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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子濡听见我问他这种问题,抬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着我,“感情这种问题,我是回答不了的。要问你自己。你信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么?”
我被问的一愣。我心里肯定是不信的,也不愿信。我跟白楚恒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几次生死的考验。说没有感情,鬼都不信。可是现实呢?我该如何去理解和体谅白楚恒。
他为了拿回千年前的力量,解除了冥婚。胡五爷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去找命魂,我与命魂融合之后。会记起所有的事情,千年前白家被灭事件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浮屠酆都也好,幕后黑手也好。与白家灭门有没有关系,人藏在哪里,究竟是谁,都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归根到底。白楚恒还是为了报仇。
我一直以来都是支持他报仇的,他即使不恶语相向,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也会支持他。
白楚恒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看我看得透透的,总不会认为我是说不通道理的人吧?
“苏晴,感情是把双刃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白楚恒伤了你。也许你是八百,而他是一千。”
我看着阴子濡这张苍老的脸,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他没挑明了说,就是不愿意全盘都说给我听。估计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为了让他能透漏给我更多,我便顺着他话里的提示,向下想,“你是说,楚恒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做那些让我伤心的事,他也同样伤心。他是故意那样做的,他又不是在自虐,他干嘛要那么做?”
“真笨!真是笨!青姑娘的天魂你融了多少,怎么感觉你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白楚恒那么聪明,他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人留在他身边。你这幅样子迟早会成为他的累赘,现在他把你甩了也好,是最明智的选择。就当刚才那些话我没说,你也没听见,走吧,走吧!”
阴子濡突然变脸。
我还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我心里来气,刚想骂回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脑子里有一根弦断开了一样,一直拐不过去的那个弯儿一下子通了。
阴子濡骂我,我会生气,白楚恒对我说的那些话,做得那些事,会让我更生气,更伤心。如果说所有的一切白楚恒都是故意的,那他的目的就是——
“楚恒想让我讨厌他,恨他?”
阴子濡摇摇头,“我一个老头子哪懂你们年轻人的情啊爱啊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
阴子濡说这样的话,是不想担责任,也不愿继续向下讲的意思,我追问,“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去恨他,楚恒又在做什么计划么?”
阴子濡却什么都不说了,摇头说不知道。后来被我问急了,阴子濡让冷修迪用虫子逼着我出了别墅。
刚出别墅大门,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着二楼的阴子濡喊,“楚恒的计划是让我恨他,现在你把这些都跟我讲明白了,不就破坏了楚恒的计划么?”
阴子濡站在二楼走廊,一双与面容完全不符合的明亮眼睛盯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我灵魂似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刚想开口骂他神经病。
阴子濡开口道,“今天我帮了你一次,只求日后这份恩情能保全阴阳家。”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阴子濡。
这他妈说了句什么呀!
不过,不等我开口问,冷修迪就把别墅大门关上了。我敲了几下,里面的人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我也就放弃了。
走出别墅的时候,凌晨四点多,天灰蒙蒙的。如果是我跟胡五爷来时的那种心境,我肯定觉得这四周是一片黑暗,阴森森的,消极的让我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而现在,我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马上就要黎明了,温暖的太阳就要升起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有希望!就连漫山遍野的墓碑,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漂……
我呸!我在想什么!
我对着公墓鞠了三个躬,口里念着,勿怪勿怪。
又是一晚上没睡。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找了一圈胡五爷。白楚恒和花柔茵不等我,我还可以理解。花柔茵是跟着白楚恒的,而白楚恒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虐我,这段时间估计他对我都不会有好脸色!可胡五爷呢?
我喊了几声胡五爷,又四处找了找。根本没有人回应我,胡五爷像是把我忘了,跟着花柔茵先走了!
我心里这个气!
妈蛋!色狐狸,有异性没人性!
我一边骂胡五爷,一边向南山公墓外走过去。秋日的凌晨已经有了初冬的感觉,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颤,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周围都是墓地,一阵阵阴风吹过来,气氛还是很渗人的。我暗结了法印,留意着山坡上的墓碑,估计现在有人拍我一下,都能吓得我跳起来。
南山公墓本就地处偏僻,半天看不到一辆出租车。我等了一个小时,就遇到了两辆出租车,还都不停!气得我又跺脚又骂人的。也不怪人家不敢停,这个点在公墓门口拦车,的确有点吓人。
我向前走了一站地,再拦车还是不停!这可把我气坏了,决定下一辆车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给它拦下来,要不然我真的就要走到繁华地带打车了。我又困又累,实在不想走那么远。
又等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一辆拉着干草的拖拉机笃笃笃的开了过来。
我是没想拦它的,结果拖拉机在我身前停了下来,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大汉,扯开嗓门对我喊,“小姑娘,拉你一程啊,这里不好打车的。”
我看了看拖拉机上的干草垛子,本是想拒绝的,可一个哈欠打出来,眼泪都飚了出来。
我点头,谢过了中年大汉,让他把我拉到好打车的地段就可以了。之后爬上了拖拉机。干草很软,躺上去有一股混合着尘土气味的草香。
中年大汉告诉我,这是拉回去要储存起来的,冬天当牛的饲料。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嗯一声啊一声的应着,拖拉机开得很慢,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话。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无从辩,唯有信任记心间。”
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却一时又不想起来是谁。
我倏地睁开双眼,中年大汉站在车边,手正向我伸过来。看我的惊醒了,中年大汉收回手,尴尬的对着我说,“我看你睡着了,想叫醒你。前面出车祸了,我这种车能进城的路就只有这一条。你再向前走走,走一个路口,那里就好打车了。”
中年大汉的声音与我梦里听到的男人声音不同。
我下车的时候,问中年大汉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人上过车?
中年大汉告诉我没有。
我谢过了中年大汉,掏出钱当车费,硬塞到了大汉手里。
拖拉机不能进市区,中年大汉拉着我走得外环。现在时间还早,路上车不多,而且全是拉货的,禁止进市区的货车,大车。车祸是一辆拉土的大车侧翻,把一辆跑运输的面包车压在了车下。侧翻下来的土几乎要把面包车全埋了,只露出一个被撞变形的车头。
车祸刚发生不久,警察和救护车都还没来。大车司机站在一旁慌神的打电话。一些人围着被压扁的面包车看,商量说要不要把土挖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活下来?
有人说肯定都死了,车都压扁了,人还不被压成肉酱。
我想说,人真的被压成肉酱了。我看了一眼面包车旁边站着的那只鬼,胃里就难受的抽搐了一下。
是一只新死的鬼,应该就是面包车里刚死的那位。男鬼浑身是血,头像一只被砸烂的西瓜,粘稠的脑浆混合着血向下淌,一只胳膊已经不见了,露出一截白骨的断臂,另一只胳膊也折断了,只靠皮肉连接着,好像随时小臂就会掉下来一样。胸腔整个被压扁,内脏从爆开的肚子里淌出来。
我从没见过死相这么惨的鬼,只看了一眼,就赶忙移开了目光,深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自己翻腾的胃。
我从边上过的时候,故意绕远了些,用手握住手指上鬼门掌门的印记,不想让鬼发现我。不是我不想管他,这种惨死的鬼,都会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而提出的要求会比较难办。如果我办不好,他留在阳世的这段时间,还会因为怨气而向厉鬼转化,这种鬼不如交给黑白无常,让他们勾走魂就得了。而且我现在没心思帮鬼。
我加快脚步,就快走过车祸的时候,面前一阵阴风吹过来,男鬼飘到了我面前,“帮……帮……”
我刚才没看到男鬼的正脸,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打个照面。吓得我啊的惨叫了一声,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到路边,弯腰吐了出来。