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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琛阴沉着脸,狠厉的眸光怒瞪阮明哲,他紧抿着唇线,似乎并不打算接电话。
阮明哲将手机凑近,故意大声说道:“亦琛,你老婆的电话。”
突然,身后那片雨林响起爆炸声,火光照亮了黑夜,明灭了几下后,又连续发生了几声震耳的爆炸,苏亦琛黑眸凝视着那片火海,他慌,他闷,他担忧的想冲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样。
默默的念着:小野……
“亦琛……”话筒中的声音打断了苏亦琛的思绪,他回过神睇着阮明哲,见他嘴角嘲弄的扬起,头偏向一边,拒绝接听。
阮明哲默着睨了下眼,手机拿到耳边,一字一句道:“亦琛他不想接你电话。”
“……”
“……”
对方不说,阮明哲也不挂电话,两人安静的对峙。
苏静若屏住呼吸,听着话筒内的声音,心里暗道,苏亦琛那种龟毛的性格,会允许别人接他电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这个人一定在说谎,他并不是朋友。
阮明哲似乎有意刁难,他盯着苏亦琛的眼睛对话筒说:“既然都是朋友,不如我陪你聊聊吧。”
苏亦琛眸光一厉,磨着后槽牙,“给我!”
阮明哲玩味的笑,“嫂夫人,等下。亦琛吃醋了,怕你被我勾走,又想接你电话了!”
苏静若蹙眉,她十分不喜欢这个接电话的陌生人,他的口气轻佻,一听就是个狂妄自负的人。
手机贴在耳边,苏亦琛沉了口气,他斟酌的喊了声,“静若。”
时隔几个小时,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躁郁的心情稍显平复。
“亦琛。”她轻声唤着他,又问:“你在哪?”
苏亦琛垂下眼,“我在忙公事。”
“……”这是假话,苏静若不理会。
问:“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不累吗?”
苏亦琛脸上挂着疲态,答:“不累。”
“……”谎话,她预料之中。
问:“你在越南,是吗?”
苏亦琛眉心微动,佯装淡定,答:“没有!”
“……”又在说谎,她脸色冷下来。
说:“亦琛,我在越南了。”
苏亦琛:“……”
他怔了一秒,手机从耳边抽离,苏亦琛本能的去抢,两把枪顶着他的前额,硬生生的将他逼退。
阮明哲说:“嫂夫人来越南了?不如一起聚聚。在何处,我派人接你。”
“亦琛在哪里,我去找他!”苏静若镇定的说。
阮明哲淡淡吐出三个字:“将军府。”
苏静若撑着额的手一僵,他怎么去了那里?
一秒钟后,女人声音坚定无比。
“让他等着我!”
哔——手机挂断。
苏静若临走前,给另一个打了电话。
她乘车来到将军府,在门口处被拦下,又给苏亦琛的手机打了电话,几分钟后,赶来一名军人,他负责带她通过门口的守卫。
在别墅外,她见到了被拦在门外的闵延生,走过去简单询问了几句,临走时顺走了他身上一件东西。
苏静若站在训练场门外,听到里面发出的闷闷的声音,这声音她熟悉,郑野在道场时就这么摔她的。
军人报告,得到里面的人同意,打开门。
苏静若走进去,一眼便看到擂台上肉搏的男人。
苏亦琛也在同一时间看了她眼,结果这空闲的一秒,他被踹了脚,身体向后倒,撞在护栏上。
苏静若收回眼,朝着训练场内唯一一个衣服工整的人走去。
阮明哲在见到苏静若的第一眼,便被她吸引了,她的眼神很特别,特别到让人过目不忘。
拳脚打在身上的声音,骨骼碰撞的声音,还有男人们粗喘的声音,都在冲击着苏静若的神经。
缓步走到阮明哲面前,不卑不亢,问候,“你好!苏静若!”
阮明哲昂首,一脸高傲的表情睥睨眼前的女人,“你好,阮明哲。”
双方自我介绍,在阮明哲开口的一瞬,苏静若便听出他就是那个抢电话的陌生人。
“你就是亦琛来叙旧的好友?”
“对!”
余光向擂台方向扫,语气调侃的说:“没想到贵国招待好友的方式挺特别的。”
阮明哲倒是没忌讳什么,“我们在打个赌……”
“阮明哲,你闭嘴!”苏亦琛突然在台上大吼,苏静若看过去,狐疑之际阮明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能在这个台上坚持多久,他朋友就有多久的时间从雨林里逃出来。”
“!”苏静若第一反应,这个人口中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郑野。
她反问,“他朋友是谁?发生了什么?”
“阮明哲,你闭嘴!”苏亦琛一脚踹在了对方胸口,人直接飞出训练场,重重的摔在地上,而苏亦琛也抓着护栏,一跃而起,奔向阮明哲。
可下一秒,苏亦琛定住了,阮明哲拿着枪,指着苏静若的眉心。
时间仿若静止……
阮明哲满意与苏亦琛的反应,目光从他身上移过来,落在面前女人的脸上,她漠然的视线穿过枪口,直勾勾的盯着他,她的镇定超出想象,本以为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吓得瘫软在地,或是花容失色的痛哭,显然两种情况他都没如愿。
甚至在看到他拔出手枪时,女人冷血的朝他笑了笑。
“苏亦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赌,要么我打死她!”
苏亦琛几乎没任何考虑,转身返回擂台,继续应战。
而苏静若却纹丝未动,平静的问:“他哪位朋友出了事?”
“你不知道吗?”阮明哲挑唇问,苏静若轻摇头,不知。
“他在少年军营时的好友,郑野!”
苏静若面不改色,原来他们是战友。
“你呢?”苏静若反问。
“我?”阮明哲睨着她,“你问我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对!”她答得干脆。
“看到这个没?”阮明哲指着自己的眼罩,苏静若抬眸看了眼。
“这就是被郑野一刀刺瞎的!”顿了顿,阴狠的眸光看向擂台,“你老公也有份!”
苏静若抿唇,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可大致是搞清楚了,郑野在雨林里,苏亦琛为了他在争取时间,现在就是要解决这个将军了。
“所以,阮将军这是打算找亦琛报仇?”苏静若冷冷的问。
“错!”阮明哲说,“要复仇我早一枪崩了他了。”
“……”苏静若看他,眼神带着疑问。
“我在享受折磨人的乐趣!”
他的回答,在苏静若的定义里,就是心理变-态的代名词。
“感觉如何?觉得快乐吗?能从中获得心理快感吗?”苏静若开始削弱他的心里防线。
“当然!十分享受!”阮明哲耸了下肩膀,手掌在胸前比划,能充分的感觉到他真的很陶醉折磨苏亦琛的这件事,他收起了手枪,重新别在枪套里,弓着身贴近苏静若的脸,“我更期待他见到郑野尸体时,会是什么表情!”
台上的人听到这句话后分心,一脚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接着被对方一脚踢在了下颚上,头一歪,人欲朝擂台上倒去。
苏静若目光慌乱,刚要喊,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到阮明哲见到苏亦琛倒地的瞬间,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人也越过她走向擂台,这时候的叫喊,对于这个变-态而言,就是兴奋剂,她闷住声音,收回视线。
苏亦琛瞬间反应,单手撑着地面,借力翻身站起,阮明哲似乎很失望,敛眸转回头。
苏静若扫了眼,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擂台上撕战的二人。
苏亦琛被连连几记重拳打得节节败退,只有用双臂挡在身前抵抗对方的攻势。
趁没人注意,苏静若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胸口,一件冰冷的器物握在手中,小小的白玉似的手包着它。
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阮明哲只觉得脖子上一冷,身体僵住。
她在他身后喊:“停下!”
女人声音尖利,训练房内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向身后,包括苏亦琛在内,怔愣了几秒,但下一刻他越过护栏,冲到了阮明哲身后。
一把短匕首横在阮明哲喉咙上,站在阮明哲最近的军官突然举起枪,苏静若身子向后一缩,人躲在他的背影下,“你可以开枪,不过子弹要先穿过你们尊敬的将军才能射中我。”说话时,手下的力道狠了几分,脖颈上瞬间被割出一道小口子,鲜血流下。
阮明哲微微蹙眉,头向后昂着,说:“别开枪!”
苏静若威胁:“让他们先出去!”
阮明哲扬手,示意他们离开,训练场内的人鱼贯而出。
苏亦琛缴了阮明哲的武器,手枪指着阮明哲的太阳穴,对苏静若说:“我先送你走!”
苏静若闻言看向他,“郑野呢?不去救他吗?”
苏亦琛不想暴露给阮明哲过多的信息,卫凯带的人是全副武装进入越南的,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侵略领土的做法,他只能说:“你别管,先送你走,我再去救小野。”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救人不就是争取时间吗?”苏静若愤怒。
郑野对她而言意义特殊,在她感到孤独时,他像个兄长一样支撑她,困惑时像个挚友开导她,甚至一手教会她如何成为强者。
本是一个糙男,却用蹩脚的谎话说,这个发圈是买烟找零不够抵的。
他骑着摩托,载着她飞翔。
他拉着她吃地摊烧烤。
他说她杀人,他给她毁尸灭迹。
他知道自己会成为不利证人,对她说,对不起,原谅我这次先丢下你。
他的粗糙承载了多少细腻,他是个爷们,他是条汉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在面对她时,他温暖的说:我等你。
他从没丢下过她,这次她也绝不丢下他!
“先救郑野!”苏静若无比坚定的说。
阮明哲却突然大笑,“哈哈哈……别做梦了,没听到那声爆炸吗?他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