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节:借酒消愁

白瓷盘蛋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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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温靖翎的那句话,秦乐修感觉到他的无奈,这样的话令人心痛。慢慢地,他按住酒坛的手松开,大声说道:“喝,不醉不归。”温靖翎听着就是一笑,伸手就是将手一挥,喝酒的碗碎在地上,起了身端起酒坛子抱在怀里,秦乐修看着一惊,也跟着他站起来拎过一坛酒,只听他说:“喝,不用碗了。”“好,喝。”话音落下,二人碰过酒坛子仰头就是大口干。

    话虽这么说,但是秦乐修想着总应该要有个人时刻保持清醒,万一他待会真的喝醉了瞎说了点什么,也好有人管着,不过又想想自己之后可以看见祁瑾青的身影自己也克制不住这种喜悦的心情,,对着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好在当年常泡青楼酒楼茶楼,没少喝酒,酒量那自然是没话说,现在这一坛酒也不至于喝下去喝醉了。

    这温靖翎平日里看着这么文豪气质,没想到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看着温靖翎在那“咕咚咕咚”不停歇的一口气把那一坛子酒全部喝下去,这样秦乐修看起来还是有些发愣的,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公子喝起酒来也是这么猛的。看着他这么不停歇的喝,纵使是秦乐修这样的人看着也是心有余悸,当即就放下自己的酒坛子,起身就去拿那个酒坛子,这个时候看他的眼神就有些迷离了,喝酒喝得都快没力气了。

    在酒坛子被夺走的那一瞬间,温靖翎往桌上倒了一下,醉了嘴里还要嚷嚷着:“给我,快点。”秦乐修看他说着有撑起自己的身子,努力的看着自己,他看着也是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还是别喝了,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但是此时的温靖翎似乎并不是很买账,当即就是一挥手,把他伸过来的手拍开,拧着眉头说道:“你在说什么,在我面前你要称臣知道吗,给我。”

    他这么说秦乐修那是哭笑不得,看来自己之前猜的不错,他就是某个皇子被灭了国,那样的大气风度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定是学习过帝王准则的人。秦乐修叹了一口气,开始迎合他此时的情绪说道:“是是是,臣。那么这位皇子殿下啊,我们就不要喝了,有伤国威啊。”一提起来这事情,温靖翎果然就安定了不少,没有再继续闹的样子。秦乐修也放松了下来,把酒放在桌子上感叹着以后不要跟他一起出来喝酒,不然喝醉了还得自己照顾着。

    然而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温靖翎猝不及防的就是一个反击,快速的伸出手就是一揽酒坛子,抱住不撒手,看的秦乐修那是一愣一愣的,不禁感叹一句不愧是练过的,措手不及啊。温靖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笑道:“哈哈,是不是以为我……嗝……喝,喝醉了……其实我没醉,清醒着呢。”

    “……”那你是真的很清醒哦。秦乐修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见他端起那酒坛子就往嘴里送,见自己也制止不了,也是没办法就让他喝醉了去,这样也少折腾一些。

    或许是因为酒喝多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温靖翎那一天晚上在秦乐修边上逼逼叨很久很久,虽然说出来的话大多都听不懂,支支吾吾的,就像新生的幼儿牙牙学语,听不懂却觉得很有意思。喝醉了的温靖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很爱动,上蹿下跳的,还吱吱呀呀说很多话,还很威风的对着秦乐修一通指使,虽然听不懂,但差不多知道意思,他的手还会比划,万一秦乐修做的不对他还会跺脚皱眉,然后亲手纠正。

    他慢慢地从凳子上跳下,这一跳秦乐修看着都是心里一颤一颤的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这样那彤萱妹子没准能把自己打死。然而他跳下来,并没有摔倒,在快摔倒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桌子,然后站稳眯着眼睛说道:“我……真没最,瞅瞅……”他的一番言论经常构不成一句话,让人听着迷茫。

    在他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温靖翎突然安静了下来,慢慢地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上半身,面露憔悴又带着一丝自嘲的意思,口齿意外清晰的说道:“当初说要保护的人,现在已经保护不了了。我最爱的人,想见一面都难。”就这一句话,让秦乐修不禁真的认为他其实没有醉,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温靖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回到下午与罗雅颜遇见的时候,他那时候的情绪大概也就是这样的。

    秦乐修说到底也是个感性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是于心不忍,上前就蹲在他面前安慰着他,难得的柔声道:“靖翎,不管怎么样,你都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打仗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秦乐修一心就是觉得此人是哪个小国家的皇子,现在被灭国了,喝了酒之后就像吐露一些自己的心事。

    突然的,温靖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呕”的一声,鼓起了腮帮子,让秦乐修看的是一愣,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吐了。然后,就听温靖翎说了一句:“你这样子……好想吐……”说完这句话都不给人反应时间,“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还好秦乐修闪得快,不然就该吐到自己脸上了?现在也沾到了自己衣服上,看到他这个样子秦乐修突然就感受到了绝望的样子。

    看着他吐了,还吐了自己一身,躲都躲不掉,正嫌弃着就看见温靖翎似乎要往地上倒了,刚才那一番话大概是用尽了力气,而且折腾的时间也够久的了,也该累了,这不就要倒了嘛。

    脑子里正想着,突然意识到温靖翎这一倒就要倒在地上,而且会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一下子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将他拦住,拧着眉头把他往桌子上摆。秦乐修站在一旁看着他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也算是体验到了照顾人是多么累的事情,这让他突然想到以前祁瑾青照顾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累,而且自己这么重,起码比他重。他站在一旁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转头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比一开始人要少一些,但还是不少,毕竟是年前,在外面买东西的人比平时会更多。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人带回去了。为了自己方便,更防止他自己走路走着还能把自己绊倒,秦乐修决定背着他回去,这也算是报答他为了安慰自己连从来不去的青楼都去了的回报吧。他背着温靖翎走在大街上,那点回头率着实是又高了,在这京城但凡住了些日子的都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但是现在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现在此刻只想快点把人带回家,他可不想被当成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同样的,也有人在宫中饮酒,只是情景大不相同。

    赫连婧琦虽在喝酒却不会喝什么烈酒,会失态,喝酒从不与人同喝,此刻也只是一个人,一袭红衣在这冬夜看起来是别样的风景,拿着一小坛的酒坐在“梦园”亭子里,喝着酒看着天,脑中不禁会浮现白天时秦乐修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那个样子当真是没见过。那鲜红的嘴唇,勾着唇角笑的讽刺轻声低喃着:“你也有这么一天么。呵。”说着这话便是一仰头,喝了酒壶中的酒,喝完之后便放在面前打量着,对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一个人在此借酒消愁?”赫连婧琦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头也向后靠,恍然间听见一声温柔的声音,是自己出现的幻听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边上?想着赫连婧琦靠在柱子上又是嘲讽般的笑,只是不知这嘲讽嘲的是谁。

    边上开始响起脚步声,不禁让赫连婧琦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好像很近。她的双眼慢慢睁开,那余光瞥见一旁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让她警惕起来,立马就将脚从上面放到地上转头看人,冷声问着:“谁。”抬眼看去,她看清了那人,这个身影的主人一下子也让她放松了些警惕心,笑道:“洛晗?你怎来此,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进吗。”

    “你这一下能进,一下不能进的,我都不知道该听哪句了,”洛晗的嘴角挂着淡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看着周围的景色开始慢慢欣赏起来,冬天里的桃花可是少见,“独自一人再次喝酒赏桃花?”赫连婧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恢复了刚才的坐姿,脚放在坐的地方,手搭在膝盖上一声冷哼:“不过是想着,白天秦乐修竟会对我露出那般神情,让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罢了。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即使那个人多么强大都会变得不堪一击。”说着将酒瓶往自己嘴边送,却受到了阻碍。

    洛晗伸手握住那只酒瓶,一脸认真的说:“那你呢?”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手,一脸邪魅的笑着:“我?你猜啊。怎么,你也想喝?那边赏你吧。”洛晗从她手里拿过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眼中透着那种淡淡的关怀,让赫连婧琦感到不适,皱了一下眉头,只听他用那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不过是个女儿家,少喝些酒吧,伤身子。”这句话让赫连婧琦突然觉得很好笑,笑着低下了头,肩膀在颤抖着,慢慢地起了身,不知是因为坐久了还是酒喝得有些醉了,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惊得洛晗赶忙起身搀扶。

    赫连婧琦一边扶着柱子,一边被洛晗搀扶着,她略微的偏过头,笑着看着他挥开他的手表示不需要他扶,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些都不需要你来提醒,你不过是个被我囚禁的罪犯,有什么立场来管我。”她的这句话出口说对洛晗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眉头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上前便是搂住她的腰身,赫连婧琦挣扎他便抓住她的双手,她气愤,瞪着眼睛冷声呵斥:“放肆。”

    但是她的呵斥对他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洛晗依旧紧紧地搂住她,手也紧紧地抓住,直视她的双眼说道:“是,我是没有什么立场管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独得皇上恩宠,而我不管此刻有没有被你囚禁,我都只是一介草民。可是,你这一次囚禁让我能更近的接触你,了解你,我不管你记不记得在此前的关于我们的记忆,你一定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听着他说话,赫连婧琦瞪着他的眼神没有停下,瞪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凶狠起来,让人感觉这寒冬的夜晚更加冰冷。赫连婧琦瞪着他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呵,你知道便好,你不过一介草民,哪里配得上我。劝你立马放手。”

    “手么,我会放的,”说着,洛晗慢慢地松开了手,赫连婧琦立马远离了他,走出了这石亭,看着他,“真的要放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赫连婧琦听着便是冷哼一声,勾着嘴角道:“看来是本宫太放纵你了。从明日起,你不得踏出房门半步,饭么……也先不要吃了。我会命人看着你。”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洛晗站在石亭中,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低下了头淡淡的笑了笑,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不像平时的自己,他仰头大笑,对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大声喊叫着:“赫连婧琦,你只会这样吗。民间所传——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大声叫喊,使得赫连婧琦稍微的停了一下脚步,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激将法可没用。”

    洛晗笑着往后退了退,低声道:“我的话在你耳里,只是幼稚的言语吗。”洛晗说着走出了亭子,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不禁自嘲起来人家心中没自己,为什么还要自作多情,妄想着有一天她还是会像那时候一样,对着他笑,叫他一声:“洛哥哥。”这些,都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