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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最后一城,也和当初的明城一般,易守难攻。尤其了天气这般恶劣,到处都是积雪寒冰,南军攻了两次也不得城门而入。
第三次进攻时,营中有过半数将士出战,在人头上远远胜过了萧瑾的残兵败将。
军营里照例有士兵巡逻,但就是颇显得冷清。黎澈让人传话给林青薇,道是该考虑的事情他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
林青薇便去了软禁黎澈的帐篷里去看他。当时黎澈幸灾乐祸地说道:“还真以为所向披靡呢,这下骄傲自大,在这最后一道关卡吃了亏吧。”
林青薇挑了挑眉道:“好事多磨不是么,眼下都到了最后一关了,离大军进入皇城还会远么。你考虑的结果呢?”
黎澈道:“要是我考虑不留下来,会怎样?”
林青薇想了想,抬眼直视着黎澈,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放你离开?”
黎澈道:“看在以前的交情的份儿上,再加上咱们是同个时代过来的,你应该会留点情面的吧?”
林青薇勾唇笑了笑,道:“对你留情面这种事,我不知做过了多少次,可结果往往费力不讨好,事实不是摆在那里么。如今我站在萧晏这头,若你我立场敌对,那便是我的敌人,我为何还要对你留有情面?”说着她便正了正颜色,手指轻叩着桌面,缓缓道,“正是因为咱们是同个时代来的,我太了解你为塔岚玥做的那些用于战场的武器具有多大的杀伤力。放虎归山,将来再和塔岚玥对战,我和萧晏可能都得玩儿完。所以你不选择留下来,我纵使杀了你也不会放了你。”
黎澈看得出林青薇是认真的。就好像在荆州诀别的那一次,她若真要下手,绝不会手下留情。
黎澈耸耸肩,道:“小薇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虽然我是个工程师,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你怎知道我能做出多少武器?”
“云南那边的情况谁知道。”
黎澈便笑道:“算了,反正就目前看来,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不会放我走了,我要不答应,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这样,如果这次萧晏能顺利攻破城池,入主大夏,我跟你们留在大夏也无妨。”
林青薇细细审视了一下他的表情,亦笑道:“好。”
林青薇起身离去时,黎澈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道:“小薇,你就没想过,如果我们两个努力,兴许还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么?”
林青薇脚步顿了顿,没有应他,径直出去了。
没想到南军第三次进攻也没能讨到丝毫的便宜,回营时颇为颓败低迷。将士们有一部分受了伤,受的都是箭伤、冻伤和摔伤等。
林青薇一问原因,陈延之便拍桌气愤道:“天太冷了,城外雪厚,而且守城的人往城外泼水成冰,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将士们连走路都打滑,更别说攻城了。敌军现在正高兴欢呼着呢,他们只需要不停地往外泼水,就能阻挡我大军,简直是太可恶了!”
另一将军道:“量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待这冬去春来,地上再结不了冰,他们也就束手无策了。”
陈延之道:“话虽如此,可我方大军怎可在这天寒地冻地忍受数月,就算受得了,粮草所剩无几,也支撑不了那么久。”
林青薇道:“诸位将军莫要急躁,且再从长计议便是。”她思忖了一下,复问,“城外结的冰层有多厚?”
陈延之道:“至少有一两尺那么厚。”
林青薇当即着人去收集盐,不管是寻常百姓家的食盐也好,还是矿山还在开采的矿盐,有多少就收集多少。
大家都很不解:“王妃娘娘要盐做什么?”
“消冰。”
他们还不知道盐能使冰融化。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大家也都照着林青薇的话去做,因为萧晏对她是深信不疑。
两军停战数日。在这几天时间里,军中搜罗了许多盐,一袋一袋码起来。等到出军攻城时,往道路前方把盐撒去,将士们惊喜地发现这些盐不仅能使冰雪融化,还能增加摩擦感以便防滑。
前方正兵戈铁马、攻城略地,后方军营暂空。心如和安秋寻给林青薇送药来,林青薇喝下后,三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后有士兵来报,道是黎澈要见她。
林青薇起身在药箱里拾掇了片刻,头也不抬地对心如和安秋寻道:“回营帐中去,一会儿不要出来。”
心如和安秋寻不疑有他,便双双离开了。
随后林青薇才抬步朝黎澈的营帐走去。见了其人,黎澈看起来十分闲适,她便道:“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能城破。随后你便要跟我回京去。”
黎澈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林青薇,道:“别急,我找你来就是想唠唠嗑。”
林青薇悠悠坐下,接过那杯茶,道:“你想唠什么?”
黎澈支着下巴憧憬了一会儿,道:“当然是唠以后啊。你说要是我俩都回到了现代去,我去你所在的城市找你,咱俩能不能再续前缘?”
林青薇道:“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还没有,但我坚信,老天让我们遇见,是有他的寓意的。说不定天意如此,让我们最后都能双双把家还呢?”
林青薇抿了一口茶道:“我不回。”
黎澈愣了愣:“为何?”
“你知道是为何。”
“因为萧晏?”黎澈道,“你连家都不要了?”
林青薇看他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家立业,所以了无牵挂,可我和你不同,我已嫁为人妇,有丈夫有家也有牵挂。”
黎澈沉默了一会儿,道:“小薇,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和我一样想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去。没想到你却这样执迷不悟,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了。”
林青薇瞠了瞠眼,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黎澈盯着她道:“一点也不早,我总要先听过你的答案,才好做我接下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