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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想念她的,否则,怎么会千山万水,奔赴地球大半圈,只为与她见上这短暂的一面?
Part1
连续许多天,初末心情不好,直接影响到她的钢琴练习。
在第三次弹错了音调之后,钢琴教授赛琳娜忍不住问:“初末,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怎么总出错?”
初末尚未开口,教室里除去国外的陆优静之外的三人便道:“优优陪慕总去国外了,好几天的朝夕相处呢!某些人当然会有心事啦!”
“是呀!某些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门,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种命!“
“就是就是!”
赛琳娜瞪了三人一眼,明显对她们的表达方式不满意。
三人虽然嚣张,但在赛琳娜面前,她们不得不有所收敛。
赛琳娜扭头对没吭声的初末道:“末末,如果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那么就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吧!”
赛琳娜是CM花了大价钱从维也纳音乐学院请来的顶级钢琴教授,她对初末颇为偏爱,原因很简单,初末性格单纯,话不多,又肯努力,这样的学生是任何老师都喜欢的。
对于赛琳娜的宽容,其他三人自然是咬牙切齿的,但碍于赛琳娜的严格,加上她们的靠山陆大小姐不在,她们只能将怨气吞进肚子里,不敢吭声。
被放了假的初末回到家后无所事事,便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门铃声响起,她也懒得去开,如果门外的人不是她想念的那个人,她谁都不想见。
只是,没想到外面的人比她还任性,一副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砸门砸到你开的架势。
耳边一直萦绕着“砰砰”敲门声令人心烦,初末实在受不了,起身去开门。
当她拉开门,看见门外站的是墨忘时,翻了个白眼:“我家的门要是被你弄坏了,你赔我吗?”
“好啊!我赔!”
“我要镶金的!”
“呵呵,镶钻的都没问题。”IMB集团的小少爷拍拍胸膛,一副我家开公司我很有钱的阔绰表情。
初末受不了地蹙眉:“为什么你身上总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我家有钱我财大气粗是我的错么?”墨忘眉头一横,“倒是你,居然不和平常一样勤勤恳恳的去练琴?怎么了?”
见初末披头散发的样子,墨忘鄙视道:“一副失恋的模样。”
初末懒得理他,径自往卧室里走去。
墨忘很不要脸的跟着她走进去,初末赶忙拦住他:“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墨忘理所当然地说,“在美国可没这么多规矩。”
初末见拦不住他,也不管他,径自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墨忘看着她,许久才道:“你跟流年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
初末未吭声。
“你打算怎么办?”
初末依旧未吭声。
“如果你实在在这里呆不下去我可以带你走。”像是在心底练习了无数遍,墨忘标点符号都不带的将这句话说完。
初末看向他,终于开口:“走去哪?”
“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想去的地方。”
“没有流年,我哪里都不想去。”
“就算这里有流年,可是他的身边永远都站着别的女人,你也愿意?”墨忘看向她的神色里有些嘲讽,“你才不愿意,如果你真的愿意,就不会因为媒体播报的新闻连钢琴课都听不进去,你这样一直闷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闷出病的!”
初末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墨忘,你真的很讨厌,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你知道我这人一直都心直口快。”墨忘说,“虽然流年曾经是我的老师,也是我最崇拜的人,但这一次我不赞同他的做法,如果换成是我,我宁愿放弃事业放弃所有,也要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初末因为墨忘这句话忽然就笑了,她问:“墨忘,你今年多大了?”
墨忘一脸郁闷:“干什么?”
“我就是在想,我以前也曾经在不成熟的年龄说过这么霸气的话,只要能跟流年在一起,要我放弃全世界都无所谓,可是墨忘,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你就会知道,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爱情也不能当饭吃。”
墨忘撇撇嘴巴,小声咕哝:“我知道爱情不能当饭吃,可换成是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想尽办法也不会让你饿着。”
初末见他自言自语,奇怪地问:“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什么饿不饿的?”
墨忘揉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说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原本墨忘来这里就是为了怕她独自在家郁闷忘食,抓她去吃饭的,此刻见她躺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二话没说就直接将她扛起。
初末惊叫:“墨忘,你干什么?”
“如果你非要我这样扛你一路去餐厅,我非常乐意!”
初末:“……”
在墨忘的暴力下,初末不得不陪他一起去吃饭。
Part2
慕流年这一次出差整整花了两周的时间,几乎绕了地球半圈。
在这段时间里,虽然每天流年都有打电话给初末,但依然制止不了初末心中对他的想念。
这种想念到了最后都演化成一个个的噩梦,每晚睡觉的时候,初末都会梦见陆优静跟流年在一起,有时候梦里他们很甜蜜,有时候很糟糕。
在流年回来的前一天,初末梦见陆优静为了跟流年在一起,在他的食物中下了药,事后她趾高气昂地站在众人面前说:“我怀了流年的孩子,杨初末,你再也没有资格跟我争了!”
她从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暗沉,她心有余悸地拿出手机给流年拨了一个电话,直到听见那头他沉稳的声音,她的心才渐渐被安抚了下来。
第二天,初末接到周白安排的小型商演活动,要动身前往J市。
她想起昨晚跟流年打电话时,流年在电话里告诉她,如果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好,第二天就能回去。
当时的初末是多么想要见到流年啊……尤其是在做了那么多纷扰的梦境之后,她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拥抱他。
可却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相见。
那天初末一整天的精神都十分的低落,尽管流年在电话里安慰她:“我会在B市等你回来。”
J市的活动举办很顺利,这是初末第一次在没有流年在身边的情况下登台。
不是不紧张的,可是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把台下的人都当成是流年。这样反复的安慰自己之后,她仿佛真的看见了流年,他就站在不远处,眼神沉着地看着她。
初末命令自己需要冷静,她深呼吸之后,按下第一个钢琴键盘。
钢琴演奏完之后,初末下了台,她的心跳还是十分的快,双腿有些虚脱,她独自坐在化妆间里喘着气,生怕被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很丢脸。
这时,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是流年的来电:“初末,还好吗?”
犹自紧张的初末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点点头,道:“还好……”
“刚才你表现的很棒。”
“嗯……”她抿抿唇,诚实道,“那只是表面,实际上我好紧张……”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竟有些激动又不确定地问,“流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的表现?”
耳边仿佛传来门被打开又关起的声音。
初末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甚至要比在台上跳跃的还要快。
从化妆镜中,她看见站在门边的那个男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深色的西裤,手腕上挽着西装外套,衬衫的领子解开了两个扣子,一看就是刚从一个会议上匆匆赶来。
在看见他的那一秒,初末握着手机定定站在原地,仿若雕像一般,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搁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放在桌上,然后将她僵硬的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温和地笑,问:“怎么?吓傻了?”
初末看着他,忽而激动的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啊流年……我刚刚在台上的时候就看见你了,可是我不确定……流年,现在这种感觉,真好。”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深深的汲取他身上的体温。
这种感觉真好啊。
是的,的确很好。
“初末?”
流年唤了一声。
初末从他的怀里仰起头,问:“怎么了?”
流年凝视着她,修长的指尖轻轻将她下巴扬起,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也是想念她的,否则,怎么会千山万水,奔赴地球大半圈,只为与她见上这短暂的一面?
“……为什么不能进去?哎,后台有演员准备要化妆呢?”
这时,门外传来陌生的男声,估计是其他公司的演员负责人。
接着便是林凡沉着的声音:“化妆间暂时不能进,请稍等!”
“凭什么呀?这化妆间是你家的呀?你们什么公司的?”
“……CM。”
林凡说出这两个字之后,门外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初末有些轻喘地从流年唇瓣离开,她面色红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我们好像一直呆在里面不太好。”
“嗯。”流年说,“所以我们回B市吧。”
一个小时候后,坐在机场贵宾区的初末心想,她大概是这一趟出差的员工里,唯一一个不遵守公司制度,也没跟上级打招呼就独自返回B市的人吧?要是周白知道了,估计回去之后要骂死她!
当她把这个抱怨说给流年听时,流年只道:“与其害怕其他上级的责罚,不如先讨好你身边的这位,不是更聪明的做法?”
初末:“……”
是啊,她怎么能忘记,她身边的这位,才是终极大Boss!
Part3
在初末离开J市之后,后台负责监视初末的陆优静三个小跟班走向化妆间时,听见其他人的议论声:“刚才化妆间一直不开门,总监都发火了!”
“可是一听里面的人是CM的老大慕流年,立马就不敢吭声了!”
“哎,你有没有看见慕流年啊?这么一个好机会,我怎么就错过了!早知道就早进来了!”
“早进来也没用,人家从后门离开的,根本连根汗毛都没给人看见!”
“……”
三个小跟班立刻觉得不对劲——
“慕总怎么会来J市?还在化妆间里?”
“一定是来找杨初末的!”
“赶紧给优优打电话!”
“……”
一路从VIP通道走进机舱,看着空姐望向身边的男人时,眸中的爱慕之意,初末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句话:“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你喜欢,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她看着身边帮她放行李的男人,俊逸的身影,笔直的大长腿,就连身材都那么令人羡慕,浮想翩翩。
流年放好行李坐下后,便看见初末望着自己的眼神,眉梢微挑问:“怎么?”
初末故作感叹:“跟领导一起就是好,还有头等舱可以坐。”
“平时都是经济舱吗?”
“是呀!”初末说,“公司员工出差,哪有头等舱可以坐,连周白都只能坐经济舱。”
流年微微皱眉:“我下次交待林凡帮你升舱。”
“不用不用。”初末忙道,“我可不要特殊待遇,这样会让人起疑心的。”
看向流年无奈的眼神,初末挽着他的胳膊好生安慰:“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还不能公开么?所以不能太嚣张,等到你解决了跟陆优静之间的事情,我再好好以慕流年的女朋友嚣张嚣张好吗?”
看着她的笑颜,有那么片刻,他居然有些不习惯,他沉默片刻,道:“初末,如果有什么不开心,就跟我说。”
她怔了怔,随后又笑的开朗:“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只要流年在我身边,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我最在乎的人是你啊,所以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介意。
流年眸色微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比他还要小心翼翼。
原本该是他安慰她,却被她反过来安慰;明明是她在受委屈,却假装不在意。
对于这样的状况,流年心藏愧疚,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她:“好。”
下飞机时,流年接到了一个电话,从始至终他都没说话,但表情十分阴沉。
初末从来都没有见他神色这么难看,便跟在他身边,默不吭声。
直到流年将电话挂了之后,她才问:“流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流年说:“她们在机场外等我。”
初末一愣,瞬间明白流年口中所说的她们指的是魏简爱和陆优静。
在来的路上,初末知晓原本从加拿大飞往B市的流年改了航班,直接来J市。
当时陆优静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能猜到他去J市的原因,现在亲自来J市机场等人,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告诉她,她陆优静有皇太后在后面撑腰,即使流年单独去找她,最后还是要跟她陆优静乖乖回家。
这大概也是流年不悦的原因,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自己被人追踪监视着。
初末“哦”了一声,随后道,“那我们分头走吧,你先出机场,我随后就出去。”
流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我安排林凡送你回去。”
初末微笑地应了一声,乖乖地听从地安排:“好。”
看着流年离开的身影,初末脸上一直逞强的笑容才塌了下去。
不是不会难受的啊……就连他在她身边的时候,都会有无数个问题夹杂两人中间,让美好的心情随时因为一些事变得失落和难堪起来。
初末感觉心中原本那坚定的等待信念,好像在一点一点的瓦解,更多的时候她都会在想,是不是她永远都等不到跟流年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一天?
初末垂眸,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料身后有人,她不意外地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抱歉抱歉……”她慌忙道歉。
头顶那欠欠的声音好笑地响起:“杨初末,为什么你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这样心不在焉让人又爱又恨的样子?”
初末抬头,竟然是墨忘:“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来拯救你的。”
在初末疑惑中,墨忘解释道:“陆优静知道流年去J市找你,差点把整个CM都拆了,魏阿姨为了安抚她,让人查到流年的航班,带上陆优静来机场等人。我想,到时候,你肯定会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我就好心来机场接你咯。”说完,墨忘眨眨眼,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就为了拯救你的超人MAX?”
虽然墨忘只是玩笑话,但却让初末心底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是不是到了最后,她真的会成为那个被抛弃的人?
她不敢去想,她只能一遍一遍在心底安慰自己,要相信流年。
Part4
第二天,初末到公司的时候,就听见一条大新闻——人事部大换血。
除了林凡之外,人事部所有员工一次性被开除,原因是泄露公司内部讯息。
一大早,所有进CM的员工都看见抱着箱子一个一个离开公司的人事部员工。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大厅里每个人的八卦欲望都在心底沸腾,可整个CM大厅都沉浸在一片静默中,谁都没敢开口说话。
直到下班之后,初末跟着公司的同事走出CM大门的那一秒,众人才终于将憋在心里一整天的八卦侃侃而出:“这次CM人事部大换血都上新闻了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有个做新闻记者的朋友还特意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内幕爆料!”
“我听说是人事部有慕氏集团的内奸,这次慕总大怒就是因为人事部把他的航班资料透露给了魏董!”
“不可能吧?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小事,把整个人事部的人都辞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都说人事部里有人被魏董给买通了,现在只是泄露慕总的个人信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泄露整个CM集团的公司机密,慕总只是辞退了他们,没有追求他们法律责任就不错了!”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初末得知了这次流年动怒的真相。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这样做是为了给魏简爱一个警示吧……
在这件事当中,最难受的应该是流年吧?平时他的工作就足够忙了,现在还要分神去处理自己母亲给自己带出的一系列麻烦。
初末望向CM大楼,心想,此刻的流年在做什么?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生气吗?
她好想见见他啊……
“初末?初末?”同事的叫唤声把初末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她看向一群原本八卦,此刻却统一看向自己的同事们,不由一愣,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同事指了指她的包:“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你不接吗?”
初末这才听见包里的电话一直响的铃声,连忙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竟是流年!
初末心中扬起一抹喜悦。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她微微侧头接起:“喂?”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流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刚刚没听到铃声。”她诚实道。
“下班了吗?”
“嗯。”
“一起吃饭?”
“……好。”
她简单的回复让对方有些意外,随即道:“不方便接电话?”
“也没有……正好跟同事一起下班。”
“好,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好。”
挂完电话之后,初末回头便见同事眼底都闪耀着八卦的光芒:“初末,是男朋友呀?”
“这个,没……”
“还没呢,看你脸上甜蜜的样子!有男朋友都不说,太不够意思了噢!”
“就是。”有人回应道,“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出来给我们看看,请我们吃饭!”
初末尴尬地笑笑:“有机会一定会的。”
众人笑嘻嘻地:“这才对吗?那你还跟我们一起走吗?”
初末想了一下,道:“不了,他来接我,你们先走吧!”
于是在众人暧昧的眼神和“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你男朋友给我们认识哟”的期待中,初末跟她们挥手告别。
待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初末才转身回到公司大厅,乘坐电梯去了负一层。
Part5
负一层依旧停车几辆豪车,在车里初末并没有看见流年的身影。
直到她走近一辆从未见过的黑色辉腾,远远地看见里面似乎有人。
她不确定地走过去,敲了敲窗,车窗被摇了下来,流年道:“上车。”
虽然初末对车不是很了解,但这辆崭新的辉腾,她还是能认出新旧,上车后,她问:“怎么又买新车了?”
“嗯,想换一辆开。”
简单的解释,初末给与了两个字:“土豪。”
流年笑了笑,倾过身,帮她将安全带系好,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初末没想到流年带她来的是B大对面的小饭馆,因为流年的身份特殊,他们直接被待到了二楼的包厢。
饭馆还是以前的老板,看见他们来了,亲自走了进来帮她们点餐,热情地打招呼:“流年,初末,你们可有好久没光顾这里了!”
初末见到他,再感受饭店里熟悉的气息,内心升起一股温暖,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仿佛还是在上学那会儿,对老板说:“老板,还是老规矩的饭菜,你没忘吧?”
“当然没有!你们等着,马上就给你们上!”
说完,老板便带上门出去了。
饭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初末吃着熟悉中的味道,嘴角不禁扬了起来:“流年,今天你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
“想让你开心一点。”流年轻描淡写,“而且毕业后,带你吃过那么多饭店,你好像只钟情这家。”
“是啊!”初末有感而发,“对这家店特别钟爱一是因为它的味道好,二是因为这里满满都是回忆。”
流年指了指中间的那到风味茄子,问:“还记得这道菜吗?”
初末看过去,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觉得这道菜特别好吃,还偏要你做给我吃。后来你做着做着就真的做出了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味道。”
当时她就觉得,她的流年是无所不能的。
“嗯,有机会再做给你吃。”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初末只觉得现在好像不管说什么,都要用“有机会”这三个字了。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流年,想起跟同事分别时,她们说的“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你男朋友给我们认识。”
只是不知道这些“有机会”都会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她们真的发现她跟流年之间的关系,会不会还想当初那样微笑的祝福。
想到这里,初末忽然道:“流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
“公司下周有连续一个月的义演,我打算报名参加。”
CM每年都会跟国家合作举行一场公益演出,大多都选择在一些比较贫困的地区,因为演出时间太长,呆的地方又简陋无比,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很多演员歌手大多不喜欢参加这类节目。几年前,流年以钢琴家的身份参加此类公益演出时,由于演出的地方偏远,容易发生泥石流,那次演出碰巧遇上,险些丧命,后来,CM经常需要花很大的价钱去邀请一些著名的歌手前来参与,像初末这样主动要求参加的,是极少发生的事。
流年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她,问:“为什么?”
“就是想给自己多一些演出的经验。”初末说,“你上次不是对我说,如果要成为一个钢琴家,能镇定地站在舞台中央是首要的事,所以我要开始努力了。”
“你并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如果你想参加演出的话,我可以安排另外的……”
“不要……”初末握住他搁在桌子上的手,道,“流年,不要什么都替我安排好,未来的路让我自己努力,我摔倒了,你别拉我,也别扶我,什么时候我自己站起来了,你再来抱我,好吗?”
流年没回答,只是抽回她握着的手,起身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整个包厢里变得寂静无声,初末看着流年站在夕阳下的背影,许久,也不敢吭声。
这些年,她都在流年的庇护下长大,即使前几个月的“离家出走”,也始终在他能够看得见的范围内,可是这次她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也难怪他会不同意。
就像一个宠惯了孩子的家长,第一次放孩子离开,总会有不舍和担心。
初末深知流年心中所担忧,可她想要努力靠近他,就不能一辈子都呆在他的羽翼里,这样,她终究会变成一只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的雏鸟,永远长不大。
就在她呆坐在椅子上时,流年掐灭了烟头,转身站在窗边远远地看着她,他修长的身子笼罩在落日阳光里,仿佛会跟着夕阳消失不见。
半晌,他道:“好,我答应你。”
Part6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初末都没有再见到流年,他仿佛因为那天的事在惩罚她,初末表面上没有在意,她依旧每天正常的起床上班下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偶尔在一个人的寂静夜晚,总会觉得空虚难受,好想那时候如果他在身边陪着自己该有多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初末离开的那天。
她站在一群准备去往A镇的CM同事当中听他们聊天,忽而身边的聊天声音停止了下来,远处,一群人往这边走来,个个西装革履,气派十足。让初末意外的是,被人簇拥的人群当中,她看见了慕流年。
没有想到,离开B市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员工面前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柔和,又恢复了领导者的威严冷峻,让初末觉得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感。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他被埋没在人山人海之中,而她却只能孤独地站在无人的角落遥望。
“慕总就是慕总,每次出行都气派十足!”耳边有人小声道,眼神中露出浓浓的崇拜之意。
慕流年和CM一些高层来这里,是亲自送即将去A镇“吃苦”的公益员工们的。
在这一方面,流年很擅长收买人心,即使一开始有抱怨的员工也会因为流年这一举备受感动,不再有任何怨言。
当流年走向这边时,初末想着自己应该跟他大声招呼吗?但是这里人来人往的,她或许可以点头示意一下,表明她看见他了?
在初末胡思乱想间,那抹身影已经从她面前经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让她心情难免有些低落了起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时,周白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初末身边,小声道,“多么瞩目的一个男人啊……换成我是你才不会千里迢迢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给其他女人制造了能接触他的机会。”
初末横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最多,你这么会劝和,妇联主席是不是要退位让贤了?”
“我从小学开始就是妇女之友这件事,难道我没有跟你提过吗?”
“……”
跟周白说话,初末向来占不了上风。
她不理他,转身往大巴上走去。
“杨小姐。”忽而林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慕流年的特助林凡怎么可能出现在公司这么多职员中单独叫她?
当她转过头看向面前人时,那张“欠钱”的脸除了林凡还能有谁?
不止初末诧异,就连身边的其他人都诧异,慕总身边的林特助找初末有什么事?
“杨小姐,你有一份演出资料没有领取,请跟我来。”
“……”初末有些诧异,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演出资料需要领?
这时,周白一拍脑门,道:“对!我差点忘记了,所有去A镇的人都要领取一份资料,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幸好林特助想起来,初末,你快跟林特助去领回来!”
初末跟着林凡来到了CM二楼。
路上,她不由问:“是什么很重要的资料吗?”
林凡只是“嗯”了一声,似乎不大愿意多交谈,初末便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将二楼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初末被林凡带进去之后,林凡退出,将门关起。
初末看着站在窗边人的身影,不由道:“流年?”
流年转身,黑眸淡淡地看向她,道:“抱歉,前几天比较忙,一直没有联系你,你还好吗?”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初末只觉鼻头泛酸。
原来他是因为太忙才没有时间联系她,并不是因为跟她生气,初末觉得有开心又难受,开心的是流年还是那么流年,难受的是她怎么变得那么小心眼。
流年见她垂着头没说话,走上前,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初末摇摇头,仰头看他:“所以你是来送我的吗?”
“嗯。”他说,“你先去A镇,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初末受宠若惊:“你真的回来A镇看我?”
“是。”
Part7
跟流年见完面之后,初末整个人的心情都飞扬起来,脸上掩盖不住的笑容,让周白看得刺眼:“快别笑了,嘴巴都要歪到耳朵根了!”
初末难得没有跟他抬杠,笑嘻嘻道:“周白谢谢你呀!你这人就是嘴巴硬,心太软,其实你早就知道林凡找我,是带我去见流年的对吗?”
周白白了她一眼,略微嫌弃地说:“有智商的人都能猜的出来,你落下什么重要的文件非要级别那么高的特助亲自通知你去领取?”
初末连连点头:“所以说你智商比我高,才能当我的领导嘛!”
周白:“……”
有了流年的保证,去往A镇的一路都变得那么快乐了起来,任何路过的风景都那么美丽。
喜欢一个人总是这样,因为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你欢喜让你忧。
到达A镇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夏图比初末早一批过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见初末从车上下来看,道:“给你准备了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住双人间,二是一人一个大床房,你的选择是?”
“大床房!”初末想都没想就道,“然后我们一起睡,就像大学时候那样!”
夏图给了一个“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的表情。
“你们都是未成年人吗?还一起睡,怕鬼啊?”这时,周白凉凉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
初末白了他一眼:“好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暗恋我!”
周白做了一个受不了的表情:“你也太自恋了,就你这样的,也只有某些人口味特别,那么喜欢。”
这个某些人自然是慕流年,初末不满意他口中所谓的“口味特别”,说的好像她是某种难吃的食物一样。
就这样,初末在A镇上住了下来。
每天她除了不断的钢琴练习和演出之外,就是想流年,想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在工作,在开会,偶尔是不是还会跟魏简爱周旋。
初末开始有写微博的习惯,她在微博里写:“在台上,我还是会很紧张,但每次只要想到你也和我一样,在不同的地方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我就有了动力。在我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是你的出现,告诉我,我的付出和等待不是白费力气,流年,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与你齐肩并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