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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环境很好,难道只有你才能来?”拓海像是在挑衅我似的,轻轻挑着眉说。
“好吧,那你就待在这里好了。”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喂,安蔷薇,你为什么见到我就像看见鬼一样啊?”拓海在我身后喊。
“你不是鬼,你比鬼更讨厌。”我转过身,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非得这样吗?我只想好好跟你说句话,你为什么总像刺猬一样?”拓海略带指责地看着我。
又是这副表情!
又是这样的状况!
以前,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不管谁对谁错,他总是用这种指责的神情看着我!
可是,现在的安蔷薇可不是以前那个会为了某个人而压抑自己个性的人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皱着眉:“我就是这样子。”
“安蔷薇,像你这样的性格,绝对不会有人喜欢上你的!”拓海指着我,信誓旦旦地说。
“我记得曾经还有个没有品位的人和我交往过!”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分手了。”
拓海轻描淡写地说着曾经令我痛苦万分的事实。
心,像是被沉到冰水中浸泡过一样,曾经跟拓海美好的回忆,随着他这句话,迅速干枯、褪色,像是掉在地上腐烂的花一样。
“是我甩了你,谢谢。”我瞪了他一眼。
既然形象什么的在他眼中早就成了笑话,那我也没有维持形象的必要了。
忽视掉心中的失落感,我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地往围墙上爬。
“对了,拓海。”我踩在围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件事情,在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拓海在围墙下抬头看我。
我默默脱下鞋子,拿在手中,然后瞄准了拓海的脸,狠狠地扔了过去。
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打中拓海那张微笑着的脸。
潮湿的鞋底上,粘着我“积存”了一天的灰尘。
鞋子打掉了拓海的眼镜,还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黑黑的鞋印。
有洁癖的拓海脸上挂着个鞋印啊!
我好想拿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向全校学生发照片啊……
拓海的脸都扭曲了,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打了个寒战,将书包的带子往身上拢了一下。
“就这样……”我对拓海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安蔷薇!你给我回来!”
跳下围墙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拓海在那边怒吼。
在不恰当的时间遇到了不恰当的人,现在我感觉糟透了。
我心不在焉地将手中的湿衣服放进了洗衣筐里,心里有好多话想找人诉说,关于今天的事情,关于拓海……
如果这些情绪得不到释放,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憋死。
在这里,我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奶奶了,但是,有很多话是不可以跟奶奶说的吧……
啊——好烦啊!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安蔷薇!你在楼上做什么?”楼下传来奶奶精神的吼声。
“没……没有啦!”我回答奶奶,然后向着后院的温室走了过去,“奶奶,我去给花浇水了。”
“记得早点回来做功课啊。”奶奶叮嘱我。
“嗯。”我点点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温室的中央,一株墨绿的、如同上好翡翠的植物静静地攀爬在花架上,好像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从以前到现在,会这样静静等待着我,耐心倾听我的心事,而且不会背叛我的,就只有它了……
那一株绿色,就是跟我有着一样名字的、名叫蔷薇的植物。
这株蔷薇是爸爸妈妈过世以后,奶奶送给我的。
爸爸妈妈都是植物学家,据说他们是在热带雨林里寻找珍稀植物的时候,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伤,感染病毒过世的。
听奶奶说,这株蔷薇便是过世的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从小,我便把这株蔷薇花当成我最重要的东西,精心地照料——虽然它从来都没有开过花。要不是植物百科全书上详细地介绍了蔷薇的样子,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它是不是奶奶为了安慰我而随手拔的小树苗。
“小蔷薇,跟你说啊,我今天倒霉透了啊……”剪掉花枝上一片枯黄的叶子以后,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跟蔷薇花聊着天。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明知道植物不会回应我,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精心照料的植物会用别的方式回应你。
“拓海那个浑蛋!他居然转到我们学校了,还跟我在同一个班!”我气愤地挥动着手上的剪刀,把空气当成拓海那张骄傲自大的脸,狠狠地划了过去。
“我本来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却在最丢脸的时候再次跟他见面……简直太丢脸了……这么一想,我都不知道明天该用什么表情去见他了……”我泄气地将手中的剪刀丢到一边。
“你知道吗,我以前啊,真的很喜欢拓海呢……喜欢到我可以为了他放弃做我自己……”我把头靠在蔷薇柔软的枝条上,轻声地说着。
“拓海就像是白马王子出现在我的人生中,我以为我是灰姑娘,可是……怎么可能呢……我连灰姑娘都不算,我只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而已……
“所以,在王子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以后,就果断地抛弃了我,跟真正的白雪公主走到了一起……”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话,不是想说给谁听,只是想把积压了太久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拓海,我的前男友。
真露,我以前最好的朋友。
我天真地以为,我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两个人,会陪我走到最后,但是,最后的结局是——这两个人同时抛弃了我。
到现在,我仍然忘不了当时看到的景象。
真露和拓海,他们俩拥抱在一起,然后看着突然闯入的我,没有一句解释。
“可是……我还是好喜欢拓海啊……”我低着头抽泣。
“为什么明知道他跟真露在一起了,我还是喜欢他啊……”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我一边擦泪,一边对着不开花的蔷薇悲伤地倾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室里出现一阵淡淡的水雾,而突然冒出来的浓烈的花香,也让我把满腹的心事抛在了脑后。
这是什么情况?温室里的植物都已经过了花期,唯一应该开放的只有这株从来没有开过的蔷薇啊……
空气中飘着的,的确是蔷薇花香,只是,这个香味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了看枝繁叶茂、绿油油的蔷薇,轻轻皱着眉头。空气中的湿度增加了不少,这不利于植物的夜间生长。我想把抽湿器打开,但是长时间蹲坐在地上,腿脚都麻木了,我一时竟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旁边有一股力道将我扶了起来。
“谢谢啊。”我抬头道谢,但是话刚说出口就愣住了。
这里是温室没错吧?
这里是我家的温室!
这里除了我之外不可能会有别人啊!
那刚才扶我起来的力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周围空空的,只有我种下的植物安静地待在原地。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明明有什么把我扶起来……
也许……是我今天伤心过度产生错觉了?
耳边突然传来“咔咔”的声音,像极了骨关节发出的声响。
拜托!不要吓我好吗?
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起来了。
“奶奶?是你吗?你快出来不要玩了……这一点都不好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连说话都在颤抖。
会是奶奶在吓我吗?我的腿好像有点软……
我欲哭无泪地环视着四周,想找出捣鬼的人。
“咔咔……”
清晰无比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听清楚了,声音的源头,就在我身边……
我捂着胸口,顺着声响看过去——那株我种了十几年的蔷薇疯狂地舞动着,并不断长出新的枝条,像是要把积攒了十几年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全都耗尽似的。
新长出来的枝条不断向上生长,还有的向四周扩散。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双腿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细小的枝条不断生长,抽枝,发芽。
枝条不断地抽出,生长,树叶之间的摩擦声还有树皮因为经受不住快速生长而裂开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
树枝的影子被灯光映射到墙上,不断地晃动着,像是魔鬼在舞蹈一样。
《食人怪花》《杀人毒藤》《植物园杀人事件》……
以前看过的有关植物的恐怖小说和电影的片段,此刻犹如受到惊吓的野马群一般在我脑海中奋力奔跑着,想无视都做不到。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变成疯长的蔷薇花的养料的时候,蔷薇却停止了生长。
一时间,温室里除了我的呼吸声之外,安静得可怕。
我放慢呼吸,缓缓地挪动着已经不听大脑指挥的双腿,想逃出这个诡异的空间,同时死死地盯着那株诡异的植物,生怕它什么时候又开始疯长。
空气中的蔷薇花香越发浓烈,我觉得有点缺氧,双腿也脱力地直接跪倒在地上。
一不留神,我打翻了一直放在脚边的水壶。
金属水壶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刺耳的声音,停止生长的植物像是接收到什么讯号似的,又有了新的动作——
树枝开始互相缠绕在一起,扭动着,像是一群蛇群居在一起的样子。
像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树枝团成一个球体形状的东西,居然朝我这个方向扭转过来——等等,那个圆形的东西,不会是头吧?
我看着眼前已经快要长成一个人形盆栽一样的东西,心里暗想。
水汽慢慢变成雾气,香气也越来越浓。
朦朦胧胧间,树枝一层又一层地紧紧缠绕着,头,手臂,身体……
枝叶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填补着那个“树人”。
“树人”用力扭动着身体,空气中的水蒸气聚成一团,然后被“树人”的身体吸收。
雾气散开之后,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点也不好吃啊!你看我这么瘦,身上一点养料都没有啊——”我随手抹了一把泥涂在自己的脸上,这样看上去,应该不会很“美味”了吧?
树妖变成人了!
他不会吃了我吧?
奶奶啊,你送了一个妖怪给我,就要害死我了呀!
人形的植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作。
咦?怎么了?难道是当机了?
我朝他站着的地方看过去,就是那么一眼,就让我挪不开视线了。
我以为,拓海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但是,就算长得很好看的他,跟眼前这个树妖比起来,都会黯然失色——不对,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他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树妖有着星空一般的眼眸,从发际处开始延伸的线条,勾勒出他小巧完美的脸部线条,嘴唇艳丽得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深色的发丝衬托着他像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就如同用冰雪雕刻而成的、精美绝伦的雕像。
顺着纤细的脖子往下,是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
呸呸呸!我在看什么啊!
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好吗!
我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向大门摸了过去。
不管是警察也好道士也好,我要求救啊!
“主人。”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主,主人?
美少年结束了当机的状态,快速地走向我。
我快速地往前爬了几步。
变态,你离我远一点。
美少年在我面前蹲下,那双像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然后认真地对我说:“主人。”
他在……叫我?
我张大了嘴看着他。
美少年轻轻扶住我因为跪倒在地上而有点磕伤的膝盖,冰凉的指尖在伤处轻轻地抚摸,关切地问:“主人,疼吗?”
我超负荷运转的大脑终于从当机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眼前几乎没穿衣服的人,深吸一口气:“奶奶!救命啊!有变态!”
说话的同时,我脑中想到的是电视教的“如何从变态的手中保护好自己的120招”,身体向上挺直,一拳挥了过去。
可是,我忘了自己的膝盖还在敌人的手中,失去支撑点的后果是……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花坛上。
眼前一片黑暗,失去知觉之前,我好像看到了奶奶,还有变态不知所措的脸。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天国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好像遇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