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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请问贵公司需不需要购买马桶？我是华远卫浴的，我们的马桶是市面价格最低的。”张阳走进一家装修公司，他今年28岁，是个卖马桶最底层的销售员。
“喂，搞推销的，谁让你进来的！你是不是眼瞎了？你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吗？”一位中年男子凶神恶煞的迎面走来，强行将张阳推了出去，并指向挂在门口的牌子。
推销与狗勿进！
那窄小的广告牌上赫然入目写着几个大字，这俨然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人。
张阳微微皱眉，这种侮辱与碰壁他早已司空见惯，谁叫他是销售员！干这行不仅要口才好，还得内心强大无比，而且他还是个卖马桶的，经常会受到他人嘲笑跟谩骂，因此更需要隐忍。
张阳转身离开，此时正值炎热七月，他顶着火辣的太阳穿梭在马路上，白衬衣都湿透了，没办法只能坐公交车回公司避暑。
半小时后，市中心德望大厦三楼，张阳走出电梯来到销售部大厅，只见里面人头攒动，看来不只他一人回来避暑。
“还是呆公司舒服。”张阳把包放在桌面，倒来杯冰水喝完，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真是爽极了。
“张阳，今天跑单情况怎样？”忽地，张阳耳畔响起阵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声音，一位成熟风韵的女人朝他走来。
这女人叫俞冰蓉，是张阳的顶头上司，销售二组的主管，按规矩在公司内部张阳还得叫她师傅。
“蓉姐，让你失望了，今天碰到个牛逼装修公司，单没签不说，还把我给羞辱了一顿。”张阳耸了耸肩。
“不碍事，只要你努力在跑单就行，被羞辱是新人必须经历的，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离你的试用期结束还有十天，我对你很有信心。”俞冰蓉柔嫩玉手轻拍了下张阳肩头。
“谢谢蓉姐，我会努力的。”张阳略有感激地道。
要是换成其它组，成员没有跑到单，肯定要被主管臭骂一顿，而俞冰蓉却是安慰鼓励，这让张阳对她印象很好，只是他一直疑惑，为何私底下同事都叫俞冰蓉‘老处女’！难道眼前这个宛如成熟水蜜桃般的女人还是个处女！
“哟，冰蓉姐，你的高徒回来了，想来他应该签了几个大单吧。”一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也凑了过来，手里捧着杯咖啡。
女子叫郑丽娜，是销售一组的主管，此人跑销售很牛逼的，她有杀手锏，就是凭着漂亮的长相跟身材陪客户睡觉，就连一把年纪的总经理吴道坤也被她勾搭上了。
“丽娜，张阳能否签到单！好像跟你一组没关系吧。”俞冰蓉柳叶眉微皱，她哪能听不出郑丽娜话里那嘲讽的意思。
“冰蓉姐，我没说跟我有关，只是瞧见你的高徒张阳满头汗水的，说他签几个大单这话没问题吧，呵呵。”郑丽娜笑道，埋头喝了口咖啡。 “丽娜，新手开始都很难有订单的，你有必要冷嘲热讽吗？咱们也是从新手过来的，你当初不也一样。”俞冰蓉面沉似水地道，她跟郑丽娜在公司已经斗了几年。
“那可不同，我是没碰到个好师傅，你瞧我们组的小张，他试用期就是咱们公司的销售季军，所以这种事得看谁当师傅！”郑丽娜意味深长地说道。
“郑经理说得在理，师傅无能，徒弟怎么可能厉害！还好当初我是跟着郑经理，不然估计会跟张阳一样，试用期过半还是0销售业绩。”郑丽娜旁边的白脸男子说道。
男子叫张超，正是郑丽娜嘴里说得那个‘小张’，这家伙很会察言观色，瞧见自己老大要嘲讽俞冰蓉，忙出声附和。
郑丽娜话里的意思，明白人都能听懂，摆明就是指责俞冰蓉没本事，徒弟自然跑不到单子。
俞冰蓉气得嘴角微颤，她想反驳，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张阳确实没跑到单，只得咬唇强忍着。
“张阳，凭你这俊俏的长相，只要你跟着我干，我郑丽娜拍着胸脯保证，三天内必定让你拿到大单，我可不像某人那般无能。”瞧见俞冰蓉忍气吞声，郑丽娜嘴角扬起抹胜利的笑容。
“郑丽娜，够了，你别太过分，张阳是公司分配给我带的，你这样挖人，你什么意思？”俞冰蓉怒目瞪着郑丽娜。
“没什么意思！张阳跟着你不能出成绩，就是在浪费人力资源，要是他跟着我，拿单根本不成问题，我这是在为公司增加销售业绩。”郑丽娜侃侃而谈地道。
“郑丽娜，我告诉你，明天起我亲自带张阳跑单，我就不信拿不到单，另外，你那拿单的手法，张阳未必愿意跟你。”俞冰蓉显然被激怒了。
“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就是好猫，咱们干销售的，只要能跑到单就是优秀员工，你管我用什么方法！”
“话虽这么说，可人没有了道德底限，你跑到最多单又有什么光彩？”
“光彩！呵呵，我只知道这些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而我郑丽娜却蝉联公司销售冠军无数届。”郑丽娜有些得意地道。
顿了顿，她把目光望向张阳，颇为强势地道：“张阳，你要不要投靠我？”
要是把张阳拉过来，她算是赤裸裸地打脸俞冰蓉，这才是她的目的。
同样，俞冰蓉清澈如水般的眼眸也怔怔地望着张阳，内心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张阳不是傻子，他清楚知道郑丽娜挖人，根本不是基于帮他提高销售能力，而是借他来嘲讽俞冰蓉。
说白了，现在他就是这两女人争斗的棋子。
“郑经理，我倒想投靠你，奈何我能力平平不配当你徒弟。”张阳模棱两可地道，嘴角露出抹玩味的笑容。
“什么意思？”郑丽娜皱眉问道，暗想当徒弟要什么能力啊！
俞冰蓉亦是满脸疑惑，不明白张阳这般话的意思。
“郑经理，我承认我是有点帅，可做男公关还是不够格，陪睡拿单是你的绝技，我学也学不来，还是跟着俞经理干靠谱些。”张阳咧嘴笑道。
此言一出，销售大厅的同事们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张阳。
郑丽娜何许人也！
她可是总经理吴道坤的情人，这事公司里人尽皆知，所以像陪睡拿单这种事，顶多私下里议论。
然而现在张阳当面说，这简直找死的节奏，郑丽娜绝对会给他穿小鞋，被开除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阳，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我郑丽娜心狠手辣，赶紧收拾你的东西，你的试用期结束了，立马给我滚蛋。”郑丽娜气得胸前起伏不定，要不是力量不够，估计手里的咖啡杯都能被她碾碎。
自从傍上总经理吴道坤后，郑丽娜在公司那简直就是横着走，没人敢得罪她，可现在却遭到张阳辱骂，这让她气愤极了。
“郑经理，你这话好霸气，不知道你身份的，还以为你是公司总经理，竟然有权随意让员工滚蛋。”张阳冷声道，丝毫不惧怕郑丽娜。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十分钟内你不离开，那我就叫保安赶走你，我郑丽娜说到做到。”郑丽娜恶声恶气地道，眼眸瞪圆地望着张阳，那模样恨不得把他吃掉。
“张阳，不要再说了。”俞冰蓉知道事闹大了，她杏眼不停朝张阳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跟郑丽娜抬杠。
“我凭什么不说！”张阳却是不听，嘴角扬了扬，怒声道：“郑丽娜，你真当自己是号人物！我跟公司签了合同，只有吴总能辞退我，你算什么东西？” 俞冰蓉面色陡然一变，暗想事情没法收场了。
“张阳，你个不知死活的，我现在就去找吴总，我让你看看我郑丽娜在公司是不是号人物！”郑丽娜面目狰狞地道，随即扭身就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去。
同事们纷纷向张阳投来同情的目光，在他们看来张阳必定会被开除。
“张阳，让我怎么说你！你就不能忍忍，你明知郑丽娜跟吴总有那层关系，只要她吹吹枕边风，吴总要是辞退你，到时我也保不住你。”待郑丽娜离开后，俞冰蓉横眼瞪着张阳。
“蓉姐，我是想忍，可这郑丽娜太咄咄逼人了，开口就是叫我滚蛋。”张阳无奈地道，他不能忍受郑丽娜。
“可现在你该怎么办？”俞冰蓉担心地问道。
“无所谓，反正半个多月没签单，月底吴总照样会让我卷铺盖走人，现在只是提前几天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张阳无所谓地道，端起桌面冰水悠闲的抿了口。
张阳跟其它打工者不同，他只是来体验生活的，这家公司呆不下去，就换一家公司，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
“这话我就不爱听，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咱们干销售的，必须做到永不怕失败，不到最后一天，绝不轻言放弃，你难道就如此不相信自己？”俞冰蓉义正辞严地说道。
张阳听了，觉得颇有道理，自己可是王者，要是连在底层公司都站不住脚，那也太丢脸了。
“蓉姐，要是今天我没被开除，我一定会努力跑单的，直到试用期结束的最后一分钟。”张阳信誓旦旦地道。
俞冰蓉顿感欣喜，可旋即重重叹了口气，张阳得罪了郑丽娜，要想留下来几乎不可能，除非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