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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来说是什么,不是你决定的!”话落,手指扣动扳机,‘呯——’一声枪响,撕裂房间的寂静,震耳欲聋的枪声引来门口警卫破门而入,数把枪对准房间内的两人,郑野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将通讯员身上的枪卸下,对准淳于文仲,“比比谁的子弹更快吗?”
淳于文仲面露惊愕,她居然真的开枪了,居然敢对他开枪?子弹擦着他的耳廓,他甚至听到了子弹摩擦空气发出的气流声,脊背冷汗涔涔,大脑短暂的几秒空白后他渐渐恢复平静,对涌进来的士兵抬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苏静若冷漠的说:“这一枪,算是给我一个交代。日后,我绝不会再踏入此地!”
淳于文仲直视她:“……”
“你目的达到,现在可以送我们回去了吗?”
淳于文仲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飞机已经在跑道备好,你们随时可以走。”
郑野扶起淳于文仲,“我信不过你,走!”枪口指着对方的头。
淳于文仲侧眸看郑野,“你也算是昊的朋友?可悲!”话里有话,在说他身为淳于昊的朋友,居然绑架他祖父,郑野脸冷若冰霜,“你也算亦琛祖父?可耻!”讽刺他身为长辈,算计自己的亲孙子,卑鄙至极。
在局面僵持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赶来,“把枪都放下!”
苏静若没回头,声音听得真切,是淳于敬。
士兵将枪收起,他几步来到苏静若身边,看看还指在祖父身上的枪,说:“枪放下,我确保你们平安返回。”
郑野墨目深沉,“你拿什么确保?就你们那卑鄙的伎俩,我还真不信!”
讽刺的口气,轻蔑的眼神,淳于敬尴尬而自惭形秽。
淳于文仲悠悠的声音开口,“我若是想的话,你们刚才就死了,还会留到现在?”
苏静若闻言竟哑然失笑,“你刚才没杀我们,但你把亦琛杀了,我等着你们见面的那刻,你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对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我们猜猜结果会怎样?”
淳于文仲歪了下头,斜睨着眼前坚韧不屈的女人,她比他想象的要强大,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输在了她的勇气上,这点失策了!
“送我们一程吧!”苏静若的枪朝门口一指,淳于敬蹙眉道:“他毕竟是昊的祖父,也是你的祖父,你怎么能拿枪威胁他?”
苏静若目不斜视,睨着枪口前的人,“他何尝视我为亦琛的妻子?他的孙媳?他先不仁,我才不义。”
淳于敬留意苏静若的眼神,白色的眼仁已布满血丝,她在强压着暴怒的情绪,就是一个时刻会燃爆的炸弹。
“我交换祖父,带你们离开。”淳于敬说。
“不用。”淳于文仲说话时,已起身,郑野的枪一直未离开。
淳于敬看着顶在祖父头上的枪,只能缓缓像后退,吩咐后面的士兵,“都退出去,并将通道全部打开,谁也不准射击,放他们走!!”
一声令下,士兵迅速行动。
当郑野与苏静若乘坐飞机离开二十分钟后,苏亦琛的飞机抵达降落在军事基地内。
直升机还未停稳,苏亦琛便推开舱门一跃而下,巨大的螺旋桨掀起狂风,将男人的衣角卷起翻飞,闵延生紧随其后两人狂奔基地内跑去。
士兵见到苏亦琛时纷纷敬军礼问候,而他则一口气朝电梯处跑,按下下行按键,电梯停下,门打开,他直接冲到淳于文仲的办公室,一脚踹开门,见到办公桌后的淳于文仲后,厉着声音问:“她人呢?”
淳于文仲上下打量风尘仆仆赶来的人,严肃的表情,带着长辈的责问,“你的教养哪去了?不知道敲门?”
苏亦琛:“她人呢?”这次的声音要比之前阴狠。
淳于文仲转而面对淳于敬,“看到没,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了。”
“我问你,她在哪?”咄咄逼人,双手撑在桌面上,怒视淳于文仲,后者抬起眼,一脸漠然,“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一句话,让我说太多次了!”苏亦琛没耐心,“再不告诉我她在哪,我以指挥官的身份将你关押进地牢!”
“昊!”淳于敬急忙起身喊。
苏亦琛看向淳于敬,“哥,你告诉我,她在哪?”
淳于敬刚要开口,淳于文仲打断他的话,“你坐下。”
淳于敬:“……”
“怎么?连你也要不听祖父的话了?”
淳于敬别开脸。
苏亦琛收敛瞳色,可气息依然有些凌乱,他收起手臂,站定在桌前,一个标准的军礼,放下手,“祖父,把她还给我。”
淳于文仲抬起眼,看了他身后的闵延生,后者明白立刻退出,反手关了门。
苏亦琛接过淳于文仲递来的笔记本,他阴着脸,耐性已经在离开X国前被消耗殆尽,苏静若消失,李学森不知从何得知消息,带了大批的警员将他控制住,并以公事为由,带他回警署接受调查,而苏亦琛面对正式的警署公文,他必须配合,殷杭赶到,问清了情况后,对他讲,这谁都是正常的法律程序,况且,他作为担保人,一旦强行离开X国,苏静若一级谋杀罪将被定罪,他无奈下只能留在警局接受询问。
出了警局,他便乘飞机飞往F国。
本以为会见到苏静若,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只一眼,他便分辨出床上的两人是谁,黑着脸一把将笔记本阖上。
淳于文仲说:“一个是你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你最爱的女人,他们干出这么丑陋的事,还真是……唉……昊,磁盘上的东西我们已经掌握,你现在可以撤出X国,返回这里,担任指挥官了。”
苏亦琛手压着笔记本,“这里的东西还有其他拷贝吗?”
淳于文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
苏亦琛收回眼,将领带夹抽下,按下开关,变成U盘,插在笔记本上,打开笔记本快速操作,很快一串病毒植入电脑,所有内部存储的东西被删除殆尽。
他转眸看向淳于敬,“哥,静若呢?”
淳于敬肯定的说:“他们真的被送回去了,二十分钟前乘飞机离开的。”
苏亦琛不相信淳于文仲,但他相信敬,面对淳于文仲,微垂着眼,隽永低沉的声音里第一次颤抖,“祖父,是你安排的吧?”
淳于文仲蹙了下眉,“事情既然发生了,你也该看清她的为人,这样的女人你还是趁早断了吧。”
“别回避我问题,你在政治上的那套把戏对我不管用!”苏亦琛在极力控制情绪,握紧的拳隐忍发力。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淳于文仲似恨铁不成钢的说:“为了个肮脏的女人,正事都抛在脑后,我看再有几年,你连你父母怎么死的都忘了!”手杖重重的朝地板上一磕,沉闷的声音在向苏亦琛宣告愤怒。
苏亦琛咬牙,唇线紧绷,“祖父,是你安排的吗?”
淳于敬漠着脸,微不可查的轻叹,苏亦琛睇了他眼,又收回,“别让我调取基地的监控视频,什么也逃不出我的眼!”
淳于文仲自认为祖父的身份可以压制他,却发现见到那段视频后,人完全变了气场,压抑的气氛在他周围升腾,连他都感到呼吸不畅,尤其是那双如枭隼般阴鸷的黑眸,寒光乍现,不由得令人心生胆寒。
淳于文仲知道瞒不住,索性坦白,那两人大错铸成,他就不信自己的孙子会要一个与其他人有染的女人。
淳于敬注意两人的反应,在淳于文仲说出‘是我’二字时,他见到一个陌生的弟弟,这是一种从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的表情,黑眸暗如深井,目光锋利如箭,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把握住笔记本的边角,用力、变形,折断,一鼓作气……
淳于文仲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他的手,“昊,她不干净了,以后你要娶的女人将在F国内的上流社会中选……”声音戛然而止,苏亦琛冷冷的道:“够了!”
他站起身,从西装内兜里拿出一枚徽章,还有一部手机,缓缓放在桌上。
淳于敬看到这两件东西,心顿时露跳了一拍,徽章是总指挥的军权象征,而那部手机是这些年他们联络的工具。
淳于文仲视线落在勋章上,“你这是干什么?”
苏亦琛直面两人,说:“这个房间里,最不干净的是你们!军权上缴,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你们就当我死在那年的车祸中吧!”说完,转身朝外走。
“昊!”淳于文仲大喊,“你在胡闹什么!”
淳于文仲胸口剧烈起伏,拄着手杖的手气得在颤抖,心里焦躁,他计划好的一切,不可能失败的,应该按照他预料的方向发展,可她没有,如今他也没有。
苏亦琛背对着淳于文仲,声音冷如空灵,“我没胡闹,这是我最清醒,最理智的决定!祖父,是你杀了淳于昊,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苏亦琛!”
‘哐——’门关上,隔着门板,苏亦琛阔步朝基地外走,走廊里回荡着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有淳于文仲的咒骂声。
……
飞机停在M市,从坐进飞机的那刻起,苏静若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她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看着窗外,郑野识趣的坐在她身后隔几个位置的座位上,全程无言。
直到舱门打开,舷梯升起,苏静若起身朝外走,郑野紧跟着她走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