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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皇上驾崩了！
巍峨盘旋的高山之上，坐落着占地万亩有余的奢华陵园。
此处，正是埋葬大明历代妃子的皇陵所在。
“见过太子殿下！”
朱莫邪才走到万贵妃的陵墓门口，把守着的四个侍卫便远远的单膝跪地，恭声相迎。
“无需多礼，起来吧。”
朱莫邪淡淡的说了一句，待他们站起身后，便是开口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皇上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龙体有恙啊，您去劝劝皇上吧。”
朱莫邪点了点头，便是径直走进了陵园之中。
经过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之后，不过片刻，便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绿树成荫，百花齐放的祠堂面前。
才刚踏入祠堂的前院，一股浓浓的哀愁之意便蔓延在空气之中，挥之不去。
朱莫邪停下脚步，凝眉往前瞅去。
只见一副与万贞儿神似，却更显年轻端庄，神色之间还带有一丝慈爱的画像挂在祠堂祭台的正中央。
此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过，画中的那人，却是与朱莫邪心目中的万贞儿形象有所偏差。
就算不带有色眼镜看待，十年前的万贞儿便已经是一副尖酸刻薄，眉目含煞的恶女人。
绝对不是画中的慈祥民女模样。
朱莫邪甩了甩脑袋，不再去多想，视线微微移动。
只见祭台之下，一个形容枯槁，满脸胡渣，眼睛无神，头上还无数银丝的男人瘫坐在地上。
拿着酒壶便直往口中倒，似乎火辣辣的烈酒呛入过多，颓废男子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苍白如纸的脸上顿时涌起一股红潮，刚刚才平复下来，又是仰天便大口灌酒。
这还是堂堂大明天子，朱见深？
朱莫邪神色微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借酒消愁的朱见深。
他对万贞儿的感情，真的不可自拔到这种程度吗？
正史中记载，万贞儿暴毙之后，成化帝辍朝七日后，便郁郁而终，下去陪万贞儿再续尘缘了。
原本朱莫邪还嗤之以鼻，一直觉得这种因为女人而伤心至死的情节，只会存在于民谣和小说之中。
现代无数普通夫妻，相爱至深的两人之间突然有一人病逝的悲剧也不在少数，可殉情的却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家，哪一个皇帝不是踩着自己兄弟亲人的骨骸才继承大统的。
连手足之情都可以弃之如敝屐，遑论爱情？
可现在看到朱见深这幅模样，顿时颠覆了朱莫邪的理念。
从一个意气风发，正直而立，鼎盛之年的大明皇帝，短短三日之内，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买醉老者一般。
显然是已经心死了，这样的状态，不出几日，真的会消亡。
“你来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飘入了朱莫邪的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沉思。
朱莫邪看向朱见深，微微点头，旋即迈动步子，大步流星，几步便进了祠堂，坐在了朱见深的旁边。
一时间，两位如同老友，又形如父子的两人，就如以前一般，隔空对坐着，都没有说话。
半响后，朱见深开口打破了僵局，满面愁容上强扯出了一丝笑意，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画像上的贞儿，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闻言，朱莫邪脸色不变，轻轻点头，静候着他的下文。
“呵呵……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目中，她永远都是那个端庄温柔，待人和善的万贞儿。”
“这，便是当年她还是宫女时的模样，永远铭记在我心中，永不会改变。”
朱莫邪轻叹一句，摇头道：“无论她当年多好，现在的她，意指朝纲，甚至妄图断绝朱家血脉，狼子野心，不可饶恕。”
“而且，她为了追杀于我，竟牵连到无辜百姓，足足七百条性命，就在她一念之间，没了。”
朱见深眸光暗淡，无力反驳，缓缓道：“我知道，贞儿自从失去孩子后，这些年犯下的罪孽，都是天理难容，罪无可恕，当诛九族。”
“可是……我对她恨不起来……”
朱莫邪眉头一皱，成化帝什么都好，为君仁慈，宽待百姓，就是太过懦弱，明明万贵妃已经危害了江山社稷，老祖宗打下的基业都被她腐蚀，大明亿万百姓都要遭殃。
他竟是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顾，此乃朱莫邪最不能理解的一点。
似乎看出了朱莫邪心中的不快，朱见深眼睑微合，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若是有一天，有一位女人，为了救你，奋不顾身用娇柔的身躯致命所在，帮你挡下必死的一剑。”
“你这一辈子，也对她恨不起来。”
朱莫邪心头微震，若是东方白和天依一心对自己，却做出了让他不能容忍的罪孽，自己也会如朱见深一般，放任自由吗？
旋即，他便是狠狠的摇了摇头，驱逐杂念，坚定道：“世界上没有如果，我绝不会爱错人。”
“呵呵……贞儿当年又何尝是个恶妇，若非后宫的环境所压迫，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朱见深嘴角浮现一丝苦涩，若是当年，自己不争这皇位，与她远走高飞，或许便不会是今日的结果。
“你何苦如此，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朱莫邪何尝不知道，人生下来本没有善恶，只是后天环境所影响，不过，却重要的，依旧是自己的心够不够坚定。
万贞儿显然就是随波逐流，被后宫所污染之人，在他看来，并不值得爱。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为了她，我心甘情愿。”
“贞儿害死你母亲，又想加害于你，你要杀她，我不怪你。”
“我朱见深在位十四年庸碌无为，愧对列祖列宗，最大的自豪，便是有你这么个儿子。”
“答应我，日后必要善待百姓，壮我大明，做个好皇帝！”
朱莫邪重重点了点头，答应了朱见深最后的请求，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扭头离去。
……
四日后，一句惊天动地的传言，便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整个大明。
“皇上驾崩了！”
随着这一句话的炸响，预兆着，新时代，即将揭幕！
并非主角冷血，而是史实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