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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鼠用了一夜的时间,历经了白止神王与叶伽蓝初遇的三百多年光阴,直到他们亲眼见证了那场婚礼上的惨烈和血腥,一向心性坚强的楚荞承受不住地倒了下去。
商容将她从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钱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白二爷从天机镜中出来,便愤怒吼道。
他到底为什么要把楚荞带进去,而且楚荞在里面看得很痛苦,这么多年历经红尘多少事,她都坚强走了过来,却莫名其妙地被魔域的那一段往事所吓倒。
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商容什么也没说,直接抱着楚荞几个起落去了停船的地方,刚一上船便撞上正准备出来寻人的诸葛无尘。
诸葛无尘看到面色惨白的楚荞,一向温润的眉眼荡起了凌厉的杀气,直接将楚荞接过带回了船舱,背对着和白二爷一道进门的商容,冷声说道,“你到底带她去了哪里?”
“只是去看了一些她该看的东西。”商容淡淡说道,而后直接在舱内自己寻地方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所怀疑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一时之间他还弄不明白很多事,但他却可以肯定,楚荞绝对和叶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否则她不会每一次触及到与叶子相关的事,就变得很奇怪。
只是,即便看到魔宫婚礼那一幕痛苦得承受不了,她却也没有想起什么,想来……那样的记忆,她是想也不敢去想了吧。
这对于她应该也是一件好事吧,但他如今却要这般残忍地让她去触碰过去的痛苦记忆……
他不知道当年那件事之后,那个人又有了什么样的转变,但放眼三界有这样神通将已死之人聚魂重生的,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
那么,燕祈然的身份也就再明了不过了。
其它的事,他不想再多管,但他绝对不能再让她和那个人扯上关系,也就必须阻止楚荞追寻燕祈然的行踪。
不论他再做什么,他也绝对不会再将她交给他了。
白二爷在床上看了看楚荞的状况,转头望了望沉默而座的商容,有些被他的深沉样子吓到,从魔域见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它正盯着钱疯子看,对方却倏地站起身,白二爷见状连忙跟着一起出了船舱。
“钱疯子,你说了荞荞跟你去了,你就要用天机镜帮她找人的,你现在要去哪里?”白二爷跟在后面叫嚣道。
商容站在甲板上,阳光下金发飞扬,紫衣翻飞,妖娆如魔魅,眯狭长的狐狸哼道,“耗子,你还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我要是你家主子,都该为你羞愧而死。”
竟然到了现在都不明真相,还好意思这些年顶着神王殿的名号闯荡。
白二爷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商容这是在鄙视他的才智,顿时炸毛大叫,“你个死断袖,爷跟你这样的认识,爷才羞愧。”
商容淡淡一笑,化为一道紫烟,转眼便消失在海天尽头,不知是要去向何处。
“钱疯子,你敢对荞荞说话不算话,爷不会放过你的。”白二爷冲着他走的方向大声叫道。
白二爷回到船舱时,诸葛无尘还守在楚荞床上,床上的人面上还是血色全无,不住的冷汗直冒,谁也猜想不出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白,她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诸葛无尘望向白二爷追问道。
楚荞不是这么脆弱的人,若非是遇到什么难以承受的事,她如何会变成这样?
白二爷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从哪跟他说起,毕竟诸葛无尘对于师傅和叶子的事是一无所知的,便是跟他说了,他也难以理解。
“反正,就是被钱疯子拉去看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楚荞不舒服就倒下了,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白二爷干笑着说道。
关于神域的事,它自认为一般的人还是少知道为好,再有人卷进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楚荞就是例子。
诸葛无尘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想来也从白二爷这里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问了。
白二爷蹲在桌上望着还未醒的楚荞,幽幽叹道,“其实,钱疯子说的情况,确实很有可能,一般人若是在天机镜出现那样的状况,就真的是……”
“这样的话,别再在她面前说了。”诸葛无尘说道。
因为太过懂她,所以太过清楚这样的话,会让她如何难过。
白二爷无奈地坐下,不再说话,它只是觉得让楚荞早点认清这个现实,那样就可以好好和诸葛在一起生活……
人的一生也不过那么几十年,而楚荞的这么多年,幸福的时光太过短暂了。
似乎,从撞上燕祈然之后,她的生活便开始不断起伏周折,在它看来,那个人的离开对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船舱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浪涛拍岸的声响,诸葛无时拿温热的帕子擦着楚荞脸上的冷汗,怕她冷了专门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希望能让她暖和一些。
白二爷看着他忙碌着,闷闷地叹了叹气,说道,“你明知道她是来找燕祈然的,干嘛还要跟着来,你还真的要把她送到燕祈然面前?”
诸葛无尘没有说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有些凄凉的苦涩。
这世上哪个男人愿意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可是这样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就能幸福了吗?
是的,他也曾以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那个时候,她一心要离开宸亲王府,他正好找到她,可是世事弄人,就那样一次的擦肩而过,他便一生都错过了。
五年之后,再看到她的时候,他知道她已经彻底离开宸亲王府,他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他也以为他能比那个人做的更好,他也以为他可以给予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渐渐的,他才发现自己的天真,他早就没有了那样的机会,不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而已。
即便到最后他们成亲了,结为妻,她心中的那个人却再也不可能是他,那个人一次一次让她伤心哭泣,然而一旦得知了真相,她还是选择原谅,选择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即使那个人已经丢下她独自远去,她也不肯放弃。
白二爷见他不说话,又叹了叹气,咕哝道,“荞荞现在待你生疏还不如沁儿玉溪,你这样有还有什么意义嘛。”
诸葛无尘还是沉默,将巾帕沁了温水,小心地擦拭着楚荞额头的汗珠,神色宁静一如这世间许多的温柔丈夫一般,悉心照顾着自己生病的妻子。
他不怪楚荞待他的疏离,因为多年的相识,他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心,因为她珍重他这个多年的好友,所以她才不能明知自己的心在何方,还来再招惹他。
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予他想要,才唯恐辜负了他,所以她只能这样疏离地待他,这正是她对他的尊重和爱护,即便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却依旧暗生欣慰。
虽然,他这一生都可能无法拥有她,但他却没有看错这样一个特别的,懂得珍惜别人心意的女子。
这一生能够与她相遇,能得她十年的牵挂,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楚荞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才醒来,诸葛无尘没有在这里,只留下泷一过来照看了。
白二爷一见她醒来,立即跳到床上,“你都睡一天了,吓死爷了。”
楚荞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地撑着坐起身,问道,“商容呢?”
白二爷一听连忙说道,“他说有事出去一趟,办完了就回来。”
但愿,钱疯子不是自己带着天机镜跑了,不然这不是要急死楚荞吗?
楚荞低头望了望它,靠在床上又不由回忆在天机镜中最后看到的画面,以及自己心口沉闷到无法呼吸的压抑感觉。
商容到底为什么把她带到那里,还让她看这些事?
最重要的是,为何自己每次一看那些,就极其的不安,害怕,反射性地想要逃开那一切。
她正想着,泷一起身道,“主子睡了一天了,要用膳吗?左贤王已经吩咐煮了清粥给你备着了。”
楚荞回过神来,随口问道,“无尘呢?”
“左贤王已经回去休息了,还让庄长老煎了宁神静气的药,嘱咐属下一定让主子喝了。”泷一担言回道。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去拿来吧。”
一切,她还得等商容回来再做打算,她如今不知该去往何方找人,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能再次从天机镜中再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白二爷看到泷一出门,便嘀嘀咕咕道,“诸葛今天明明担心地在这里照顾了你一天,怎么天一黑就人也不露面了,奇怪。”
他那么担忧楚荞的状况,怎么可能就这么丢着不管不顾,自己就去睡大觉去了!
它这么一说,楚荞也不由皱了皱眉,似乎最近每次一到天黑了,诸葛无尘就不会再露面了。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仔细想想,几乎从他们一上路,便已经这样了。
这么一想,她立即掀了被子下床,披了外袍便快步朝着诸葛无尘的舱室而去,前来开门的还是聂青,看到是她,问道,“王妃,你醒了啊,有事吗?”
“无尘呢。”楚荞直言问道。
“王爷他……”聂青有些欲言又止。
楚荞不想再多废话,直接推开他,大步进了船舱,看到床上并没有诸葛无尘的踪影,正欲出声询问,屏风后便传出声音,“阿荞,是你吗?”
“嗯。”楚荞应声,说着便准备过去看个究竟。
“我在沐浴,不太方便,要不你在外间稍等一会儿?”诸葛无尘道。
楚荞不好就那样冲进去,便道,“没什么,只是刚醒了,泷一说今日白天是你在照顾我,过来跟你道声谢。”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依稀有水声传出,才说道,“没什么,你可用晚膳了,我已经让人备在厨房了。”
“嗯,这就回去吃。”楚荞望了望屏风,听他说话语气平静,又不想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还有,煎好的药也记得喝了。”诸葛无尘嘱咐道。
“嗯。”楚荞笑着应了应声,望了那屏风那一阵,方才离开。
白二爷跟着她一道出来,说道,“我刚悄悄到屏风后面去看了,他真的是在洗澡,但想着好像又总有点不对劲。”
楚荞拧眉想了想,虽然也和白二爷一样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便只得作罢,回房用膳去。
商容这一走便是好多天都没有回来,楚荞等得心急,却又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只得继续在海岛上等待。
只是,每每看着那三百一十七株盛放的海荞,心中总有着异样的沉重。
商容走后的第九天,她坐在船头,握着挂在颈上的琉璃佩,一颗心百转千回,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那个人的平安。
突地黑鹰指着远处海面上一件漂浮的东西,说道,“庄主,那边有东西。”
楚荞朝着他指的方向望了望,道,“划小船过去看看。”
半柱香功夫,黑鹰带着人将捞回来的东西搬上甲板,回话道,“是个人,还没死。”
楚荞蹲下身拔开那人脸上的湿发仔细看清面容,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怎么会是他?”
这个他们打捞上来的人,不是别的人,正是他们一直追寻的和燕祈然一起从上京失踪的老酒鬼。
老酒鬼打捞上船一时间还未醒来,楚荞一想到那日天机镜船只偶然消失的一瞬间,立即吩咐了黑鹰等人起航,顺着老酒漂来的方向。
“这几日海上不断起风,这样盲目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而且商容还没有回来。”诸葛无尘出言道。
楚荞低头望着甲板上还未醒的老酒鬼,沉吟了片刻道,“先走吧。”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寻找希望渺茫,但却不想放过一丝任何能找到的机会。
庄长老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老酒鬼,而后说道,“倒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可能是在海上漂得久了,体力有些虚脱,休养几日就能恢复过来。”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侧头朝黑鹰道,“把船上的酒都搬过来。”
黑鹰没有多加追问,径自带了人去船舱将仅有的几坛酒都悉数搬到了甲板上,“主子,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楚荞蹲下身,将一坛上好的陈酿开了封,直接倒在了老酒鬼的脸上,一时间甲板之上酒香四溢。
半晌,一动不动的老酒鬼还未睁眼就动了动鼻子,似是在嗅着酒香,然后舔了舔唇,确实是尝到了酒味,刷地一下睁开眼,“酒……酒……”
楚荞一手提着酒坛,半蹲在边上瞅着他,“醒了?”
老酒鬼看到楚荞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人呢?”楚荞直言问道。
老酒鬼抢过她手中的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满足地叹了一声,“啊,活下来了。”
他可以不吃饭,可是不能不喝酒啊,在海上跑了这么多天,他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楚荞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催促道,“我问你,他人呢?”
老酒鬼顿时变了脸色,面色凶狠地骂道,“亏得老头子我这么多年帮了他那么多回,临到头了,竟然把我从船上踹下来自己跑了。”
楚荞眼底的希望之光,因为老酒鬼的一番话再度黯淡了下去,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老酒鬼自己又开了一坛酒,抱着喝了一大口,说道,“不过,你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
楚荞深深吸了口气,方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他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连燕禳都不管不顾了。”
老酒鬼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除了他为什么要走,其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楚荞说着,眉眼间都染上了难言的苦涩。
老酒鬼闻言抹了抹脸上的酒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跟你解释清楚,但他确实没有办法,才会走这条路。”
这其中很多事,便是如今他跟她说出来,她也不一定会相信,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神王遗物,而这一切还要靠这个女子。
楚荞目光冷锐地望着老酒鬼,道,“现在带我去你们原定要去的地方,总做得到吧!”
“这是可以,只不过他都把我给踹下船不让我跟着了,那他去我知道的地方可能性不大。”老酒鬼直言说道。
楚荞没有说话,他也知道会那样,可是但凡有一丝能寻到他踪迹的可能,她都不想错过。
老酒鬼看到她这样的沉默,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和不忍心,然后仰头郁闷地灌了口酒,到来还是可怜了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