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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吧。”青衫有些恳求地看着成左,成左叹了口气,退至一边。青衫迈着步子推开门,顺势走了进去,就听见东辰逸盛怒地喊道:“本王允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青衫顿了顿,心也跟着一紧,往里阁走了进去,就见东辰逸背对着自己,靠在雕花凭栏上,席地而坐,身边摆满了一坛坛的酒。
深吸一口气,青衫往东辰逸身边走了过去,在东辰逸身边蹲下。
东辰逸跟着回转过头,看着青衫的那一刻,几乎以为自己喝醉了,看花了眼。微眯着眼,东辰逸沉冷地问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看本王笑话吗?”
他这狼狈样,居然落在青衫眼里,实在丢脸。
青衫没想到东辰逸会说出这么冷的话,心里更疼了,她自己都成了笑话,还来看东辰逸的笑话吗?
“你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凉。”青衫心疼地看着东辰逸,就着袖子替东辰逸擦着嘴角,“怎的弄得这样脏?不像你。”
她记忆中,东辰逸虽为男人,平素里却是极在意穿着打扮的,就那些衣着上细密的刺绣,光是那梅花,就知道十分考究,可眼下却这么狼狈,让青衫心疼不已。
“你不要管我,你是回来拿东西吧?成左已经收拾好了,你只管去跟他要便是。”东辰逸别过脸,此刻少了几分帝王之气,却多了几分孩子气。然而更多的是心疼,那一句,我喜欢的是我二师兄,让他觉得就似青衫手里的玲珑翠,直直刺入自己心口一样疼。除了回来拿东西,他不知道青衫又回来做什么。
青衫也跟着跌坐一旁,眼前蒙起一层雾:“你终究是不信我的。又何来的一生一世,相守相依?”
若是这男人心细,该知道她的东西全在这里,她若是真心要走,又怎么会空手离开?若是信她,又怎么会一句话,东辰逸便随意当了真?
东辰逸抬眼看着青衫,薄唇抿紧,看不清心里想些什么,良久声音有些粗哑:“不信你?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洛风,要本王信你什么?你听见锦宝哭着喊着让你不要走,你还是狠心离开,你要本王信你什么?”
她没答应他,没有允诺他,却亲口说了喜欢别人,要他怎么信?小家伙哭得那么可怜,要他信什么?东辰逸闭着眼,靠着凭栏,脸上净是隐忍的疼痛。
青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伤了东辰逸,也伤了锦宝,整个眼眶溢满泪水。
东辰逸猛地睁开眼,声音多了几分疏远:“本王乏了,你快些走吧。”
转而,东辰逸对着外头高喊一声:“成左,送她离开。”
若是锦宝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哭闹。
“你就这么恨我?”青衫不可置信地对着东辰逸喊道,她没想到自己回来了,东辰逸还是不信她,此刻却要赶她走。
她是江湖儿女不假,她待锦宝的好,对这男人的默许,就看不出自己是喜欢他的?非要亲口说出来?
东辰逸嘴角挂着苦笑,顺手捞起一坛酒,仰头喝下几口,没有接话。
他喜欢青衫,不希望她不快乐。若是拦着,只要他一声令下,洛风连这拢翠阁都出不去,更别说王府大门了,既然喜欢,又何来的恨?
“你说话啊,东辰逸!”青衫哭着,顺手拿过东辰逸手里的酒坛,扔了出去,酒坛应声而裂,酒也洒得满地都是,青衫哽咽地问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喜欢我,是诓骗我的?”
若是喜欢,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此刻,看见她回来,却又如此厌恶的态度?
“诓骗你?”东辰逸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去问你二师兄,当今天下,除了圣上和太后,谁敢直呼本王名讳?旁的不说,当今天下,敢砸本王酒坛的,只你一人。”
他太宠着她了,太惯着她,作践成这样,也是自己活该。
青衫红着眼睛,就这么猛地扑进东辰逸怀里,东辰逸一时没有招架,被青衫扑了个满怀,整个人被青衫压到地上。怀里传出青衫哽咽的声音:“东辰逸,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低低的哭声,也是惹得东辰逸心里拧得一般疼,就这任由青衫搂着:“不要哭了,我怎么会赶你走?”留都来不及,又如何舍得赶她走?
“东辰逸,你不要这样疏远我。”青衫抬起头,迷蒙着眼睛看着东辰逸。
东辰逸看着青衫,伸手替青衫抹去泪水:“若这是梦,我不想醒了,怎么办?”他几乎不相信眼前这一切,莫不是喝多了,虚幻出来的。
“二师兄脾气倔,我若不想法子,让他离开,他一定死也不走,我不想你们打起来,伤了谁,我都接受不了。”青衫没有理会东辰逸的傻话,径自开口解释着。
东辰逸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青衫,他以为青衫真的喜欢洛风,毕竟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是这心思。到底是傻,洛风再怎么样,也是他侄儿,就算打起来,也不会伤了洛风的。
“那你就忍心伤了本王吗?”东辰逸声音多了几分冷沉,搂着青衫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紧。在洛风和锦宝还有他面前,青衫选择的还是洛风。
青衫连连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让师兄离开。”
她到底是在谷里长大,很多事都想得过于简单了一些,想着让师兄离开,自己再回来,可没想到,差一点就失去了东辰逸。
“那你当真不喜欢洛风?”东辰逸微眯着眼,看着青衫。青衫“嗯”了一声:“他是哥哥,跟大师兄一样,我若喜欢,也不会等到今日。”
她和二师兄在谷里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一起上山采药,一起受罚挨骂。师兄总是替她受罚,维护她,可只是和哥哥一样,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不想破坏那份兄妹之情。更何况,师父早有这心思。若是真喜欢二师兄,也就不会跟着东辰逸来盛京。
“我不信。”东辰逸凉悠悠地扔下一句,眼里满是挑衅。青衫一愣,顿时急了:“为什么不信?我是真的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害怕东辰逸像方才那样疏远,青衫也顾不上女子该有的矜持,对着东辰逸如实说道。本就是无拘无束的姑娘,说出来自己也好受些。
“还是不信。”东辰逸斩钉截铁,摇摇头,故意逗着青衫,可搂在青衫腰间的手未曾松开过,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不然,下次再做出什么傻事儿,怎么办?
还好,她回来了,这是东辰逸唯一欣慰的事。青衫若走,他既然不拦着,就断然不会去找她,那是他唯一的骄傲,也是不想逼她。
“你要怎么样才信?你不要赶我走。”青衫揪着东辰逸胸前的衣襟,死死地攥在手里,大大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惊慌。东辰逸抬手摸着青衫的脸,嘴角挂起邪妄的笑:“那你证明给本王看。”
东辰逸一手搂着青衫,一个翻身将青衫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青衫瞪着眼看着东辰逸,眼里满是惊愕,温润凉薄的唇整个地密封过来。
让青衫微微有一丝颤抖,闭上眼,任由着东辰逸吻着自己,那股子青麻的劲儿,让青衫忍不住闷哼一声。青衫生在谷里,常年用药,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些草药的香味儿,清新淡雅。这一吻,便让东辰逸痴迷了,尤其是这丫头,淡淡地回应,让这男人几近失控。
这看似温润的男人,可骨子里却满是蛮横劲儿。
霸道的不留余地的吻,让青衫几乎没了呼吸,小手攀着东辰逸的脖子,承受着这狂风骤雨般的吻,一路从唇吻到下颚,轻轻密密地啃咬。东辰逸腾出一手,解开青衫领子的盘扣。
粗重的呼吸再次吻了上去。从未经历过男女情事,一股股如彻骨般地酥麻,让青衫险些招架不住,口里忍不住呢喃出声﹕“东辰逸……”
东辰逸迷蒙着眼,脸上净是隐忍,手指扣着青衫的手,死死地握着,身下尤物几乎让他丧失理智。直到自己有些失控的时候,东辰逸这才放开怀里的女人,粗重的呼吸,眼里也是欲望过后的那股狂野。
东辰逸伸手拨开青衫垂下来的头发,看着青衫微微酡红的小脸儿,粗哑地开口:“衫儿,你真美。”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青衫,他想要她,但现在不是时机,得了太后允诺,皇兄赐婚,他要给她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你,你快起来。”青衫红着脸,没敢看东辰逸,做了这么羞人的事情,真是该死,伸手不停地推着东辰逸。
东辰逸看见青衫这模样,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屋子,就这么顺手一带,抱着青衫一起站了起来,东辰逸也恢复以往的姿态:“本王去收拾一下,你早些休息,明儿小东西要吵死了,你还得随本王进宫一趟。”
“去宫里做什么?”青衫放开东辰逸,微微偏过一侧,整了整衣服的领子。
东辰逸也顺手帮青衫理着头发:“皇兄病了,我知你医术高明,比那些个没用的太医,不知要好上多少,你随本王去看看皇兄能不能治好?”
若是能够医好皇兄,这帮皇子也就不敢这般放肆争夺皇储之位了,多少会收敛一些。
“好,明日我随你进宫看看。”本不想去宫里,毕竟宫里不比东辰逸府里,东辰逸可以惯着她,可宫里规矩那么多,一点儿差池都不能有。若是犯了忌讳,也要连累许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东辰逸开口了,她就去看看。
东辰逸嘴角微微勾起笑,伸手摸着青衫的脸:“睡吧,本王走了。”若是留下,他怕这丫头不疯,他会疯了。
“东辰逸!”就在东辰逸转身离开的时候,青衫猛地唤了一句。东辰逸转过身,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青衫:“还有事跟我说吗?”
“这个给你!”青衫几步走到东辰逸跟前,伸手拉过东辰逸,将手里的一块儿玉佩放在东辰逸手中。
东辰逸低头一看,是一块血玉佩,蓝色的同心结上配着流穗儿,很漂亮。血玉是个罕见玩意儿,相传是女子将上好的玉含在嘴里,多年以后再出土,便成血玉,传言真假无人所知。可单是这玉的色泽,通透晶亮,一看便知其珍贵。
“这是做什么?”东辰逸有些不明所以。青衫灿烂一笑:“师父说,这玉佩打我出生起就跟着我,一直护我平安无事,你拿着它,也会逢凶化吉的。”
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是这些年,真就平平顺顺的。
“既是一直戴着的,就自个儿留着便好,给我做什么?”东辰逸将玉佩递了回去,既然是衫儿的福星,他自然不能要。
青衫微微嘟着嘴,带着几分俏皮:“莫不是嫌弃我送你的东西轻贱了些,配不上你?”
“当然不是,这玉佩值钱得很,你不要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论钱来计较的东西。
青衫将手背在身后,点点头:“那便好,收着做个念想。”说着拿着玉佩戴在东辰逸脖子上,它会替她守护这男人的。
东辰逸宠溺地看着青衫,刚才一定是脑子不够用了,怎么就让这丫头跟着洛风走了,得想法子,让洛风离青衫远远的才是。打定心思,东辰逸再次开口:“好,都听你的,本王走了。”
言罢,东辰逸转身带上门离开,青衫不由得伸手摸着自己的唇,转身回到里阁。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东辰逸的模样,自己一定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