱的冲动，原来……
“为什么？”汤锦荣随口接了句，心想大概是眼缘吧。
没想到厉启南看着他，抛出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因为小糖就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什么？
“你的亲妹妹？”一向从容镇定的汤锦荣，因为厉启南这句话，错愕在了那。
“是的，你还记得周末我们去了一趟安城吗，和小糖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小糖叫她妈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女人不仅是小糖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厉启南这么一提，汤锦荣脑子里回忆起那个女人的大概面貌。
那个女人长得实在是惊艳，汤锦荣只看了几眼，隔了几天，现在仍能回忆起她的面貌。应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别的女人四十多岁身材臃肿沦为芸芸众生，可小糖的母亲，看起来还是像一个妙龄少女一般，和方小糖站在一块，宛若姐妹。
“你确定？”汤锦荣不敢相信。
厉启南苦笑了声，“我会拿亲生母亲的事骗你吗？”
不会……可是，厉启南父亲不是说他母亲早就死了吗？
汤锦荣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厉正浩吵架了，所以才跑去喝酒的吧？
厉启南盯着自己手腕的吊针针管，喃喃：“可是方小糖的亲生父亲是谁呢？难不成顾景瑞，要是顾景瑞，方小糖怀了顾余生的孩子，这孩子出生后岂不是要管自己的爸爸叫舅舅？”
汤锦荣越听眸色越深，“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开会了，晚点再来看你。”
拿着外套，走出了医院，在西尔贝跑车旁边，脚步一顿，没有打开车门，默了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吴？我有点事需要你帮我查查……”
……
厉启南在医院休养了一天，因为汤锦荣的缘故，受到了医院护士小姐的特殊关心，脚上的伤恢复得很快，过几天就能拆石膏了。
一大早上，厉启南正在喝粥，瞟了眼手机，全都是小妈和张晓燕打进来的电话，他一个都没接，也不打算接。
喝了没两口，看到有人推门，以为是护士小姐，没想到是人高马大的汤锦荣。
“帅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厉启南挑眉冲汤锦荣痞笑。
早就习惯厉启南不正经的样子，汤锦荣拉过椅子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昨天告诉我，小糖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是啊，怎么了？”
“我查过了，虽然宋心婉和顾景瑞在一起了，但是小糖不可能是顾景瑞的孩子，因为小糖的前夫顾余生是顾景瑞的儿子，小糖怀了前夫的孩子，如果顾景瑞真的是小糖的父亲，小糖岂不是怀了自己哥哥的孩子？难道孩子生下来要叫顾余生舅舅？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是兄妹。”
“那……那是怎么回事？”
不是顾景瑞？
这不应该啊！宋心婉这么爱顾景瑞，和父亲离了婚也要和顾景瑞在一起，不可能背着顾景瑞生别的男人的孩子。
小糖怎么可能不是顾景瑞的女儿？
“反正小糖不是顾景瑞亲女儿的事我可以确定，至于是谁的女儿，就不好说了。”汤锦荣睿眸深暗，不只是厉启南疑惑，他昨天也想了一天，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如这样。”厉启南放下勺子，想了想说，“我们猜也猜不到，还不如去查查，说不定能查出一些苗头来。”江城这么大，肯定也有很多厉害的侦探社，花点钱就能查出真相，何必想这么多。
“那我现在立刻联系侦探社。”汤锦荣拿出手机，还没指纹解锁锁屏，身后的门，被人吱呀从外面推开。
“哥哥！”
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汤锦荣转头看去，进来的少女和方小糖一般大，不过比方小糖矮些，只有160出头，娇小玲珑，头发染成金色，化着浓妆，穿着露脐的短上衣配牛仔短裤，火辣潮流。
好看是好看，可惜脂粉味太重，一走近，扑鼻而来。
闻惯了方小糖身上清淡自然的味道，闻到这种俗气的脂粉味，说不出的不适应。
汤锦荣放下手机，皱眉，后退小半步。
“你怎么了哥哥？”女孩扑到厉启南身上，心疼的摸摸他打石膏的脚。
“音音，你怎么找到这的？”厉启南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搡开牛皮糖一样黏人的女孩。
“我是你妹妹，我怎么不能来了？”厉音音努了努樱桃红的小嘴，然后想到了什么，调皮的勾唇一笑，沾沾自喜的说，“怎么样，我聪明吧，我有个朋友在这儿当护士，看到你给我电话了，问是不是我哥？回家小妈说你和爸吵架了一晚上没回来，我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哥你。”
厉音音的语速很快，噼里啪啦像一把黄豆撒在地上一样。
“要是你敢泄露我在这里的消息给家里人……”厉启南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厉音音一屁股坐在了他没摔伤的那只腿上，“怎么样？我不会说的，你可是我哥，从小到大你和我最亲了，我怎么会出卖你？”
“还好意思说？上次你为了一个Dior戴妃包告诉张晓燕我在外面泡妞的事怎么算？”
“那是个意外嘛，你不知道那个包我看上好久了，是小尺寸限量版呢，全世界就那么一个，反正最后晓燕姐不也原谅你了嘛！”
厉启南凶狠的瞪了她一眼，“给我起开。”
“知道了，你以后不要夜不归宿了，爸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厉音音挪了下屁股，给厉启南揉揉腿。
看到厉音音第一眼，汤锦荣甚至愣了一下，还想着这个女人是谁。
虽然和厉启南认识了很久，汤锦荣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妹妹厉音音，以前都是从厉启南的嘴巴里听说这个小太妹的事，还觉得厉启南夸张了，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这容貌，和厉启南为什么没有一分相似？唯一相似的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他第一眼看到也没猜出来。
虽然心底思绪翻腾，汤锦荣的面部表情却很平静，甚至没有开口打断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待久了爸该起疑心了，千万别跟家里人说我在这我受伤了，不然我把你包全烧了。”
“呜呜呜，哥哥你好狠心，放心啦，我绝对不会说的，要是你敢烧我的包，我杀了你。”厉音音哼了声，揉揉鼻子，看了眼汤锦荣，笑嘻嘻的，“大帅哥，我走了哈，你可千万别掰弯我哥。”
看着病房门被关上，厉启南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你见笑了，我妹被家里人宠惯了，没大没小的，说话也没分寸。”
“没事。”汤锦荣微微锁眉，斟字酌句的询问，“你觉不觉得，音音似乎和你不大像？”
“不像？”厉启南怔的一愣，哈哈笑道，“你想多了吧锦荣，怎么会不像？音音可是我亲妹妹，兄妹不像也挺正常的吧？”
但是……汤锦荣还想说些什么，看厉启南不相信的表情，还是收回了想说的话。
厉音音不仅和他不想，也不像宋心婉，更不像厉先生。汤锦荣上周还和厉先生见过面，不可能记错。
按理来说，到底有血缘关系，像不像也有三分样，可是厉音音……
是因为妆太浓的关系所以看不真切吗？
汤锦荣突然不说话，病房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厉启南看着汤锦荣沉吟的表情，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等等，锦荣这么一说，仔细想想，音音确实不大像他和父亲。
他和父亲都是双眼皮，而厉音音是单眼皮，宋心婉是标志的鹅蛋脸，厉音音的脸型有些国字脸，而厉正浩不是国字脸。
一年前厉音音去做了削骨和抽脂等整容，硬是整成了瓜子脸，他相册里还保存着厉音音的旧照。
这么一想，的确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至于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
城北郊区的四合院内。
“行李收拾好了吗？”余重锦推开一件房间的梨花木雕门，还没跨进门槛，就问了句。
“收拾好了，你的和我总共两箱。”张晓红来到余重锦跟前，勾住他脖子，放心不下的问，“重锦，我们真的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国外度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