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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在内心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人生并非只有大学这一条路可走,但我受到的打击还是太大了,并不是几句自我安慰就能想得开的。
难受是一定的,就算是手指被划破了,也需要一个时间来让它恢复,更何况是我的梦想就这样被他们无情的斩断了。
离开学校,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前都是争分夺秒地学习,现在一下子空闲下来了,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公司的楼下,我仰头看着这栋办公大厦,这里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之前我好奇地跟人打听过,他们说能来这里公司上班的人,学历都很高,起码都是大学生。
当时我就想,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也要找这样的工作,然后坐办公室当白领。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空想了。
坐上电梯,来带公司,公司里的人员出出进进的,都很忙碌,有认识我的人见了我,都会很友善地跟我打招呼,可我却很不好意思面对他们,我总觉得我被退学了,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我敲了邹晨办公室的门,邹晨见是我就招呼进来,然后一脸着急地对我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呢!”
“我手机丢了。”我看着邹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在上次跟那些人打架的时候……”
“哦。”邹晨听到我这么说,很显然地松了口气,“丢就丢了,丢了我们再买一部。”邹晨说到这停顿了下,想了想继续说:“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我又联系不上你,我是真的挺着急的。”
“报纸上报道我什么了?”听到邹晨这么说,我奇怪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邹晨说着,便拿出一份报纸来,推倒我面前,“现在有些记者实在不责任,听信一面之词就敢报道出来!”
我拿起报纸,只见黑色加粗的标题写着《现实版宫心计:心机女高中生为争继父家产不惜触犯法律,终被退学!》
然后这篇报答洋洋洒洒地占据了整个版面,还配了好多的照片,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来的,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足有一种让人吃了苍蝇的感觉。
我大致看了一下,报道中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失足少女,反正什么恶劣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很有心计的勾引继父的独生子,被发现后就产生了报复心里。因为亲妈精神出了问题,继父的情感无所依靠,与某女士两情相悦,但也没有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甚至是关怀备自,但该女生担心某女士对她不利,就动用暴力将她打致流产。最后还说,这样恶劣的行径让众人怒不可赦,虽然学习成绩优异,但最终学校忍痛割爱,将她退学。
看完这篇报道,我除了冷笑,无奈,无助之外,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原来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被冤枉习惯了。
这种习惯真可怕,连让一个人想要澄清自己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真的被退学了?”邹晨见我平静地放下报纸,便皱着眉头盯着我看,问道。
“嗯。”我点点头,“说我道德败坏,影响学校的声誉。”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邹晨他们开除我的真正原因,但王总和校长的这笔债,我却在心里悄悄地记下了,我想如果哪天我真的想不开想反人类了,那我就拽着他们两个做垫背的也不错。
“姜雨,你别难过,其实就算不参加高考,也有很多渠道是可以读大学的。”邹晨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们只要不放弃,努力,就好。”
我知道邹晨很担心我,他很想劝我,怕我想不开。他能这样关心我,我很感激,所以我也不想让他担心,于是给了他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说我没事,趁这个机会,多赚点钱也不错。
说到这,我看见邹晨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表情不自然地看着我,却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我见邹晨这么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着急找我,肯定不单单是因为看了报纸上的那篇报道。
“姜雨,因为这件事,不单单是这报纸上报道,就连很多网络新闻也不调查清楚,就把这篇报道拿过去直接当新闻发表,所以造成的影响有些大,网络上一些不明真相的网民也在大肆地攻击你,评论这件事,所以很多你之前拍摄过的老客户都找来公司,表示想重新更换模特拍摄他们的产品……”邹晨一脸无奈地说道,“所以公司决定,解除和你的劳动合同,因为合同未到期,所以会相应的赔偿你一些损失。”
听了邹晨的话,我脑海里马上蹦出来的一句话就是“祸不单行”!
看来老天是真的要给我一个严峻的考验了,失学又失业,我妈的病情明显加重了,虽然离婚是杨洪志给了她一笔赡养费,但这笔钱也紧紧够维持她的住院费用。
我想很多时候,人就是在这种多层打击下,被逼疯的吧。
“我很抱歉。”邹晨见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便轻声对我说道,“我已经很尽力地去跟公司的上层解释这件事了,但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我也没办法。”
说着,邹晨便拿出了一份解约合同,轻声对我说,“解约金是五万块,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你可以去查询一下,然后把这份解约合同签了吧。”
我拿起那份合同大致看了下,然后便拿起笔来痛快地签了字,将解约合同归还给邹晨,努力地让自己微笑着对他说:“晨哥,你不必对我说抱歉,其实要说抱歉的人是我。你那么努力地帮我,培养我,可我自己不争气,还让你这么难做,我都觉得有点无言面对你了,对不起晨哥。”
邹晨看着我,听我说这些话,也是百感交集,他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继续找他的,如果他能帮得上忙一定帮。他还说,他做这行这么久,多少也是有些人脉的,如果我还想做这行,他可以介绍我去其他的公司。
我很感激他,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这份愿意帮助我的心。
邹晨将他的名片递到我的手上,并对我说他的手机号不会变,买了新手机,记得给他打个电话。
从公司出来,我直接去了银行查询了下我的余额,发现公司给我的五万块补偿金已经到账了,而且此时我的存款总额已经超过了十万块。
于是我在银行里又办了一张卡,将十万块存了进去,收好,这是我要还给李一帆的。
其他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生活一段时间了。
我买了水果去医院看我妈,发现杨旭正站在病房门口,见我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就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样,没事吧,还说他怎么给我打电话都打不通,他很着急。
我看着杨旭,尽管心里十分清楚他是他,他爸爸是他爸爸,但还是忍不住想把心中的怨气撒在他身上,于是很生硬地将我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很生硬地对他说我没事。
“姜雨,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法院起诉那些记者不负责任的报道,去跟学校说撤回对你的处分!”杨旭看着我,微皱着眉头,一脸着急地说道。
我看着杨旭,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对他发脾气是毫无道理的,所以艰难地对他挤了一个微笑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想再折腾了,如果老天给我安排的命运是如此的,那我就认了。”
“姜雨……”杨旭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你都会把这口气挣回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你怎么了!”
我看着杨旭,好半天,无力地跟他,“因为我累了。”
说着,我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杨旭也跟着我进来了。
一进去,我就看见我妈坐在床上,面向着窗户,一动不动。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让人看着暖暖的。
“妈……”我轻声叫了一句,但我妈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妈,我给削个苹果吃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一边削苹果,一边坐在我妈身边碎碎念似的跟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医生说我妈病情严重了,能不能再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太好说了。
从医院出来,我看天色还早,就对杨旭说:“去陪我买部手机吧。”
杨旭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我的钱不多,所以想买一部性价比比较高的手机,我和杨旭走了很多家商场,最终选中了一款。
就在我排队交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哎,看报道了吗?那个女生被退学了!”
“活该!上次她打我的那两拳,我到现在还疼呢!”
“不过红姐还真是厉害,略施了点小手段,就把她们娘俩弄得那么惨,弄得那个她家老杨对她爱得死心塌地的,早知道这样,那个女人就应该识相点,早点离婚,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