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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磨口村已经是夜里十点,我们还是老规矩,让出租车回去,然后徒步进村,去了赖东南家。敲开门后,老头挺诧异,不知我们这么晚又回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想惊动他的家人所以不打算进门了,于是在他耳朵边嘀咕几句,老头恍然大悟,回去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拿了他的一应家伙,带我们上山。
路上我们问他,小孙子现在啥情况。他说按照我说的方法,挖坑把赖马泰埋起来,正准备要去念咒做法呢,我这就来了。
他埋挂坠的地点,就在半山坡上,是一块阳气极盛的地带。埋进土里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块朱砂刻字的青砖镇压,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挖走,这个挂坠是兴不起风浪了。这种做法,就叫做“镇物”!
咱们之前曾经提到过这个名词了,但没做详细解释。镇物是啥意思呢?镇物是一种“厌胜法”,所谓厌胜,又称厌魅、魇魅,就是用法术害人的。据说厌胜起源于姜太公,当年周武王讨伐商纣,天下归服,唯独有个丁侯不肯朝见,姜太公于是就画了一张丁侯的画像,在上面射箭,这丁侯便开始生病了。由此迫使丁侯投降,臣服于周武王。
这种法子属于巫术,但道源于巫,很多东西都是从巫术中演化而来的,说是道术也不为过。像这种厌胜法,在民间广为流传,越来越邪恶,比如用木人或是布偶上扎针,诅咒一个人生病离世,基本上百发百中,就是脱自这种厌胜法。
下镇物是另一种厌胜法,在风水或是镇宅驱邪中比较常见,最典型的是宅子风水不好,以青砖用朱砂刻字,埋于某某位镇压邪祟。
我们仨快步上山,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坡埋挂坠的地点。赖东南埋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做过记号,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此刻翻开这块石头,在手电光芒下,只见这片潮湿的泥土上,积满了僵死的蜈蚣和蝎子。这种情景看在眼里,让人头皮子发麻。
赖东南拿出一把小铁铲,边清理僵死的毒物,边跟我们说:“挂坠邪气太重,吸引了这些毒物爬过来,然后生气被挂坠吸光,全部僵毙了。”
林羽夕吐吐舌头说:“这么厉害,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让孩子长期带着,也会吸光生气的。”
我摇头说:“挂坠选定小孩子下了毒咒,那么七年之内是不会吸他生气的,反而会保护他在这七年里不会意外死亡。七毒煞的目的,就是七年之期的结果。而被埋在山上后,虽然被镇物所压,但仍旧能够吸取山气精华,以及一些‘慕名而来’的毒物生气,得以在土下继续修炼。”
赖东南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挂坠里,一定藏着非常邪恶的东西。”
“那是七毒煞,肯定邪恶。”林羽夕脱口说道。
赖东南吃了一惊,回头看着我说:“七毒煞据说只活在妖尸身上,怎么可能附于其它物品当中?”
我皱眉说:“这个很难说,七毒煞是妖尸养出的鬼邪不假,但不一定会长久活在妖尸体内。如果有人搞鬼,把这东西从妖尸身上带到世上,它有可能会藏身于任何一件物品之中。”
赖东南若有所悟点点头,接着往下挖土。他当时唯恐埋的浅了会镇不住这东西,刨了个足足有一米多深的坑,现在挖起来就费劲了。老头别看年龄大了,身子骨非常好,一会儿就挖到了镇物青砖。
我赶紧把他拦住说:“现在不能再挖了,三年前这个挂坠虽然只毒害了你的小孙子,没有祸及其他人,算是幸运。但这会儿七毒煞被镇压了多年,积怨很深,怕是谁一碰触,马上会惹祸上身。”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事。那我们该怎么把它取出来?”赖东南抬头问我。
“让你带的狗血呢,拿出来给我。”我说着从包里取出艾蜡符油,三人都在灵窍上涂抹了。七毒煞在人身上种毒咒,唯一途径就是人的灵窍,此处被封堵,那便不用担心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意,再用点狗血比较保险。
赖东南把狗血递给我,倒在青砖四周,等着鲜红的狗血慢慢渗透进泥土后,我又拿红绳结了五鬼锁罩在坑沿上,这才把青砖取出。随着这块砖拿出来,一股刺骨寒意从泥土中窜出,差点把手腕冻僵了。
我手一抖,青砖险些脱手掉下去。赶紧拎出坑沿丢到一旁,跟他们俩挥挥手,示意退后。他们俩都乖乖往后挪了两步,我拿起装狗血的玻璃瓶,淋在右手心上,将整个手掌涂抹严了,才取出一把铜钱剑。
这把剑是普通铜钱剑,与乾坤剑的威力天差地远。不过在各种法器相互配合当中,再普通的铜钱剑,那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左手持剑慢慢把泥土拨开,很快就看到了一块染满了红泥的生肖鼠挂坠。
此刻这玩意散发出浓烈的寒气,迫的手腕以及整条手臂隐隐生疼。我提了一口符气,用铜钱剑挑起拴在挂坠上的红绳,慢慢拉出泥土。
突然间,这个挂坠闪现出一团诡异的绿光,同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把我们仨吓出一身冷汗。
绿光随即隐没,但挂坠竟然跟只虫子似的蠕动起来,我心说不好,这玩意要从挂坠里跑出来。当下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将挂坠牢牢攥在掌心里。清晰感觉到,手心里仿佛攥着只小老鼠般,不住扭动挣扎,阵阵刺骨寒意,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我从丹田内提起一口符气,边消除侵入身内的阴气,边跟这玩意做斗,一旦被它挣脱掌握,那就脱壳而出,我们仨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手中狗血包裹,又有五鬼锁罩头,再加上符气催逼,挂坠扭动了一会儿后慢慢消停下来,但尖利诡异的怪叫,一直持续不断,在山野中远远传送出去。
赖东南和林羽夕瞪大眼珠瞅着我右手,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等我缓缓把手掌摊开,他们俩才如释重负的吁口气。他大爷瞎x的,赖东南居然还伸手擦了把汗。
可是当手掌摊开后,挂坠又开始扭动了,我急忙再次攥紧。跟赖东南说:“你把五鬼锁罩在我手上,想办法找辆车送我们去个地方。”
赖东南也不问那么多,抓起坑沿上布好的五鬼锁,不但罩在我拳头上,还在手腕上绕了两匝,唯恐它脱落了。
林羽夕问:“要去什么地方?”
“鸡场!”
“哪个鸡场?”林羽夕皱皱眉头,又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于正遥鸡场吧?”
“对,就是去那。这件事,恐怕只有于正遥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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