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见是缘

渐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老虎小说网 www.qlh08.com,最快更新元初风流最新章节!

    “这……”

    史少侠闻言,又打量了一番卓飞师徒,心想着若是光卓飞一个人也就罢了,看样子这人对自己的事业多少还能有些用处,但他那几个徒弟却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你且看看他最瘦小的那个徒弟,明显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地书生嘛!把这种人招入团练营里恐怕还真是不太合适,即便是只让他做个随军伙夫估计都难以胜任,因为像他那种随时都可能被风刮跑的小身板儿,要想跟上部队行军,还要煮饭……这…怕是很难啊!

    而其他两个人的体格倒是好点,虽然也比较瘦弱,但骨骼较粗,估计是有武技在身的,不过看他们打扮似乎是朝廷的军队,应该是从哪里逃过来的溃兵吧?

    要说国势已糜烂至此,私募溃兵散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本少侠是准备要驱逐鞑虏的,先不说这些溃兵的武艺如何,就凭着他们临阵脱逃、战胆已丧这一点来看,自己就实在不应该收编他们,省得等他们进到自己团练营以后,把鞑虏得厉害加油添醋地那么一说,致使我的营兵还未接敌心中便先怯了,万一还没等鞑虏到来,我那些营兵就一个个地全跑光了,岂不是糟糕至极么!。

    冲动了,冲动了啊……经过如此地细想之后,看来自己刚才真的是有些冲动了,史少侠一面暗自警醒,一面又庆幸地想到:好在这个姓卓的小子还算是善解人意,懂得知恩图报,而且颇有自知之明……否则,若是他一口答应下来的话,只怕日后苦恼的就是自己了。

    然而,史克虏转念又一想,心道:这小子莫非是个傻子不成?你看他们师徒已经潦倒落魄至此,而难得自己愿意施以援手,给他一条活路,他居然还顾忌这么许多,岂不好笑?不过听他说话却又条理分明,句句在理,实在又不像是个傻子嘛……

    嗯,吾明白了,这穷小子不是老说自己是个山野之人吗,看来他果然是不通世事,还不知值此天下大乱之时,遍地都是饥民,想找口饭来果腹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呀!

    嘿嘿,管他是怎么想的呢,这些与吾又有何干,反正是他主动拒绝的,想必珂妹也没有理由怪到吾的头上来吧。

    想到此处,史克虏便装作略带惋惜地轻叹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韩珂,那意思是说: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做了,但人家不愿意领情,所以这事儿还是你自己看看该咋办吧。

    而韩珂却听出了卓飞的真实心意,知他是不愿寄人篱下,不由得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须知道,古代人就讲究个气节、出身什么的。而那团练其实就是由乡绅自己组建,自己花钱养活着的打手,有战斗的时候就上阵杀敌,没战斗的时候就和家仆差不了多少。而且最关键之处,就是如果你要想加入这种由大户人家组建的团练的话,那多半是要卖身为奴的,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主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大家族保证下人忠心度的一种方法。

    不得不说明一下,古时,男为奴,女为婢。而在宋朝时期,奴婢的社会地位已经有了较大的改善,法律意义上的奴婢基本分为贱口奴婢和良口奴婢两类,二者的主要区别在于是不是自由民身份。

    通俗点来讲,那么贱口奴婢一般多是由触犯了律法而被官府剥夺掉自由民身份的罪犯或者罪犯家属充当,比如我们看的影视剧里多有:某某某触犯了某律,罪不可赦,斩立决,其家属留放三千里,充为官奴,等等之类的情节,这些人便属于贱口奴婢,而宋后期的律法规定有一条说道: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具体意思就是如果奴婢犯了错,其主人未通过官府裁决而擅自杀害,则要受一百杖刑;如果奴婢无罪而被主人杀害的,其主人则要坐牢一年。这一点和《唐律》基本相同,由此便可看出,贱口奴婢在宋朝时期的社会地位还是很低下的,主人对其仍有生杀大权,至于那一百杖刑和坐牢一年的处罚,对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来说,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但良口奴婢则不同,这类人和主家更像是今天的雇佣关系,主要由生活贫困的自由民组成,虽然仍是社会地位地下,但宋朝制定了针对“佣赁”奴婢的新法,如:殴杀有过“佣赁”奴婢者,加殴杀部曲律一等;无故殴杀“佣赁”奴婢,减常人一等罪。也就是说,无故殴杀良口奴婢的主人,按减常人一等罪量刑。比如常人相殴致死,那么依法当绞刑。减常人一等,那便是流放三千里刑,所以雇主无故杀死良口奴婢,还是不必抵命的,但罪却重了很多,而且此刑法只对雇佣了五年以上的良口奴婢有效,未满五年则视同于杀人。

    所以一般人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不愿意卖身为奴的,一旦卖身,社会地位立刻变低是小,命不由己才是最无奈的,尤其眼下还是乱世,不管是良口还是贱口的奴婢都好,只要你走出了这一步,那你的性命就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了,因为这年头谁还会去管一个奴婢的死活呢?

    更何况封建社会等级制度森严,你一旦卖身做了人家的家奴,那么就算日后你当上了皇帝,别人也会笑话你是个家奴出身。正因为如此,所以一般情况下文人士子们即使是再穷困潦倒,也都不愿意卖身为仆的,因为一旦卖了身,那他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而且还不光是他自己,乃至于他的子子孙孙都将是别人的家奴了。

    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不错,在这个时代,也只有去给皇帝当家奴,才不会被人笑话,不会被人欺负啊!

    话说回来,其实韩珂刚才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而这会儿当她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不太合适。她暗想到:以卓公子的高绝文采,虽然他眼下是落魄潦倒,但假以时日多半便会成为一代大儒,又岂有与人为仆的道理呢?嘿,自己方才只希望能改善一下他们师徒现在的处境,倒是没有想到那么许多,如今看来,自己的确是有些欠思量了啊!

    “卓公子所言甚是有理,小女方才一时思虑不周,倒教公子见笑了……不过,我与克虏哥哥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还望公子大人大量,万勿见怪才是。”韩珂勇敢地承认了自己因一时欠考虑而犯下的错误,言辞恳切,倒也坦诚。

    卓飞一怔,有些夸张地惊呼到:“韩姑娘何出此言,须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少侠与姑娘的一番高义,吾师徒定当铭记于心,又岂会不知好歹地出言怪责,言重了,言重了。”

    “唔,既然如此,那暂时就算了吧,本少侠看汝师徒几人都很实诚,不能为吾所用实在是有些可惜呀!日后汝师徒还是先把身子骨给练结实了,再来寻吾也不迟,介时吾一定给汝等安排个好差事便是。嘿嘿,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儿里,有一副好身板才是最重要的嘛!”史克虏一面笑吟吟地说着,一面却在心中暗想道:开玩笑,这些人看上去似乎三餐都难继的模样儿,估计他们能把自己地肚子填饱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练出一副好体格了。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把身体练好了,但到底练到啥程度才算是练合格了,那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么?

    想到这里,史少侠很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的考虑很是周到,所以便安心地大许着空诺。

    卓飞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他此刻也在腹诽着:啧啧,这个屎壳螂看样子还没有彻底的傻透,一番便宜话儿说得倒也好听,只可惜是班门弄斧,用错了对象啊!

    不过他说这年头有副好身体才最重要,嗯,这句话倒是有些道理。自己的这副小身板的确是有些瘦弱了,虽然飘逸有加,但却难以尽显出本天机的王八之气……看来回头有机会还是应该好好地锻炼锻炼才是!

    “多谢史少侠提点,吾师徒日后自当努力操练,冀有所成,方不辜负少侠的一片厚爱也。”卓飞表情很诚恳的说。

    “嗯,如此甚好。”史克虏应了一句,然后便扭头望向韩珂,说道:“珂妹,咱俩已经出来大半日了,方才又抛下了那些下人独自来此,估计现在府上已经知晓,想必爹娘定然是很焦急了,依吾看,咱俩还是快快地回去吧。”

    “不要嘛!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晚些回去又有什么打紧。”韩珂撒娇地说道。

    其实卓飞也不愿意就此和珂妹别过,虽然眼前这个白色的大电灯泡很是有些碍眼,但却也没啥好办法可以支走他,那么只好两个人一起挽留了,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机会搞清楚这个小白脸儿和珂妹的关系,心中着实难安也。

    于是,卓飞不待史克虏开口,便插话说道:“想必二位贵客奔波了大半日也甚是疲累了,倒不如用些饭再走不迟。”

    卓飞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说来惭愧,这穷乡僻壤之中倒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的,也只能烧烤些虎肉,就算是借花献佛好了。嗯,话说吾二徒儿烧烤的手艺甚是了得,却不知二位贵客可愿赏面一试?”

    “好啊!好啊!我还真地没吃过老虎肉呢。”韩珂小女孩心性,正巴不得有借口可以再在外面逗留上一会儿,闻言后自是欢呼雀跃。

    “在这儿吃……?”

    史少侠左右看看,心想:难道吾要和这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在一起吃饭么?这些人做出来的东西当真能吃么?这…这实在也太那个了吧,实在搞不懂珂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全不计较?

    “克虏哥哥,你快说到底好不好嘛!”韩珂见史克虏有些犹豫,生怕他不肯答应,不由得便使出了她那屡试屡灵的杀手锏---撒娇大 法。

    可惜史少侠却难得一次没被他珂妹的撒娇大 法给打趴下,只听他义正言辞地拒绝到:“不许胡闹!爹、娘,还有姑母,他们这会儿定是已经等得急了,如今咱俩已是逃不了一顿责骂了,岂可再多做停留!”

    “切,反正回去都要被责骂了,那早回去或者晚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嘛……”韩珂嘟着嘴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行,平日里吾都依了汝,而今日之事汝必须听吾的,休要耍性儿,快点随吾回去!”

    “我偏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便是!”韩珂大小姐的脾气也被逗起来了,竟是半点不让。

    卓飞师徒看着帅哥和美女吵架,倒也不便插嘴。而卓飞的心中更是在幸灾乐祸地想着:对呀,珂妹你干嘛要听他的话呢?跟他吵,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不要怕,哥正用精神和念力支持着你呢!

    众目睽睽之下,史克虏见没能镇住珂妹,觉得很是没有面子,觉得自己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住,简直是有损于自己英明神武的少侠形象!

    韩珂太过于任性,令史克虏有些下不来台,但他又不能当众认怂,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大声吼道:“珂妹你都这么大了,怎地还如此得任性,如此地不分轻重?这年后咱俩就要成亲了,可汝却总喜欢率性而为,难道就不怕吾爹吾娘会生气么?”

    过年!成亲!这句话就如一道晴空霹雳,顿时就把卓飞劈打蒙了。

    这…这…这……MY GOD!......我KAO!!!

    再看韩珂,只见她一听到史克虏提起亲事,顿时也恼羞成怒,呲着小白牙毫不示弱地还嘴到:“成亲!成亲!一天到晚你就知道成亲!我就喜欢任性,我就喜欢胡闹,你不喜欢的话,就去找个不任性的去呗。”

    对对对,你爱找谁找谁去,干嘛要找我的珂妹啊!再说了,你不喜欢任性的,可我喜欢呀!而且越任性我就越喜欢,越胡闹的我就越爱!啥,你说我犯贱?对,我就爱犯贱关你屁事…….卓飞一边在心里面滴着血珠子,一边默默地呐喊着。

    “胡闹,珂妹你若是再不听话,那…那吾就去告诉姑父!”史克虏被未过门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众顶撞,实在难堪,于是他只好也祭出了他自己最后得杀手锏。

    先不提韩珂地反应,反正卓飞倒是被史克虏的话给逗乐了,他很是不屑的想到:切,瞧你那点出息,自己没本事管老婆,就去向老丈人打小报告告状,就你这样的家伙还想要领兵勤王,驱逐鞑虏?真是可笑之极!

    嗯,见鬼,我说错了,珂妹分明就是我的老婆才对嘛!既然是我的老婆,那么这句话应该这么说“你管不住我卓飞的老婆,就去向我卓飞的老丈人打小报告告状……”

    唔,怎么听着还是有点别扭,看来像这种三个角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一些,竟把我自己都给绕糊涂了……

    对了,你说你老想管着我的老婆干嘛哦?我的老婆难道不是应该我自己来管的吗?奶奶的,老子总算是转过弯来了,我看你这人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呃,小白脸欺我太甚,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我想我又要骂娘了!

    卓飞一边暗恨着面前那个动了自己奶酪的小白脸儿,一边又想到:屎壳螂啊屎壳螂,我说你使出的这个烂招还真是可笑又可悲,让人感觉就跟小孩子打架之后要去对方家长那里告状一样,简直太幼稚了嘛!珂妹的爹不心向着珂妹,难道还会倒过来帮你不成,就算他老人家公正无私,了不起也就是敷衍你两句,演场戏给你看罢了,那你用这种招数又能吓唬地住谁呢……

    珂妹别怕,一定要顶住,今天这事儿回头飞哥我亲口去给老泰山大人解释解释..….

    “你……你敢……你就会欺负人……”虽然卓飞对史克虏的烂招儿很是不屑,但没想到韩珂闻言之后,登时就急红了眼,同时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犹如海棠泣血,看上去煞是惹人怜惜。

    史克虏倒也算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而此情此景令他心中也不由地一软,气随即也就消了,于是,他将语气放缓,又好生哄慰着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吾不好,吾错了还不成吗?嗯,这事儿吾就不告诉姑父了,可咱俩真的不能再多耽搁了,再耽搁恐怕全府的人都要跑出来找咱俩了啊!珂妹你放心,回去之后,所有的责骂吾一个人担着便是了,保证不让汝受半点儿委屈,好不?”

    一人退一步,韩珂这会儿也冷静了点,觉得她的克虏哥哥所言也有些道理,自己贪玩不要紧,但若真得令家人操心就不太好了,尤其是她只要一想到以前被爹爹板着脸逼抄了几百遍《女训》的情景,便难免有些心怯…….因为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当考虑清楚了任性需要付出得代价之后,韩珂只好无奈地转身,对着卓飞施了一礼,并言道:“卓公子师徒的盛情小女心领了,可惜今日我二人出来已久,恐家人惦念心焦,实不便在此地多留叨扰了。就此拜别,只望待公子到了梅州城后,能让小女再略尽地主之谊才好,公子切莫要贵人多忘,我还想再次领略一下卓公子那非凡的文采呢。”

    卓飞很郁闷,他知道今天恐怕是留不住珂妹了,实在是没想到告家长这种烂招数用在珂妹身上的效果居然出奇地好,话说这屎壳螂还真是把握到了珂妹的弱点,令珂妹一下子就丧失了战斗能力……哎……真让人无语啊!

    事与愿违,这让卓飞的心情一时低落到了极点,脑中亦是一片空白,啥心思也没有了,只好如行尸走肉般地敷衍道:“既然如此……如此卓某便不强留二位了,多谢姑娘盛情相邀,日后吾到了梅州城后,定会登门拜访,绝不敢食言。”

    韩珂回了一礼,不再多说,而史克虏今日逼得珂妹终于服了软,感觉就好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般,很是有些洋洋自得,只见他又对着地上的死老虎一努嘴,说道:“这虎的毛皮已损,吾也不要了,便送与汝师徒吃肉好了……嗯,食肉健体,待尔等把身体练强壮之后,再来投奔吾好了!天色不早了,就此告辞,哈哈哈……”

    史克虏舒畅地笑了几声,转头又向韩珂说道:“珂妹,我们这就走吧。”

    “嗯。”韩珂又对着卓飞师徒默默地施了一礼之后,便乖乖的跟着屎壳螂向大门外走去。

    悲催地卓飞眼睁睁地盯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此刻自己五内俱焚,肝胆欲裂,心中更是压抑至极,直有一种想要呐喊狂吼的冲动。

    不,这不公平!这分明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凭啥我才刚刚认识珂妹,而那小白脸儿却都快要和她成亲了呢?这就算是场赛跑,那他也抢跑太多了吧!

    想我卓飞满脑子的知识,满脑子的才华,都还没来得及一一施展,最是穷困潦倒之时,突然却跑出来个富家子弟和我争抢老婆,奶奶个熊,这还有天理么!

    贼老天爷,你既然让我遇见了珂妹,那为啥又整出个高富帅跟我PK啊!就算您老想看感情戏,拜托您也别这么变态行不?难度调低一点会死啊!

    死小白脸,臭流氓,居然还敢妄想要娶我的珂妹!真是没天理啊!嗯,珂妹你一定等着哥啊!再给哥点时间,哥一定证明给你看这些小白脸儿都是靠不住的啊!

    卓飞像个怨妇般地腹诽着,却完全没考虑到他自己其实也是可以划归到小白脸的行列里的。

    虽说卓飞因为儿时营养不够充足,后来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太大地改善,导致到现在他那张俊脸上还带有淡淡的青色……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生的是眉清目秀,即使今年他还不到十六岁,生理和心理也都还没有完全熟透,然而他却也已经初具美男子的风范了。

    咳咳,小白脸这个词用的实在不恰当,他这一回可算是连他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不过此刻卓飞心情狂躁至极,又哪里还会有闲心去计较得了那么多呢?

    眼看着珂妹就快走到大门口了……说实话,卓飞现在很有一种扑上去压住屎壳螂狂揍得冲动,毕竟有时候适当地使用暴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哎,可惜屎壳螂的武力值看上去还是很可观的,卓飞估么着即使是自己师徒几人一起动手,以众凌寡,恐怕胜算也不是很高呀。况且虽说是情敌,但是卓飞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看上去英武神勇,卖相可观。不说别的,你先看看人家那肱二头肌……再看看自己的这两条小细胳膊……嗯,相比之下,似乎也没比他细太多圈嘛,若是加上自己几个徒弟的话,说不定也能将小白脸堪堪拿下,因为就算他是好汉,恐怕多半也架不住咱们人多吧……

    不过他接着又看到屎壳螂斜跨在腰间的宝剑,还有背负的长弓……卓飞登时就给蔫了,开玩笑,以前卓飞只要看见穿制服拿警棍的都会难免心虚,生怕对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对于这类人,卓飞万一若是在路上碰见了,那他多半也是要绕开走的。

    哎,算了,这是多年以来养成得习惯,一时之间的确是很难改正的,即使是眼下有着爱情的魔力在催动,但似乎仍是不太够用啊。

    卓飞喟然长叹,心情无奈,只好又自我安慰到:罢了,罢了,时机尚未成熟,况且哥现在还有一丝理智,咱玩的是头脑,若是和小白脸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动手,那简直就是在侮辱哥的智商嘛!正所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所以哥决定暂时还是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但就这样看着珂妹离自己越来越远,卓飞又很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很憋屈,若不是因为怕被珂妹看轻了,他还真是想悄悄地溜过去拍屎壳螂一块黑砖,哎……矛盾啊!

    ………………………

    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吴天家的小院子里,炙烤着本已干渴欲裂的地面,而卓飞站在院中大柳树的遮荫之下,却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相识,相爱,相知,直到相濡以沫,爱情的真谛本该是循序渐进才对吧?然而,从大猪脚卓飞今天遇到韩珂后的表现来看,这世上或许真的是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存在的啊!

    话说未来世界满电视的各类选秀节目,虽然说无聊透顶,不过倒是让男同胞们对美女的免疫力大大地提高了。而卓飞以前浪迹街头,满大街形形色色的美女着实也见过不少,按理说对美女的抵抗力应该不差,可是为何今日一见珂妹就不能自拔了呢?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啊!或许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吧……

    就在某情圣思绪翻飞的瞬间,他的珂妹和小白脸屎壳螂已经快要走到院门口了,可是情圣卓飞却还依然搞不懂为什么已经有点审美疲劳的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之后,反而会变得如此地多愁善感、且患得患失起来。

    微风吹过,一根杨柳的枝条裹着暖流拂打在卓飞的脸上,就像是老天爷实在看不过眼,想要打醒他这个迷茫无措,颇有些丢人现眼的子孙一般……

    而卓飞冷不丁被抽打了一下,茫然地抬头望去,却也没什么发现,头顶上只有一缕缕耀眼的阳光正从大柳树那密密麻麻的枝叶间隙射下来而已…….

    当光芒射进卓飞迷茫的双眼,令他情不自禁地眯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一片奇怪的红色柳叶缓缓地从天而降,又缓缓地落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之上。

    卓飞深深地望着这片红色柳叶,脑海中灵光忽然再次奇迹般的闪现,一丝明悟瞬间涌上他那本已形同死灰槁木地心……….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韩珂即将跨出吴天家的门槛之际,只听见卓飞突然高声颂道:“

    艳阳仍照柳梢头,本思留客客欲走。

    心语满腹未及叙,相见是缘缘即休。

    暂把红叶存至秋,梅州城内再聚首。

    几味小餸已足矣,汝做东道吾尝酒。”

    两道背影正欲出门离去,忽然听见卓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由得便同时停了一停。

    卓飞也不耽误功夫,又接着朗声叫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结识便是有缘,直令人感动莫名,仅以此诗送客…….以作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