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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占色的脑子恢复意识的瞬间,轻轻的‘嘶’着呻吟了一声儿。
第一反应,她以为自己穿越了。
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镶金嵌玉,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熏香味儿,淡赭色的纱幔后面,竖着一个嵌青鹤的鎏金九转熏香炉,轻烟微岚,天色浮缭,薄纱逶迤。
得嘞!这可不就是穿越小说里的典型场景么?
可,下一秒她就失望了。
要真的穿越了,就好了。
身上隐隐传来的痛楚,如同被九节火车头强行重碾过的沉重感,让她知道自个没有那么幸运的穿越还魂,还落到了某个极品王爷的床上**了一刻,而是活生生被那姓权的王八蛋给做过头了。
昨晚上的事儿,想想她就胆儿颤。
权少皇从头到她晕过去,一共做了多少次,她完全不知道。不过,即便后面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她也不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完全没有美到。但,美了也不能抵销他的野兽行径。
咬着牙,她撩开被子检查了一下自个身上的情况,一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恐怖的指印儿,到处紫红点点,尤其下面抗议般嘶啦嘶啦地吃痛。虽然明显身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了,可就单看这副狼狈的样子,她觉得能活着醒过来,算是一个奇迹了。
恨恨地拉上被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少,也不知道那个臭王八蛋现在去哪儿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喊饿,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起来折腾吃的。
一肚子的憋屈,气儿又没地方发泄。
恼!恼!恼!
她觉得自个要好好理理思绪了。可闷闷地看着眼前的苏绣倚枕,她却又沮丧得不行,身体不争气,脑子就乱。
丫丫的!王八蛋。
又恨恨地咒骂了一声儿,她把能想到的所有糙话全都默念了一遍,劈头盖脸把权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完了,才终于找到了点儿心理补偿和平衡,感觉舒服了许多。
“占小妞儿,醒了没有啊?”
艾伦的喊声儿和敲门声儿是同时传来的,带着她高扩过的喇叭嗓子,将她女汉子的英武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占色回答得有气无力。
艾伦显然没有听见,接着又‘嘭嘭’地敲了几声儿,大着嗓子喊,“占小妞儿,再不吭声儿,我可闯进来了。”
“进来吧……”
最后一个字儿还没有落下,厚重的门就被心急火撩的艾伦给推了开来。大鹦鹉今儿换了一身艳色的灯笼装,可头上五颜六色的“羽毛”还是那样的夺目灿烂,还有她洋溢着的笑脸儿。
“我说占小姐,你是来依兰旅游的,还是来睡觉的?赶紧地跟爷起来,咱们出去逛逛,找点儿特色小吃什么的……”
艾伦一边调侃着一边儿大步走近,可待她走到床边儿,看到占色脖子上的吻痕时,眼睛腾地睁大了,尖声‘啊’了一下,飞快地凑过来揭开了被子,压根儿不害臊地拉开她的睡衣。
“我的天,女英雄。你俩这,这,这……是做丶爱啊还是在干仗啊?太狠了!”
一把拉过被子来盖好,占色懊丧地瞪了她一声,“小声点儿,叫魂儿啊你,害怕别人听不见?”
话一出口,占色才发觉得,自个儿嗓子完全嘶哑了。
艾伦挑挑眉,歪着头看了看她,替她倒了水喝下,才顺势坐在了她的床边儿上,咕噜着回了一句嘴。
“你丫叫了一晚上春,不许哥们叫叫魂儿?”
“……”
占色耷拉着眼皮儿,无语了。一醒过来就被一只大嘴鹦鹉给逮到这么羞臊的样子,她的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在艾伦不住窥视的目光注视下,她脑子里回放着昨晚上的肢体相缠,说不出是急还是羞,反正脸上烫得像开水。
略一思索,她赶紧地岔开了话去。
“艾伦,现在几点了?”
眨巴了一下刷得又长又黑的眼睫毛,艾伦呲着嘴笑。
“亲爱的,现在下午六点了,四哥出去的时候,让人不要吵醒你。孙青不敢进来,可我寻思着你万一睡死了怎么办?所以来解救你来了……占小妞儿,你……”
说到这儿停顿住,艾伦突然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眼睛晶亮。
“诶我说,哥们儿也没干过这事儿,你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也长点儿姿势?下次再去扑倒我家铁手的时候,也能有点儿心理准备。然后啊,我就把四哥烙在你身上的这些印子,通通掐到他的身上去……哈哈哈,一想到就美得不行。”
很明显,这小妞儿意X起铁手来,毫不客气,一脸的邪恶。
心下替铁手哀嚎了一下,占色懒得理这只花痴病重的非洲大鹦鹉了,撑着双手就想要坐起来。哪儿料到,上身刚刚坐起,腿一挪动,身上的疼痛劲儿,差点儿就要了她的老命。
忍不住抽气一声,她又躺了下去,气得呼呼直喘气儿,磨着牙,骂咧了一句。
“靠,畜生!”
艾伦扶了一把她的胳膊,再笨也猜到她在骂谁畜生了,皱了皱眉头,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斜着眼儿瞅她,叹了一口气。
“可怜劲儿的,下不来床了吧?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占小妞儿,虽然我现在敬仰四哥,但是这一回,我决定支持你了,你别轻饶了他,至少让他一个月沾不得身,收拾够了,才能再给他,知道吗?”
闭了闭眼睛,虽然没有下不来床那么夸张,可占色现在,真是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冲艾伦翻了个大白眼儿,她无力地说。
“得,别说了,我快要饿死了,前胸贴后背,搞点吃的来。”
艾伦低笑出声,“胃口不小,昨晚上四哥没让你吃饱?”
“嚓,艾伦,你怎么也流氓上了?”
恨声说着,她挥出手来就揍在了艾伦的胳膊上。可艾伦没有喊痛,她自个儿倒‘嘶’地抽气儿了起来。
专注地盯她两秒,艾伦有些诧异,神色古怪地自言自问。
“办这事儿,真有这么惨烈么?看来我得谨慎行事了。”
无语地望着帐顶,占色真想拍死这只大鹦鹉。
敢情她还真准备把人铁手给oX了?
一想到这儿,作为朋友,她不得不友情提示,“艾伦我可告诉你啊,在四大名捕里,铁手功夫是最好的。你要找他的事儿,小心被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嗤!哥们儿有那么无厘头吗?”搞笑地眨了眨眼睛,艾伦拍了拍她的胳膊,俯下头来,小声儿在她的耳朵根儿上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昂着头,哈哈大笑着迈开步子出去了。
心肝儿抖了抖,占色默了。
铁手遇到这么一个没节操没下限的女汉子,估计真得头痛了。
有了她在,这个世界想不闹腾都不行。
叹了一口气,她现在顾不上大鹦鹉了,挺尸一般躺在那里,想到自个儿可怜的遭遇,不停骂着那个缺德的男人。
很快,艾伦和孙青就进来了。孙青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小心放在床头的桌柜上,带着微笑看着她,看了几秒,忍不住又小声儿地笑了起来。
“占老师,四爷出去办事儿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得嘞!看得出来,她的“光辉事迹”全人类都已经知道了。占色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敷衍地唔了一声儿,便任由孙青扶坐起来端着碗准备先吃东西,填饱五脏庙再做别的打算。
可一端碗,两只手竟然在发抖。
奶奶的熊啊!真悲惨。
她的样子瞧在艾伦眼睛里,俨然又成了一个大笑话,“占小妞儿,要不要艾爷喂你吃?”
占色瞪了她一眼,“闭嘴!”
哈哈大笑了一声儿,艾伦意兴大发:“有啥不好意思的啊?老实说,艾爷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见这么有力绵长的XXoo情事儿呢。昨儿晚上,你俩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可怜我独卧冰枕,眼巴巴去敲了我家铁手的房门,坐在外面直打瞌睡,他却半声儿都不吭……”
“……”
她竟然去敲门儿了?
占色怪异地盯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孙青。
孙青噗哧一声儿,冲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占色想着这女汉子的行径,差点儿被饭团给噎住了。
可艾伦明显不觉得有什么可害羞的,懒洋洋的躺倒在她的床上,又吃吃笑着说了起来,“哎,别误会啊,其实我不过就想跟他说说话罢了。哪儿知道他那么害羞?不过啊,占小妞儿,我发现了,他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好。今天早上我见到他,那两只眼圈儿都是黑的……”
说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蹭地又坐了起来,盯着孙青,又看看占色。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在想我睡不着……?”
“……”
占色继续无语,孙青浅笑,“估计是被你吓的。”
“哈哈哈哈!”
朗声大笑着,说起自己干的那点子低级趣味儿的缺德事儿,艾伦也没有遮遮掩掩,更没有装裱脸面,大言不惭地说来说去,就一个简单的目的,一定要把铁手给收了才算完。
*
那头三个女人的搞笑不提,这边儿权四爷却忙开了。
权少皇是一个从来不肯随便浪费时间的男人。到依兰来度蜜月,目的自然也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带着占色回老家玩一圈儿那么简单。事实上,zmI机关还有额外的任务。又能带老婆玩儿,又来顺便做事儿,他最喜欢干这种一举多得的事儿。
上次青龙帮被捣毁之后,无情就带着人留在哈市。
事实上,青龙帮里的那群人,真正与权世衡有联系的人只有一个——青龙帮的头儿,一个外号叫做“龙把子”的男人。除了龙把子本人之外,其余人等,对于权世衡的事儿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权世衡是谁。
可是,在那次大清绞的行动中,“龙把子”却得到消息蹿逃了。经过排查,zmI机关判断这人应该没有离开哈市。之前,他又得到了无情传过来的信息,说龙把子之前一直宠爱的一个女人,就躲在依兰一幛民居里。另外,有情报员汇报说,今天下午三点多,有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她家就再没有出来过。看那个身形儿,和龙把子有七八分相似。
一切与权世衡有关的事,都不算小事。
因此,权少皇亲自过来了。
无情在zmI机关里是负责行动的这一块儿的,作为权少皇身边儿的“四大名捕”,他也是权少皇的左膀右臂之一。
zmI机关作为一个独立的兵种,其现行的编制五花八门,该有的一样都不少。除了下辖的几个包括“特工营、侦察营、行动大队、军医小组、警卫大队、通讯大队”之外,在每一支部队里都安排有独管特工,另外,还有在国内外执行军事保密任务的特工等等,其组织机构,其实极其庞大。
但是,zmI机关的编制却很灵活,同样,办事效率也非常高。因为,zmI机关的成员,在执行保密任务的过程中,是不能主动与上级联络的,而且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他们就算见死也不会互相救援,以保证安全。各单位完全独立行动,潜伏能力,生存能力都极强。
不过,zmI机关在编人员的数量,不管对内对外,永远都是一个谜团。除了组织机构上层的人,没有人能够知道,zmI总共的在编人员到底有多少数量,更不论实际名单了。
这次行动,权少皇带过来的人不多,几辆车停在一个居民小区的外面,与无情汇合后,各个监控点儿就布满了人,等待着天入黑了才开始行动。一般情况下,为了不惊搅居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们一般都这么干。
几个男人蜷在车厢里,抽着线,聊着天儿。
昨儿晚上,靠着椅背,权少皇阖上眼睛就假寐了起来。
无情汇报完了事情,坐在铁手的旁边,想着权少皇脖子上明显的抓痕,不由又些好笑。挠了挠手,他实在忍不住了,戳了戳铁手。
“哎……老铁。”
铁手看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瞥到了权少皇。
“啥事儿?”
“老铁,老大昨晚有战况啊?”
铁手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语。
无情昨晚没有住在那边儿,自然不了解情况。可铁手瞪过来的一眼,他就奇了怪了。凭着他在花丛里打滚多年的资质,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铁手神色和表情的阴霾上的不对劲儿呢?
于是乎,他就奇了。
“老铁,嘛呢?老大有佳人在怀也就罢了,你又整啥事儿了?”
“没事。”
“不对吧,一看你丫就是有问题,想女人了?”
相处了三四年的兄弟,铁手又怎么会不了解无情这个人。一个脸皮儿比城墙还要厚,黄段子飙出来能让男人都脸红的家伙。换平时,他能应付他几句,可这会儿,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阴郁,真没功夫跟这货去扯,一句话就喷了回去。
“你以为都像你?”
“哎哎哎,我说老铁,我怎么了我?我一个健康阳光,纯洁向上的革命青年,就算风流也从来不下流,你干嘛鄙视我啊?”
铁手面无表情地横他一眼,“懒得理你!”
“我说老铁……”无情汗了汗,又凑了过来,哧哧笑着小声逗他说,“该不会昨晚老大搂着咱嫂子办事儿,你丫在旁边听了臂角撸得肾亏了吧?”
心肝颤了颤,铁手扫了眼后座阖着眼睛的权少皇,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无情吸了口烟,悲愤地回瞪着他。
“哎,你这个人啦……好了好了,铁手少校,不扯别的,我怎么着看你都像一副被女人给勾了魂儿的样子,太不着调儿。不过没事儿,这事兄弟能帮你。”
无情这个人,名叫无情,其实多情。说他多情,却又无情。归根到底,他是一个很有爱的革命同志。他对一切长得美好的女性都有着本能的追求与疼爱,可对于一切美好的女性都很难产生真爱。
按他的说法,一片森林在眼前,如果在一颗树上吊死了,要么痴呆,要么愚蠢,实在是对世间其他美好女子的亵渎。于是乎,为了成就一生有女无数的荣光,他始终在女人堆里战斗着。
当然,他其实不想一个人战斗。想了想,见铁手不爱沾他,他又贼兮兮的捅了捅铁手的胳膊肘儿,意有所指的说。
“老铁,等回了京都,哥们儿带你找点乐子。”
铁手哼了哼,哪儿能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
“省了,用不着。”
“傻不傻呀,你啊就是太纯情了,没有体会到个中的美妙,你看看咱们老大,一尝到甜头,就食髓知味了吧?哥们儿给你找的,都是花儿啊,一朵又一朵开在你面前,你想怎么爽就怎么爽……”无情一脸贱笑,特别无辜地向铁手灌输起他的“泡妞经”来。
正说得兴起,突然一只脚踹了过来。
“兔崽子,造反了啊?”
无情歪着头嘻嘻笑着,瞧了一眼刚才一直阖目睡觉的老大,气势立马蔫儿了。可他再蔫儿,也抵不住他天生风流的神经。
“老大,你可算醒了。肾还好吧?”
见他一脸起腻的笑容,权少皇唇角抽搐一下,抬腕看了看时间,将话题扯到正事儿上来了。“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收网。”
“得令!”无情拉开车门儿,走出去了,又回过头来笑嘻嘻的冲他说,“老大,一会儿你赶紧回去补眠。还有啊,新婚燕尔,悠着点儿。”
“赶紧滚!”权少皇笑骂,“弄完了回京都去,你三千后宫还等着你垂怜呢。”
“还是老大你了解我!”
骚包地笑了笑,无情转过身去,自动收敛了神色。抓捕工作在之前就准备妥了,就等着入夜收网这一刻。别看他性子有些痞,可做起事儿来,也凡事亲力亲为,绝非一个不懂事的甩手掌柜。
行动开始了。
其实,行动的内容却很简单,就是抓住那个龙把子,从他嘴里撬出想要的话来。
依兰县城的面积并不大,目标就在他们等待的这处临江居民楼里。无情之前亲自带人过来踩过点儿,对这儿的环境相当熟悉,很快便在侦察员的配合下摸到了“龙把子”相好居住的那个家里。
开门开锁难不到zmI机关的人,再严的锁也不过十来秒。
咔嚓——锁开了。
一只大脚踹开门儿进去,几个人直扑卧室。卧室里,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他女人身上耸动着,直到冷冰冰的枪支抵到了脑门儿上,他才从愣神状态里反应过来,揽住吓得屁滚尿流的女人,缩在被子里,看着突然的闯入者。
“你们嘎哈的?凭啥私闯民宅呀?!”
“去你妈的!”一个枪驼子砸在他的脑袋上,无情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心道这种货色也干得这么起劲儿,嘴上却公事公办的说,“你爷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别他妈装了,装上裤子,跟我走。”
说完,侧身,一偏头。
“带走。”
虽然这么说得轻松,可无情心里却有点儿小纠结。因为,这个人并非青龙帮正在潜逃的龙把子。不过,既然与他的女人有染,**不离十能套出点儿什么话来。
那个男人吓得嘴唇有些哆嗦,看他们拿着枪,还以为是龙把子派来人收拾他的呢。起身抖抖嗦嗦地穿好了衣服,他乖乖地缩着肩膀跟在了后面,临出门儿前,又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花儿,我爱你!花儿,为了你死,我也甘愿。花儿,你一定要记住你二狗哥……”
我操!
无情忍不住喷笑一声儿,见丫死到临头了,还能想着爱女人,真他妈缺心少肺的玩意儿。转过头去,见被子里的女人已经套好了衣服,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歪了歪头。
“一起带走。”
“是!”
依兰的夜雨,今儿下得有些急。
夜幕下,谁也没有发现,从那幢居民楼里出来的几道人影儿有什么异常。比预计的时间更快,无情带着五六个人,前后总共不过十来分钟,就将龙把子那老相好,还有她的老相好两个人一起给揪了出来。
收好了枪支,他走到权少皇的车窗边儿,有些遗憾的给他汇报了抓捕情况。
“老大,两个人都抓了,怎么处理?”
权少皇眉心微皱,面部轮廓上浮着一层辩不清的阴沉。
“先带回京都。”
现在青龙帮的党羽,已经被剪得一干二净了。可龙把子那个人作为青龙帮的老大,扎根在哈市地区不是一年两年了。据调查,他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应该在很多年前就与权世衡有关系了。
现在,要在这哈市匿大的地方找出他来,短时间内,也不是太容易。
可,不论怎么样,都得翻出他来。
作为权世衡的党羽,龙把子这些年来一直对权世衡忠心耿耿。六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儿,也指定脱不了这个龙把子的关系……
*
回去的时候,天儿早就黑透了。
外面还下着雨,可屋里不开冷气,却有些闷热。
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可越靠近那房间,权四爷心中越发悸动。说起来,他也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年了,可自从昨晚那么失去控制般毁天灭地地干了她一场,他觉得心里埋怨了多年的怨恨都褪色了不少。
转开门把,卧室里,没有人……
哪儿去了?他蹙了蹙眉,很快就听见了卫浴间里传来的水流声儿。
心思稍稍动了动,他慢慢地踱了过去。因为自家卧室里,卫浴间的门没有锁,‘嘶啦’一下,他很轻松就将它拉开了。
带着雾气的灯光下,女人明显不适的半蹲着,身体倚靠在墙上,弓起来的小身板儿上像镀了一层细瓷般的膜,格外惹眼。
她正在洗头,一些白色的泡沫儿在她的手指间慢慢地滴了下来,沿着她光洁的身体凹陷处,慢慢地蜿蜒下来,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权少皇眼睛放肆地打量着她,视线在掠过她身上一片白花花的美景,想到那软滑细腻的触感,喉结梗了梗,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他在进入她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销了魂的滋味儿。
一想,心口一股热血涌过,顿时便有了反应。
“占小幺……”
那么大个活人杵在那儿,占色早就发现他了。可除了心下有些惊骇外,他没有表现出更大的反应来,更没有像受伤的小姑娘一般露出半点惊恐的情绪。
没有看他一眼,她该洗头还洗头,该冲水还冲水,声音不咸不淡。
“我不需要人陪洗,麻烦你出去。”
她的话一出口,权少皇却心惊了。
嗓子怎么哑成这样儿了?心疼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了小女人白瓷儿般的肌肤上,那些深深浅浅几乎遍布了全身的痕迹,一朵又一朵,近乎妖治的盛开着,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暴行。
因此,哪怕她美得夺了他的心魂儿,他也不敢有丝毫放肆的举动。
第一次,权四爷有些悻悻然,不敢走过去。
“你,好点了吗?”
“……”
占色吭都没有吭一声儿,她能好点吗?只不过,哪怕撑着身体她也要过来洗洗身上有些黏稠的药膏。而且,一想到他的禽兽的行为,她就想从头到脚好好冲洗一遍。这会儿站不是站,坐不是坐,浑身就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的。
突然间,她想到艾伦的那句话。
总有一天,也得把那些痕迹弄到他身上,让他尝尝什么滋味儿才好。
黄瓜?香蕉?还是茄子?
邪恶的念头在脑子里闪动着,她潋滟的眸子里便多出些光芒来。
权少皇一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喜了喜,刚才的别扭就没有了。
他哪儿会知道他女人正在寻思着怎么爆了他的菊呢?还以为她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三两步就跨了过去,顾不得水淋下来会打湿衣服,小心的环上了她的腰,愉快地她在面颊上啄了一口,伪装成了小绵羊。
“来,宝贝儿,我帮你洗头。”
“滚……”
低吼出这一个字,本来是恼恨。可占色的嗓子坏了,力道就不行,落在男人的耳朵里,自然就少了许多震慑力,直接把它当成了夫妻间的甜言蜜语来处理了。没脸没皮的拉过她来,又找了一条柔软的浴点垫好,扶着她坐下来,十指如棱地在她打着白色泡沫的头皮上揉搓着。
“别犟,知道你身上不好,爷特地为你服务来了。”
明明就是一头狼,偏偏要装成羊。
占色心里冷斥着,虽然不想依着他,可身体确实不太利索,手脚便慢了好几拍。既然他要来服务,也就由着他去洗了。
当然,她乖顺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不想再惹得他兽性大发,自个儿会倒霉。昨晚上的惨痛经历还在眼前,要现在再来这么一遭,她只能一头去撞死了。
好在,权四爷除了乖乖替她洗头,洗澡之外,不仅没有流氓的举动,而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害怕弄痛了她。洗完了拿了一条大浴巾出来,把她抱出去放好,又是拭擦头发,又是吹风吹干,整个过程,他伺候得十分精细,那家伙,简直就是“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典型。
可,既便他如此,占色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拒绝,不反对,不迎合,对他视若无睹,完全把他当成了免费劳工。
权少皇瞅了她很久,心里便奇了。
这女人,该不会生病了吧?
想到昨晚上的雨,她又受了累,便觉得完全有可能。他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的迹象,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占小幺,你没事儿吧?”
“嗯。”
不冷不热的回答,让权四爷的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等一下,我给你拿药擦。”
“嗯。”还是一个字,占色不爱搭理他。
唇角狠狠一抽,见她要死不活的小模样儿,权少皇便有些焦躁了。从药箱里找出一管冷血特配的药膏,他又重新去里间洗净了手,才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身边儿。
“宝贝儿,来,爷给你上药。”
他来上药?占色差点儿被口水呛着。虽然昨晚上是他上的药,可毕竟那个时候她晕过去了。而现在,还让她大喇喇的劈开腿让他去弄,她哪里愿意?
一把从他的手里夺过药膏来,她耳根子有些烫,声音却很冷。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不爽地竖起了眉头,权四爷盯着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凭什么出去?爷有错就改,有伤就治,不对?”
“……”
无赖!
占色眉目沉沉地看着他。
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权少皇见她不吭声儿了,双手飞快地环着她的肩膀,将她摁下去躺好了,才又从她手里夺回药膏来,完全就是一副赖定了她的姿态。
“乖,那点儿也瞅不见,上药不方便,还是我来。”
“权少皇,你不霸道会死啊?”
“傻媳妇儿,爷死了,你会心疼的。再说了,你身上哪个地方老子没见过,扭个什么劲儿?!”
占色扫了他一眼,憋得心肝儿发闷,却也没有与他闹腾的力气和勇气。无奈之余,只能闭嘴假装淡定,由着他将药膏挤在食指上,慢慢地探了过来。
“嘶——”
一触,就生痛。
她瞪着他,本来想闭嘴,可确实忍不住抽气。
见她两道眉头拧得死紧,权四爷心疼了,下手轻得不能再轻了,哪里还敢生出半分调戏的意思来?慢慢地转着圈儿的将药膏抹上去,涂均匀了,里里外外晕开,不落下一处,还小声儿哄着。
“忍一下,上了药就好了,就快好了啊。”
快好个屁!
占色在心里暗骂着,咬着下唇,不再叫出来。
其实,权四爷也不太好受,看着小女人被他弄得现在还红肿着的两片儿,又是自责,又是心痛,又是懊恼。怎么就没控制住呢?更恼恨的是,既便他没有丝毫龌龊的心思,但美景就在眼前,身体又怎么能不加温?
他的小女人长得真是好。像一朵粉色的小花儿一样,小小的,软软的,轻轻蠕动着……指尖儿上传来的感觉,激得他心尖儿发麻,胸口一阵狂跳之后,还是要命的硬了!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占色吓了一跳。
他深幽的眼眸中,满是直白简单的渴望,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脸色倏地白了白,她赶紧地一双手抱臂,两条腿合拢,条件反射地将身体上升到了防御状态,嘶哑着嗓子说。
“你,你别再想了啊?!你再来,我真死给你看。”
被她眼底的防备给刺了一下,权少皇不免有些苦笑。站起身来,他放好了药膏,又洗了手出来,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喟叹着,又是哄又是安慰。
“别怕我。占小幺,昨晚上……”
“不要说了。”占色皱着眉头,打断了他。
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权少皇见她莫名瑟缩的可怜样儿,心下哭笑不得,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怕个屁啊?老子再禽兽,这会儿也不能动你。”
紧张不已的脑子得到了安慰,占色心里却茫然了。
不想做那事儿,又抱又亲的为了啥?
算了,管他的!
眼皮儿颤了一下,她慢慢地阖了起来。
“那早点休息吧,我要睡了。”
“睡了一天,你还没睡够?”
权少皇并不放开搂着她的手,手指轻抹着她的脸蛋儿,迫使她再次睁开眼睛来看着自己。然后,他才像宣布主权一般,认真地固定住她的脑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占小幺,你记好了,你这辈子,都是老子的女人。”
占色被他眸底炙热的光芒,弄得有些不自在。
轻轻唔了一声儿,她不置可否。
权少皇勾着邪肆的唇角,指尖点着她的额,鼻子,唇,一点点往下,一件件数着,呵着霸道又张扬的气息,“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部都是爷一个人的。懂吗?”
他的指尖儿有些热,占色盯着他,说不出来的发懵。
两个人都这样了,她不已经是他的了么?他用得着还这么认真地再次向自己宣告一下他的存在感?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反复强调某种东西所有权的人,心里对这个东西本身就存在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失落感。如果这个对象是人,那么,他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情感体验,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无法驾驭,害怕属于他的东西被别的力量给强行剥夺。
很明显,她对他来说,很重要。
可这么理性地一分析,她越发不理解他了。
他对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感?
被她不喜不怒的目光盯着毛,权四爷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重了,低下头,目光烁烁地看着她,他的表情很专注,语气很真诚,说话时的声线儿,却哑得一塌糊涂。
“小幺,乖乖的,别跟四哥置气了,嗯?”
回过神儿来,占色润了一下干涩的嘴角,三个字有些凉。
“不会,因为——不值当。”
不值当才更让权四爷恼火,敢情他这表白都打了水飘儿了?暗自磨了磨牙,他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他将她慵懒无力的身体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良久——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了什么似的,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来,与她四目相对着,眼神儿复杂又深邃。
“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嗯?!”
占色声音轻浅,不知道究竟应了,还是没有应。
手指轻抚着她粉嫩的唇角,他的目光怪异地闪了几下,像等待着开启一个沉睡了六年的魔盒一般,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柔情。
“依兰城北的慈云寺,有一件我几年前写的东西,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几年前写的?
几年前她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可看的?见他莫名不自在的表情,占色能猜测得出来,那肯定是与他的前女友有关的东西了。
对此,她真心没啥兴趣。
扯了扯唇角,她拉开他在唇上摩挲的大手,无力地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推开他就倒到了床上。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眸色狠狠一暗,权四爷抿着的唇角,有些憋屈。
*
占色这次真的挨得太狠了,狠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整整三天的时间都行动不便,走路得扶墙,扶墙腿还直颤抖,那可怜的样子不像是被男人上了,更像是被人给暴打了一顿。
在房间里足足休息了三天,身体才有了些好转,下头总算没有那么痛了,可以行动自如了,但身上的痕迹却没有消除掉。
她却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尤其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一直等到第五天,那些红红紫紫才慢慢的消退了,身体也彻底利索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婚假,她可怜的蜜月之旅,也差不多快要过去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那头禽兽也算是良心发现了。这五天来,每天像伺候姑奶奶一般伺候着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晚上抱着她睡觉,除了挨挨蹭蹭的腻歪一下,没有再逼着她做那事儿了。
不过,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天天上药洗澡,为了啥?
在她看来,归根到底,也就是想把她养好了,再逞兽劲罢了。
心里这么想,可女人就是女人,尤其还是结了婚,嫁了人的女人,一天恨,两天怨,三天四天过去下,有些情绪,慢慢也就淡了。毕竟她是他的老婆,就算有些过火儿,这事儿换到谁家里,都不能拿出去申冤。
慢慢的,在他的好里,她渐渐也就释然了许多……
当然,释然了,并不代表她就爱搭理他了,好歹也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要不然下次再犯,她就真得死定了。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底了。
一来因为离他们回京都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她还哪儿都没有去过。二来她整天昏昏沉沉的在房间里呆着,也呆得有些发闷了。因此,当这天儿早上权少皇再次提出带她去慈云寺的时候,她破天荒地没有反对。
见她应了,权少皇的心情似乎也很好。
当着她的面儿,他脱光光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又讨好地过来替她换了一件轻薄的裙子,拿着梳子将她长长的头发梳下来,松松垮垮地披在后背上,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就诞生了。
摸了摸她未施脂粉却格外漂亮的小脸儿,权少皇亲了一口,才噙着笑意去知会铁手安排车辆。
坐了几天牢,占色再次见到天日,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一行人,很快便坐上了车。
这几天已经到处玩了一圈儿的艾伦小姐,今儿的精神头儿超级好。死不要脸地削尖了脑袋,好说歹说把孙青给挤走了,她自个儿挤在他们这辆汽车上,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抢占了风水重地,嬉皮笑脸地坐在铁手的旁边,愉快地招呼了一声儿。
“嗨,铁手同志,早上好。”
铁手‘嗯’了一声儿,没有看她,却也没有失礼。
艾伦这个人,不会把他的冷漠当回事儿,愉快地转过身来,对占色挤眉弄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占小妞儿,看你的气色,今儿很好啊。”
一看到她对铁手那花痴样儿,占色便有些头痛,揉了揉额头,她好笑地回应。
“还行。你也不错。”
“嘿嘿,你好,我好,大家好!”
哧哧地笑了笑,艾伦看看她,又看看唇角噙着笑意的权少皇,看来看去,就觉得这小两口今儿的关系不像前两天看着那么僵硬了,明显和缓了下来。
挤了挤眼睛,她努着嘴意有所指的问。
“诶,我说占小妞儿,怎么回事儿,你准备投降了?”
占色知道她的话里什么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捋了捋额角的头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不投降怎么办?死杠到底?”
又瞥了一眼权少皇,艾伦扯着嘴唇,笑话她,“不是挺硬气的么?”
虽然心里并没有真正就待见了那只禽兽,可在家里关着门儿怎么作他都行,在外人的面前,占色不会不给他男人该有的面子。于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她面露笑容,玩笑着掀起唇角。
“不是我方太软弱,而且敌人的糖衣炮弹太凶猛。”
糖衣炮弹!
艾伦了解的‘哦’了一声儿,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冲权少皇竖了竖指头儿,大声儿地说,“四哥打炮果然了得。”末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又突然地转头,看着铁手说了一句。
“不知道,铁手同志,你打炮技术咋样?”
正襟危坐的铁手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出,嘴唇狠狠地抽了一下,差点儿没直接咬舌自尽了。
闷着头,他一声不吭。
看着明显窘到了极点的铁手,一直带着笑意的权少皇哈哈大笑不止,就连好久都没有露出个笑脸的占色也憋不住‘噗哧’一声儿笑出了声儿来。
老实说,占色有点儿同情铁手了。
艾伦追男人的非凡手段,是个男人都会崩溃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各有各的表情不同。铁手心下无比烦躁,正眼儿都没歪看一下艾伦。权少皇则握住占色的手,在掌心里宠溺地轻轻捏着玩儿,而占色,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与他们的冷静不同,艾伦一直处于与铁手同坐的兴奋状态,一直大声儿唱着她将《红米饭那个南瓜汤》改编出来的歌曲——
“胡萝卜炖大骨棒,长长的鞭子醮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